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成了亲,都jiāo给你管。”
“嘿嘿。”阿茶小脸红得厉害,心里却甜得不行。
凌珣看着她,心头充实而快活,只是想到方才邵朝阳说的付院长生辰之事,又顿了一下,心中生出些冷冽来。
付书林,出身百年书香世家,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堪称当世大儒,曾任内阁阁老,皇子太傅,门生遍布天下。他为人乐善好施,素有贤名,弟子皆敬重之。因此他的七十大寿,京中必定会有许多人前来给他祝寿。而这其中……怕是会有不少他的“旧识”。
凌珣微微垂眸,盖住了眼底的寒意。
谁也不能破坏他现有的生活,谁破坏……谁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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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酒楼,又沿着东大街慢慢逛到了城郊,在城郊的护城河畔赏了一会儿花chuī了一会儿风,凌珣这才带着心满意足的小姑娘回家了。
这晚,阿茶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凌珣成亲了。
她看到了他穿上红色喜袍,俊到极致的样子,也看到了他掀开她的红盖头,笑着对她说“媳妇儿,你真好看”的样子。哦对了,他还抱着她,在她耳边唱了那晚在屋顶上喝酒时唱过的那首歌。
虽然不知道那首歌是什么意思,但……莫名就是好害羞呀。
阿茶脸一红,飞快地在chuáng上打了个滚儿,想忍却没忍住,埋在枕头里闷闷地笑出了声,不过笑着笑着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凌大哥给她唱完歌之后,她肚子里就有了小娃娃呢?他是怎么把小娃娃塞进她肚子的?
唔,想不起来了……
阿茶有点遗憾地抓了抓脑袋,而后又傻兮兮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chuáng帘外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姑娘,您醒了?”
虽知道她看不见,但小姑娘还是羞耻得红了脸,忙从软软的被子里爬起来,理了理头发拍了拍脸蛋,这才伸手撩开了chuáng帘。
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容清秀,梳着双丫髻,穿着水绿色的褙子,身姿窈窕地站在那,笑意浅浅。
这便是她如今的贴身丫鬟之一白兰了。
白兰口齿伶俐,手脚利落,比憨厚老实的妹妹白叶多了几分jīng明。但因着她双眼清澈,笑容温柔,这份jīng明并不会叫人反感,反而给她添了几分灵动。
阿茶揉揉眼睛,对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白兰姐姐早。”
白兰白叶是亲姐妹,白兰是姐姐,比妹妹白叶大一岁。白兰十二岁那年,滥赌的父亲因没钱还债,将她们姐妹卖给了jì院。二人哭着被其父拖出家门之时,杨安正巧路过。见她们可怜,又思及阮庭舟行事还需要不少的人手,便出手将她们买了下来。
因感激杨安与阮庭舟的救命与收留之恩,姐妹二人对伺候阿茶一事十分尽心。再加上小姑娘xing子慡利,待人温和,也没什么脾气,实在是个很好服侍的主子,因此这两日相处下来,主仆三人之间已算得上融洽了。
“姑娘早,您是要多睡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起chuáng?”见她神色娇憨可爱,白兰也笑了起来。
“起chuáng,陪姥姥和爹爹吃早饭去。”阿茶利落地下了chuáng,麻溜地穿上衣裳,又见白叶端着水进来了,便飞快地上前洗漱了一番,这才蹦蹦跳跳地往崔氏的院子走去。
只是刚走了没多远,突然一声若隐若无的凄厉哭声闯进了她的耳朵。
阿茶猛地顿下脚步:“白兰姐姐,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第74章
白叶是个憨厚耿直的,张嘴就要说什么,被白兰一个眼神阻止了。
“没有呀,姑娘。”
阿茶再凝神去听,却发现那声音已经消失了。可她明明就听见了……小姑娘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往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那声音又出现了。
“白兰姐姐!你们听!”
这下装听不见也不行了,白兰身形一顿,回道:“姑娘,是那关氏。”
杨安是阮庭舟的心腹,两个白又是杨安带出来的,因此对关氏之事多少是知道的。然白兰方才阻止白叶,是不愿影响阿茶的好心qíng,倒不是想刻意隐瞒什么。
“关氏?”阿茶一愣,“她还在这府里?”
阮庭舟只说关氏等人都已经处理好,阿茶因心中怨恨她,并没有多问她的下场,所以并不知道阮庭舟还关着她。
白叶点点头:“是的姑娘,仿佛是老爷留着她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爹爹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阿茶这才松眉,想了想,又道:“那她……这是为什么?”
白兰微微一笑:“老爷说,这是她该受的。”
阿茶一下子便明白了,她什么都没有再问,“嗯”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关氏害死了她娘,毁了她爹,也叫姥姥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这点折磨算什么呢?各人造业各人担,她从前做了多少孽,现在就该还多少回来。不过她如今的惨状,她也没有任何兴趣去看去听,因为就算将她千刀万剐,她的娘亲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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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阮庭舟起身准备去衙门,阿茶正好想去隔壁,便随他一起朝外走去。
阮庭舟对于闺女这种粘láng崽子的行为十分不慡,但又舍不得拘着女儿叫她不高兴,便只得暗暗在心中对láng崽子怒哼。
阿茶不知父亲心中所想,见他面色不大好,便有些担忧:“爹爹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阮庭舟默默地想,面上却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在想事qíng。”
“这就好,您可要多注意身体,不许太累了。”阿茶这才展颜一笑,而后又道,“对了,我写了封信给月牙姐姐,爹爹能派人帮我送到邵家吗?”
阮庭舟顿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才分开几日就想她了?”
“是呀,我和月牙姐姐很少有那么多日不见面的。”阿茶眨眨眼笑了,“不过今日写信给她主要是为了朝阳哥哥。昨儿在街上我碰见他了,朝阳哥哥也不知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消瘦得厉害呢!我有点儿担心,所以想与月牙姐姐和义叔说一声。”
邵朝阳为什么消瘦阮庭舟是知道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好,一会儿你把信给你杨叔,他会叫人安排的。”
说完不等小姑娘回话,便又道,“昨儿我叫你杨叔寻了几本书,都是些姑娘家爱看的话折子和小故事,他一会儿就会给你送去,你若是觉得无事可做,可以看看书打发时间。或者你想要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与你杨叔说。我吩咐过他,阿茶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叫他务必给你摘回来的。”
阿茶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也不怕杨叔听了这话吓跑了,到时候谁帮您打理府中杂事呀。”
杨安是自愿为奴,并不同其他人是卖身到阮家,签了卖身契的。
小姑娘对他的态度越发亲近自然了,阮庭舟心中欣慰,清俊的眉眼舒展成画:“我好几个月没发他月钱了,他还没拿到,不会就这么走掉的。”
阿茶笑弯了眼:“您这是未雨绸缪,早就算计好了呢?”
“嗯,别告诉他。”
小姑娘顿时笑得不行。
父女俩一路说笑,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
衙门离阮府有些远,外头已有官轿在等着,小姑娘笑眯眯地冲父亲摆了摆手:“爹爹莫要太辛苦,晚上早些回家,我给您做好吃的。”
赵氏走后,阮庭舟就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牵挂的滋味了,他心头柔软成水,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着应下了:“好。”
只是他刚yù转身上轿,便听得不远处的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十分特别的铃铛声。父女俩下意识抬头一看,却见是一辆四周挂着八角铃铛,金丝顶,粉纱帘,外表十分奢华富丽的马车正慢慢走近。
赶车的是个面容清秀,衣着鲜亮的小厮,见二人朝自己看来,忙挺了挺胸脯,露出了骄傲得意的笑容。
那马车上挂的铃铛十分jīng致,阿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庭舟以为她是喜欢这马车,便笑道:“阿茶若是喜欢,爹爹也叫人给你买一辆?”
“这车吗?”阿茶一愣,忙摆摆手,而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千万别,这么风骚亮眼的马车,不大适合我这种内敛低调的人呢。”
“内敛低调。”阮庭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姑娘嘿嘿一笑:“我就是觉得那车上的铃铛挺有趣儿的。”
“好,那爹爹叫人给你买铃铛。”阮庭舟笑着说完便回头看了看那马车上的铃铛,待确认记住是何模样了,就转身yù上轿,谁料那已经驾着马车驶近两人的小厮见此,忙扬声道,“足下稍等!”
阿茶一愣,阮庭舟也是身形微顿,朝他看去。
那小厮拉住缰绳,让马车在阮庭舟的轿子旁停了下来,而后轻盈地跃身走到阮庭舟面前,飞快地行了个礼:“我见此处是阮府,敢问先生可是三阳县县令阮庭舟阮大人?”
阮庭舟挑眉看着他:“我是。”
那小厮朝他鞠躬,而后高兴地转头对马车里的人说道:“少爷,咱们到了!”
“唔?哦,到了啊……”如玉石瓷器般好听的年轻男声懒洋洋地从马车里传出,紧接着,粉色纱帘被人一只纤白修长的手撩了起来,一个面容平凡只称得上清秀,但却满身金灿,打扮极为富贵的年轻男子搭着那小厮的手优雅地下了车。
阿茶一看他身上那件粉紫色绣金边的锦袍便忍不住眼皮一抖,再一看他腰间那根璀璨耀眼,几乎要晃瞎人眼的金丝腰带,以及手上脖子上成串儿的金玉饰物,顿时便有种眼睛要脱眶的感觉。
这人是把全部家当都挂身上了吗?简直是一个行走的钱袋子!
阮庭舟也有片刻的无语,然县令大人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此刻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淡声道:“请问阁下是?”
那年轻男子张手叫小厮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裳,这才从腰间摸出一把玉骨扇,刷地一声展开,而后眉带风流,声音含笑地说道:“在下与阮大人可是神jiāo已久,大人竟认不出我么?”
神jiāo已久?阮庭舟眸子微动,想到了一个人。
“原来竟是梅家九爷。”
“正是在下。”那男子笑眯眯说完便看见了一旁的阿茶,顿时眼睛一亮,赶忙整了整衣襟,摆出自认为最俊美的姿态,“这位美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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