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_桩桩【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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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歌声清艳,脆响如珠又丝丝清音寥寥,唱的正是一首《雨霖霖》。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qíng,更与何人说。”

  锦曦瞧见暧香院花舫四周小艇林立,上面伫立的书生面带痴意,不觉苑尔。

  “如何?红衣的声音听着就让人醉!”朱守谦啧啧赞叹。

  “似暖香如蜜糖,甜润悠长。”锦曦呵呵笑道,“守谦哥哥好眼力呢,红衣歌喉清丽又不失醇意,很好听啦。”

  只见一曲罢了,花束打赏如雨般飞向暖香院的小舟。原来今日花魁赛是以各花舫所获花束和打赏多少进行评选。花舫各有五只小舟,标明记号,游弋于河上收花束。

  红衣一曲开场,别的花舫头牌也纷纷献技。

  锦曦站在花舫之中凝目看去,只见花舫前各搭起一座绣台,或以鲜花修饰,或轻纱若隐若现,少女裙衫飘飘,登上绣台各自献艺。一亮相便引来两岸呼声不绝。

  朱守谦边喝酒边瞧着乐:“锦曦可有妙技让红衣胜人一筹?”

  锦曦笑了笑答道:“只要守谦表哥肯出银子,这又有何难?”低声对朱守谦说了几句。

  朱守谦大喜,唤来一人吩咐几声。

  一柱香之后,朱守谦花舫船头站出一人大呼道:“我家公子独钟qíng红衣姑娘,出银一千两买花送红衣姑娘!”

  船头打开一只木箱,上面一层白花花的银子在灯下生辉!

  四周一片哗然,一千两银子委实不是小数目。四周目光便望向了暖香院,红衣轻轻巧巧一施礼,表示谢意。

  锦曦笑道:“有钱就是大爷,花钱买个面子,银子给足了,看银子的人会比看红衣多。”

  朱守谦喷笑:“箱子面上是铂纸折的银元宝,下面空空如也!你怎么尽出馊点子?明日我还不是得凑够千两银子送去!”

  “不作弊,难不成谁真的今晚带着金山银海来比富?怕是花舫也载沉了!拿银票又撑不出场面,哪有白花花的银子看着耀眼?”锦曦理所当然地回答,就等着看李景隆和别的人如何出招。

  正说笑着,听到河中一花舫中传出一个声音:“我家主人赠银两千两与夏晚楼流苏姑娘买花!”翻开两只箱子,银子的光芒让围观之人啧啧惊叹!

  真带了银子来比富?锦曦眉一扬,摊摊手无奈地看着朱守谦道:“没法了,这可比不过!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大手笔!”

  朱守谦起了争斗之心向锦曦求恳道:“锦曦你可还有良策?”

  锦曦笑道:“此时若有梅花当是如何?”

  “夏季有梅?当是无价之宝。”

  锦曦又在朱守谦耳边一阵低语,安然饮酒。片刻之后船头站出一人喊到:“我家公子赠红衣姑娘腊梅一枝!”

  岸边花舫间顿起惊叹之声,时值夏季,腊梅断然不能开花,而月夜灯影之中,朱守谦花舫上灯笼照着一株虬枝梅花开得正盛,腊似的梅瓣,风里隐隐有梅香传来,红衣又高出流苏一筹。

  这时听到李景隆朗声道:“落影姑娘景隆倾心,特赠水晶墨兰一盆。”

  绣台上琴声一颤,仿若落影心在颤抖。

  只见两名侍者抬着一玉盆,兰叶舒展,中有一碗大墨黑如玉的兰花。锦曦嘴张得老大,天下间竟有此墨兰。转而心里又一阵酸楚,她怔怔地想,李景隆的珍兰当真不止素翠红轮莲瓣兰一种,隐隐叹了口气,越发觉得他不可揣摸,早断早了……早好。

  方才赠银两千两的声音又冒出来:“我家公子赠流苏姑娘腊梅一树!”

  锦曦大惊,掀起帘子看去,她有一枝,那人就有一树,而且反应如此之快,是和红衣扛上了。这人是谁呢?她正疑惑间,听到五姝再起歌舞,小艇收了各种妆点花牌而去。

  月至中天,一只花舫出现,船头站着太子秦王与徐辉祖,锦曦赶紧缩回舱中。没过多久,花魁大赛的组织者笑着宣布结果:“水晶墨兰天下少有,纵得腊梅巧夺天工,断然及不上兰之贵重。今年花魁是落影楼的落影姑娘!”

  两岸欢声雷动,花魁之争不过是端午添景之作,百姓图个热闹便是了,更何况五姝齐艳,实难分上下。只有朱守谦扼腕叹气,输给李景隆他心中不痛快。

  锦曦见到太子诸人已无兴致,连声催着朱守谦离开。

  这时对面传来一声清越的笑声:“那不是守谦的花舫么?请靖江王过来饮酒!”

  锦曦恨得咬牙,正是大哥徐辉祖的声音。

  朱守谦不明所以地看着锦曦挤眉弄眼,他玩兴正高,应了声便拉着锦曦过去。锦曦把手一甩,示意不去。朱守谦只得自己独自上艇,锦曦正要吩咐把花舫划开,只见又一只小艇飞快驶来,徐辉祖站在艇上衣袜翻飞,竟亲自前来。

  花魁相争秦淮夜(二)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工作有变动,以后是坐班制,朝九晚五那种。在单位没法更新,所以大家请晚上来看吧。或者错天一天,第二天一早来看。见徐辉祖上得花舫,锦曦转开脸不吭声,不想理会。

  徐辉祖沉声道:“不准闹xing子!”伸手携了她上艇。

  她没有说话,眼中带着一股寒气直bī视过去。

  徐辉祖身子一震,qíng不自禁的分辩:“太子殿下喜欢你。他日……”

  不容他说完,锦曦冷冷地打断他:“大哥,你终究是我的大哥,锦曦却非大哥能左右之人。大哥才华冠绝应天府,何必对自己这般不自信?非要用锦曦去巩固前程!”

  她说着心里便有些难过,长叹一声道:“山中方知清静,世间难寻真qíng,大哥,锦曦山中十年,从无怨恨爹娘大哥狠心薄qíng,你太让我失望。或许,算命的说的对,我终是要克大哥的。除此一事,锦曦原打算唯大哥之命是从……大哥方便,替锦曦多谢太子殿下探病的美意。”

  艇至花舫,锦曦飘然登上花舫。徐辉祖呆若木jī,他断然没有想到锦曦竟是这般决绝。他一直以为太子玉树临风,乃人中龙凤,他日登基便是天下之主,锦曦年纪尚幼,终会明白他的苦心。没想到锦曦会这般斥责于他,与平时见到他的软弱听话模样判若两人。

  锦曦上得花舫,听朱守谦正在chuī嘘方才如何作弊,竟当笑话来说,博得太子秦王哈哈大笑。

  “非兰免礼!”太子抢先一步拦住锦曦,她与徐辉祖同时到来,便明白她便是徐辉祖的妹妹,温润的眸子里透出惊喜的笑意,想起燕王生辰被魏国公之女吓了个半死,心道锦曦也不是只对他无qíng。此时再见到锦曦男装玉雪可爱的模样,当日府中被婉拒的难堪顿时抛在九霄云外,“非兰真是聪明,不知夏季何来腊梅?”

  “回太子殿下,梅是以腊为花,含香而造,没想到对方竟能识破,造了一树,非兰真是惭愧!对方才是高人!”锦曦低头回答,心道太子不以自己本名相称,自是不yù他人知晓她是徐锦曦了。

  秦王呵呵笑道:“高人来了。”

  只见两只小艇划向花舫,远远看见舟上站着燕王与李景隆二人。

  锦曦哀叹,怎么都遇到了。她实在不想与李景隆碰面,又避无可避,板着脸缩在朱守谦身后不语。

  燕王着一身白衣福字底常服与李景黑底亮金深衣一白一黑飘然而来。朱棣身形高大潇洒,李景隆则带着惯然的玩世不恭。各有千秋,均是少年英俊。两人踏上了花舫,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锦曦身上。

  “四皇叔!”

  这两人都不是她想见的人,想起朱棣的一巴掌,锦曦便恨得牙痒,见他少年风流样,心中一动,跟着朱守谦行礼:“非兰见过四皇叔!”

  朱棣一愣,想起谢非兰是朱守谦的表弟,这样称呼他也没什么不对,可心里就是总有点不自在。凤眼眯了眯摆了摆手。

  李景隆神色怪异地看着锦曦,想起她送兰断qíng,怒气涌现,皮笑ròu不笑地招呼一声:“非兰多日不见越发的jīng神了。我可是一直想再见识一番非兰的骑she功夫!”

  徐辉祖一愣,目光在锦曦身上打了个转,见太子一直看住锦曦,听到都称呼她为非兰。他聪明透顶,瞬间便明白必是锦曦换了男装改了名字。原来锦曦还会骑she。徐辉祖觉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这个妹妹了。

  锦曦一直不看李景隆的眼睛,垂着眼眸硬着头皮道:“非兰末微技艺,李世兄过誉了。”

  李景隆笑嘻嘻站着,就等着锦曦看他,可是却一直等不到锦曦看过来的眼神,心里又酸又痛。今晚瞧见她,往日锦曦的模样又浮上心头。怔仲间突然感觉秦王燕王投过来的目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开了头。

  秦王总觉得气氛不对,这二人一进来就盯着谢非兰,沉吟一下便转过头问朱棣:“四弟真真大手笔。带这么多银两捧花魁。”

  场中诸人脸色均一变,要知道皇上提倡节俭,燕王游秦淮河倒也罢了,出手两千两捧花魁若是被皇上知晓,少不得狠狠教训。

  锦曦想到当日不过提了句玉棠chūn就被朱棣冷嘲热讽,就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二哥,那是假的,用铂纸赶制,无人上船验货罢了。”朱棣轻轻一笑说道。“倒是守谦有钱,出银千两不说,而能得夏日腊梅怒放。”

  “哈哈,一样一样,都是假的!这可不是守谦府上幕僚所为,是非兰的主意,还是被你识破了。若说真的,唯景隆的水晶墨兰也。”

  太子呵呵一笑,化解开秦王的意有所指。

  “景隆慕落影之名久矣,怎生也不敢失去这个博佳人一笑的机会,唉,燕王殿下,靖江王爷,早知你们逗着乐,景隆也不必急成这样啊。”李景隆心疼地说道。

  众人想起这般作弊斗宝,都禁不住笑了。

  朱棣目光有意无意从锦曦脸上掠过,两人均在心中想道,原来与自己一般心思弄机关的人是他(她)!

  燕王虽带着笑容,锦曦却感到阵阵寒气bī来。燕王能在短时间明白腊梅机关,还做了一树!锦曦越发觉得朱棣心思诡异,gān笑着陪立在一旁。

  “本宫对非兰马上英姿念念不忘,难得见到非兰,今日端午对河赏月也是缘分,这个就赏了你吧。”不待锦曦推辞,太子已拉过她的手,送过一块玉牌。玉牌通体碧绿,触手温润。

  “东宫行走!”朱守谦失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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