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凤华_意千重【完结】(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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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琳琳未语泪先流:“夫君!”

  江珊珊却是不理他夫妻二人,只管咬着牙继续往前。

  江琳琳心里有气,赌气不去管她,忙着三言两语把经过说清楚了,邱进气得要死:“胡来!”

  长兴侯府虽然也有势力,但因为玻璃事件元气大伤,哪里还能和从前相提并论?把吴国公府和长兴侯府绑在一起,明着和傅氏、英王作对?就算是他肯,家里的几个老人也不肯的!这个江珊珊,之前家里都说她是能gān聪慧的才女,简直捧上天去,她确实也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但此刻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个祸水罢了!早死早超生,免得害人!

  江琳琳和邱进平时夫妻感qíng很好,平时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此刻见邱进发了怒,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讷讷地道:“当着我的面发生,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不然传出去人家也要笑话的。”

  “我现在才算是知道她为什么死活要拉着我们一起来了。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想把我们也拉下水。你这个妹妹,心肠不好!”邱进气得不行,因为此地不方便说话,就又挥着袖子赶江琳琳走:“走,走,出去再说!”

  江琳琳担忧地跟着他一起出去,小声问道:“那要怎么办?英王妃恃qiáng欺弱,传出去也是她名声不好,咱们扮可怜不行吗?”

  邱进唉声叹气:“她既然敢做,还怕名声不好?是她请你妹子上门来的吗?你不知道现在全京城名声最差的人是谁?是你妹子!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吧!不然你这里敢哭一声,明儿就得传出你妹子不要脸不要命,求到她跟前想做侧妃,把她气得动了胎气的话出来!你倒是瞧瞧,人家信谁呢?”

  江琳琳不说话了,上车见了江珊珊,见她裙子上满是血迹,人歪在车上有气无力的,多少有些心疼,劝道:“算了吧,你说你好好儿的侯府嫡女,做什么非得要嫁给人做妾?”

  江珊珊勾起唇角:“今天害姐姐和姐夫丢脸了,对不住。”虽然没有明着说她要继续,但也是完全不听劝的样子。

  江琳琳不劝她了,叹道:“你自小就有主张,不肯听家里的话……以后你做事,多想着家里的养育之恩吧。”

  江珊珊把头埋在臂弯里,一言不发。有仇不报非君子,她不弄死傅明珠,她就连死了也不甘心。

  马车刚停在长兴侯府门口,江琳琳就给身边的两个婆子使了眼色,示意她们看牢了江珊珊:“赶紧把二姑娘抬进去。”她自己则风风火火地去找长兴侯:“父亲,不能再任由二妹妹这样下去了。不然这一家子人迟早要给她害死!今天我就不该心软答应陪她去英王府,差点就出了大事!”

  长兴侯这些日子上火得很,全身上下就没有哪里舒坦的,见长女这样子,忍不住又开始头痛:“又怎么了啊?”

  江琳琳直截了当地道:“把二妹妹关起来吧,别再让她出去惹祸了!我今天差点给她害死了!”

  长兴侯还是心疼江珊珊的:“你妹妹这段日子只是运气不好……”

  江琳琳哭了起来:“爹爹自小就偏心,我是姐姐,打小儿让着她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我为了她的事儿得罪婆家吗?是不是要我被休弃,您才高兴啊!我帮不了她啦,以后她的事儿别叫我!”

  长兴侯气死了:“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

  江琳琳道:“她放着好好的安阳王妃不做,非得去给人做妾,爹爹怎么不去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真的那个人能坐上位子,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任由她折腾,先就把人得罪狠了,人家上位第一件事就是灭族吧!”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就连长兴侯夫人派人来留她都没留住。

  长兴侯夫妻二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始终不能不管江珊珊,之前他们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太大了,差不多身家xing命都jiāo到她手里了,如今要贸然舍弃,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江珊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正在写信,见他们进去,十分镇定地把信封好了递给长兴侯:“爹爹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吧。”

  长兴侯一瞧那信封上写着的名字,头又开始疼了:“咱们不要再和英王府有纠葛了好吗?我这几日正在联系本家那边,你先回老家去避避祸。”

  江珊珊摇头:“不行,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任何退路。您若是肯帮忙送这信,那就算了,若是不肯,我自己另外想法子,您知道的,我能做得到。赌还是不赌,一飞冲天还是从此一蹶不振,您自己决定。”

  长兴侯懊恼极了,他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若不是有江珊珊,这一代长兴侯府压根不可能有这样兴旺发达,早就沦落为只靠俸禄度日的三流勋贵。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对江珊珊言听计从,现在光景不好了,他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赌,怕越陷越深再不能翻身,想不赌,又有点舍不得从前的荣光。

  江珊珊看出他的踌躇之意,连忙舌绽莲花,轻言细语地哄了他一回,画了无数的大饼,再恐吓一番,总算是说动了他。长兴侯接过那封信,哀叹道:“我就去试试吧。”

  江珊珊道:“您放心,这次再不成,我就不再想着他了。”宇文初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她投奔其他人了!

  第413章和你并肩同行(一)

  宇文初匆匆走出宗正寺的大门,将要登车之际,忽见长兴侯从旁边一辆车上下来,颤颤巍巍地迎上来,低头哈腰地道:“英王殿下,您有空吗?下官得了些好茶,想请您喝茶。”

  宇文初皱起眉头:“长兴侯这是有事?”他对长兴侯的印象非常不好,原因是当初被qiáng加于他身上的那桩亲事,他几次三番找到长兴侯各种明示暗示解除婚约,长兴侯都来个装聋作哑或者是避而不见。

  长兴侯见他不高兴,心里有些忐忑,仍然还是厚着脸皮不放人,眼见着宗正寺里走出几个官员来,便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英王殿下发发慈悲吧,下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那几个官员就都拿眼瞟着宇文初,一脸的暧昧,宇文初yīn沉了脸一拂袖子,转身就走。敬松当即上前拦人,长兴侯见他一点面子都不给,只好把江珊珊写的那封信塞给敬松,一溜烟地跑了。

  敬松拿着那封信扔也不是,递给宇文初也不是,正为难之际,宇文初发了声:“是什么?”他知道今天江珊珊去府里找过明珠了,也知道明珠让江珊珊吃了很大一个亏,江珊珊这封信想必会传递很多信息,看看也无妨。

  信的确是江珊珊亲笔所写,宇文初早前见过她写的帖子,认识她的笔迹。语气是哀婉可怜的,无非就是向他表达爱慕之qíng,各种相思而不得的痛苦和伤心,末尾,则是约他明日在牡丹楼见面,有十分要紧的事qíng要和他面谈。因为生怕他不肯去,就又加了一个词,chuáng弩。

  宇文初一笑,把散发着芳香的信纸揉成一团,从车窗口扔出去,砸到了脏兮兮的泥水里。

  一直跟在后面的长兴侯见状,滋味难言地踢了小厮一脚:“去捡起来烧了。”

  小厮连忙下车捡起,放到长兴侯跟前的火盆里,湿透了的信纸遇到燃烧着的炭,一股浓烟盘旋升起,把车厢里弄得乌烟瘴气的,长兴侯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小厮痛骂了一顿。

  宇文初的马车径直进了英王府,下人见了他,脸色都有些不对劲,然而谁也不敢多嘴,直到周书屹过来,他才问:“王妃呢?”

  周书屹笑得有点勉qiáng:“好着呢,这会儿在练书法。属下没想到王妃居然会答应和她单独见面,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属下的错,殿下怎么罚都好。”这位王妃,叫他怎么说呢,他是压根没想到事qíng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弄得这样血腥。也幸亏吃亏的人是江珊珊,若是王妃吃了亏,殿下恐怕不会原谅他了,难怪敬松不肯在府里待着,就想往外跑,果然是极难对付的。

  宇文初道:“我罚你做什么?不关你的事。”要罚也要罚傅明珠,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周书屹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家殿下真是赏罚分明,十分讲道理。

  宇文初走进迎晖堂,素兰几个正在那儿小声说话,见他来了就分成两拨,一拨准备伺候他换衣服,一拨则往里头去给明珠报信,他板着脸一扬手:“下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走,香篱倒是走得gān脆,郑嬷嬷犹豫了一下,也退下去了。素兰几个还qiáng撑着,宇文初yīn沉了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明珠在里头觉得不对劲,走出来一瞧这光景,便发了话:“都下去吧。”若无其事地上去帮宇文初换衣服:“天可冷了,都说今晚大概还有雪,殿下觉得呢?”

  宇文初把她的手给拂开了。

  明珠自然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却并不以为然,把个热乎乎的手炉递过去给他:“暖暖手。”

  宇文初皱着眉头不接,她便放了手炉拉他的手去摸她的小腹:“我今天好像觉得他动了。”

  胡说八道!还未满三个月她就敢说胎动了!真敢扯!恐怕是你吃多了,肠子在动吧!宇文初差点就骂出来了,随即看到明珠狡猾的小眼神,就又把嘴给闭上了,然而手掌触到她的腹部,心自然而然地就软了,眼神也再不复之前的凌厉。

  明珠立刻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机会,温柔地道:“你莫生我的气,我不会拿孩子去冒险的,就算是我不要命了,我也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我做了周全的准备,而且做得很漂亮,对不对?”

  宇文初怒道:“你单独见她就是在冒险!我就不懂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非得见她?要出气,前几天也出够了,明知道她没安好心,你还要见?”

  明珠叹了口气:“就是因为知道她没安好心,所以我才要见。这是在我的家里,我尚且不敢见她,那到了其他地方又当如何呢?以后要走的路那么长,我大概还会遇到更多更厉害的人物,我总不能永远躲在你和父兄的背后吧?只会依靠别人的人,通常都是靠山山倒,靠水水竭,我不要走到那一步!”

  她若不能做到和他并肩,又如何能要求他只对她青眼有加?就算是他乐意,总是一个人给,一个人接受,久而久之,也就变了味道。再往深处残酷处去想,她自己立不起来,就算是有了儿子,当了太后,她也会被人赶下去再杀死!她现在有太皇太后那么能gān厉害吗?似乎还没有。不努力,怎么能行?没有胆识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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