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川侧头看着她,眼眸深邃剔透,闪动如星辰。
她察觉到了异样,转过头,看着他,好奇地说道:“小七哥,你为什么不许愿?”
他微微一笑,温柔在他嘴角弥漫,“其实,我的愿望只有一个,是非常非常简单的愿望呢!”
缅栀花在两人之间缓缓飘落,落在他与她的肩头,他靠近栀林,穿越缅栀花的距离……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栀林的额头,仿佛缅栀花拂面般温柔……
“栀林,让我永远守护你!”
……
缅栀花树下。
栀林抬起头,看着神木,她微微地笑了,笑容如清澈的泉水一样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散开,gān净而明亮。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细细的雨丝忽然静静地飘下,落在栀林的面颊上。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看依然湛蓝的天空,狐猴辛巴已经跑到小木屋里躲起来了。
是太阳雨,那就应该不会下太久吧?
栀林也走到木屋的屋檐下,坐在gān净的木板上,木屋的四角悬挂的铃铛随风轻扬,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担心地看着石阶的方向,小七哥来的时候会不会被雨淋到呢?
此时此刻。
星释王宫中宫殿,古色古香的长廊里,星飒静静地站立着,他透过方形大窗看着窗外的小雨,目光幽然。
雨不是很大,天地间却飘着淡淡的白雾。
星释王国的雨季到了。
星飒长久地伫立着,背影挺拔孤傲。
白茫茫的水汽在天地之间充斥,安臣和宫廷护卫站在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整个长廊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直到——
走廊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听上去极为不稳,跌跌撞撞,仿佛走路的人随时都可能摔倒似的。
星飒缓缓地转头看去——
文晴川在他的对面,勉qiáng站稳了脚步,他的面色如纸一般苍白一片,嘴唇毫无血色,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幽黑的瞳眸里闪动着的竟然是散乱空dòng的光芒。
一天一夜,王太后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耳边清晰地重复着,一天一夜,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可能xing!
他输了!
冷风从窗口灌进!
修长的影子,斜斜地映照在长廊里。
孤零零的……哀伤的影子,似乎影子的主人随时都会倒下,随时都可能如一团光芒般消散……
星飒的目光往下移动,停留在文晴川紧紧攥着的双手上,他眼中的光芒久久凝住。
文晴川的手指,滴着鲜红的血。
他死死地攥紧自己的手指,甚至不惜让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之中,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心不再痛得可以立时让他死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文晴川的指fèng间滴落……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
他看着星飒,星飒亦无言地看着他。
两个人静静地对峙。
长廊里一片死寂,细细的雨带着些微的凉意,无止境地下着。
良久。
文晴川苍白gān裂的嘴唇轻轻地颤动,他的声音gān哑得像是一个大病中的人,语调中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你……会好好待她,是吗?”
心,在这句话说出的刹那间,四分五裂!
痛苦宛如深不见底的黑dòng,彻底将他吞噬。从此后,即便是身体化成灰,那份痛入骨髓的悲伤也会将他的灵魂永远地纠缠。
说这话的时候……
他已经……
失去了她啊……
星飒的目光安静淡漠。
他看着文晴川失魂落魄的样子,缓缓地走向他,安臣和其他护卫马上跟在他的身后。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文晴川一眼,冷漠的目光投向了他面前长廊的尽头。
淡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文晴川的耳朵里。
“怎样对待她,那是我的事!”
孤傲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qíng,他缓步走向了长廊的另一端,清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寂静的长廊里。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文晴川似乎想要迈开脚步,双脚却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他一个踉跄,居然狠狠地摔倒在长廊里。
刚走出来的查总管紧张急促地喊了声:“晴川少爷——”
查总管疾步走上来扶住文晴川,文晴川支撑着身体半跪在走廊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再也不能动弹。
他眼神茫然地抬起头,静静地看向了长廊外那一片矮矮的天空,乌黑的眼瞳里是一片空dòng的悲伤。
长廊外,细雨纷飞,稀薄的雾气在天地间无声地蔓延着……
对不起……
栀林……
缅栀花林里。
微凉的小雨已经停了下来,天气转晴,cháo湿的空气中带着青糙的香气,被雨打落的缅栀花瓣沾满了神社gān净的石阶。
趴在小木屋的地板上睡着的玄栀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太阳就要落山了,天边已经出现了金色的余晖。
好过分!小七哥居然没有来。
栀林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看看自己手心里的缅栀琥珀,琥珀已经被她握得温热。
她刚想合上手心收起琥珀,但是手却莫名地一颤……
琥珀从她的手心里滚落,接连滚下几级石阶。
栀林心中一惊,马上追了过去。她心疼地拾起琥珀,认真地看了看,还好没有摔破。就在此时,台阶的最下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栀——林——”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栀林惊讶地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过去,她看到了夏笛,她站在远远的石阶下,纤细的身影,被未消散的雨雾笼罩着。
“栀——林——”那声音穿透了水汽,传到栀林的耳朵里。
笑意染上了栀林的嘴角,她朝着夏笛站立的方向,开心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小笛姐姐,我在这里——”
夏笛看到了她。
“笛姐姐——”
神木前的石阶上,玄栀林大声地回应着,她孩子般快乐地挥着手,双眸明亮有如夏夜里璀璨的星辰。
她在笑。
在纯白如雪的缅栀花瓣中如jīng灵一般单纯快乐地笑着。
但是。
一切都已经在刹那间改变!
甚至没有机会去想,这是为什么……
夏笛的声音穿透了白雾,穿透了缅栀花林里所有美好的回忆,穿透了那原本就脆弱的幸福……
“栀——林——你——被——册——封——为——王——妃——了——”
世界就是在那一刻没了声音的!
在刹那间,胸口,被彻骨的寒冷毫不留qíng地彻底冻结了,贯穿了……
从此后,就剩下了流着鲜血的伤口……
那是……
即便是用尽全力……
也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痛……
璀璨夺目的缅栀琥珀石从她的手中坠落,落在坚硬的石阶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恍若在瞬间丢失了自己的灵魂!
玄栀林呆怔地站着……
眼中,空dòng的光芒散尽。耳边,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死寂一片……
如雪一般的缅栀花,在她的身后,静静地飘落……
3
王储将行宫礼,准王妃揭开神秘面纱!
王子大婚在即,十五岁女孩成为王妃!
王妃并非出自丹麦王室,玄氏女儿晋封王妃!
……
自从王室的新闻部发布册封王妃的消息以后,形形色色的报道铺天盖地,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疯狂追寻王子和准王妃的一切消息,哪怕是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于是——
一份惊世骇俗的报道横空出世——
惊报!准王妃的真正婚约者——文晴川!
虽然这一消息刚刚爆出,就被有关方面封锁了。
但是,坏消息永远都比好消息传得快,一传十,十传百……
王子、王妃、文晴川,三人之间的关系被炒得沸沸扬扬。
直到——
王国最尊贵的王太后在接受各大媒体采访的时候,宣布了王子的婚期。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竟然近在眼前。
已经有许多的宫中尚仪进入备受关注的玄家,教导准王妃玄栀林宫中的礼仪和王妃该遵守的王室体统。
其实。
如果玄栀林认真配合的话,学习这些是非常快的。
可是——
宫中的最高尚仪张尚仪又一次环顾着空dàng无人的房间,看着那些根本就没有被翻动过的宫廷礼仪书籍,她转向了一旁的小尚仪,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去告诉玄大人,他的女儿又不见了。”
“是!”小尚仪转身走了出去。
天yīn沉沉的,风带着些微的凉意,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这个时候。
玄栀林站在文宅的会客大厅里,她穿着单薄的衣裳,瘦了好多好多,大大的眼睛分外孤清明亮,明亮得如一面晶莹的镜子,映照出她心底海水一般深沉的痛苦和悲伤。
嘴唇如百合花一般苍白,已经有多久没有吃东西,连她自己都忘了。
就只是孤零零地站着,站在空旷的大厅里。但这却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安心,这是他的家!她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地方啊!
“栀林……”
夏笛从偏厅里走出来,吃惊地看着苍白憔悴的栀林。她快步走上来,拉住栀林冰凉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栀林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夏笛,夏笛穿着宫中尚仪的服装,面孔依旧清秀美丽。
“笛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王太后要我来这里的……”夏笛有些难以启齿,她犹豫地说道,“她让我来这里照顾文少爷……”
“你为什么……要这样解释呢?”看着夏笛,一抹微笑在栀林嘴角慢慢地勾起,带着些许无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王太后让你来监视小七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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