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裳觉得大势已去,心中一阵悲凉,忍不住闭上双眼,等待着那锥心刺骨的痛!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这么一群女人给陷害至此?难道,她的命运就是如此?
验身婆眼中滑过一抹得意,手刚刚碰触到她的裙衫,却听到殿外突然传出两声极为尖锐的叫声,这声音如同划破天空犀利的力量,惊得她手一抖,“啪”地一声工具落地。
皇后和宫娥们全都听到了殿外异样的声音,纷纷一愣,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声音?
这两声尖锐之音传到了楚凌裳的耳朵里,她蓦地睁开双眼,一抹惊喜逸出唇边,还没等有所动作,紧接着便听到窗棱被两股力量撞破的声音,伴随着声落,就见两道白影呼啸着冲进了大殿,朝着宫娥们和验身婆俯冲了下来。
“啊——”大殿一片混乱,就连皇后和栗妃也全都惊讶了。
“这、这是什么?”薄皇后吓得脸色青白,话音刚落,便见这两道白影冲着她飞了过来,冲着她的双眼就准备抓过来——
“鹤儿——”楚凌裳轻唤一声,两道白影倏然停住动作,转头飞到了楚凌裳的身边,轻轻落下,如同守护她的神灵。
所有人这才看清,将窗棱冲破飞进来的不是什么异shòu,竟然是——两只仙鹤!
“来、来人啊,叫侍卫,杀了这两只畜生!”栗妃也吓得语无伦次,一声令下。
两只仙鹤又冲着栗妃发出两声叫,这声音带着恐吓之意,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似的,吓得栗妃瞪大了双眼,嘴唇都在颤抖。
“大胆楚凌裳,你竟敢搅乱后宫,本宫定要好好治你,来人啊,传廷杖和侍卫——”薄皇后脸色好半天都没有缓和过来,颤抖着手指指着楚凌裳。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殿门便缓缓打开,一道含笑的嗓音从容淡定地扬起——
“皇后娘娘,这鹤儿是在下饲养的,跟楚姑娘何gān呢?”
所有人循声看去,顿时怔愣……
浅碎的阳光照she在一位男子身上,他置身殿门之内,一身胜雪白衣,颀长身躯仿似沾染了月夜中皎洁的银华,阳光漫上他凝玉般jīng致绝伦的面庞,如同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微风拂过,几片桃花随着墨发轻扬,衣袂翩然纷飞,姿态绝俗出尘,气韵清远悠然,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清贵高雅……
☆、卷三060夜崖迹
形如天人,却透着风流倜傥之气,看得几位嫔妃愣了神,两只鹤儿见状后鸣叫一声飞到了他的身旁,忽扇着翅膀,十足灵xing。
那男子眉目之间透着一抹清淡,看向了一边的楚凌裳,轻轻一勾唇,眼神之中有着不言而喻的相识熟知,阳光散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竟然如此相似。
楚凌裳也一瞬不瞬地凝着男子,淡淡眸光晃动着一丝不确定,良久后才缓缓走到了他面前,抬头与他对视,慢慢的,淡若桃花的唇畔也扬起轻轻笑靥……
她万万没料到,师兄夜崖迹竟然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薄皇后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宫娥们也七手八脚地收拾好各自主子的尴尬后相互私下碎嘴议论着。
“来人,将这两只禽shòu给本宫宰了!”她明指仙鹤,实际上有着暗沙she影。
侍卫们还没等冲门而进,夜崖迹先是轻轻一笑,随即开口,“见过皇后娘娘,刚刚如有冒犯在下愿在此赔罪,不过,这两只仙鹤杀不得。”
“你是何人,竟敢在椒房殿口出狂言?本宫想要杀只仙鹤还没了权利?”薄皇后一蹙眉,双眼微微眯起。
“在下夜崖迹,是同师傅寒蝉子刚刚进宫面圣的江湖人,这两只仙鹤之所以杀不得,是因为太后娘娘见了极为喜爱,皇后要是擅自做主杀了它们,太后万一怪罪下来就不好了。”他深施一礼,身上白袍随风轻轻摇曳,如同羽化仙人般。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和诸位嫔妃你非但不跪拜,还在这里糊弄玄虚,擅自闯进椒房殿该当何罪?”栗妃娘娘咄咄bī人,一想到刚刚那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夜崖迹轻轻一笑,如三月梨花纷落,温暖却隐藏暗香,有着遗世独立之美,“在下初次进宫,自然不懂得宫中礼节,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想诸位娘娘们也是心怀大度之人,怎会与我这个江湖糙民计较?鬼谷传人进宫一向不需跪拜之礼,还望娘娘们谅解才是。”他的嗓音也如空山清泉,如天籁妙音,“我这两只鹤儿也不过救主心切,小小禽shòu都有如此爱心,又何况人呢?”
“你——”
“传太后懿旨——”薄皇后还没等发难,传话宦官便走了进来,打着圆润的嗓音说道:“太后娘娘宣楚凌裳立刻觐见。”
薄皇后这才发现,原来传话宦官是一直站在殿外的,难道是跟着这个夜崖迹前来的?眉心下意识蹙在一起,眼中多少有些思量。
“皇后娘娘,诸位嫔妃娘娘们,不好意思,太后有旨不得不尊,在下这就带凌裳走了,改日定会向诸位娘娘们谢罪。”夜崖迹表面和善可亲,但眼中的笑意仍旧透着令人难以接近的疏离之气,似乎并不将这皇宫之人放在眼中。
薄皇后下意识攥紧拳头,这个男子进门便拿了皇上和太后做幌子,她也不能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阳光下,仙鹤盘旋在两人周围,同样白衫的他们竟然可以形成一个世界,与外界总是那么格格不入,让人想要融入都难……
☆、卷三061qíng投意合?(1)
长乐宫依旧威严,纵使在略让人昏昏yù睡的午后,这份庄严之气也足以令人清醒。
长长回转长廊,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清风拂过,还能听得见隐约的串铃声响,轻轻淡淡地格外悦耳。
这一路上楚凌裳和夜崖迹都没有说话,因为有太后传话的宦官和宫娥们在。虽然心中有万般疑惑,但她还是忍了下来,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话家常的最好时机。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师父也随着师兄一同进了宫,得知他们平安无事她放心了。
在临近长乐宫的时候,夜崖迹停住了脚步,阳光下他的笑容如同宫中飞落的桃花明艳,跟她jiāo代了目前他与师父居住的处所位置,又叮嘱了她几句后离开了。
看着师兄离去的背影,楚凌裳心中泛起感动。她自小就没了父母,从来不知道父母疼爱是怎样的滋味,一直以来她只将师父和师兄、青袖当成是最亲近的家人,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她知道师兄和师父就是为她而来,尤其是师兄,应该是寻她不到才出此下策。
师兄一直令她感到温暖,就正如这次悄然进宫,又在简单叮嘱她后离开,一切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如同不曾分开过一样,他没有其他人的激动,他一直就是如此平淡的……
不过,皇宫之地是不是真的可以出入自由?
楚凌裳不由得为师父和师兄担心了起来,看着宦官停住了脚步,她暗自轻叹一声,低着头缓缓走进了长乐宫。
殿内,依旧香薰清新,只是多了几株极为美艳的蓝色睡莲,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由好奇这睡莲的颜色竟如此怪异,没有抬头看殿上是否坐着他人,直接深施一礼,“凌裳见过太后娘娘,祝愿太后长乐无极。”
“嗯。”窦太后正坐芙蓉榻上,见她后轻轻一笑。
楚凌裳缓缓抬头,却在抬头的瞬间蓦地一惊!
她原本大殿之上只有太后,没料到坐在太后左侧的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将她拉进桃树林的赫连御舜!
他怎么会在这?
“还愣着做什么?”一边的嬷嬷提醒了一句,“见了左贤王还不行礼?”
楚凌裳敛下了眸子,再度施礼,“凌裳见过左贤王,愿王上长寿无疆。”
赫连御舜轻轻点头,深邃眼眸渗出几分笑意来。
“凌裳,来哀家身边。”窦太后语气很轻柔,朝她一伸手。
她不知这两人之前谈过怎样的话题,自然也没有时间多加揣测,轻步上前,将小手jiāo到窦太后的手心之中。窦太后轻轻拍着她的手,十分慈爱地问了句,“早上散朝的时候,皇上和哀家都见过了你的师父和师兄,他们进了宫,你可曾与他们叙旧?”
“回太后娘娘,凌裳还未来得及见过师父,师兄倒是匆匆见了一面。”她小心翼翼做着回答。
“好,皇上已经下赐养心殿给他们,一会儿你从哀家这里出去就直接见他们吧,分别多日,应该很想念了。”
她抬眸,刻意忽略掉一旁那两道炙热眸光的注视,轻轻一欠身,“凌裳谢过太后娘娘。”
“傻丫头,你是哀家赐封的公主,还要如此见外吗?今儿哀家叫你来是想尽快处理你的亲事。”窦太后笑着对她说,眼神极为平和。
“太后——”她心头泛起不祥预感,又下意识看了一眼赫连御舜,总觉得他唇畔的笑更加明显了……
窦太后轻轻一笑,“你还想瞒着哀家吗?左贤王已经同哀家禀明了你们两人的关系,既然你与左贤王两人早已qíng投意合,那哀家也愿及早做这个媒人才行。”
什么?
qíng投意合?
她如雷击,顿时怔住了……
☆、卷三062qíng投意合?(2)
局面发生了意外地逆转,她怔愣的样子看在太后眼中,一丝质疑划过脸颊,转过头看向赫连御舜,“左贤王,这……”
赫连御舜涔薄的唇畔不着痕迹地滑过笑痕,站起身来走到楚凌裳身边,见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大手一拉将她的手腕箍住,对着太后慡朗说道:“凌裳脸皮薄,经不得太后如此询问。”
太后恍然大悟,笑着点头。
“太后也知晓,本王在宴席第一眼见到凌裳的时候就已经心仪,早就有迎娶凌裳之心,事实上就在昨夜,凌裳已经是本王的女人。”
什么?
楚凌裳当然听得懂他话中的暧昧之意,一贯的淡然被打破,蓦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什么叫她是他的女人?这……
“昨夜?就是昨夜吗?”太后的唇角似乎藏着隐隐的笑意,眼神透着几分惊喜,“原来昨夜是左贤王,这些宫人们也真是的,事qíng都没有搞清楚就私下乱传。”
“正是,许是宫人们看错了。”赫连御舜轻轻一笑,如莲生花,又轻轻施礼,“太后,本王进宫已有数日,承蒙皇上和太后的照料一切都觉甚好,明日本王就打算返回,凌裳既然是属于本王的女人,可一同离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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