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e从小岛拍回一张自拍,她正无助地站在人群涌动的跑步道上左右为难。
Sophie如此这般折腾了周六一整天,晚上躺进被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一天折腾出了满脑子的多巴胺吧?
她不知道多巴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科学说这是产生爱情的一种物质,能让人感觉到爱情的幸福。Sophie感觉到的不是幸福,而是渴望□□时的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Sophie躺着给寇彦儿发微信,继续发问,“明天我还有半天时间,可以玩哪里?”
没有了回音。
Sophie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瞎翻着手机屏,巴巴地等,直到把自己都闷得困了起来,手机砸在脸上,砸醒自己。翻开微信,还是什么都没有。
强迫自己关灯睡觉。中国人现在都喜欢说那句“要有梦想,万一就实现了呢。”Sophie觉得倒是适用于此刻的自己。
事实上,Sophie并没有做梦,她累的什么梦都没做,也可能是夜里的梦都记不得了。
但是她想要的结果竟然达到了。
寇彦儿来陪Sophie吃周日的午饭了。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又有空了,但是总之就来了。是Sophie选择的餐厅,Pergola意大利餐厅。
“我在中国就交到两个朋友,都在广州,所以我一定要来广州度周末啊。”Sophie说得理直气壮。
“你的另一个朋友呢?”寇彦儿看这菜牌,随口问。
“她不在,这就是她推荐的餐厅。你觉得怎么样?”Sophie在美食上更加信任寇彦儿。
“吃完再说。”寇彦儿笑了笑。她隐隐地闻到一股炸蒜头的香味,竟然令她垂涎。
在寇彦儿和Sophie愉快品尝意大利披萨和甜品的时候,莫云非正与杜鹏在共进午餐。不同的是,他们俩这餐饭吃得很艰难,对莫云非和杜鹏都一样艰难。
杜鹏正是莫云非那个维持了近10年的情人。
“你不要再说了,我决不分手!”或许是刑警的缘故,杜鹏怒气冲冲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中举着的刀叉简直像是凶器。
“你说话时放下手中的刀行吗?”莫云非几乎快要失去耐心了。
莫云非知道他们俩总是会以某种方式结束,但是她一直都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
他们相识于11年前,莫云非当时还是调查记者,她前去采访刑警杜鹏。而就在她采访的过程中,接到儿子学校的电话,儿子体育课上突然昏倒被送到医院抢救。莫云非顿时乱了方寸。丈夫范智不知道在哪里开会,手机也没开。杜鹏二话不说,就开车将莫云非从深圳送到广州的医院。
接下来可想而知,杜鹏就默默地陪着莫云非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杜鹏性格沉稳,质朴,心思缜密,对莫云非从好感同情,很快发展成了爱慕的情愫。他们真正发展成情人则是在两年之后。因为莫云非辞职了。
莫云非辞职大半原因是为照顾儿子,儿子得的是气胸,剧烈运动之下胸膜破裂,从此不能运动,处处需要小心照料。
另一个原因是,她的调查记者做得越来越艰难,她太有正义感,常常触碰红线,甚至已经影响到范智的前程。于是在自己的调查报告再一次被枪毙之后,莫云非愤然辞职。
从一个风风火火四处奔走的记者,忽然沦落为一个家庭主妇,莫云非经历过的迷茫和煎熬,范智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正春风得意风生水起,再加上他一直就担心莫云非的报道影响到自己的前程,现在好了,所有障碍和危险都已经排除。
莫云非是记者,当然知道官场是怎样的乌烟瘴气,她不指望范智能出淤泥而不染,甚至应该说,范智其实就是那些淤泥中的一份子吧。那些莺歌燕舞,莫云非从来都知道。她已经无力再争风吃醋。
莫云非一时冲动辞职,然后她发现她大错特错了。然而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她忽然失去了经济上的独立,进而带来的就是精神上的崩溃。她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她无暇顾及范智的那些烂事,她被自己的挫败感击垮了。
第15章 第 15 章
15.
人在极度焦虑和挫败感中,倾诉和性是最好的舒缓剂。
杜鹏从这两个方面都做得好极了。他常常从深圳来广州探望莫云非。他不善于言辞,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杜鹏心思缜密,一切都安排得很仔细,从不会露出破绽。
莫云非正是在杜鹏的交往后,一步一步地振作起来的。慢慢她的生活走上正轨。
在情人这个事情上,莫云非从无愧意。只是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她就会和杜鹏走到尽头,也会和范智走到尽头。这个尽头在哪里,她没有想过。但是上个月的某一天,莫云非看到了她和杜鹏的尽头。
上个月的某一天,她和几个作家联合在深圳签售。书并不热门,她事前也没有和杜鹏提起。
然而那天,在书店里,莫云非在签售的地方,赫然看见杜鹏,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们三人一边走一边说是什么,女儿拉着杜鹏的手臂像是在撒娇。杜鹏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那个表情莫云非很熟悉。
就在那一刻,莫云非知道,她和杜鹏的尽头就是现在。
而她与范智的尽头呢?就是下一步。
寇彦儿整夜都睡得很不安稳,她一直在做梦。
小扣子站在远处,不断向她抱怨着什么,讲了很多很多,寇彦儿总是听不清。她努力地向前靠近小扣子,忽然她听见小扣子说,“我很饿啊,你不给我做早饭。”然后就转身奔跑起来。寇彦儿很急,却追不上。然后小扣子不见了,寇彦儿四处张望,什么也看不见。这时身后又传来小扣子的声音,“你真讨厌,我不喜欢你了。”
寇彦儿惊醒过来,周围很安静,窗帘缝隙露进一丝暗暗的光亮,摁亮手机屏,五点半,并没有到起床的时间,小扣子的早饭六点起床做就时间足够了。
寇彦儿躺在床上,努力地回想着自己的梦。这个梦是如此的清晰,她想,她需要解析一下这个梦吗?
寇彦儿没有那么信任弗洛伊德的释梦理论,大部分时候她记不清自己的梦,或者醒来时依稀记得,但是随后便忘记了。
按弗洛伊德的理论,释梦,似乎只能分析自己的梦,并不能够分析别人,因为梦常常表达的是个人欲望,有多少人可以知道别人真实的欲望?更何况,还有很多伪装过的梦。经过伪装的梦,更为复杂和不确定,它是为了满足某种被压抑的欲望。我们有什么欲望是被压抑的,我们自己知道吗?我们之所以要压抑一些欲望,那就是自己不愿意面对不想被记起,不想去思考。
寇彦儿翻了个身,她觉得有点闷,于是将右脚伸出被子外面。脚背传来的清凉感令她更加清醒。
梦的素材常常取自一个或多个新近发生的有某种精神意义的经验。寇彦儿很容易就想到了Sophie,是的,梦里的奔跑显然与Sophie相关,只是梦境把奔跑移置到小扣子身上。
那没有做早餐是怎么回事呢?寇彦儿显然是被冤枉的。她没有错过小扣子的早餐,可以说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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