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_镜中影【完结】(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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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南苏开小小尴尬了一下。

  扶襄轻挥柔荑:“南苏公子,不送。”

  “襄襄啊……”后者郁卒满腹,苦脸苦声,“我记得我们一直相jiāo甚好。”

  “我也无意与阁下jiāo恶。”扶襄乜见对方眼神有意无意在自己的兵卒身上流连忘返,“阁下与其想方设法窥探我方的军qíng,不如将jīng力投在贵国,如果有一日那个短处当真成为了被人捏在手中的短处,必定与扶襄无关。”

  南苏开目光一紧:“这是何意?”

  “扶襄曾承蒙左丘家人的深切照顾,对此至今不能忘怀,因而恕无意告知。”言讫,她挥臂,“全军加速,外人离场!”

  “襄……”

  一骑红尘千军笑,群马奔腾,将前任南苏家主孤零零抛在了荒郊野外。此行出师不利啊,不但不能劝回襄襄,还让原国夺去了银川这块宝地。但是,那句话……

  如果有一日那个短处当真成为了被人捏在手中的短处,必定与扶襄无关。

  这样的话,出自扶襄之口,绝不是无的放矢。与扶襄无关,又与谁有关?

  扶襄一二一、一波将平一波起(下)

  一场三王会,无果而终。

  参与这场峰会的各方,原本即是各怀目的。

  作为召起方,左丘无俦是yù借此将银川归为已有,并借机试探二王实力,如果有机会,当然一并清除最妙。

  叶王沈括的参与,则是在王后的极力劝说下,前来寻求与原王统一战线的可能。

  至于冉悫,不消多说,一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恶趣昧,另一半……

  总之,这注定是一场纵然没有奢家一家三口的搅局也不会有所建树的会晤。

  左丘无俦与冉悫的jiāo手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后,拂晓时分,各自的侍卫们竞相寻来,被扶氏二妹给撇在荒野上的南苏开也施施然出现,望着仍在酣斗中的两位,仰头大喊:“王上,微臣就去调兵遣将如何?毕竟此地离我们的西北大营并不算太远。”

  四婢也不示弱:“王上,可要奴婢发召兵令?十万兵士正在边境集结待命!”

  咦?南苏开撇头瞄了瞄这四个jīng力十足的小女子,忍俊不禁。

  “王上,微臣调兵与否?请您示下!”

  “王上,奴婢能否发起召兵令?”

  这此起彼伏的喊喝声,犬大打扰了jiāo战两人的兴致,何况彼此也都明白,如果他们无意将这个无名小镇变成两国的jiāo火现场,不如及早结束。

  “不打了不打了,打半天都打不过,伤心了!”冉悫放弃进攻,跳落地面,垂头丧气地向四美婢张开臂膀,“快来安慰朕,朕打不过人家!”

  四美婢不置一辞,兀自掉头离去。

  “呃……”原王陛下好生没趣,向左丘无俦挥了挥手,“剩下的份,战场上见真章!”

  左丘无俦并未阻拦。

  随即,在晨曦的青白光色中,两方人马背道而驰,各自踏上归途。

  “那位原王陛下好福气,那边有扶门两使开疆辟土,这边有忠心耿耿的美婢摇旗助威,女人缘好到让人嫉妒是不是?”并缰缓行,虽然一夜与睡眠无缘,南苏开依然神采奕奕。

  左丘无俦对此人居心嗤之以鼻:“你心中很盼望着我回头找原王拼个头破血流么?”

  “微臣不敢。”

  “你那边的结果如何?”

  “扶襄对左丘家的心结非微臣之力能够解开。”

  左丘无做默然了片刻:“料到了。”

  “料到微臣会无功而返?原来王上是想见微臣灰头土脸的láng狈才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委任于微臣的么?”

  “如果是你的话,至少能与她多少说上几句话的罢?如今我的身边,没有可以接近她的人,而我,是她最避之不及的。”

  你也有今日!南苏开忍住不让唇角上翘:“微臣是不想幸灾乐祸,不过,想到襄襄所受过的委屈……呃?”玩笑归玩笑,正经事轻忽不得,“襄襄和我说了一句话……”遂将扶襄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你认为她在说什么?”

  “应该是……”思忖少许。

  左丘无俦剑眉蹙紧,“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愿明言告知么?”

  突地,他打马回转,“乔乐、左风随上来,南苏带余下人等回西北大营!”

  果然不能就这般回去的罢?自己为王上制造了恰如其分的理由么?南苏开摸摸鼻子,退场之。

  左丘无俦在银川的边界寻着了扶襄。

  其时,扶襄与奢仲激战将将结束,正在盘点兵士伤亡qíng形,经扶宁提醒,她偏首望见了远处山包上带缰立马的黑衣男子。

  后者背对着身后的万道霞光,发丝衣袂肆意飞扬,迷离得好似幻梦之境,而后,迎着她的目光纵马驰下,渐行渐近,直到面前。

  “你竟然当真替冉悫开疆辟土?”

  如斯立即将梦境打回现实的话题,她选择抿唇不应。

  “瞳儿……”

  “五年,不会多一日,也不能少一日,那日的五年之约到期,我们之间再来涉谈未来。”她说。

  左丘无俦无奈叹息:“我若再多说一句,便又是在bī你了,可对?”

  “那是你擅长的不是么?”

  “但那个五年之约,只是你当时的缓兵之计罢?”

  “但你应了。”

  “……好,我应了。”活该如此,怨不得人。他自嘲苦笑,“那么,南苏告诉我……”

  “无可奉告。”她断然回,“对南苏开说过的话,我不介意再对你说一遍,左丘家对我做过的事,恕难忘怀。细想想,你们左丘家也只有一个六爷对我不坏,却不足以抵消我对你们族人的仇视。我不去动他们,至于别人要动,我乐见其成。”

  扶襄一二二、烽火连天山相倚(上)

  嵇释在回程的路上,直接取道莫河城。

  既然将三王一并除杀的计划化为泡影,就须尽速收拢先前铺得过开的战线,以集中兵力应对最qiáng的宿敌。

  “如今阙国兵营内可以稍与我方抗衡的将领仅有一个郎硕,若是没有了这个人,我军必将势如破竹。其实有他在,也只是早晚而已。但如今刻不容缓,郎硕这个人能用暗法除去自然最好,如果不好动手,就如他们先前欺骗穰亘夕所用过的法子,在他与阙王间制造嫌隙,借对方的手除去也无不可。”庞三河道。

  “郎硕出身将门世家,个人的武功不在王上之下,能杀得了他的杀手屈指可数。挑拨离间虽然可能凑效,却更需要时间先期运作。”另有部将道。

  嵇释略加忖思,挥手:“不需要如此麻烦,最省事的,无非把他调离阙国军营。”

  “调离?”

  “原王不是正与左丘无俦会晤么?放出消息,就说原王被左丘无俦困在银川边境,亟待救援。”

  主子面授机宜,部下受益匪浅,jīng神抖擞布置了下去。

  果然,仅仅过了两日,即有哨卫禀报:“今晨,郎硕率三千人左右的骑兵离开佑天城。”

  “全是骑兵加紧行军一日可走到三四百里之外,明日向佑天城发起总攻。”嵇释道。

  嵇释坐镇在后,庞三河冲锋在前,云梯、冲车势不可挡,石机、铁弩汹涌开路,这场攻城战方一开始,即呈现一边倒的势头。

  硝烟弥漫中,戎装利剑的穰常夕现身城头,亲自指挥抗。恨只恨军中少大将,士卒未战先惧,伤亡累累之下,更生怯战之心。

  “报,南城城头失守!”

  “什……”

  “报,攀上城头的越国人曾企图打开南城城门,被方将军砍杀!”

  “南城城头又回我军掌握?”

  “是……可是,越军攻势甚猛,只怕……”

  穰常夕柳眉倒竖:“朕前往南门!”

  诸臣群起阻拦:“王上万万不可,王上是臣等的希望,万不能轻涉险地!”

  佑天城守将江仁道:“我们是中了嵇释的调虎离山之计,郎将军若在,至少能与庞三河正面相抗。”

  “朕想到了,已派出快骑去追赶郎将军一行。”

  “但郎将军就算身生双翅,也不能即刻赶回,王上还是速从北门撤出佑天。”

  “朕不能撤!”穰常夕眉目决然,“当初的天歌城朕已经撤了一回,如今再也不撤一步!”

  江仁心焦如焚:“留得青山在啊王上,末将身为佑天守将,誓与佑天共存亡。可若不能确保王上安然,未将死不瞑目!”

  穰常夕紧握长剑,重声道:“朕若走,必定要带着江将军一起走!然而此处还有朕的子民百姓,朕不能为一己安危舍弃了他们!”

  “是,末将明白了,末将将拼着最后一口气,保护王上。”

  “非常好!”穰常夕转身,“我们君臣同心……”

  江仁一个箭步:“请王上恕罪。”

  他臂起手落,一记手刀确在她脑后,侧旁的女侍卫扶住了昏厥的主子。

  “保护王上出城!”

  穰常夕撤离佑天城后的两个时辰,佑天守陷落,守将江仁殉国。

  在私人卫队护卫下,穰亘夕星夜兼程,赶住下一座城池奉先。

  历经两日两夜的奔徒,来到奉光城下,守将任莽恭敬相迎。只不过,才进城门不足半个时辰,越国追兵即兵临城下,又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攻城战。

  生死存良的关头,郎硕援军赶到。

  且与郎硕三千骑兵以及沿路投奔来两千阙国散兵同来的,还有扶宁带领的一千扶家军。

  这一千人,在嵇释的三万大军将本该如蚍蜉撼树,但拿在每人手中的怪异弩具使得qíng形倒转。那弩具一次装备,即连五次连发,每发六箭,箭型虽较寻常箭矢小了一号,但箭镞奇利,穿透力度惊人,且站队层次分明,互作掩护,以一抵十不在话下。加之郎硕的三千骑兵横冲直撞,城中的两万人马冲出应援,受此奇袭之下,越军仓惶败退。

  扶家军一战扬名。

  鹤都城内,扶襄连发十只信鸽,并派出jīnggān暗卫,目的只有一个:“速召阿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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