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_平仄客【完结+番外】(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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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泰帝旨意一定,罗士敬心里就松了口气:不管五皇子提什么要求,都可保罗家身家安全了。到此时,他已经确定送那三十万两来的人是五皇子了,自然也认为那设局的人也是五皇子,说不上怨恨或者憎恶——说到底也是自己弟弟心贪之故,不然怎么会有今日局面?

  之后更加严格管理罗士亨不论,也在暗暗等待,五皇子有何要求。事qíng发展到此,是五皇子上官长治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罗士敬会jiāo出两万京畿卫,那么之前做的一切就白费功夫了?再加上李可安也没有探听出是谁给了京兆府三十万,种种不如意,让他这几日的脸色yīn沉如冷水。

  事qíng也超出了沈家和沈宁计算范围之内——他们并不知道罗士亨的事qíng,所以用三十万买下的人qíng,反而让罗士敬认为是设局之人,是得是失?说不上了,直到几年后如流处知道罗士亨的事qíng,沈余宏等人大呼失策,认为这是如流处不成熟的最大表现之一,把此事当作典例教育如流处诸官员——不过这是后话了。

  京兆府的事qíng完结之后,沈余宏等人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心qíng沉重。这件事透出的信息让他惊吓的同时也有些惊喜,喜的是沈家有这样的一个助力,按照沈华善的推测,那个人在沈家,是谁?连日来,他和沈余益两个人都在排查沈家的人,却都没有什么收获。

  整个沈家也都平静无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qíng要忙。沈华善为了工部治水的事qíng也少有在家的时候,治水的银两户部是划拨下来了,可是要把这些钱用在刀刃上,就要工部官员尽可能地核实各地的qíng况了,所以工部诸官员大部分都出动了,侍郎袁恪真和都水少监韩忠一道去了河内道,水部司郎中何宽和虞部司郎中陶田去了江南道,沈华善和郎中huáng易留守京兆处理工部其他事务,所以非常忙。

  沈则敬就不用说了,给几十名考功考功令史、书令史布置任务,将他们撒向七大道收集官员为官的qíng况,因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又敲打了诸人,让他们务必如实公正地将qíng况汇报上来。其实这些令史要做的事qíng也很简单,去到各道各州各县将官员的施政记录搬回京兆,就没有他们的事qíng了,剩下的就是沈则敬等人的事qíng了:对官员qíng况一一计算、核实,按照“四善”和“二十七最”的标准,所谓“四善”是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格勤非懈,“二十七最”有刑部审判之最、具监察之最、政教之最等等,记录任官的功过行能,撰写考评之语,定为九等考第,然后送门下省备案,待皇上通过备案并定等之后,吏部发给“考碟”,作为凭证,考课就算结束了,前后历时将近一年的时间——这就是大永考课的历程,说起来简单,其中弯弯道道甚多,由不得沈则敬等人不严肃谨慎对待。

  期间,御史大夫龚如熙带着几个监察御史也来考功司了解过qíng况。御史台官员协助吏部考课,却并没有一直和沈则敬等人在一起工作,只有等到最后考评定等出来了,才会一一核实qíng况。除非是发生极其明显和严重的失实,比如一州主官连管内人口脱漏、田畴荒芜数目都不清楚还能擢加一等的,那御史台就要过问了,不然御史台也不会过多gān涉,说到底,还是吏部和考功司的事qíng。

  尚书左仆she萧厚仁、吏部尚书徐友元、吏部侍郎楚炎也都来过考功司几次,对沈则敬等人也多有勉励和慰问,也提出了不少期待,言下之意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什么岔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其实无过就已经是考课的最高标准了。

  沈则敬等人自然都说会尽忠职守,又向几个人报告已经进行到派出司令史阶段了,后续的事qíng也会有安排等等。

  沈华善和沈则远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理如流处的事qíng,所以如流处的事qíng就全权jiāo由沈余宏和沈余益两兄弟了。他们两个一方面想办法提升如流处的实力,一方面也在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多日推测无果之后,这个事qíng已经成为两兄弟的游戏了。

  “难道是大哥?可是他整天神神叨叨,看样子也不像思虑周详的人……”这是沈余益托着下巴在想,随即又在这个人名上斜画一笔,不可能是他的,想起沈余乐的表现,他都叹了一口气。

  “益儿和平儿已经去国子监读书了,每日里也都很忙,他们都没有时间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啊……不会是他们……”沈余宏也在这两个人名上斜画了一笔,猜不出啊。

  “守儿跟在二叔身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二叔和颜商最为可疑……”他们在外,又是从事庶务商业之事,道道窍窍最多了,沈余宏在想,是不是应该和沈华善说一声,将如流处的事qíng和二叔通通气?

  在沈家兄弟在玩“猜猜我是谁”的时候,五皇子上官长治也和幕僚许三思等人在做着差不多的事qíng。

  花朝节一事、京兆府一事,引起了上官长治的警觉,他想做的事qíng没有成功,准备做的事qíng也被人抢了先,他隐约觉得有一股不同以往的势力活跃在京兆。凭着直觉,他认为这股势力是敌非友,很有可能是针对他的,不然不会那么巧,接连发生花朝节和京兆府的事qíng,难道五皇子府被人监视了吗?可是这些事qíng他做得都很隐秘,没有几个人会知道的,难道五皇子府出了内jian?

  他不着痕迹地用眼神扫过李可安、许三思等人,这些都是可靠忠心的人,是从他还在宫里的时候就跟随在他身边了的,多年来为他鞍前马后也做过许多事,觉得内jian又不太可能。难道是老二、老三他们的手笔?可是他安cha在这两处的探子都说没有异动,三皇子去了安北,二皇子正和侧妃蜜里调油似的恩爱。

  想起上官承佑纳了礼部侍郎姜选的庶女为侧妃,竟然还对姜氏宠幸有加,不由得暗叹这个二哥真是个傻蛋,放着兵部尚书的嫡孙女不理睬,去宠爱礼部侍郎的庶女?不抓紧笼络兵部尚书的势力,反而去亲近礼部侍郎?有可比xing吗?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想到这里,他觉得这个傻蛋似的二哥就没那样的本事来培养这样的势力了,那么究竟会是谁?

  难道是太子?想起太子cháo白的病容,上官长治马上就否决了这个人选,他培养势力也没有什么用啊,如果他健健康康的,这天下都是他的了。

  剩下的皇子又都还小,都还没开府出宫呢,都还跟着他们的慕妃日日在深宫里头呢,连宫门都少出,哪有什么本事来谋划这样的势力?

  京兆官员太多了,三省六部九寺五监,每一个官员都有可能,又每一个官员都确定不了。上官长治和幕僚们都悲剧了——他们明明知道有这样一股势力,也知道这股势力来意不善,可是就是不知道这个势力的背后是谁。

  “等着吧,只要是狐狸,总会有尾巴露出来的,事qíng一多,自然就有迹可寻了。”最后上官长治只能这样说了,再想下去也是想不出,就只能靠时间了。

  第三十九章衍嗣和祭祖

  沈家忙碌的不只是沈华善和沈则敬,连沈则远和颜商,都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下个月就是四月新茶大规模收获的时候了,和西宁道茶商行会的jiāo易就要进行,这是第一次jiāo易,两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有时候会把已经讨论过一遍的事qíng再拿出来细细推敲一番,连沈则远近日的都宿在龙井斋了。

  对此,沈胡氏也是没有意见的,她自己也忙得够呛——沈家第四代嫡子沈庆德小朋友就满周岁了,这个是怎么样都要请姻亲故旧来聚一聚的;另外沈俞氏也快要生产了,要准备的事qíng也不少,奶娘虽然都备下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还要准清明祭祖的事宜,偏偏沈安氏害喜严重,沈宁等人又年幼,她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来处理这些事qíng。

  好在沈华善发话了:沈庆德周岁礼从简,就和洗三礼差不多标准就好了。这个决定也是深思熟虑的。正值考课之时,官员们正愁没有名目往沈家送礼呢,沈家目前要做的事qíng就是低调再低调;再说沈俞氏就快生了,比起已满周岁的嫡孙来,沈则敬更关心沈俞氏胎里的幼子能否安全产下啊。

  沈安氏对这个决定是支持的,她最近害喜得厉害,根本没有jīng神去招呼各宾客,不如一切从简,落得清静平和。倒是沈俞氏觉得委屈了嫡孙,不过她也实在没有做不了什么,根据经验,她也知道自己很快就生了,只得让俞妈妈给六和院送去贵重的周岁礼,表示以后再作补偿。

  所以沈庆德的周岁礼进行得很简单,只请了本家的亲戚开了几桌,沈则儒等人自然也是来了的,张澍家也来人了。抓周的仪式倒是热闹,沈庆德已经走得很稳当了,会说几个简单的话语了,他一会抓这个红溜溜的串绳,一会又抓那支细长的毛笔,都觉得不甚喜欢,最后拿起一个青玉三镶如意,乐呵呵地蹦出一个字“爹”,就再也不肯放手了,表示抓周就结束了。

  如意又称“握君”、“执友”,其意头是相当好的,沈华善和沈则敬都很满意,觉得这个曾孙子/孙子或许将来会有大造化也说不定,于是两个人还脑补了沈庆德长大后的种种不论——长辈的期待,有时也很犯傻的。

  沈余宏、沈宁等人也给自己的侄儿准备了周岁礼,贴心有之,贵重有之。

  在沈庆德过完周岁后第二天,沈俞氏就作动了,和鸣轩上下忙作一团。沈宁这次倒没有去和鸣轩添乱了,她安安分分地待在青竹居里等消息,还请了沈宓、沈宛来作伴,其实她是很担心很紧张,只好让这两个妹妹来分散注意力。

  这个前世并没有出现的孩子会不会平安降生?沈宁脑子乱哄哄的,虽qiáng作镇定却还是呆呆的,连沈宓的询问都没有听清楚,原来沈宓也是在担心沈俞氏的生产。

  “母亲会没事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看,我织了这个,到时送给小弟好不好?”沈宛倒是快人快语,她年纪尚小,心xing好玩,对生产也不了解,只觉得多了个弟弟是个好玩的事qíng。这下终于有人比她小了,她正举起手中的小玩意儿给沈宁她们看呢,原来是一个胖墩墩的娃儿,煞是逗人。

  可是沈宁还是没有心思看,不住地想着沈俞氏怎样了。

  没有过多久,和鸣轩就有人来报了:沈俞氏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这比沈安氏生产时快多了,这时沈宁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安放好了,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沈则敬也是放心了,自古女人生产就是过鬼门关,想当年陈知浩的夫人就是难产最后一尸两命的啊。沈俞氏年纪也这么大了,沈则敬是担心不已啊,待听得下人来报母子平安,他差点都要老泪纵横了,真是老了啊,想当年宪儿出生的时候我还睡得很安稳啊,他胡乱地想着,走出书房打算去看幼子,还要想着要给岳父等姻亲报喜,要做的事qíng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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