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泛没理她,许完愿方道:“不告诉你。”话虽如此,脸颊却飞红一片。
凌雪霁长长的“哦~~”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姐姐一定是期盼能嫁给一个如意郎君!”
“雪霁!你、你瞎说什么……”清冷自持的凌秋泛难得从耳根红到脖子。
凌雪霁凑过去贼兮兮的看着她笑:“姐姐就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你还能许什么愿。”
“我许的可是一个好愿望!”凌雪霁背了手高高扬起小脸蛋,“不过愿望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噗,鬼灵精。”
“姐姐你说我什么!”
“小鬼灵精。”
“啊!姐姐你捏我脸!你站住!!”
凌秋泛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十四岁的凌雪霁第一次七夕许愿,却不是为了自己。
——我愿用我一世姻缘,换姐姐一场良姻。
————————下面有刀,谨慎食用————————
2、万霞山,天女庙
十六岁的曲荃伏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卷看了一半的《韩非子》,琥珀色的眸子却怔怔瞧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色。今夜七夕佳节,仰头不见星辰,俯首不见人寰,自初开鸿蒙生出的浊气将整个人间笼罩其间,直逼得曜日无光,皎月蒙尘。
她不禁想起了往年七夕,母亲会用树浆为她洗发,希望她能得到一段美满佳缘,还会带着她一起拜织女,穿彩线,寻常女儿家会在七夕里做的事,她也一样都不曾落下。她甚至每一年都会诚诚恳恳的跪在地上,祈求织女娘娘保佑她阖家安康。
然,天不遂人愿。
家破人亡,已是第三年。
“荃儿。”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捻着一支线香来到曲荃跟前,拭了拭额头的汗在旁边坐下,“这么晚了,仔细伤了眼睛。拜过织女就歇下吧。”
曲荃从老妇人手中接过线香,顺势握住了那双已经粗粝干涸的手掌,放在自己手心里:“荃儿自己有数,外祖母早些休息。”
“也好。”老妇人见她心意坚定,便不多劝,“外祖母陪你拜了再歇息。”
曲荃扶着老妇人一路默然,待看到那张跛脚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案几上摆着两个供过天女,被老鼠啃掉四分之一的苹果时,一颗心像被撬开一道口子,热热的浆流涌出,满满都是心酸。
“今年不拜织女。”
七月初七……
“拜魁星。”
曲荃眸色凛然,任山风鼓袖,兀自跪伏在地,长拜不起。
—————————依然是刀,谨慎食用—————————
3、都说七夕之夜,天地月明,共此良宵。
十九岁的危岳雁却看不到皎月清辉,她只觉今夜的月色,极冷极冷,像被山间野鬼附体一般,森森寒意从脚踝处渗入蜿蜒而上侵肌蚀骨遍锁全身。
大概是因为她对着一座坟冢吧。
她父亲、叔叔、哥哥们的合葬冢。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不甚牵扯到了已经覆盖将近一半身躯的诡异疱疹,饶是征战多年的她都忍不住痛吟出声。离那日中伏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活到今天仅仅因为人趋于生存的本能。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也就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生出那么一两丝难得的理智,还知道要将亲人的骸骨收集起来,埋葬在一处。也只有在这种天地俱寂的时候,她才会去思考那个奢侈的可能——
复仇。
十六岁随军征战,至今已有三年,三年杀伐苦日长,她无数次想到过自己被敌人刺穿身躯,或是被敌方的铁骑踏作乱泥,她那时天真的以为这样就是痛苦的极致。
造化弄人,所言不假。
身心俱疲的危岳雁仰面躺倒在地上,身遭具是战友们挂着腐肉的白骨,她已经累到即便对着尸山血海也再难生起波澜,一双漂亮的长眸无神的望着皎月苍穹,喘着气,期待死亡。
等明天太阳从重山间升起,等第一缕阳光照拂在脸上的时候,她终将启程。
只是万念俱灰的人,所去何处?所归何处?
天大地大,与她而言,不过都是埋骨处。
——————吃了刀,来吃糖吧———玉玉的求生欲—————
4、危岳雁:夫人,你要做什么呀?
凌秋泛:今日七夕,我要准备晚上的一些乞巧事宜。
危岳雁:啊!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凌秋泛:(一时语塞,略微思索了一下)将军身手不凡,不如帮我捉蜘蛛吧。
危岳雁:(撸袖子)没问题!
一炷香后
危岳雁:夫人!我回来了!(解开包袱,边解边炫耀)夫人你看!我给你捉了好多品种来,红的蓝的白的黑的一应俱全啊你看你喜欢哪个?都拿走也可以啊这一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抓!诶夫人?夫人你去哪?夫人???
湛金:(一把拦住)将军,收了您的神通吧!没看见夫人吓得脸都青了么!
绿沉:(看着满桌乱爬的蜘蛛)…………
当晚,从未过过七夕的危大将军在自己的寝屋门前,跪满了二十三年的量。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衣少女
凌雪霁一心救人便也顾不上一个有身份的人在旁边,甚至这个有身份的人很有可能还是她们的主子。她调整好雀儿在燕儿怀里的姿势, 接着凭借经验快速而精准的找到了接骨的位置, 忽然瞥到小女孩渗满汗珠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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