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荃翻了个白眼,“危大将军你以为你在百姓眼里有多仁慈?你在玉门关一役里困杀五百战俘的威名早就天下皆知了!”
“战场上的事情你懂个屁!”危岳雁平生最恨这些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文官对她的行径任意指摘,再也没心思和曲荃好好说话,霍然起身一脚就踹翻了离得最近的桌子。
“你想做什么!你若是在这将军府里头对我做了什么,当心你的狗命!”曲荃见她不再客气,自己也懒得忍耐,她等这一刻也等的好久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偏厅外传来。
曲荃和危岳雁双双一惊,连忙冲门口看去,只见一人映着月光站在门口,乌发松挽,披风曳地,她迈过门槛走入厅中,散落一地月华。
凌雪霁听见声音惊喜交加,一把推开曲荃就朝着凌秋泛奔去。扑入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时,发出了受伤小兽一般的委屈低鸣。
“姐姐,呜呜呜呜呜……姐姐…姐姐……”
凌秋泛赶紧伸手搂住自己的宝贝妹妹,看到那布满泪痕的小脸时不由一阵心疼。她抬起眼,冰冷的看向面前的二人,心中怒气翻涌。
就在刚才进门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自己的妹妹痛哭流涕,而那两个人则一左一右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如果不是她们欺负了自己的妹妹,还能有谁!
新婚之夜便生出这般多的事端,往后的日子怎能太平。她将自己的下颔轻轻抵在凌雪霁的头顶不觉悲从中起,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唯有雪霁能与她相依为命。可是现在她虽然能护得妹妹片刻,却不能护她一世。
“秋儿……”危岳雁看到自家妻子这个表情,心中暗道不好。但又不敢上前安慰,只能有些无措的唤了一声。
哪知凌秋泛冷冷一个眼神扫来,语调中满是嘲意。
“妾身有眼不识危大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第十八章 一场混战
什么!她喊自己,危大将军……
危大将军……
危…大…将…军……
危大将军浑身血液从脚底心凉到头顶,听自家妻子终于喊对了人的喜悦到底盖不住被戳穿真相后的恐惧。本想着晨省之前好好给人解释,却不料在这最最糟糕的时候被发现了。这一切——
都怪那个曲荃!!
曲大人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杀气,打了个冷颤离危岳雁远了点,以免这厮发起库昂来,给自己来一个血溅将军府。说到底,她曲荃还是很怕死的。
危岳雁狠狠剜了曲荃一眼,然后转过身来欲对自家妻子进行解释。心心念念寻了三年,自己就是当年那个破屋里的人呀!
“秋泛!我——”
“危大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凌秋泛拥着怀中已经停止哭泣的妹妹,语调是与她动作极不相符的冷硬。
危岳雁一听这话,心里更加慌张。三年前她与凌秋泛相遇之时,凌秋泛只是容颜稚嫩了些,自当好认。然而自己却是声音嘶哑面目全非,与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莫说是凌秋泛了,就连二叔当年见了那副模样的自己都吓得连呼守卫……越加心急就越想解释,就在她开口之际,凌秋泛截住了话头。
“其实也不必解释,方才听府中管家所言,我心中已然有了些数,不必劳烦将军再费口舌。”
一句话将危岳雁噎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吧,又怕自家妻子嫌弃自己聒噪多事,不说吧又急于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就是三年前与她相见相知的那个人啊!
凌秋泛说完轻柔的将黏在自己怀里的雪霁拨开,拉住手一步步往里走来,行到曲荃面前时则松开手,微微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曲荃见了立即回了一个礼,心中暗道这位凌家大小姐倒是温慧知礼,有模有样的。正恨上苍捉弄,让这姐妹二人上错花轿,便听得这位温慧知礼有模有样的大小姐发了话。
“赐婚虽是皇命,却也需听天意。曲大人既然已经三媒六聘迎我妹妹入了尚书府,怎的新婚之夜又将我妹妹带来受此□□!”
曲荃膝盖一软差点栽倒在地,想不到这个凌秋泛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嘴巴倒是凌厉啊!她本想立即为自己辩解,然后将那一套准备好的说辞涛涛不绝的灌入凌秋泛的脑海,但是眼下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啥呀?当然因为她是曲荃啦!
堂堂大夏正三品刑部尚书,居然欺负一个远嫁金陵的弱女子,这种事情传出去她曲尚书的颜面还往哪搁呀!
危岳雁见曲荃吃了瘪,本能驱使她开了口,“想不到从来不在嘴上吃亏的曲大人今夜能被说的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曲荃登时火冒三丈,“我倒要看看明日危将军惧内的消息满城皆传之时,危将军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我又不通卜卦之术,明日的事情我又怎能知晓。不过我猜曲大人定是笑不出来的。”危岳雁冷冷回敬。
“哈哈哈。”曲荃朗笑三声,“危将军管不好自己的家事,倒是很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
“够了!”一声清喝骤然打断了二人的斗嘴,曲荃和危岳雁堪堪住口,不约而同的低了头像极了两个做错事的学生,准备着挨先生的训诫。
危岳雁:夫人生气了,认错态度一定要好。
曲荃:官不与民斗,官不与民斗,官不与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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