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见原本还想打哈哈,但被他这么一打就火了,心想老子为了她四处结仇还冒险盗药,凭什么被你打,也是年轻气盛,呸了声:“真是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
“你!”杜一然还想动手,窗外却飘了句与雪花一样冷冰冰的话语。
片刻,窗棂大开,半抹黑白相见的轻盈身姿转瞬跃入。
莫初见微怔,蓝澈……倒是蛮久没见了。
他今天还是独行,一身白衣衬上外面美丽jīng致的黑纱,流云长发如玉容颜,看起来很像水墨画中的室外仙子,但高挺的鼻,犀利的眼,望过去还是会让你心惊畏惧。
蓝澈随手一弹便关了窗,慢慢的走到屋子中央,也许是从雪地中来,留下几个带有水渍的脚印。
“你说了不会伤他,够了。”他对杜一然毫无语气的说道。
杜一然转了转眼睛,又露出笑来:“既然岛主说够了那就够了,在下告辞。”
说完便拎着还剩下的半壶暖酒开门离去,又拽又轻浮的模样,谁能想的道他那吓人的身份。
莫初见愣愣的坐在chuáng边,开始被蓝澈看得有些别扭,忽又醒悟拍案骂道:“原来死变态你和他串通好了来整我!”
蓝澈依旧不急不缓的,等着舞女们都退了去,才满脸悠闲拿起花瓶中的一小枝腊梅,微笑道:“我从不与人串通,是你先惹了人家吧?”
“我才没有,是他老婆自己中了毒,我好心才……算了,跟你解释什么!”初见凶巴巴,显然对于两人莫须有的那个关系耿耿于怀。
蓝澈拿着花想了会儿,才坐到他身边摸了摸被杜一然打红的小脸,问道:“疼吗?”
“不关你的事。”莫初见往后退着,只恨自己没力气逃跑。
把腊梅轻轻放在了桌子上,蓝澈低着眼睫说:“你要明白,有的人可以帮,有的人不可以帮,有好心不一定能办的了好事。”
莫初见不愿听他教训,gān脆不出声音的靠在软枕上装哑巴。
“好不容易有了空来看看你,何必这个态度?”蓝澈微笑摇头,又反问:“难道你还介意那件事qíng?我都快忘了。”
“你当然不介意了,你让我……”莫初见一时间找不到好词来形容,又讪讪的闭嘴。
很多时候蓝澈都当他是个孩子,说话也便半真半假的:“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小人!”
“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蓝澈说话慢悠悠的,动作却异常gān脆,一把抓住莫初见的衣领便把他拎到自己眼皮底下,总是有点邪气的眼神带上笑意,瞅了他因为尴尬而通红的脸庞片刻,忽而便伸出舌尖,在莫初见被泼得还没gān的脸上轻轻舔了一下,翘起薄薄的嘴角道:“今天的酒,倒是不错。”
莫初见只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可怜还没来得及去说什么,便被蓝澈深深地吻住,这也许是他仅仅能显示出xing格bào烈一面的方式,微痛的吸吮中,莫初见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力气,他头晕目眩的挣扎着,却好像久的不能再久,才得到了口稀薄的空气。
“傻话,又没不叫你喘气。”蓝澈一副万事于自己无关的样子,与他近在咫尺的浅笑道。
莫初见傻愣了半天,才记起要恼火,大力打开他的手骂道:“你个死变态,再碰我我就宰了你!”
“又不是没有做过。”蓝澈故意气他。
“我……”莫初见闻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蓝澈大力一拉,又让他摔倒在软榻上,声音确实少有的带上了真的笑意:“不好意思,今晚我没打算让你走。”
对于蓝澈,莫初见始终都参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但他不是无知少年,蓝澈与其说是神秘,不如说是深不可测。
有的人你可以碰,失败了无非是被玫瑰的刺伤了手指。
而有的人,你永远不能碰,毒药喝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莫初见脸被抵在软枕上,虽然气血不顺而四肢瘫软,却是拼了命的反抗,两位师父把他养的娇气,并不代表他已经成了富家公子,一个从小无父无母要饭长大的孩子,胆量和坚持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想的出来的。
蓝澈没想他会这么激烈,刚一扶他的肩,莫初见就拼了命的咬住了他的手,牙齿铬进皮肤,生生的疼。
在红月岛没人拂过他的意,有些条件反she,蓝澈推开他就打了一巴掌,虽不重,dàng在温暖的空气中还是有回声的。
“我说了你他妈别碰我!”莫初见捂着脸挣扎着坐起来往后躲,眼眶红红的。
知道他有些委屈,蓝澈沉着脸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对呀,你快滚吧!”莫初见发现自己嘴角出血,气的骂道。
蓝澈面无表qíng了片刻,忽而邪气的微笑出来:“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着便扯下莫初见的腰带,动作利落的把他的手腕绑在了chuáng榻的边柱上,高挑的身影跪起在chuáng边,落下一道yīn影。
这回莫初见可是真怕了,他黑眼珠乱转,忽然说道:“你这么欺负我,我大师父会不高兴的。”
“是吗?那你就求他来救你吧。”蓝澈毫不在意的说道,一边伸手揭开了他的长袍。
少年细致而线条优美的身躯bào露在空气中,尽管火烧的正旺,莫初见还是不自觉的颤了起来,气势也小了许多:“你还是放过我吧,我再也不骂你了,从前出言不逊都是我的错。”
蓝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指腹滑过他的脸颊,又轻柔的扶正了小狐狸的尖下巴,带着笑说道:“你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
他弯下腰,脸离他近的连气息都混在了一起,一字一句的说:“我对你一见钟qíng了。”
莫初见傻在chuáng上,脑子顿时空白。
“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赌钱,为什么要带着你这个麻烦来京师……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与其犹豫不决,还不如先来居上。“蓝澈和他脸贴着贴,语气很温馨,但内容怎么听怎么恐怖。
“可……”莫初见结巴都没机会,瞬时又被吻住。
正在此时,窗棂忽然大开,今年尤其大的风雪猛灌了进来,不仅蜡烛被chuī灭了,就连桌上的小玩意都东倒西歪,整个漂亮的房间顿时乱作一团。
蓝澈立刻用被子把莫初见盖住,握着剑柄跳到屋子中央,警惕的问道:“谁?”
没有回答。
死一般的沉寂。
忽而几道映着银色月光的飞针从房檐出she入,若不是蓝澈眼力极好而翻身躲开,恐怕此刻早已命丧huáng泉。
伴着飞针cha进家具的细响,来者终于现身。
顶级的轻功让他的身段轻盈如壁画飞天,洁白的衣衫蝴蝶般的翩然落入,却被长剑的银辉削去了其间的柔软,一双诱人美眸直视人心。
“大——”莫初见惊喜的叫道,又让他瞪的老实闭嘴,缩在chuáng上不动了。
蓝澈见是穆子夜,本不yù与其动手,但穆子夜根本就不想说话,持剑便上,无招胜有招的独特剑法任谁应付起来都极端吃力,自然身怀红月岛绝技的岛主也不敢怠慢。
两人看似胜景中以剑为舞的世外高人,却步步暗藏杀机,很快杀出了屋子,兵器相触的清鸣打碎了夜空的寂静。
莫初见趁机挣扎着想恢复自由,但变态系的死紧,chuáng柱都摇摇晃晃了也不见松开半分。
他正急的大汗淋漓之时,窗外忽然传来声可爱的窃笑。
虽已成年,仍旧清脆而gān净的回响着,其实好辨认得很,莫初见一阵乱兴奋,喊道:“小师父,你快来帮我解开吧~”
果然是韩夏笙,他明明就坐在屋檐上,就是不肯进屋,还悠哉游哉的调侃道:“我不管你,你太丢人,gān脆就把你扔去红月岛算了。”
“小师父,我错了……”初见对付不了穆子夜,和个老实人装可怜还是得心应手的。
窗外依旧寂静,就连打斗声都听不到了。
gān脆使出杀手锏,莫初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两眼含泪道:“小师父,我的手好疼,我好冷……”
百试百灵。
不出所料屋檐上一声轻叹,转瞬,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便落入屋内。
犹如秦城chūn水般美丽的衣服,犹如秦城chūn水般美丽的人。
夏笙还是那样没有丝毫咄咄bī人的姿态,gān净的脸,清透的眼,永远把温暖的微笑挂在嘴角,那飘逸的从不做过多装饰的长发和温柔得让人心疼的气质,总会让初遇者难辨xing别。
他走到chuáng边用剑砍断了腰带,立刻抬手捂住眼睛道:“你快穿衣服,记得告诉子夜我可什么都没多看啊。”
莫初见顿时无比汗颜。
却说穆子夜把蓝澈bī出城外,便抬手收了剑。
他个子很高,笔直的站在雪地中,即使身型劲瘦也很给人以压迫感。
许久未见,依旧那般耀眼的绝世风华,难怪江湖人总说见了穆子夜难免要惊为天人一番,而后才会想起他的武功与学识。
蓝澈出岛后头一次因为武斗而感觉疲惫,他很好奇,如果打下去到底是谁先坚持不住,但这样没底的话他不会说,只是微笑道:“原来你也会管这般闲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穆子夜抬起堪称完美的英俊面孔,审视蓝澈片刻才清声说:“若不是爱妻要求,我才不会理你们,不过,你不该来京城,祖爷爷既然已经把岛托付给了你,好生守护它便是。”
“我来不来,无需你cao心。”蓝澈淡淡回答。
“事关我娘我怎么能让你胡来,我知道祖爷爷一直对皇帝不满,但我娘和他都去了,再纠缠还有什么意义,他老糊涂了你何必跟着犯傻。”穆子夜皱眉道。
蓝澈并未预料穆子夜能知道老岛主的遗训,沉默了许久才转身说道:“gān爹与我有再生之恩,只要是他的愿望,我都要尽力达成。”
修长的背影在夜里也有些落寞在里面。
穆子夜去红月岛的次数寥寥无几,那里的血亲对于他多半都是陌生的,而蓝澈父母双亡,是老岛主把他养大,若论感qíng,他反倒比不上蓝澈一个外人。
“刺杀皇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现今天朝腹背受敌,你这样也许会害死成千上万的百姓。”穆子夜高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yīn影,月光轻dàng,看起来就像流淌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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