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美人重欲_意千重【完结+番外】(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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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陆宛凝说得如此笃定,初晨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她已经到了这里,就是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的。“你可以帮我传传话,请他老人家见我一面吗?”

  陆宛凝为难的说,“我试试吧。”

  粉衣小丫头粉荷轻轻敲了敲门:“二少奶奶,小小姐醒了,一直哭着,谁抱也不要,老夫人让您去呢。”

  陆宛凝抱怨道:“我真是上辈子欠这个丫头的!总腻着我,还这么小就一点清静也躲不着,再大些还不得挂在我身上。”

  初晨笑着劝她快去,她抱歉的说:“姐姐,你先歇着,我晚上抱了丫丫来看你吧?”又详细吩咐了伺候的人好一通才去了。

  初晨又睡了一觉,刚醒来,就有人来说白老夫人身子不好,晚上陆宛凝要侍疾,来不了了,让初晨早些休息,她第二天早上过来看初晨。

  吃过晚饭,粉荷笑眯眯地进来禀报说是她家二公子要来给初晨号脉。初晨便知道,白家这是有话要跟她说,故意把陆宛凝分开了。要见主人,总不能蓬头垢面,初晨让粉荷伺候着仔细梳洗了一下,务求清慡整洁不失礼。

  白鸣灿着一身青衣走进来,仍然是一样的风姿卓越。他见了初晨,微微一笑,笑容亲切,“白鸣灿见过姐姐。”他并不忌讳初晨的身份,大大方方认了妻姐,但初晨偏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鸣灿给她号完脉开了处方以后,直截了当地和她讲起了他和陆宛凝成婚那日的事qíng。初晨听到陆宛凝在雨中跪了一夜,求白老爷子为她报仇时,看到白鸣灿心疼不忍的神色,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74章迷津yù有问(上)

  “万龙岛树大招风,要在如今这样复杂的形势中继续保持力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qíng。家父殚jīng竭虑,一生治家御下极严,虽然很是疼爱儿女,却也不会为了私人恩怨轻易动用万龙岛的力量。那一次,已是格外宽宏大量。凝儿不通人qíng世故,上次已是触怒家父,若非母亲和我求qíng,只怕姐夫是难以如愿的。”

  初晨微微一笑:“我明白了。还请妹夫放心,凝儿幼失怙宠,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会给她添烦恼?”

  白鸣灿起身对她长长一揖,感激的道:“姐姐自可在此宽心住下,我当和凝儿一起敬重姐姐。有什么需要,只需吩咐粉荷。”

  “我想见见和我一起来的人,不知可方便?”陆宛凝这条路算是断了,她很需要和苏缜商量一下对策。

  白鸣灿笑得有些勉qiáng:“现在还不太方便,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看见初晨失望的神qíng,他又安慰道:“你放心,家父把他们安排得很妥善,只是其中涉及到一些身份很特殊、敏感的人,不得不小心从事。还请见谅。”

  初晨至此已经明白,白老爷子是下定决心不踩这趟浑水了。白鸣灿深知其中厉害,他心疼妻子,自然不会答应让陆宛凝掺和到其中。失去了陆宛凝这条路,她所剩下的唯一优势就是可以在人家无限期地混吃混喝。

  日子一晃就过去五六天,初晨每日无所事事,陆宛凝每天都会过来陪她一会儿,然后又会被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喊走。她那个小名叫丫丫的女儿,初晨也只见了一次,就说感了风寒,老夫人不让带出来了。

  初晨说要拜见白家二老,也被推辞了,说是老爷子不在岛上,老夫人病重体弱,不见外人,几位白家少奶奶和小姐礼仪松散,不宜见客。人家的意思就在那里搁着,初晨脸皮再厚,也没地儿使。

  虽然衣食无忧,下人服侍得极好,也极恭敬,但初晨明白,这都是看在陆宛凝的面子上,她若是识趣,就该早些自动离开。

  初晨被获准活动的范围就在这所竹屋外围的方圆十丈之内。虽然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海岛风光和植物,到底行动不自由,再美的风景落在眼中都失去了美丽。

  夜晚,她越来越睡不着,一睡着就梦见彦信兵败,每每吓得冷汗泠泠。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到无能为力,觉得自己力量的渺小。粉荷看见她无jīng打采的样子,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们岛上的风光是很美丽的,来过的客人都说这里气候宜人,很是养人,怎么夫人竟然是越来越没有jīng神了。”

  初晨笑道:“的确很美,可以我不能一窥全貌。”

  粉荷微微一笑,低下头做手里的绣鞋,不再接话。

  初晨见她不答话,微微有些失望,仔细一咂摸,却是品出些味道来了。恐怕是有些话陆宛凝不好直接对她说,通过粉荷这个丫头提醒她呢。

  抬眼看向粉荷,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睛:“奴婢曾从二少奶奶那里看见过一个百子肚兜,绣得极其jīng美。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夫人都夸好,二少奶奶视若珍宝,轻易不拿出来示人,几位少奶奶和小姐都骂她小气,她也不肯拿出来。奴婢听说出自夫人手中,不知夫人可否指点奴婢一二?”

  别人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珍惜?初晨马上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卖力地教给粉荷。过了几日,粉荷来告诉她,那双绣鞋乃是白老夫人的,白老夫人很是喜爱她的手法,几位少奶奶和小姐都想来跟她学手艺。随之而来的,陆宛凝在她这里呆的时间也相对要长一些了。

  由此可见,白家虽然都是男人做主,但女人们也有她们的一套行事方式。只要一丝可能,初晨就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在初晨摩拳擦掌地等待白家女眷来,她好大显一把身手的时候,令人沮丧的消息再度传来。

  白家的女人都被白老夫人勒令不许来打扰贵客休息,换句话说,把她曲线救国的一切可能都切断了。初晨咬着牙想,谁不知道其实发这话的人是白老爷子呀?好呀,白老爷子,你是个人物!不服输的心思顿时起来,她偏要和他耗到底!

  初晨又找了个借口,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想看看海岛风光与内陆有什么不同。她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彦信不是说那位鲛人是他的旧识么?如果她够幸运,大概可以找找那位鲛人帮帮忙。两天之后,有人来传话,说是岛上的大管事将在晚饭之后来领她去游玩。

  听到这个消息,初晨一头扎进被子里,笑出了声。虽然如此高的待遇,大管事亲自来陪,防范如此严密,但她总算是离她的目标前进了一步。吃过午饭,她便上了chuáng,为晚上的出游养jīng蓄锐。

  晚饭以后,一个高高胖胖,慈眉善眼的婆子果然来见初晨。粉荷介绍这就是岛上的大管事鱼婆,初晨客客气气向她问了好,彼此恭维了几句,鱼婆gāngān脆脆地说:“老夫人吩咐了,让老婆子领您去岛上风景最优美的地方。这岛上么,日出日落时最美,气候也最宜人。今儿晚上就先去看看日落景观,明早上再去看日出。夫人看,可好?”

  初晨哪里又会说不好。粉荷取了些巾帕之类的随身物品,扶了初晨,跟在鱼婆身后向着海边走去。万龙岛的风景果然是很美的,不谈海边常有的沙滩椰树,各种茂盛的植物也是初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再加上鱼婆极为善谈,把当地一些传说和风景揉和在一起,说得活灵活现的,几人倒也开心。可惜就是不见那位鲛人的影子,初晨也不敢提,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眼看月已上中天,鱼婆也说得口gān舌燥,粉荷更是走得东倒西歪,初晨仍然兴致勃勃,夸着月色美好,要往更远处走。两人的疲累她不是没看在眼里,但好不容易出来了,断然没有一无所获就回去的道理。人家说是让大管事在晚饭后陪她出来游,但并没给她限制时间,自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鱼婆也没有催初晨,只是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初晨玩什么花样也翻不过她手心去的表qíng。初晨先前还带了些好奇,走到后面越走越憋屈,心里也越来越烦躁,几乎就要放弃了。

  前面是一片在月光下散发着柔柔银光的沙滩,海水轻柔地冲刷着,犹如母亲爱抚熟睡的婴儿。初晨指着沙滩道:“这里和我们那儿有个地方很像。”她倒不是胡扯,只是看见这片沙滩,就想起了万chūn湖边那一片彦信让人铺起的沙滩,由此想起了某人的笑容,连带出些忧伤思念来。

  鱼婆笑道:“这片银滩很是难得,诸位少奶奶和小姐拿着当宝似的。想必贵国那个地方有了这样一片沙滩,贵人们一定很喜爱吧?”

  轻柔的哼唱从海里传来,粉荷脸色大变,鱼婆倒是qiáng作镇定,笑道:“今儿晚了,夫人身体刚刚好些,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若是二少奶奶知道了,必然要责怪老婆子不知数。夫人若是喜爱,改日再来也不迟。”

  初晨万分不想走,却不能不走。若是自己执意要违背主人家的意见,只怕会引起反感,今后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被人赶走。

  怎么办呢?万分焦急中,她看见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月下与鱼儿嬉戏。计上心来,故作惊奇地指着那个身影大声喊:“快看!那是什么?鲛人!就是那个在海上唱歌的鲛人!”

  鲛人听见了声音,微微回过头来。

  鱼婆已经不管得罪不得罪初晨了,一把夹着她就走。鱼婆既然身为岛上的大管事,自然身手不弱,初晨估摸着自己若是与她拆招,大概也能勉qiáng支撑个十来招,肯定能引起鲛人的注意。问题是,她不能与鱼婆动手,除非她想被赶走。

  她使劲推开鱼婆,生气的说:“这是在做什么?我自己能走!”鱼婆到底不敢太勉qiáng,赔笑道:“是老婆子鲁莽,还请夫人不要见怪。鲛人xingqíng多半,恐扰了贵客,还请夫人迅速离开这里。”皱眉对粉荷道:“你这妮子!呆了头了!还不来扶夫人?”

  不等粉荷行动,温柔的歌声如同温暖的夜风,瞬间包围了三人,粉荷张张嘴,扶着额头就倒了下去。鱼婆眼睛睁大,也倒了下去。

  初晨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一下,拔足就往海边跑。边跑边对着远处那个半隐半现在海水中的美丽背影低声问:“你是明珠吗?”

  那个美丽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脸色苍白,黑发黑眸,风qíng万种,望着初晨微微一笑:“明知故问。”她轻挑手臂,“说吧,你想做什么?”

  初晨一喜,忙道:“有人一直挂念你的安危。吩咐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他对你的思念带给你。”

  明珠不语,目光犀利地看向初晨,被她眼里的冷漠森寒刺得几乎想倒退一步,假如初晨说的是假话,肯定经受不住这目光。初晨想起彦信跟她说起明珠时那种温柔的神qíng,不由嘴角含笑:“他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他很想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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