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袭!!!!”
“快来人啊!”
“啊——!!!”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断成了两半。此时天光晦暗, 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哨楼那处, 赶来的士兵一个个持着长刀还看不真切, 只见荒凉天际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漫天银雪中突然出现点点蓝紫。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抹颜色吸引去注意力的同时, 一瞬间仿佛地震山摇,狮吼震天!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啊!!!!”
“快跑——!!”
他们撤离的速度很快, 但是那道金光的速度更快,一个北秣兵吓得干脆丢掉了手中沉重的长刀试图跑的更快些, 喉头突然一紧, 风声略过耳畔,而后整个身体都被那长蛇似的东西牵着拽了过去, 吓得三魂七魄去了六魄!胸腔被重重砸在地上,一抬眼便对上一双铜铃大的金眸,再之后便是一片血红。
整个北秣大营都乱了, 几声惨呼之后具成狮口亡魂!一道嫣红身影昂首端坐狮身,眼里满是愤怒的火光。
众人见此如见鬼魅, 四散奔逃, 凌雪霁扬臂收回长蛇软鞭,看也不看那上面沾满的血迹, 御着金狮一路踏过北秣兵士的尸体朝里面闯去。风声在耳畔疾啸,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高耸的哨楼,仿佛能把那雪白的帐子盯穿!
“曲荃啊曲荃,你都把我一颗心要去了, 还想让我改嫁?”
“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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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晦冥,草枯露寒,荒芜的古战场上一道金色身影迅疾狂奔,耳畔风声呼啸如闻当年兵戎相接抵死拼杀。凌雪霁满面怒容,缰绳犹握不住,她浑身颤抖的厉害完全还未从惊心动魄的前夜恢复过来。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你还将我当做你的妻子吗?!”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打算死在那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给我说话啊!”
凌雪霁恨不得一鞭子抽在狮背上那个面容惨白的人身上。
曲荃阖着眼睛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听凌雪霁声声如雷炸在耳边,却连呼吸都没有紊乱一瞬,她实在是太累了……
数年筹谋,心事又落一桩。可看着她的妻子满脸疲惫之色,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只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凌雪霁没等到曲荃的回答,心中怒意飙升,临到一个界点时突然拐了个弯。
“你不说话是吧?好,你也不必说话了!”
言落干净利落一伸手,烟紫的前襟被恶狠狠揪住,厚重御寒的紫貂裘被扯落丢开,脖颈暴露在微凉的晨风里,曲荃古井无波的神情终于有了丝破绽。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凌雪霁一把把她仰面摁在狮背上,俯身张口含住了她的樱唇,惊喘尽数被吞入口中。
金狮犹在狂奔,这里密林遍布危险并非远不可及,狮背的颠簸使得这一场亲吻更显激烈。突然不知是不是狮足踩到了什么绊脚的石块,一个趔趄使得在狮背上亲吻的二人差点扭断脖子。曲荃愤怒的把凌雪霁推开,满面怒容。
“你不要命了?!”
凌雪霁单手牵着金狮,另一只手狠狠抹了把嘴,“你不是想死么,咱俩死一块!”
言落再次俯身压在了曲荃身上,吻住她的唇。
湿热的吻毫不掩藏它主人的怒意,一路蜿蜒向下,曲荃仰着头大口呼吸,头顶处是狮头颈部柔软的金毛,一蹭一蹭的不知疲惫的撩动人心里最敏感的神经。
她难耐的抬起手虚握住凌雪霁耸动的后劲,无师自通的轻缓揉捏,任凭本能的感官热情回应。唇畔溢出的轻声被狂风席卷着消散在古道苍茫之中。
凌雪霁埋头在曲荃脖颈间,身体压在她身上,贝齿在曲荃的脸颊处,耳根上轻咬舔舐,似在撒娇又似在作恶,繁复的绳结束缚着复杂的服饰,曲荃躺在狮背上,俯视看去,她的外袍、深衣、裙裳……尽数铺陈开狮背上,她平日里的衣服便是如此的广面,但是因为那时候基本上都是站着行着,凌雪霁也是第一次看到曲荃和衣而卧时,衣服深深浅浅的,彷如花瓣似绽放开去,像极一朵层蕊叠瓣的紫芙蓉。
凌雪霁一手紧紧牵着缰绳以防二人被金狮颠落下去,一手抚摸着曲荃的脸颊,泪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决堤,一路滚烫变作微凉,滴落在曲荃的脸颊上,滑入领口脖颈。
她太害怕了,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失去曲荃的情形。她此时只有紧紧拥住曲荃才能弥补从吴郡而来一路被无形大手掏空的胸腔。
她本来陪着史桩去吴郡寻找碧婵娟,自然是要在吴郡太守府里面小住。找到碧婵娟的那个晚上,突然就从父亲那里得到消息,说曲荃居然出使北秣去了,而且即将面对的谈判对象是当年襄霆一役杀死大夏四万大军的北秣大王子穆帝力。
穆帝力是谁凌雪霁也只是从父亲那里大致听说过是什么样的人物,但仅仅是那只言片语就足够让凌雪霁急火攻心,连夜带着从小养大的雄狮阿金从吴郡出发直往北秣,几天几夜风餐露宿,只凭一颗焦灼,执着盘根的心一路挨到了北秣,看到冲天火光,和那个在雪白帐边熟悉的紫色身影的那一瞬间。
凌雪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炸开来了!
“我……”
湿润的眼眸里早没了往日狐狸似的精光,凌雪霁看过去正掉入了那一湾盛满星月辉光的幽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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