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藤真的脸色惨白,身形一晃,阿牧几乎以为他要倒下去了,而伸手yù扶他。藤真却又在一瞬间站直,眸中she出冷厉至极点的光芒。他迅速掀开大厅中央的桌子,众人立刻看到桌下用剑刻了一些看似毫无章法的斩痕。但以藤真凝重的神qíng来看,这必是翔扬的暗记无疑。
良久,藤真才苦涩地说:“官兵久围翔扬而攻不下,大师兄就猜到以官方高手的实力根本就是不故意立刻攻下翔扬,而是要乘风翔扬各分舵弟子来援时一网打尽。所以他以密秘手法通知各处分舵不许过问总舵之事,立刻化明为暗,隐藏起来,以期他日。大师兄知道我被你救走,所以告知所有分舵弟子要耐住xing子,待他日由我领导他们报仇。”
阿牧点头,怪不得早有人说翔扬全是花形在撑着,此人确有才能,居然看破官兵的用意,以此手法保存翔扬的大部份实力。
“所有的翔扬总舵弟子都利用机关路卡苦守,直到最后终于没有办法守住。为了保全大部份人,大师兄和二师兄相约一人生一人死,无论生死,皆为翔扬。由二师兄带着大部份人用绳子子从后山绝壁逃走,而大师兄则领着十几个人怀必死之心苦战,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利用处处机关死死拖住他们,使其他人能有逃生的机会。这是大师兄在最后出战前留给我的讯息。”藤真冷眼看这血腥屠场,心中只在反复问着,为什么?为什么泽北不能满足于在朝中的呼风唤雨,非要江湖上的汉子全部向他折腰,非要使出这样的手段威bī天下豪杰。为什么当今的圣天子要以他自己子民的鲜血xing命来玩这一场权力游戏。
他的脸上并不见悲苦,眼中也没有泪痕,真正的悲痛至于极处,原就不是言语神qíng可以表达出来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翔扬的兄弟,这些人平时可以说笑戏耍没个正经,真正大难来临无不是甘于为义赴死不愿独生之辈。当时以赶死队换众人之生时,必是人人争着留下来,最后非得大师兄下死命令抽生死签才能定下人选。似大师兄与二师兄相约一生一死,死者一死全qíng全义,生者忍rǔ为报仇雪恨,那时分别的伤苦他亦可以想见。这里有翔扬与他相伴多年的伙伴,这里有十几年照顾他爱护他的师兄,可是当他们孤立无援困守山头时,自己却不能相助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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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回复:
大师兄,从小你就和二师兄无比疼爱我,从不因我的杰出而嫉妒我怨恨我,总是默默地为我做尽了一切,行道江湖时任凭我的光采把你们全压住,你们只是静静地照料我,使我可以快乐肆意地做我想做的一切。无论我做出多么让你们头疼生气的事,你们永远会站在我身旁默默地支持我。江湖人称翔扬是天下第二大帮,藤真健司是年青一代中的绝顶高手,但又有谁知,若无你们,岂能有今日的翔扬,若无你们,岂能有今日的藤真。
阿牧看藤真的神qíng,心中担心至极,qíng愿他悲哭出声,不愿他这般不哭不叫,面无表qíng。只是无声地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渴望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jiāo给他。
似流川与樱木平日里极为讨厌藤真不怀好意的笑脸,处处提防他的诡计,却也不忍见此时藤真的神qíng。宁愿他还是那个嘻嘻哈哈让人恨得牙痒的家伙,不要再看他这样悲苦伤心。只是以樱木的豪勇,流川的智计,此时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减他一分一毫之痛。
藤真静静向前,一具一具尸体地打量,细细辨认。
阿牧明知他每看一个人必会更伤心,却也不能阻止。因为他同样是海南的掌门,如果海南弟子无辜受戮他也会有这等悲愤,如果清田与阿神遭难,他的悲伤也绝不会比藤真少。
藤真默默地看着每一个人。
永木,从来你都是最老实的一个,每次总会被我欺负地说不出话来,平日里也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可是我知道,当敌人来临时,你必是第一个挥刀前扑的人。
林野,平时你最是恼我,每每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却总是被我突然出现,吓得半死。现在你何不突然站起来,吓我一个半死来报仇呢?
河川,以前你也是最爱戏弄人的,可每次都斗不过我。这一次你可是也在戏弄我。可是要逗得我哭了,你们才肯一起跳起来围着我嘲笑,说我聪明一世,终于也被你们耍了一次。
藤真其实从来都明白翔扬弟子不可能支撑这么久,来翔扬的一路上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当亲眼看到手足兄弟的尸体时心中的震dàng苦痛已不是所有的心理准备可以应付得了的。这一刻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往日的兄弟手足又会从各个角落说说笑笑地来到他身旁与他一起纵论天下快意江湖。可是他心中虽有这样的渴望,却又清清楚楚地知道永远不可能了。
他以绝大的定力控制着自己的qíng绪,一个一个看过去,他要永永远远记住这里所有人。当他看完所有尸体之后,脸上却现出茫然之色:“没有大师兄,大师兄他是不是还活着?”
流川与樱木不知花形是何等样人,阿牧却知道花形的武功并不算太过高明,实在没有可能在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下活下来的。也许尸体是在另一处没有看到的地方。只是面对一向jīng明果断的藤真此刻眸中的茫然和希翼的光芒,阿牧实在不忍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正在为难之间猛听得有错乱的脚步声急响。
听步声是一个人,而且武功也不见得十分高明,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在他们心qíng如此之糟的时候来惹他们。
藤真却是啊得一声,猛一发力挣脱了阿牧的手,抢先掠向厅门。正迎上厅门口冲进一个披发散乱一身血腥破烂的高大汉子,手中一剑狂劈而下。
藤真原是个极机警聪明的人,眼见这人一剑劈来竟只能失声惊呼,忘了躲避。
流川樱木眼见那一剑虽快却实在谈不上有多高明,藤真纵然元气未复也没有理由躲不过,所以站在原处未动,万料不到藤真竟会在一瞬间发起要命的呆来。
阿牧因关心藤真,所以紧跟着掠过来,见此qíng景,想也不想,大喝一声,一掌击出,直拍那人执剑的右手。
那人浑似疯魔,面对如此qiáng猛的王者掌力,手中之剑竟然不曾慢上半分。
藤真及时叫了一声:“不可。”
阿牧一惊,最后一瞬收回大部份内力,掌剑相jiāo,那人才免了内力攻心而死之局,但右手立告折断,长剑落地。
那人竟似毫不顾忌右手的痛楚,没有了剑,就这么全身扑上,没有章法地乱打乱踢。
此时阿牧也发觉不对劲,只是闪避,再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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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回复:
藤真恐他伤人,急说:“那是大师兄。”这个平日里智计过人,仿佛永远没什么事可以难住的人脸上第一次现出这样的焦急凄惶。
阿牧这才仔细观察,这人果然是花形。那个对藤真温柔疼爱的花形,那个永远站在背后支持藤真的花形,他竟会对藤真劈出如此凶狠的一剑。
流川忽探手自怀中取出银针,飞身扑前,一针刺向花形的天灵。
藤真才惊得叫了一声,花形已仰天跌倒。流川一把扶住,探手细细为他诊脉。
藤真苍白着脸上前来,一颗心为流川渐渐凝重的神qíng而提得老高,以往每每与流川暗中争胜较劲,此时此刻却实不敢对他做半点骚扰。
良久,流川方开口说:“他中的是迷魂引,中此毒者必会心神散乱,遇人疯狂砍杀。本来这种毒我可以解,但他中毒的时间太久了,毒已侵入内腑,无法再用针剂qiáng行bī出来。”
藤真啊得一声,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阿牧沉声问:“翔北传人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再晚一个时辰的话就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现在他的内腑还没有完全被毒力所侵,要救他只得一个办法,就是由一个熟悉他内功心法的人以内力慢慢引导他体内的真力,由他自己渐渐凝聚力量,将毒往外bī。当然凭他如今虚弱之体是不能完全bī出毒的,这里就需要我以银针相助了。”
阿牧皱眉,完全熟悉花形内功心法与他的功力可以水rǔjiāo融的自然只有藤真了,可是以藤真目前的功力只怕还不足以相助花形。
藤真俯身探看花形的脸色,只有流川知道他是借着这一俯身将自己给他的药背着阿牧与樱木的眼服了下去。
藤真随即说:“由我来吧。”
阿牧忍不住说:“藤真,你的元气未复。”
藤真探手握住阿牧的手,暗自默运真气。
阿牧大讶,藤真恢复得这么快,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藤真心虚地收回手,如果阿牧知道真相,只怕自己的小命危险了。
流川却不行针,只是说:“他因为中毒日久,全身心都脆弱到极致,在bī毒的时候必得有个内力修为高深的人以雄浑的内力助他护住心脉,否则在bī毒时他随时可能会心脉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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