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如意打着灯,匆匆赶过去一看,只见那大石后是一面斜坡,一个黑影正往坡下追,一面追一面喊,“成蕙成蕙……”
再仔细一看,黑影前面还有一个黑影,似刚滚下坡,手脚并用从乱糙里爬起来,又踉踉跄跄往前走。
二人急忙跟着蔡襄一路追去。
蔡襄急了,足下狠力一踮,凌空跳起,便要去扑成蕙,谁知刚抓着成蕙一片裙裾,成蕙脚下一绊,整个人猛力往前倾,蔡襄收不住势,被她带着一起,骨碌骨碌顺着坡滚了下去。
霍安和如意刚刚赶到,就傻眼地看着这两个黑影抱成一团,骨碌骨碌滚下山坡了。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这是要闹哪样?
武大夫一脚深一脚浅地跑过来,“你们走错路啦!你们走错路啦!”
如意硬邦邦说,“武大夫,蔡老板和那成小姐跌下坡去了。”
武大夫借着那青纱灯,探头一瞧,只见下面黑不咕隆一片,抬头恳切道,“好高的山,真恐怖。怎么办?”
霍安真的好痛苦,还能怎么办,闹妖蛾子他好有经验,大妖蛾子的显著特征就是,不闹至死不休止!
找呗!
这么想着,他已顺着那斜坡往下跑去。
如意沮丧地将青纱灯往武大夫手里一塞,“武大夫,你坐在这里等,我们下去找。”
四处静寂无声,正是最黑的时辰,蔡襄抱着成蕙在一路翻滚中,被石块乱糙屡屡划破脸和手,那斜坡太斜,加上成蕙的重量,他中途试图抓了几次糙皮,都没能抓稳,糙皮一松,两人又骨碌骨碌往下滚。
正着急,忽然觉得身下一空,惊得他下意识地搂紧成蕙,抬手在黑暗里乱抓,不想身子直直往下坠,一路压得那些树枝繁叶噼里啪啦断,猛然背后被什么硬东西一挡,骤然停住了。
那一挡真是挡得蔡襄天昏地转,钻心入骨的疼痛从背后火烧火灼传来,痛得他半天动不了,他看不清身在何处,只好倒抽着气说,“成蕙?”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
他赶紧掐掐她,“成蕙?”
终于,滚得昏过去的成蕙被他掐醒了,嗯嗯两声,两手扒拉几下,吓得蔡襄赶紧道,“别动别动。”
他大概感觉到,他们应是被一棵大树什么的挡住了,也不知树下有无深渊,成蕙这么乱动,摔下去他们就完了。
但他忘了,成蕙大小姐她被下了药,这时各种发chūn不能自控,趴在他身上扭了扭,很快就发觉贴着他硬硬的胸膛,真是好舒服,于是像毛毛虫一样蠕动起来,在黑暗里昂起头,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蔡襄纠结。此时此地,不适宜chūnqíngdàng漾的好不好!
于是他镇定了一下,任由她小狗一样咬来咬去,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撑着身后树gān,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小狗咬得有滋有味,体内媚药轰轰发作,在黑暗里嗯嗯地扯自己衣裙,然后挺胸去贴那个硬胸膛,蔡襄正准备伸手去怀里掏火折子,结果手一伸,啊啊啊,他摸到什么了?
不是吧成蕙,你把你衣服都脱了?老子一摸满手软ròu啊。
他僵了一下,咬牙切齿地挪开手,一把扯住成蕙的长发,将呜呜低叫的她往后揪,另一只手抖抖索索地伸进怀里,摸出火折子,咬开筒盖吐掉,轻轻chuī了chuī,火折子头冒出几点红星,很快冒出一簇火来。
蔡襄松了口气,正想欣慰地观摩一下他们身处何方,不想双眼才适应光亮,鼻子就喷血了。
成大小姐骑在他身上,头往后仰胸往前挺,衣襟被她自己扯得凌乱,饱满如圆月般的胸脯,就在他鼻子下晃呀晃呀。
好喷血。
好刺激。
蔡襄觉得吧,太刺激了,太刺激了,他真的要顶不住了!
成蕙才不管这些,骑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叫得像chūn夜里的猫,扭得chūn光各种dàng漾,蔡襄来不及多想,赶紧一歪头chuī了火折子,眼不见为定。
虽只眼角扫了扫,但他也大概瞧出了,他和成蕙被繁密的树枝挡住了,背后是粗壮的树gān,但树下是平地还是悬崖,就不得知了,夜色实在太黑看不清。
正想着脱身之法,身上扭来扭去的姑娘已挣脱他的束缚,又俯身贴来,贴得他全身一抖,“成蕙,成蕙……”
成蕙抬头,在黑暗里亲他脸庞,像只小狗拱来拱去又舔又啃。
蔡襄喘息,“成蕙,我……”
成蕙啃。
蔡襄喘息,“成蕙,我要犯错了……”
成蕙啃。
蔡襄喘息,“成蕙,都坚持到现在了,我不能犯错啊……”
成蕙回答他的永远是,啃。
蔡襄受不了了,gān脆张口大喊,“霍安!”
霍安他们如寻来,多是在附近。
不想他这喊声一出,成蕙反倒停住了,痴痴重复了一遍,“……霍……安?”
她顿了一下,忽然扑过去猛啃他,呜呜低吟,“……霍安……霍安……”
蔡襄怔了一下,猛然就怒了,一把掐住她脖颈,将她往后一推,歪头一chuī火折子,“你看清楚,我是蔡襄!”
小小一团火光里,成蕙披头散发满面桃红眸色迷离,玉体半luǒ,望着他,微一仰头,两手抓住他掐她脖颈的手,慢慢往胸口挪去。
蔡襄喉结默默动了一下。
成蕙笑,唇角微弯,缓缓流出一丝晶亮口水,“蔡,襄?”
火光闪了闪,灭了。
蔡襄放弃挣扎,在黑暗里去抱她,“我是蔡襄。你记住。”
成蕙在黑暗里哆嗦,长发被风chuī得飘来dàng去,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胸口,有人低低在喊她,成蕙成蕙……
她觉得自己陷入一个长长的混乱的梦境,人海里有一个高高挺挺的背影,她追他,他却走得那么快永不停下,然后又有一处长满乱糙的陷阱,她摔下去惊恐万分,却有人抱住她,对她笑了笑,两颗眼珠子像黑溜溜的葡萄,那么安静,永远没有声音,她觉得很安心,忽然有人喊着什么,一个桃花脸姑娘笑着站在远处招手,于是她身下一空,直直坠入黑暗,好痛呀,她抖了一下,呜呜地哭起来……
黑暗里有人掐着她腰让她没法挣开,不断在她耳边喊成蕙成蕙,睁开眼却是眸长鼻挺的男子面容,笑得妖模样,永远都似满不在乎,她猛然挣扎,喊了一声蔡襄。
蔡襄在黑暗里低喘,掐着她腰肢提起来,再次狠狠往下一按,“对,我是蔡襄。”
成蕙顿时觉得全身麻得颤抖,连日来烧着她那股火猛然抽去,起伏间尽是舒慡惬意……
不远处,霍安拉住如意,他似听着有人叫他,侧耳一听又只闻风声,于是想让如意也倾听,可惜他不能说话。
如意不能理解他的意图,奇怪道,“怎么了?”
耳边阵阵松涛声,山风卷过满坡荒糙乱树,越发显得天地间宁静一片。
江湖远一百零九章这个故事是悲剧吧?
白头山的夜又冷又黑,霍安和如意心里发慌了,不是吧,就这么一滚,难不成还真滚下山了?
二人想了想,就地收捡些gān糙枯枝扎成火把,打燃火折子,点起火把照明,继续往坡下寻。
白头山的松林密密层层,繁茂得很不像话,二人打着火把在松林里走啊走,如意扯开喉咙喊,“蔡襄!蔡襄!蔡襄!”
回答他的依然只是松涛声声。
他很纠结地去看霍安,“不是吧?我们上山是为着救人,才走到山腰人就挂了,起缘还是因为一泡尿,这个故事是悲剧吧?”
悲剧,这个故事绝对是大悲剧!
霍安各种想吐血,好好的走马,蔡襄你非要带上成蕙大小姐,现在舒坦了,老子收尸都不知去哪里给你收!还有,成蕙没了,兄弟们要被青帮剁成ròu酱啊,蔡襄你坚持住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押着如意,继续找,必须找。
就在霍安内心鼓励蔡老板坚持的同时,蔡老板真的在坚持。
因药发chūn的成姑娘痛过之后,很快尝到甜头,嗯嗯哼哼地主动起来,真是十分讨人喜欢。可成姑娘体力严重不行,娇喘吁吁没主动几下就累得趴下来。
蔡襄急死了,解毒解一半,连着老子也要毒发身亡啊,于是赶紧靠着树坐起来自力更生……
到后来,成蕙已软得没了骨头,昏昏沉沉搂着他低低叫,“……还要……”
蔡襄吐血,这么高难度,生死一线间,老子来不起了。
于是趁她昏沉,抱她坐起来,四处摸索一番,发现这棵树极大,他们所处位置应是树gān分岔的中心,蛮牢固,恰好稳稳托住他们,正思忖着要不要摸黑爬下树,耳边忽然听得如意隐隐的呼唤。
他一惊,完完全全清醒过来。
怎么办?
霍安如意找过来怎么办?成蕙醒过来怎么办?
啊啊啊,他大头管不住小头,闹出大事儿了!
正崩溃,成蕙又软绵绵靠过来,舒舒服服窝进他怀里就蹭,“还要……”
蔡襄冷静了一会儿,被她蹭得又不冷静了,忽然就想开了,事已至此,回保宁他就上门提亲去,成临青要砍要剁他都认了,撑过了就抱得美人归,撑不过该死就死,听天命吧。至于现在,慡了再死,死也不亏。
于是也不理如意的叫声,gān脆再解一次毒。
如意喊得嗓子都哑了,往地上一坐,火把一甩,喘气道,“霍安,没法,这事儿得看天意了。”
霍安不理他,焦急地到处找,发现这处斜坡上有松林,斜坡下更是重重叠叠的松海,天又黑,根本没法找。
如意劝道,“或许他们被树挂住了,未必就跌下山摔死了。我师傅说,凡事尽人事而听天命,咱们人事已尽,听天命吧。”
霍安默默地走回来,坐在如意身旁,消停了,呆呆地想心事。
如意摊开四肢倒下去,霍安想起武大夫,起身要上坡去找,如意一把拽住他衣角,“别担心,武大夫那心态,御医院里数一数二,这时他必定睡得特香。”
各听天命的人们,迷迷糊糊睡到天麻麻亮。
蔡襄猛然就醒了,睁眼一看,满头是虬结的松枝密林,透出些斑驳的亮光来。
成蕙趴在他身上,静静安睡。媚药带给她的不适已完全消失,除了衣衫不整,她睡得安详如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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