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着我,半晌,对我说:“真奇怪,我们不过几面之缘,是陌生人。我听林思微提起过,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只是玩玩,我玩不起,但你这样,我竟然当真。秦歌,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会死心塌地。怎么办?”
我心里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一戳,竟疼的无法呼吸。
我知道她是在等我那种类似承诺的东西,但她仿佛也知道我不会给,笑了笑,垂下头。
我想,我是想改以与她一起的方式观察她替林羽输送数据,不必跑来跑去那么费劲。
我所有的反常因林羽而起,自然我没有给翘海蓝任何承诺。
但不知为什么,竟也没有像往常和那些女人jiāo往前说那句:“我们会聚也会散”。
那个寒冷的冬夜里,我将大衣脱下罩在她身上,紧揽着她,将她带回家。
我自己的公寓。
有些事qíng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将一个女人带回来。
我原以为带回来的会是林羽。
我想,如果她还在校内,我便无法对她好好观察,所以我让她搬到我的公寓。
我和翘海蓝就这样开始了我们的生活。
而她虽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但她对我仍存在着避讳和距离,她会为我洗衣做饭,却并不太敢靠近我。
她有自己的房间。
我并没有反对。
我知道,她害怕伤害。而最开始,我也不bī迫她靠近。
我想,我是在为林羽收集数据,这女孩子是无辜的,我这样做已是卑鄙个残忍,还能要她和我亲热吗?哪怕我这人从来就不是好人。
但一切渐渐脱离规矩,再也不在我的掌控之中,那是我活了二十七年却从未遇到过的。
便是最平淡无奇的事qíng,一起吃饭、看看电视、偶尔谈话——我的职务还有军区里的事我从不深谈,她也很安静,只略说一些她学校里的事,却又似怕我不耐,每每几句便打住。仅仅是这般温吞、无趣,我却很喜欢,仿佛以往岁月的生活都只是蹉跎。
心里的烦躁亦一天大似一天。
我想,必是这多年来的日子过于清心寡yù,就像个佛,从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个女人,于是,在和女人稍一亲密接触的qíng况下,便诱出所有的yù望。我尝试过去找其他女人纾解,却并不奏效——刚一接近,便想起她。
我开始不满我们的现状,连亲吻、拥抱也不曾有的生活。
那天,吃过晚饭,她在厨房刷碗,我静静的走过去,从她背后抱住她。
她是吃惊的,以致一个转身,溅了二人一身皂泡,两人一起láng狈。
我不管不顾,低头去吻她,做了我这些天来一直想做的事。
她拼命挣扎。
“这样算什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我冷冷得说道。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我看了半晌,一声不响的将碗洗刷gān净,安静的回了房,而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在厨房里呆站了半天。
翌日起来,我送她会学校上课,却发现她手上拎着一袋行李。
我微微一震,在她轻声朝我说:“秦歌,我还是回去了。这些天,谢谢你的陪伴”的那一刻,我只觉一股激烈的qíng绪从心底喷薄而出,我从不知道我会做这样的事——我将已走到门口的她抱起折回,摔到沙发上。
在那张色泽灰暗的沙发上,我狠狠吻住她。
那是我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
她明显被我吓到,越发死命挣扎,却最终败在我的力气下,她无力的捶打着我,狠狠的盯着我,红彤彤的两只眼睛满含泪水。
那个冬夜的心疼又汹涌而出,我将她抱起安置在我膝上,在她耳边说:“翘海蓝,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她当时的表qíng,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又惊又楞,又哭又笑,眼泪鼻涕搅合在一起,丑死了。我却只比往日更喜欢。
大约是见我紧紧的盯着她看,她一口咬在我脸上,将她所有的脾气都爆发出来
我喜欢这样的她。
这一刻,在所有温暖狂喜的激烈qíng绪的包围下,我不再认为自己将她带回家是为了林羽。
那么古怪。
我突然爱上一个人,这么多年来的寻找仿佛成了笑话。
我曾怀疑林羽不是那个人。这一刻,我知道,不管林羽是不是,我都不会再去寻找那个女子。
也许,翘海蓝是个错误。
但无妨,错了,我就继续错下去。
有些事qíng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然后,我竟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我虽从不相信林思微的鬼话,但我竟然怕翘海蓝对我并非如我对她一般,我怕她只是爱上我的家势、我的职位、我表征的所谓优秀。当然,我心里的想法不会告诉她,那样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
我只知道,我要她深深地爱着我,要她如同我一样患得患失。
我将林羽送我的帕子从抽屉里拿出来,放进我大衣的口袋里。
她替我收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问我怎么有块女生的帕子。
我告诉她,那是我第一个女人的东西。
她怔了怔,没有再问,我也没有再说,看她默默的替我将帕子折叠好,放回衣服里。
那天的晚饭,有两个菜她居然忘了放盐。
我很高兴。
我有意调侃她,她本来静静的扒着饭,闻言啪的一声放下碗筷,跑到我面前,说:“秦歌,我讨厌你心口上的刺青。”
她那模样就像只凶巴巴的小shòu,我心里的欢喜像要炸出来一般,将她拥进怀里,粗鲁的吻住她,那一晚,我几乎要了她。
不知为什么,在我动手去解她身上最后一道屏障时,一股不安从心底深处而起,涌过四肢百骸,覆住全身。我最终罢了手。
该死的佛经。
但我们过了如细水平流却幸福甜蜜的三年。我疯了般的想要她,却每每在最后一刻罢手。
然而,这三年的点滴,让我觉得她早已是我的女人。
她教我chuī笛子、弹奏各种古乐;我教她安装枪械,携她看侦破片。她会在家做饭等我;我会在她外出作业回来时,去火车站、机场接她……
有一段时间,我曾以为,我对她的爱恋会随时间而消退,她真的不过是我枯燥的感qíng生活里的一个意外,那句“永远在一起”将使我此生第一次失信于人。
哪知,恰恰相反。
每过一天,我对她的喜欢便深一分。
我喜欢这个脆弱又坚qiáng、撒谎生气时会朝我破口大骂但始终微笑善良的女人。
我替她缴的学费,在她毕业工作后,她全书还给了我。
她可以依赖我,我要她依赖我。
终于,在她又一次参加挖掘归来的前夜,我到首饰店买了戒指。
这次,我再也不会放过她,我要她。
并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有些事qíng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然而,这枚戒指却没有如愿jiāo出。
飞机降落时出现故障,起了大火,幸好最后并无大事。
但这意外着实将我吓了一跳,那一晚,不动声色的安抚自己的同时,我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她也是吓坏了,蜷在我怀里说:“秦歌,我不怕死,就是怕再也见不到你。那时你该怎么办?”
我心里大疼,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翌日,她会研究所上班。
傍晚,我处理完自己的工作,驾车去接她。
她等在附近一个购物中心的门口,看我从车里出来,一笑便向我奔来。
行至中途,却被斜下里一辆横驶而出的轿车撞倒。
那一刻,我惊得魂飞魄散,二十七年来,第一次感到恐惧。
她伤势不轻,伤了内腑和手足,虽说是车间失灵,我大怒之下,还是狠狠地教训了那名肇事者,要了他半条命。她住院那几天,我考虑旧事重提,向她求婚,却又突然想起一些事qíng来。
多年前那个法号青萍的僧人的话——
戒溺qíng和色,否则,彼此都是生死大劫。
我隐隐意识到,这些年来,我面上虽说不信那和尚,实际却深受他宛如催眠般的影响。
为什么我一直不将她变成自己的——这一刻,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凝视着她在我怀里虽痛却又恬静安心信赖的睡颜,我咬紧牙,谁也不可以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两天后,我意外的收到一封信:
“缔结连理的念头不仅不该,连你们在一起也不应该。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吧,时日一迟,必出祸事。”
来信没有署名。
我却知道,这信来自青萍。
可笑!
在我刚知幸福之味的时候让我放手,让我放开这一切的来源?
不可能!
我怀疑这背后的yīn谋。
然而,秘密调查了两宗意外,却发现都属自然。我随后甚至查到我父亲身上,想是他考虑到门户问题而暗中阻挠,却也没有结果。
我一边派人暗中保护她,一边设法寻找青萍。
但随后的事qíng却让我猝不及防。
她随队到外地一个墓地考擦,墓xué地表突然塌方,她和几名工作人员被困地宫……
这次,她又负了更重的伤。
有些事qíng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从不懂恐惧是什么的我,再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我不知我和她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禁咒,但在将青萍这老秃驴找出来之前,我不能拿她的xing命来冒险。
这事明着对她说,她不会离开我。我必须让她暂时死心离开。
我不是一个犹豫的人,挣扎数天,终于在一个夜晚向她提出分手。
她是愕然的,因为片刻前,她还在为我擀面,被我激烈亲吻。
她眼中那久久不退的痛苦和嘴角qiáng扯的笑弧让我几乎不顾一切的将她抱进怀里。
她问:“理由?”我说:“腻了,林思微比你更适合我。”
我给她一张支票,希望她在我将她重新带回身边以前可以自由生活,不必为生计cao劳。
翘海蓝。
我的蓝。
终于,她安静地走了。临走前,她在我们的房间里收拾东西,我藏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她将林羽的帕子从抽屉里拿出来,将她的发卡放进去。
那年,我将帕子用完,就一直放在抽屉里。不是心上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一样。不扔掉是因为忍不住想欺负她,让她对我依恋,为失去我而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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