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丰一直静静听,这时抬起眼看霍安,“霍安,你是不是担心……”
他眼睛瞅向苏换。
连三叔也回过神,瞅向苏换。
赵敢是聪明人,也转眼瞅向苏换。
哦,苏换顿时羞愧地想钻桌子。她又成了霍安大爷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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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姐今天睡了午觉起来抽风,附赠恶搞小剧场——
这日衙门捕头来请霍大爷出山杀虎,于是众人心qíng不一。
苏换:杀虎?万一霍安被老虎吃了,老娘岂不是要守寡?还没用上一次呢,不划算啊。
霍安:杀虎?小事,可老子还没办苏换啊,这几天集中jīng力保持体力,想想怎么办她才是正事。
宝丰:杀虎?老子用脚趾头猜霍安都不去,这对伪兄妹,jianqíng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连三叔:霍安不去?啊哈,老子就说他那妹子勾引他嘛,没出息。
赵敢:这哑巴身手好好,老子一定要把他拖去杀虎。
阿罗:你妹,这哑巴妹子好漂亮,老子正好单身,啊哈哈哈……
桃花村第四十四章你愿娶,我便愿嫁
赵敢见状笑道,“霍兄弟可是挂念妹子无人照顾?”
霍安黑葡萄眼眨了眨,不置可否。
赵敢继续笑,“这敢qíng好办。霍兄弟上山去不过四五日,如家中再无他人,便让妹子借住在村里谁家几日,也不算个大事。大丈夫不安于室,男人嘛,总是要出去做事的,连三叔,你说是不是?”
连三叔急忙赞成,“那是,那是。阿安,赵捕头说得有道理,男儿有志当在四海,哪能天天在家照顾妹子,再说小四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自有人替你这哥哥照顾她。”
苏换低着头扭衣角。连三叔,话痨是病,得治。
宝丰瞅瞅霍安,抿着唇微有笑意。这时他说,“霍安,要不让小四在我家住几日,我娘亲在家。”
霍安的面容很平静,目色里却起了波澜。那阿罗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便是不去杀虎,往后总归是要上山打猎的,苏换这小废物还真是不好办。可前几日夜里才出了事,他想那马二元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不在,苏换小废物很危险。
苏换心头也很纠结。让霍安去吧,她担心他被老虎吃了。不让霍安去吧,那赵捕头说得也对,大丈夫不安于室,男人总是要出去做事的。
还是宝丰心思灵巧,他见众人僵持,略微思忖,招呼道,“赵捕头,霍安,我们借一步说话。”
于是三个大男人去了院子外。
苏换伸颈望了望。
坐对面的阿罗腼腆地看她一眼,“姑娘家中除了哥哥,没有其他人了么?”
苏换继续望外面,漫不经心道,“没有。”
连三叔却眼睛一亮,笑眯眯敲着旱烟杆问阿罗,“这位小兄弟,见着还年轻,可有成亲呐?”
苏换惊悚地看着连三叔。连三叔,你老人家这是想作媒么?啊啊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阿罗羞涩地摇摇头,“还没。”
苏换赶紧正襟危坐,作冷艳高贵不可侵犯状。
片刻后,三人从院子外走进来了。
苏换太心急,跳起来就向霍安跑过去,抓住他一只衣袖就问,“霍安你答应了?”
全场猛然安静。
众人目光唰唰唰抛过来。
宝丰咳了一声。姑娘,你太激动了,忘了扮兄妹。
苏换一抖手,赶紧放开霍安,镇定一下,进入演戏状态,“哥你答应去了?”
赵敢摸摸下巴,含笑看看苏换,看看霍安。
霍安却很温和,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点点头。
花穗伤心沉默地扭过头。
连三叔抖着手里烟杆,唉唷,他就说这兄妹俩不正常嘛,光天化日的压来压去,那么dàng漾。
霍安要去令丘山杀老虎的消息,下午就在桃花村传遍了。津津乐道之余,大家还觉得脸上有光,人家衙门捕头亲自来请霍安出山,桃花村多有光彩呐。
晚上时,苏换洗完头发,就坐在槐树下晾头发,树枝上挂着一盏青纱油灯,幽幽发光。达达和小二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趴在她脚边,求抚摸。
苏换摸摸达达,又揪揪小二,目光呆滞地想心事,连霍安走到她面前蹲下,她也没注意。
霍安看她无jīng打采,拍了拍她摸达达的手。
苏换抬起头来看他,“霍安,你是不是想挣钱,才答应去杀老虎的?”
霍安点点头。
苏换道,“我又添麻烦了?”
霍安用炭条在青石地上写:“习惯了。”
他本是逗逗她,不想她眼圈一红,见着竟是要哭,吓得他伸手去抚了抚她的脸颊。
苏换坐在石凳上,身子忽然一倾,张开双臂抱住蹲在她面前的霍安,在他颈窝里嗡声嗡气说,“你要好好回来啊,别被老虎吃了。”
霍安愣了愣,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
苏换沉默了很久,忽然轻声道,“霍安,你好好回来,我就嫁给你。”
霍安手一抖,将她推开,黑眸灼灼,像燃着两簇火焰。
苏换一字一句道,“我说真的。”
霍安却低下了头。
苏换慌了,“你不愿意?霍安你怎么能这样,你又抱我又啃我还看我,你就不认账了?”
霍安在地上写:“苏换,嫁娶是大事,总得问问你父母。”
苏换冷冷道,“不用问,也不必上门提亲,我爹不会同意。他们只想将我嫁给有钱人家做妾。那晚,我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霍安抬起头来,他很少看到苏换这种冷冰冰的眼神,这也是她第一次,说出她不愿回家的真正缘由。
他又写:“苏换,我大概这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苏换一看,急忙道,“这有什么,你不会说话我会说啊,以后我们的小孩我教他说话就是了……”
她蓦然抬手蒙住嘴,脸刷刷地红。
太无耻了,她一个未嫁姑娘,说什么我们的小孩。
霍安却笑了,牙齿雪白,眉目温厚,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他扔下炭条,伸手抱住苏换,去嗅她长发里皂角膏的清香。
苏换靠在他肩头上,慢慢说,“我和你在一起,觉得很开心,不用担惊受怕,不用看人脸色。我娘说,女孩子嫁人,如果嫁给一个天天都让她开心的人,便是嫁得对了。所以,霍安,你愿娶,我便愿嫁。”
霍安去令丘山杀虎,定在三日之后出发。因为去的,并不止他一人。
这两日,霍安似乎很忙。一大早就将苏换送到宝丰家去,让她陪着宝丰娘做针线活,留下达达和小二陪她,自己却和宝丰进城去了。
两人在城里转了一圈,花了些钱和手段,便探听了不少事。
首先,庆余城衙门有两班捕快,一班是以捕头赵敢为首,一班是以捕头王成为首,上月马二元犯事,便是王成领人经手的。后来,该案以佃户妻子病死糙糙了结,又赔了些银两给那佃户,封住了口,自然,这中间的猫腻不说也明白。
其次,赵敢其人,风评是刚直不阿,换一句话来说,也就是有些不知变通,因此与另一捕头王成相比,不太得县老爷欢心。
探听一事,缘起冬河喜宴那日的院外之谈。
那日,三人去了院外,赵敢便开门见山说,“霍兄弟,你到底有何顾虑?”
宝丰略一迟疑,见霍安并无反对之意,便将马二元之事简单说了说。
不想赵敢一听,便冷哼道,“那个作恶的王八羔子我知道,上月才bī死一个佃户妻子,不过仗着家里有些臭钱,把上面的关系打通了。”
他叹口气,挥挥大手,“官场的事,也不是我们能说清的。霍兄弟,这时只有我们三人,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再过些天,京里的巡按大人要来庆余视察民qíng,那些乡民整日围着衙门哭闹,急得县老爷嘴上起泡,便甩了这包袱给我,说十日内杀不了虎,我便卷铺盖走人。”
他目光恳切地看着霍安,“霍兄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是有本事的人。那日你在城东市集救你妹子,我全看到了。不瞒你说,我这一身拳脚,十多年前师从一个丐帮长老,自认也还不错,不过与你一比,还真真算不得什么,所以我才让阿罗四处打听你。”
“这样,你想一想,如你实在不愿去便作罢,如你愿去,我让阿罗住你们村几日,顾看着你那妹子。阿罗这小子很是机灵,保证你过几日回来,你妹子不会少一根头发。”
他这一番话着实恳切,将霍安和宝丰听得俱是一愣。宝丰的原意,是见着那赵敢来意坚决,想替霍安拒绝得委婉些,官府的人,左右不好得罪,却不想,赵敢说出这么番话来。
霍安眨眨黑葡萄眼。
五十两银子不算小数目。从前,他一人二狗过得逍遥,吃喝也不讲究,温饱便好,想打猎时去打猎,不想打时在家睡觉,什么也不cao心。
现在却不同了,老天惩罚他,让他捡回一朵奇葩,又在jī飞狗跳之中看上了这朵奇葩,他开始cao心,想置些田地安稳下来。
还有,那阿罗说得极对,他本是以打猎为生,终有一日得上山打猎,这让他猛然意识到,马二元一事,被动不是法子。
沉吟片刻,他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他却去找了宝丰,让宝丰与他一起进城,去打听两个事。一,赵敢其人。二,马二元的行踪。
赵敢是衙门捕头,马二元是马家二世祖,两人都算是小有风骚的人物,饭后茶余的打听起来并不困难,更何况,宝丰从来都是探听消息的好手,但凡他愿意,总能想着法子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搭上话。
探听消息回来的路上,宝丰忽然笑,看一眼霍安,“你就这么喜欢她?”
霍安也笑了笑,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探听消息,没你真不行。你这种本事,便是不参加秋试,去军中做个探子,也必立奇功。”
宝丰难得地哈哈大笑,“可惜我没有你那身好本事。”他笑着蹲下来,看着霍安,“霍安,赵敢此人我看信得。不过你让我探听马二元的事,是要做什么?”
霍安冷漠地将树枝摁断在地上。
宝丰眉头一抖,沉默半晌后道,“好。不过我有句话要说,有些事,如无把握出其右,便先避其锋芒。”
霍安目视远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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