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绣有除了官员外,不可使用的纹饰的衣服可是正大光明的比较好。
对于这种文韬武略无一不晓无一不jīng,还有丰富到本人亲身体验过的实战经验,大笔一挥宣布通过后,这才顺便问了句——
“你喜欢哪个位置?”
“左军统帅。”
“翔翅远志?”
手上握着的刻刀顿了顿,然后点点头,手指握住那把刻刀在石质的名录上,找到那个职位,刻上他的姓名。
“柳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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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统帅的含义是‘翔翅远志’。”
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收在袖中抓着和自己关系极大的那块木牌,一边想着,手指一边下意识的拂过那牌子上刻着的字。
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最初只给了提示,之后全无消息。
天帝,这么折腾我很好玩吗?
微微眯起眼,看着下放那一票自己的人马。
很好,我们要从领导班子开始年轻化,这样子国家才会有动力。
而一些平时清贵无实权,但是必要时很重要的位置上呆着的那几个活成人jīng的老头们的智慧和阅历,还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
看着台下一票在扯皮的官员们,看着他们据理力争怒目相向,要不是边上有——华铤美人嘴角上扬,飞景冰块手按在剑柄上随时打算挥剑制止在朝堂上动手殴打同僚的某人,以及笑容里的笑意比平时加深几分的流彩妖人摇着正面上书“千古风流”背面是二十四个身穿宫装、持着各色乐器的衣带飘飘侍女图的扇子——在,估计光是医疗费、误工费、周边损失费就足够让大家收拾gān净……一起爬到房顶上手拉手跳楼好了。
“吵完了?”
我坐直,原本撑着下巴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搁在椅背上,敲了敲扶手开口询问。
“吵完了就给我在宫门关门时间前拿一份准确的报告出来,要是拿不出来不给加班费自备饭菜枕头和被子,让苏绿给你们准备个地方好好睡一睡明天最后前必须给我结论。”
一挥手,起身抬脚就往后走,满心欢喜的打算找小白离手拉手一起逛花园去~
结果眼角余光撇到下面第一次上朝的几个囧的无可附加的少年姑娘们,我揉了揉眉心,对于那群没有同僚爱每次都要我来开口解释一遍的混蛋们翻了个白眼略微表示了下自己的绝望后,淡定的重复着每次听到都让人觉得芳极国能存活到现在,日子还越来蒸蒸日上真是个奇迹的本人专属台词——
“要是我身为王什么事qíng都能解决了,我gān嘛要给你发工资?”
“美名其曰‘培养判断和处理能力’……”
华铤美人自顾自的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随口用不大但是该听到他说得话的人都听到的音调开口。
“实际上是懒得动脑子最后只要大笔一挥签字决定‘行’或‘不行’就好……”
流彩妖人“啪”的合上自己的那柄我用了几个月时间做出来专门用来贿赂他给我在上次“拯救泰王行动”中装作没看见放行的折扇,单手撑地,接力缓缓起身也顺口接下去道。
“但是主上从来没做过任何一次错误的决定。”
作为某方面来说唯一站在“真的为我好”的飞景冰块,此时当仁不让的让那些新人菜鸟们别对这个官僚系统的运作绝望而开口说着。
“无论对或不对。”
“合作愉快~”
我挥挥爪子,笑得一脸灿烂的看向下放的三位各有千秋的本人不曾停止过妄想的后宫们。
“总而言之,记得娱乐的时候,不要忘记工作。工作的时候,嫌弃枯燥的话要努力挖掘让自己觉得愉快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嗯。”
一项自说自话的华铤美人极其罕见的呼应了我的建议。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
他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还回过头看着朝堂上的诸人,道:“可以去问你们的上司,他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流彩妖人一步三摇,风~骚美艳青楼从来没有跌价过的本人最得意的头牌——回眸一笑问着朝堂上的人。
“喂喂,老娘还没下台呢你们就先散场了,太他X的不给老娘面子了牲口们!~”
我从口袋里摸出个没吃过的苹果,朝着流彩狠狠砸过去。
他扇子一开,扇面轻轻一转,饱含着我怨恨的苹果就这么落到了他嘴里“咔嚓”啃食之。
“主上,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调~qíng。”
“附议。”
“却邪你个小子附议个P啊,飞景你也别玩了快来帮我一道搬这些文书啊。”
“主上,这些是你堆积很久的公文,请千万要仔细批阅。”顿了顿,又道:“这是台甫大人特别特意嘱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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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着气握着那支很是牛bī的笔……
平时批阅公文用的是朱笔——为了和公文上的黑字区分开来;任命官员职位的时候是拿着刻刀——这名字和职位都要一个个亲手刻在那块:长九尺九寸、宽六尺六寸、厚三尺三寸的石头上。
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被那块像是网游的虚拟人物注册表一样的牌子给祸害到了,脑子一抽想出来的主意竟然三公那三个老不死霸着实那么多年位置的老头——一个个直呼其“善”。
善你们个大头鬼啊!
老娘下面除了个明明是宰辅但是敬称为台甫的阿离外,就是你们仨那么多年没挪过位置了吧?
连终老爷子当初响应着自己节约仙籍固定名额——jiāo还自己的仙籍退休归隐后,他的职务上的人名字,几经更替后,终于固定在了自己准备再次拿起小刻刀……刻上终童的名字——
说起来,这小子还没到弱冠……泥轰国是叫做元服吧……不过话说回来这边的中国古代制度可真好啊不用再学一遍见鬼的泥轰国礼仪真是太美好了……说起来小野主上到底填不填坑啊——不对,自己这辈子估计都看不到结局了吧话说这个历史已经被自己篡改的可以了吧结局什么的就是天边的浮云啊话说回来了,自己现在应该是最不想看到结局的人了吧——
“咳,主上,不要发呆啊,快点把我的这份公文批完了我好去办事。”
看着华铤那比夜撞香~艳女鬼还要让女人痛恨的脸蛋,嘴角一抽,踩着椅子站起来,俯瞰这个竟然在我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从上往下看压迫我脆弱敏感神经的混蛋,道:“华铤,老娘在想重要的事qíng呢,你不要吵我啊牲口!”
“真不知道台甫大人当年为什么会选您这样子的一个王。不单单是一句话里永远爆粗口,还没有一点身为一国之主的礼仪与修养——”顿了顿,眼神中满是从一开始第一次我们俩见面后,就从没终止过的鄙夷眼神,“主上您至今为止没有什么失道之举,真是芳极国之幸——”语毕,顿了顿,眼中的鄙夷之色越发严重的让唯一听众的我,只能抚额的收尾句:“天帝仁~厚。”
啊喂,谁不知道你华铤当初被我捡回来的时候,可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而且还是苏苏发现你的。
一家五口——胞弟年幼,惊扰一州之侯,当场被杀,枭首。父母皆同罪。幺妹被发入乐坊,不足半日即bào毙。
人间惨剧,瞬息间家破人亡,莫不如是。
事实上,华铤如此偏激——换做是我,全家遭罪就在面前,只有自己一人因外出游学逃过一劫,最后在走投无路之下,明明还有一口气却被当成饿殍丢在尸堆中,在焚烧前大难不死躲过一劫——
我一定全抓住一切机会报复回来。
踩着害我如此地步之人的尸体,身穿华衣美服,腰悬白玉珏,手握寒光宝剑,一步一步往那愈来愈窄、也愈来愈锦绣无双的阶梯上往上走。
感想一下,自己还真做不到华铤这牛bī到只好让我仰望完了咧嘴一笑的人生。
于是我咧完嘴傻笑完了,整整头上的束发之冠,很淡定的看着华铤的那份文书,随口问:“祥琼丫头在赤子那里,过的应该很不错吧。”
“比之以前,佳。”
和自己无关,但是顶头直属上司兼大老板问话,华铤好歹还是给面子的回答。
言简意赅有什么关系?
骨子里愤世嫉俗、不要仙籍、不尊天帝又有什么关系?
在最需要那所相信的天帝的时候,他P事没做,而我也只是在他快死掉之前拽了他出来而已。
能来帮忙就不错了,要求别太高。
事实上比起他现在做的,我个人觉得已经超出最初期待值太多了。
手上的这份关于补充芳极国进出口贸易补充条例的文书,实在是写得——
“华铤,我个人觉得吧……”
顿了顿,对上此晃dàng青楼却从来不要女人——也不要男人——的家伙,那双让人心甘qíng愿倒贴也要扑上去的眼睛,眨眨眼皮,道:“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杀出一条不染片尘一支独秀的血路,是一定需要很牛bī到名垂千史的文字功底的。”
“答应了就快签字,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扯淡。”
——本xingbào露?……话说华铤的本xing到底是啥来着的?
“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流彩一样拿个仙籍,然后端着小板凳看着我怎么死吧。”
“我从来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啊呀呀,我一生最喜欢gān的事qíng,在除了调侃白离和调戏所有我认识并且认识我的人外,就是改变别人的初衷和想法了~”
“您就——”
和脸好看声音好听身材更是棒的没话说的美人互相调戏和斗嘴,人生乐趣就是如此这般的——不出点小cha曲就没意思了。
事实上,这不是个小cha曲。
我表示这个消息听到后,和华铤美人一起呆立当场。
“主上,终老大人……喜丧。”
被叫做终老大人的人,举国上下,哪怕放眼十二国和huáng海内,只有一位——
我的那位曾经独掌三军、力挽我上台后第一次国内叛乱狂澜的……天上地下,仅有此一的——
终清,终夏安。
“华铤,把剑捡起来。”
对于“哐啷”一声掉地的金属,我挺直腰杆,面向门口缓缓走进来、面带对昔日同僚去世不免带有哀伤失落种种我至今都看不全感qíng的三个老头,看着他们俯下身行礼,我忽然对于他们满头的白发,不在有什么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