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恒仍然抿着嘴不说话,顶着一对红得更加厉害的耳朵,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一副完全不合作的样子。
盯着他冰疙瘩似的脸,晏殊青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想象了一下靳恒顶着那张面瘫脸,先是甩下他牛B哄哄的转身就走,接着再暗搓搓的回来躲在他家附近偷窥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被戳到了笑点,觉得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身上有种意外的反差萌。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没想到靳大上校也做亏心事的时候,要不是早就知道你的德行,我还真以为你一直在暗恋我,心里巴不得赶快跟我结婚呢。”
“你说够了没有。”
靳恒脚步陡然一停,晏殊青差一点就撞在他身上,笑得越发不怀好意了,“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盯着他发红的眼角和唇角勾起的弧度,靳恒的呼吸一窒,僵硬的偏过头,笑什么笑,不许笑了,再笑我就——
死死地盯着晏殊青的嘴唇,上面嫣红的颜色让他眸色愈深,很想就这样直接吻上去堵住他该死的笑容。
“你瞪着我gān嘛,明明是你不跟我说实话,难道还不让我自己脑补了……喂喂你gān什么!”
晏殊青正准备趁着大好的机会再调XI上司一把,结果靳恒却突然捧起了他的脸,让他全身的汗毛瞬间炸开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靳恒的眸子让晏殊青心里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张脸就被他使劲揉了起来。
“糙!疼疼疼,你他妈gān嘛捏我的脸!”
光滑柔韧的皮肤在掌心滑过,他湿漉漉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张嫣红柔软的嘴唇,在他的手经过的时候一张一合,就像是在亲吻他的掌心。
靳恒脸上没有丁点表qíng,可眼里却流露出些许满足的征服yù,直到晏殊青挣开他的手,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他才淡定的收回手,故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巾,一边擦着手一边露出冷静又嫌弃的表qíng,“你一直喋喋不休也就算了,还顶着一脸眼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顺手帮你擦擦。”
“……”
晏殊青被狠狠呛了一下,不禁冲天翻了个大白眼,他刚才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靳恒这人渣可爱!
“你这家伙——!得得得,我谢谢您了,手帕给我,我自己来。”
说着他伸手去拿靳恒手里那块沾着他“眼屎”的方巾,靳恒却无比自然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面无表qíng地说,“你想自己处理也行,但是我的方巾已经被你弄脏了,你先给我去飞行器上洗gān净了再说。”
说着他不由分说,也不管晏殊青愿不愿意,更不再追问他之前发生的事qíng,拽着他就上了自己停在不远处的飞行器。
皇帝外甥的私人飞行器,自然跟普通人的不一样,以前晏殊青只坐过驾驶室,从没有去后仓看过,如今一看才知道军部那些他以为已经很豪华的飞行器,跟靳恒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偌大的机舱里,淋浴、沙发、冰箱……一应俱全,俨然一个小型卧室。
晏殊青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飞行器,如今一进来感觉自己就像个土包子看西洋景,忍不住在心里大叹一声:土豪的大腿果然粗啊。
这时靳恒拿出一块毛巾扔给他,硬邦邦地说,“先擦擦脸,鼻涕眼泪的脏死了。”
嫌脏你刚才还捏的那么起劲儿,晏殊青撇了撇嘴,抬手接过毛巾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这毛巾是热的……
也就是说在他刚才到处乱看的时候,靳恒这家伙不仅给他准备好了gān净毛巾,还特意用热水烫过了?
毛巾的温度像是顺着指尖一点点的流进了心里,让他已经冻得麻木的心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再抬头看着靳恒跟他错开视线时下巴勾勒出的那抹坚毅的弧度。
晏殊青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其实这家伙早就看出他有心事,所以才故意做这么多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吧?
愣怔的看着毛巾,他垂下头,过了许久才低声说了声“谢谢”。
靳恒顿了一下,目光挪过来瞥到了他低头时露出来的那截白净的脖子,“嗯”了一声之后才艰难的挪开视线。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晏殊青用热毛巾捂着发胀的双眼,过了许久才突然没来由冒出一句话,“今天……王重山的人到我家里来了,我爸他们知道我基因变异的事qíng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听起来还有些混乱,甚至等他说完都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跟靳恒说这些。
靳恒之于他是同学,是上司,是qíng敌,但就不可能是他可以倾诉的对象,但他可能脑袋进了水,这一刻竟然那么想跟这个人说点什么。
就是这么一句混乱的话,靳恒却一下子听懂了。
抿着嘴唇看了晏殊青许久,半响他突然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坚果,没有多问一句,更没有任何安慰,只是把零食塞到了他手里。
提到养父,晏殊青的眼眶又有些酸涩,可一看到零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gān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拿这些玩意儿哄我。”
说着他随手拆开袋子,里面装的的大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一时他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看不出这死鱼脸平时竟然喜欢吃这些东西。
靳恒低咳一声,端起一杯冰水掩饰自己的紧张,故作随意的说,“反正咱们结婚的时候也用的上,就先提前准备着。”
晏殊青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递给他的哪里是零食,分明是一袋子“早生贵子”啊!
想到这层含义,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老脸一热,手指在零食里搅来搅去,过了许久才突然没有任何缘由的冒出一句话,“那个……之前关于结婚的事,你让我考虑三天,那我要是提前答应了,这事还算数吗?”
“咳……咳咳!”靳恒一口水呛在气管里,不敢置信般倏地一下抬起了头。
第17章【定qíng信物】
晏殊青被他尖锐的目光一刺,脸上的温度又热了几分,尴尬的错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其实也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觉得太快也没事,毕竟就算是做买卖,jiāo钱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更何况是咱俩这种莫名其妙的合作关系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gān脆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为什么突然要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靳恒抹掉嘴角的水渍,又恢复了方才面不改色的样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脑袋发热糙率轻浮的人?
否则为什么要怀疑他的决心,明明都那么诚恳的求了婚,还耐心的给他分析利弊,就差挑明“你赶紧利用我”这句话了,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就这么笨,到现在竟然还怀疑他的诚意。
你靳大上校人是不轻浮,但架不住做出来的事糙蛋啊,否则谁会脑袋发热的突然跟自己的qíng敌求婚。
晏殊青在心里撇了撇嘴,“我没有怀疑你人品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跟闹着玩儿似的,让我有点不敢相信,总感觉今天是愚人节,明天你就会跟我说这只是个玩笑,所以忍不住想问问。”
这还不就是怀疑他求婚诚意的意思!
靳恒的脸顿时一黑,整个人跟个阎王似的坐在那里,浑身都散发出冰冷的气场,“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胡乱开玩笑,说话没信用的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晏殊青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跟这家伙完全是jī同鸭讲,揉了揉额角试图解释,“我不是说你没信用,只是说你做的事让人没……不是,我没攻击你的意思,我是说……”
他越抹越黑,说了还不如不说,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靳恒却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话,“东西呢?”
“……什么东西?”晏殊青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给问懵了。
靳恒蹙起眉头,“戒指,你放哪儿了?”
晏殊青实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对上他黑如锅底的脸,不明白他的火到底从何而来。
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他gān嘛一直板着个脸,好像自己欠了他好几吊钱。
见晏殊青站在原地不动弹,靳恒的表qíng又僵了几分,“愣着gān什么,快点把戒指拿出来。”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他的未婚妻这么会玩yù擒故纵,既然都开口试探了,说明心里肯定跟他一样迫不及待的想结婚,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戴上戒指做出点表示,是故意惹他这个未婚夫生气吗。
他的表qíng太冷,让晏殊青以为自己偷了他东西似的,顿时心里涌上来一股火,这家伙一定是认准了他不会答应跟他结婚,才故意开这种玩笑耍他,现在一听他竟然当真了,就舍不得当成道具送给他的“钻戒”了?
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他随手往靳恒怀里一塞,“给你,保证完好无损,别弄得跟我多稀罕这东西似的。”
靳恒盯着被塞进手里的盒子,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刚才还黑漆漆的一张脸突然奇异的柔和了几分,甚至耳朵都可疑的红了几分。
不就是拿回戒指了么用得着这么高兴么,晏殊青撇了撇嘴,刚刚暖和一些的心又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其实真的是个特别惹人厌恶,根本就不值得别人温柔以待的人吧,也许当初在他三岁的时候,饿死街头才是最好的选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以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谁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李恪然、军部、养父养母……甚至是靳恒,都是如此。
可笑的是他方才竟然因为靳恒施舍给他的这么一丁点温暖,就突然想破罐子破摔,哪怕明知道这是一场毫无感qíng各取所需的婚姻,也想找个只是因为晏殊青这个人不是其他任何身份而靠近他的人。
可现在看来,一切又是他在自作多qíng。
放下毛巾,在心里自嘲一笑,他知道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可才刚一动弹,旁边的靳恒就突然按住他的指尖,低声说,“别动。”
晏殊青身形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靳恒就打开盒子,低着头把里面的戒指戴到了他的指间。
此刻的靳恒,一脸的认真,垂着眸子帮他摆正戒指的样子,仿佛正在做什么重大的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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