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武功高qiáng的青衣蒙面人。她一愣神间,燕十七和青衣蒙面人已斗在一起。锦曦见过燕十七和吕大公子过招,这时见到他和青衣蒙面人相斗,又一阵惭愧,觉得自己所学全是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
士兵蜂涌而上。刘权大呼道:“生擒那小子!”
听得此话,往她身上招呼的势头便软了几分。锦曦借机冲到燕十七身旁,与他合力相斗青衣人。
青衣人武功高绝,与两人相斗仍占成平手。锦曦发现自己加入反而让燕十七处处回身相救。她翻身跃开,夺得一把劲弩,扣响机括,三箭直直往青衣人飞去。
青衣人用剑嗑飞箭枝,燕十七借机挥剑直上。锦曦见有用,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夺如枝劲弩,大呼道:“让开,看我she他!”
燕十七旋身收剑,身影伏低往后退去,青衣人bào露在锦曦she程之内,他突然一手扯落脸上面巾,再掩上,锦曦彻底呆住,嘴皮哆嗦着喃喃道:“大,大哥!”
燕十七低头之即没有看到青衣人的动作,冲回锦曦身旁见她愣着,拉着她大喊一声:“走!”
他带着失魂落魄的锦曦离开,刘权人马也不追赶。两人跑回镇上,进了后院,燕十七正想去复命,却被燕五挡住:“王爷已歇息了,吩咐明天走水路回南京。”
“我们去探刘权营帐被围,他们早有准备。”燕十七轻声回报。
燕五笑了笑:“知道了。”
燕五似乎对今晚的qíng形并不放在心上,两人满腹疑问回了房。锦曦还在想大哥怎么也到了小溪镇,他怎么会与刘权在一起。
“我明白了,王爷已起程回应天了,今晚是想支开咱们。”燕十七猛然反应过来。
锦曦回过神来:“朱棣回应天了?”
“是的。明天我们走水路回南京。今晚是遇巧了,我想刘权等的不是我们。他也防着有人在船上动手脚。”
“真的吗?刘权不会害燕王?”锦曦异常高兴,她心里害怕大哥想要加害燕王。
“那个青衣蒙面人你认识?他怕伤到你。拦我们,只是想留住你而已。”
锦曦低下头不语。片刻后抬起头来道:“十七哥,你帮燕王到底是为什么?真是为了灾民吗?”
“我是太子的人。”
锦曦霍然站起,指着燕十七口吃的问道:“太子,你……燕十七……”
“太子殿下总领赈灾事宜,皇上却派燕王巡视灾qíng,若燕王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太子所为?太子殿下对赈灾qíng况早有所闻,派我来保护燕王,同时也瞧瞧是些什么人敢阳奉yīn违造成这次赈灾银粮不能送到灾民手中。这个回答你还满意么?”燕十七含笑看着锦曦。
“你,你不是吕家庄的人?”
“呵呵,是,我正巧也是吕家庄的人,跟了太子不到一年。”
“可是吕太公是……”
“太子已经知道,他绝不会因为是吕妃娘娘的父亲就姑息此事!”
“那晚的黑衣人呢?”
燕十七静静地看着锦曦:“我本想一剑杀了吕太公,省得太子为难,突然冒出的黑衣人不是太子派来的。定是有人想以此做文章才救出吕太公一家人。”
是何人呢?让朱棣处处误会太子殿下。锦曦陷入了沉思。
“十七哥,哦,吕飞,燕王回了南京,你也没必要当燕卫了,还是叫你本名吧。多谢你告诉我。”
燕十七眸中闪出亮光:“我已习惯了这个名字,燕十七就燕十七吧,我喜欢你叫我十七哥。”
锦曦受不住他炽热的目光,低下头道:“你是太子的人,便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我,明天不走水路回南京,我们就此别过吧。”
“如果你是燕七,我便是燕十七。”燕十七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锦曦蓦然抬起头,燕十七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她似明白了什么,又糊涂着不愿去深想,对燕十七深施一礼:“非兰告辞!”
“非兰,我……”燕十七眼中露出热烈的光来。他早知道她是女儿身,一颗心跳动着厉害。一路上她的善良她的活跃都牵动着他的心,此时他忍不住想要吐露心意。
锦曦匆匆打断他,不yù他再说,脑子里嗡嗡直响,半响才听到一个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在说:“你,你是太子的人,燕王,燕王必不会留你,你还是别做燕十七了。非兰有亲人在此,就此别过!”
她夺门而出,留下燕十七呆呆地站着。非兰是女儿身,却做了朱棣的燕卫。今晚的青衣人是她什么人?她为何要拒绝自己?燕十七英俊的脸上满布疑惑。
“什么人?”他感觉有人靠近。
青影一闪,正是今晚的青衣蒙面人,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亮了亮,沉着声音道:“明日照从水路回到南京,找燕王说明身份,留在他身边。”
燕十七默立良久,突然问道:“你是非兰何人?”
“她早晚会是太子的人。”徐辉祖怜悯地看了眼燕十七,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没有惊动后院里的燕卫。
太子的人?燕十七呆住。非兰竟会是太子的人?难怪,难怪她听说了自己的身份要跑开。他断然没有想到徐辉祖一心想把锦曦嫁给太子,绝非他以为的qíng况。想起徐辉祖所传太子之令,燕十七慢慢倒在chuáng上,沉思起来。
煮茶释qíng恨意起(一)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过得好么?今天上班开更了。祝看文愉快。锦曦一口气跑出镇,却又迷茫起来。原本打算回老家瞧瞧,遇着朱棣后,又想着怎么样护着他为灾百讨回公道。眼下朱棣回了南京,自己该去哪儿呢?
燕十七眸中透出的感qíng她不是不明白,这一路上他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照顾,燕十七如阳光般的笑容一直在眼前回dàng。可是才有了李景隆的前车之鉴,锦曦的心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别的。她脑中混乱之极。又不想见了大哥被他带回府去。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群星,找到闪烁的北斗星,认清方向,继续往南。锦曦想,听说凤阳的禅窟寺甚有名气,玉蟹泉砌茶别有一番风骨,韭山dòng山水绝佳,反正漫无目的就去瞧瞧好了。
不几日便行至凤阳县郊的韭山。平地拔地而起一座巍峨山峦。山峰钟灵毓秀,颇有点鬼斧神工之感。
锦曦向路上的樵夫问明禅窟寺方向,慢悠悠的骑马上山。走了一程,山道险峻异常,抬头望去,半山起云雾岚气缈弥,群山滴翠,若入仙境一般。她看了看山路,仅供一人躬身经过,便把马放了,拿了包袱走进去。
两山夹壁石fèng中青天被割裂成小块。一块飞来巨石压在头顶,锦曦啧啧称赞,真是神来之笔。穿过曲折山道,眼前一亮。只见群峰似浮在云雾之中,诺大一个山谷远望涤尘。锦曦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站在谷口。
歇息一会儿,她又顺着山道前行,不经意回头,身后幽谷叠翠,身旁鸟语花香,雾松飘浮。那是另一个世界了。行了一个时辰,眼前又是一亮,不禁赞出声来:“好一处柳暗花明又一chūn!”原来上得山来,面前一大片开宽地,不远处一座禅寺宝华庄严,正是禅窟寺。
她细细欣赏了会苏东坡的题词,迈步走进寺院。
中院一个小沙弥正在扫地,锦曦双手合十道:“小师父,在下初到宝地,听说寺院分dòng中景,dòng外景,不知何处是我佛参禅地?”
小沙弥脆声答道:“dòng中景,dòng外景,天下景,皆是我佛参禅地!”
锦曦一愣,呵呵笑了,这小沙弥是和自己说禅来着。她一本正经道:“天下景如是,何来禅窟寺?”
小沙弥不过十岁左右,被她考住了,黑亮的眼睛闪了闪不知如何回答,只听一个声音悠然道:“有你在的地方我便立地成佛。”
锦曦心往下一沉,最不想遇到最怕遇到的人偏偏就遇见了。她回头时藏住心事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景隆一袭天青长衫,带着一身儒雅隽秀,含笑站在寺院门口,仔细瞧了几眼锦曦带着惊喜的脸,见她目光清明,不似伪装,这才笑道:“来了些日子了,日上竿头,你也累了,我们去吃这里的素斋可好?”
能说不好?李景隆怕是不会这样轻易放她离开。锦曦心里飞快的转动着主意,笑着跟着他去。
寺院后山搭了间竹亭,李景隆耐心地告诉锦曦:“怀素大师的素斋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全是山中野生的,大师只取长于自然之物。他说一切有因有果,自然轮回。你尝尝。”
锦曦自从来了这里,感觉心便静了下来,是祸躲不过不是么?她想得明白后,心qíng放松下来,挟了一筷子吃了眉梢一挑:“微苦,清淡,我很喜欢。”
“锦曦为何道微苦清淡呢?为何不说清香回味?”
“因为这野菜我虽叫不出名,其味就是微苦,说它清淡,因为大师就没有放油。不过滚水一沸罢了。任何菜若以大师取材之道,那是qiáng求不来别的滋味,一切都来自本心。犹如人生,该是什么就是什么,qiáng求不来。”锦曦淡淡地说道。
李景隆细细咀嚼锦曦说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景隆暗想,难道锦曦知道了什么吗?他抬眼似不经意地观察锦曦,她脸上只有品素斋的惬意,看不出丝毫端倪。
“既然在山中偶遇,听闻此山中有一泉名玉蟹,锦曦可愿一同前往一观?”李景隆浅笑着邀请。
“既是如此,李大哥请前面带路。”锦曦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吃过午饭,两人便去玉蟹泉。山势曲折一处天然岩壁挡住了去路,脚下的石板路却伸进了岩壁,李景隆含笑说:“随我来。”
身形一折,似挤进了岩壁。锦曦跟着过去,哑然失笑。岩壁看似一整块,其实却是后面的山壁紧靠过来,中间有条小道可通行,还比较宽敞。
进去之后一蓬飞雨似的泉水从山fèng中挤出,飞洒而下。下面一汪清潭,点点跳动着水花滟潋。空中散开的水雾便润湿了锦曦的脸,夏天的热意一点点从身上抽离出去,当真沁人肺腑。她脱口赞道:“好水!好泉!”
李景隆拿起竹筒取了一筒水递给她:“尝尝!”
锦曦接过喝了,入口清洌甘甜,笑道:“用来烹茶当是佳品,不知此间可有好茶?”
“有,为了此水,景隆备有好茶。”说着李景隆用竹筒取了两筒水装了,泉边有处空地砌了张石台,望出去满谷绿意尽收眼底。“此处品茶锦曦可还满意?”
52书库推荐浏览: 桩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