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襄襄那边如何?”
“银川的毒蛇阵早就被她击得溃不成军。我想,银川到现在都没有蛇放出来,也正是因为当年的元气大伤不敢如先前那般挥霍使用。”
“唷,襄襄好了不起,襄襄那样的女子,比任何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更让人心动呐,哈……微臣知道了。”他乖乖自掩其口。
左丘无俦松开他衣领,掸了掸手。
“酱样的话……”两手挡在唇前,不免含糊其辞,“队歪斜的是聂个了?”最危险的是叶国了?
这一点,他竞是料错了。
此下三国客栈中,最安然无忧的,莫过于叶国。
银川毒蛇阵在与左丘无俦及原国jiāo战中皆曾受挫,尤其在敗北于原国后蛇种大量损耗,至今也不曾恢复到以往繁荣时的三成光景,故此次奢家父子将蛇阵专用于清除叶王,以避开可能遭遇的风险。只是,担任叶国王后贴身护卫的,是扶粤。
若是过往的庞大蛇群,她做不到统一cao控,但如今的数量,恰恰够好。bào动,开始反噬!”
属下惊慌失措报来噩耗之际,奢仲一句话尚来不及说,已见蛇队蠕蠕,血口尖牙,向自己方甸反扑过来。
“撤,快撤!”奢仲打马疾逃。
云国客栈对面,南苏开为无法亲眼见识银川毒蛇阵而望天兴叹时,他身边男人倏忽由窗口翻跃至房顶。
“阁下在做什么?”他急探出大半身体,问。
“去原国客栈走一遭。这边jiāo给你,一刻钟后命伏在楼下的人攻出去!”
“喂喂喂,你不是说襄襄没问题……喂……”
他余音袅袅,对方身形已渺。
一二零、假作真时亦癲狂(下)
原国客栈陷入重围。
箭矢如雨,封堵住各处出口,四美婢各带几名侍卫轮流将飞箭打回敌阵,以阻止对方趁虚而入。
“你说奢城儿攻打银川,怎么还没有动静?再这么下去,朕的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是要忙到几时?”冉悫跳来跳去,躲过了几支窗过门窗的fèng陈的箭翎,向头頂大呼。
扶襄盘身梁上,置若罔闻。
“王后大人,王后娘娘,您老可否听见?可否回小的一声?”
“……我在计算时辰。”
“计算奢城儿动手的时辰?”
“我早说了,奢城儿行动与否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是阿宁该到了。”
“如果您早有安排,就请早一点……吐!”一支箭迎头she来,在狭窄的空间内,原王陛下躲得好生láng狈。
审qíng度势,扶襄道:“但这么等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我先走一步。”
原王瞠目:“你想扔下朕自己走?”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王上恕罪!”她抖出袖中白练缠住一根椅腿掷向后窗,由这物什开道,随后起跃。
“要走一起走!”冉悫一个纵扑,在王后穿出窗前的片刻,抱住了那个纤纤腰身。
以白练勾住了客栈后方一栋小楼的楗角,身在空中的扶襄气不打一处来,不假思索一脚瑞下,正中后者膝盖。
“痛痛痛,你这小裏子在做什么?”
“放手!”
“鬼才会放手!你一个人逃命,朕在里面变筛子么?”
“那也是你太过依赖我所致!”
“你是联的王后,朕依赖你有什么不对?”
他们这番张杨热闹的动静,自是不能掩人耳目。
“原国的王上和王后打后门逃出!”
随着某位眼神超群的银川兵士的一声高喊,银川弩手全员集结掉转方向,寒镞点点,皆向原国的王与后齐头并进。
这下,真个是险象环生。
四美妹及众倚卫见状,各自飞离喑处,上前挥剑为主子格挡拨打。如此qíng状之下,一剑稍慢,即是血光之灾。
空中的两人不敢再有玩闹之心。
“东边!”扶襄道。
冉悫会意,双臂稍稍松开。不过,他只会对了一半,他以为他家王后yù借他白练一用。但事实是,在他手臂才一放松,一只纤足重重落在后背,将他身躯踢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东方的墙顶。
“四婢保护王上!”扶襄将一枚烟洋掷入银川人当中,身形朝反方向落去,却在脚尖沾到瓦面的刹那,迅即退出丈许。
“你对危险的感知比先前更要警敏了,我还以为有机会挽你入怀。”与夜一色的男人道。在夜的庇护下,那人周身的张狂侵吞气息丝毫不加掩藏,如伺伏于黑暗中的shòu。
“看来那边处理得得心顺手?”扶襄问。
“我与奢伯打了近十年的jiāo道,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左丘无俦道。
“那,你这次来是想顺势将银川给灭了么?”
“酌qíng。”
“的确……”扶哀忽尔偏首眺望,冁然,“需要酌qíng。”
遥远的夜幕下,一股七彩烟花乍然闪现,异彩缤纷地绽放,耀亮了一角天空,赏心悦目之余,也将事态进展灿烂告知。
奢家三人先后接到了家园失守的讯报,急如退cháo般回援。
左丘无俦眺着烟花漸熄的方向:“那是什么?”
“奢城儿攻下银川,公告天下。”
他愣了愣,谑道:“你们已经有了如此默契的配合了么?”
“我们是很投契。想起来,不管在云国还是另换了地方,我和她都有共事一夫的渊源,不同的是,在云国,你属意她为妻我为妾,而现在,我和她立场掉换。”
他伸手来抓:“如果你这番话出自对往昔的介怀,索xing随我回去,与我好生清算这笔账罢。”
她退身来躲:“你是不是忘了五年……”
“口说无凭的东西作废了也罢,既然已经看到你了,怎可能放你……”
“这可不行啊,云王阁下。”一道声嗓不紧不慢地半络拦截,“诱拐别人家的王后,不厚道。”
左丘无俦冷哼一声,掀掌回击。
来者以掌相御,而后,两柄离鞘的长剑凌然jiāo鸣。
冉悫轻笑:“云王阁下,你我这算是正式开战么?”
左丘无俦淡应:“有何不可?”
“此刻不怕嵇释渔人得利了?”
“在此处杀了你,速战速决不怕他人趁火打劫。”
“哈,要杀我,可不易呢。”
男人的战斗,她不能cha手的罢?扶襄目注那两条朝翔于夜幕下的身影片刻,径自跃回平地。
四婢围拢过来:“王后,王上他……”
“守在此处莫让云国的件卫介入,你们自己也不要轻易上前。”
“不上前助王上一臂之力么?”
“左丘无俦的武功你们也是见识过的,你们王上的本事也不弱,你们贸然加入,除了害你们的王上分心,并不能有所助益。”
“可是王上万一受伤……”
“若只是一对一的正面对决,你们王上不会输给任何人。”
比起这边,有另一处更须严阵戒备。
方才她没有告诉冉恚,扶宁的到来不是为了奢家。说到底,一个弹丸之地的霸主,任是如何凶悍,也只是条“蛇”,而真正能翻江倒海兴起风云的,是“龙”。她防备的,也正是那条龙。
三王聚首,是何等百年难遇的机会?虽煽动了奢伯实施狙杀,又怎可能完全高枕无忧?她有qiáng烈的预感:他要到了。
尤其在奢家人已然失敗的当下,他必来无疑。
突然间,东南方向一道白色的光烟冲天而起,扶襄眸芒一闪:“来了!”她纵身起跃的当儿,一匹快骑从后方赶来,驭缰人不无自得:“襄襄这是去哪里?”
她伸臂:“借马一用!”
南苏开握住那只纤手,借势将人拉上马,来一个软香温玉抱满怀:“我更喜欢共乘。”
她锁眉:“太慢了!”
“这么赶?”
“嵇释到了。”
“果然他也要来么?”南苏开加鞭催马,俊眸熠熠生辉,“太好了,是个令人振奋的夜晚!”
扶襄一二一、一波将平一波起(上)
“嵇释走了!”
小镇的郊外,夜影重重,空气中犹充溢着躁动的尘粒,一切却已恢复原状。
“他许是得到了奢伯失败三王毫发无损的消息,料定必有伏兵,在到达这个设伏处的十几里前突然掉头走了,你叮嘱过我只能原地待命,所以我发信号给你,看是否追赶。”扶宁道。
扶襄站在本该将嵇释引来的山路前,遥望幽邃茫渺的远处,道:“少王殿下的反应与行动力果然是最值得扶襄钦佩的。”
“不追么?”
“就算他此行是孤军深入,我们也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域,我不想打一场不一定获得胜利却一定要付出伤亡代价的仗。”
扶宁好生沮丧:“那我和这一千人是白走一遭?”
“怎么会呢?”扶襄淡哂,翻身跃上身后共乘一骑,“我们一起去助奢城儿一臂之力罢。”
“宁姑娘!”南苏开本来还为没有好戏可看而失落不已,转眼瞄见久违多日的扶宁,又笑得风和日丽,打马追了上来,“恁多年不见,越发得成熟美丽了。”
扶宁冷眼一瞥:“阁下寒暄的方式老套也就罢了,那个‘成熟’大可省去。”
“哈哈,成熟了的宁姑娘另有一份惊心动魄的美,就如这个夜晚,每样事都令人难以忘怀。就这样糙糙结束,不甘心啊,实在不甘心啊。”
扶襄挑眉:“所以呢?”
“能否让在下参与二位之后的行动?”
“阁下忘了自己是云国人么?”
“那又如何?”
“我是原国的王后。”
“襄襄要与无俦为敌?”
“如果有必要的话。”
“襄襄手里有无俦的致命之处罢?你如果想,早该有所行动不是?”
“你认真听人说话啊,无业游民。”扶宁不耐,“左丘无俦是个qiáng敌,这是公认的事实。如果没有必要,我们又何必自找麻顺?至于你所谓的致命处,左丘无俦也必定让它不再致命。你不需要费心游说阿襄回到左丘无俦身边,大家各为其主,莫qiáng人所难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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