她抬眼,血丝充盈愈盛:“怎么可能?”
意轻轻抿唇:“其实很简单,因为宋柃这个人,这个宋大小姐的存在,本身就是假的啊。”
“还有秋绍兴、尹道平、苏赖赖、以律,甚至是你的师父,那都是假的。”
“骗我。”温觫礼一拳砸穿地面,血液迸溅,“那我,也是假的吧。”
“你温道长怎么会是假的呢?”咸洋报臂冷笑,“区区假象也可以蛊惑这么久,看来声名鹊起的温觫礼根本没什么,你说是不是”
说着他就踩上她的脑袋,嘻嘻道:“老子这就在梦境中废了你,仙人仙人,狗屁仙人,就是废物一等,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杀的人。”
温觫礼赫然惊醒。
她蓝衫皆寒,身处玄冰尺骨寒凉之地,透明冰柜封住她的体肤,手腕结冰多时,被拴得极紧,她用力扯了扯,直接讲柜顶掀开了去。
“轰隆隆”窑洞有石坠落,她眼睛眨也不眨,三千剑气从身上倒挡拦截,一步跨出洞口。
整个洞穴坍塌,在她身后化为泡影。
“温大道长,”她低头轻笑,“放你的狗屁。”
香酿斟酌雪纱,淅淅沥沥地倾倒暖殿,许闻堰一步并两步地搀起悠悠转醒的黄衣少女,毕恭毕敬道:“殿下。”
少女睁开似光琥珀眸,白皙柔滑的肌肤流发,金色帷幔被纤纤玉指缠绕,娇笑泠泠,元眉微扬,杏眼如月,扬身用手托住许闻堰的下颚:“闻堰呐,本殿很喜欢这个梦,所以就劳烦你将两个小叛徒的头涮涮,喂给海金沙这蠢东西吃。”
海金沙是少女珍爱的宝贝宠物,是头凶猛的蓝毛剑齿虎,异色瞳很是抢镜,但少女平素都是喂些新鲜的上好肉食,而那咸洋和意轻轻万万是排不上号的,怎么还会……
“两只小蝼蚁,殿下的爱宠不会……”
“不要管那么多,”少女似乎察探出他的小心思,顺便另外补了一句,“温仙人过得如何了”
“前些日子从大道长升作仙人,本殿还没好好恭喜她。”少女巧笑嫣然,“那就把她捉过来。”
“要死不肯呢?”
“打残过来。”
许闻堰很是为难:“属下们恐怕……”
少女冷淡地“哦”了声,点头称“也是”后便缩身回去,施法换了喜色红袍,连发髻都挽成了,她下榻大步走出,头也不回,却笑容满面。
“那就告诉她,我宋柃在这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 原想法替换,还是朴素小资生活,仙气还是免了。
今天的打脸狂魔依然热衷于打脸。
第25章 ②①
温仙人,曾经轰动修真界的温大道长复醒,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可惜她以前打下的业绩过了半百年,虽不熄火却也有点冷却下来。
当年瞻仰她的人却未必如此,反而如火如荼,眼神和信念愈加炙热烫人。
温觫礼走在街上都是被人用星星崇拜眼关注,满大街都在刷着“温大道长” 复苏的好消息,于是即将冷却的消息它又双叒叕火起来了。
因为温觫礼走在街上。
路人甲:“听说了没?温觫礼,温大道长出山了。”
路人乙:“听说她在隔壁面馆用餐,看看去。”
路人丙:“怎地不早说,赶紧看看去,顺便瞅瞅温道长吃的什么面,我给来一碗。”
“才一碗,穷鬼,我要三碗!”
“十碗!”
“三百碗全包了!”
热议声此起彼伏,温觫礼选择性无视面摊老板喜不自胜的表情,如风一样掠走了。
“这可不像你啊温觫礼,你平时可没这么冷漠。”
她……她的声音居然还会回响在耳畔。
温觫礼惊诧一甩头,却是空无一人。
她垂眸敛睫,有些痛苦地闭上眼,这句话是宋柃说的,但她本身就不适合拥有七情六欲,假笑都只是平白无故的伪装。
真正的温觫礼,该是摒弃红尘执念,清心寡欲的仙人,她无所不能却又淡漠如水,微笑时温雅地假善假济,但撕碎后温觫礼这具外壳,还是假惺惺的空壳子。
也是一团揉不烂的和稀泥。
“谁说的,我去拔了他的舌头,让他比我还痛苦!这辈子,不对,不至于次,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说个只言片语了!”
宋柃伏在她案板旁,看她一笔一划认真勾着毛笔字,就从筒子抽了根笔,用尾巴用力往板上戳戳:“温觫礼,你就是看不见自己太好了,才会胡说八道。”
“有吗?”温觫礼失笑,蘸墨饱毫,“那真是承蒙厚爱了。”
“所以我才喜欢你呀,”宋柃眯着眼嘿嘿笑,“喜欢这样的你。”
温觫礼默默撵紧拳头,前脚刚走,后跟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骇得她眉心紧蹙,鬼魅身法拐回面摊前,平静地拨开大批人群:“怎么了?”
“温……温道长……”有人摇摇晃晃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死人,“你仔细看看他!”
温觫礼蹲下身,仔细勘察一番,终于抓到纰漏所在,不由倒抽一气。
这人全身上下毛孔处都堵塞着密密麻麻的钢针,似乎还是被极力楔进去的。
“不会是魔域那小疯狗做的吧?”
“小疯狗就喜欢用针,特别是这种,但自己不喜欢出来闹,有两个属下也喜欢用针,都是打着她的名头来的。”
“是啊是啊,温大道长不是不知道了,当初……”
围观群众叽叽喳喳,一张嘴吧啦吧啦地,舌灿莲花似地讲,有些环节还被特地夸大,温觫礼尽是充耳不闻,心里却有了个底,点中尸体的穴位,上万根钢针弹出,销蚀成水汽。
“既然如此,那贫道承蒙各位,去会见会见这位小、疯、狗。”
“哈揪!”宋柃拈着晶莹剔透的葡萄猛的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本殿?”
“殿下,您的指示已告知,不过此事是让两个叛徒去办的。”
“叛徒?”宋柃冷笑,“既然是叛徒,肚里能装得了什么好东西,又去杀人给我招黑了呗。”
“不过算了,”宋柃悠然自得地吃着葡萄,心满意足道,“杀就杀吧,关我屁事?”
“可温大道长已经追到此处来了。”
宋柃刚衔起葡萄的手一顿,然后特别淡定地放回瓷盘磊起:“那算了,本殿又想处理一下该事了。”
“不必了,我已经到了,”蓝衫舞动如海,柳叶眉此时胜刀锋,黑瞳犹光似电,要照彻她的整座宫殿,“宋柃,劳烦你,给我个解释,嗯?”
那你就不要笑得这么诡异好吗?
宋柃腹诽,嘴上十分硬气:“人有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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