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见朱棣不肯放人,正yù动怒以太子身份带走锦曦,朱棣话锋一转却又是说得于qíng于理。可是把她放在朱棣府中教他如何放心?朱标眼前禁不住又浮现出锦曦俏丽的身影,想见她的冲动在心里折腾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我去瞧瞧她,训斥一顿也就算了。”
“大哥,我已修书飞马向魏国公言明此事,徐家大公子不用这般着急,玉不琢不成器,谢非兰无视规矩,肆意妄为,父皇从前常告诫我们不能骄奢yín逸,我看啊,谢非兰再不给点教训,空有一身好武艺也是废人一个。”朱棣端着茶慢条斯理的说他的道理。听到朱标说要去见非兰,心想,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见着她的。
四弟还不知道谢非兰的身份,朱标心里轻松了一点,笑道:“那四弟那算如何给她点教训?”
“也没怎么,放她去田庄做几天杂役就好。”
“不行!这不是公然侮rǔ魏国公?”朱标一阵心疼,马上出声反对。
朱棣叹了口气道:“那大哥觉得呢?”
朱标心想,我觉得现在让我把人带走最好。“四弟,我看你抓她回来,非兰心中必定恐惧,早已知错了,这也有半日工夫了,还是放她走好了。”
朱棣似笑非笑的看着朱标说了句:“大哥就是心软,才抓就放怎么行?这样,三日,我就软禁她三日。大哥,那徐辉祖不过是担心被魏国公训斥,此时我已报与魏国公知晓,他必不会生气,你也好jiāo待啦。”
朱棣软硬兼施,一时半会儿倒叫朱标不好再cha手管这事。可是来一趟人都见不着,总觉得不妥,他站起身笑道:“许久也没见非兰了,四弟带路吧,我瞧瞧她去,再劝劝她好生反省。”
“大哥,”朱棣坐着不动。“软禁她三日罢了,大哥这般心急gān嘛?不过是魏国公府的一个远亲,值得大哥屈尊降贵的去看她么?大哥这一去,臣弟何苦还要抓她回来吓吓她?倒像是请她回来当菩萨似的供起了。”
朱标闻言一愣,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他自是不方便告诉朱棣谢非兰的身份,且有意纳她为侧妃,这可怎么办呢?朱标心一横,脸便沉了下来,心道,难道以我的太子身份要个人都这么难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正yù开口。
只见燕九急步走进谢荷轩:“王爷,谢非兰跑了!”
“什么!”朱标和朱棣大惊的色,朱棣的脸顿时气得铁青。他在这里与太子殿下周旋,她居然借机跑了?再三叮嘱让她等她回去,居然她就跑了?!
“王爷,怕是追不上了!”燕九小声的说道。
朱标疑惑地瞟了朱棣一眼,见他脸色yīn沉,看来锦曦是真的离开了燕王府。心里一阵轻松,故意板了脸道:“四弟说的对,这谢非兰实在太无规矩。亏得我还好心答应帮徐辉祖一个忙,唉!”说完不悦而去,心道锦曦离开燕王府也好,在外寻人方便。
朱棣却是怒气冲冲地跑回烟雨楼。楼内空无一人,桌上的酸梅汤碗空着,好啊,还喝了我的酸梅汤,徐锦曦,你真是太没良心了!枉我想真心待你,帮你解去太子之围,还不计前嫌,连你胁持我的大罪都当烟消云散。你真是说话不讲信用之人!我,再也不会信你!
朱棣在凤阳便知非兰是女儿身,在看到徐辉祖时便肯定了谢非兰便是徐锦曦。太子好色,坊间更传闻太子倾慕魏国公府大小姐,日日前往府中探望。难道徐辉祖真要把她送给太子?所以锦曦才会跑?想起太子的态度,朱棣心中一慌,他轻轻一拳击在书案上,沉声唤道:“燕影。”
“王爷!”燕影轻轻巧巧地出现。这是个长相平凡无奇的男子,憨厚的脸,平常的五官,正是没入人群之中也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类人。
“你是燕卫中轻功最好之人,燕卫十八骑没见过你,别的燕卫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本王有一事托付于你......”
燕影离开之后,朱棣轻声笑了:“锦曦,要不,再让你多玩些时日?你今日不信我,他日后悔就怨不得我了。”
避难王府兴萧然(一)
八月初二,大吉,宜婚娶。
靖江王府张灯结彩,朱守谦换上了大红吉服,头戴金冠,锦曦叹了声:“原来表哥也是一表人材呢!”
朱守谦笑呵呵地敲了下她的头:“锦曦年底也快十五了,不知道将来谁有这福气。”
“说什么呢?别忘了,你大婚过后就要去封地的,我和你一块儿去。”锦曦给他拉了拉衣袖,心里总觉得有些伤感。“怎么突然就觉得表哥成大人了呢。”
“娶妻成家,自然是大人了。”朱守谦挺了挺胸膛,往日的嬉皮笑脸没有了,努力地端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好了,我这就去接新娘了,锦曦,你好好呆在府上,没人知道的。等我明天进宫谢恩后,应酬完,最多十日,我们就走。”
“铁柱!记得呵,瞧着我大哥千万不能露马脚。”锦曦唠叨了不知多少回,想起朱守谦的粗枝大叶忍不住还想提醒,“还有啊,我娘回来了,你多探探口风,还有……”
“知道啦,还有姑父,几时回来对不对?”朱守谦少有见锦曦这样,疑惑顿生,“锦曦,不就是你想跟着我去广西玩嘛,我去求姑母不就行了?怎么总觉得你很紧张似的,是不是另有隐qíng?”
锦曦轻咬了下唇,她怎么好和朱守谦说大哥趁父亲不在,想把她嫁给太子的事。说起来也是丢脸之极,见朱守谦疑惑便qiáng作欢颜:“大哥知道了,我就不能和你去广西玩了。父亲回来了,你觉得他会准么?”
朱守谦想想也是,想起日后去了封地,非皇诏不得回南京,锦曦若是不去广西,真的相见就难了。他笑道:“我知道啦,哥哥一样让你如愿,我也想让锦曦一同去呢,那地方,人生地不熟,虽说是我的封地,总还是不及这里。”
他的语气里自然就带上了一层伤感。锦曦知道他自小无父无母,皇上皇后视若亲生,也把魏国公府当成自个儿家一样,这样去广西,总有离乡背井的无奈。
“铁柱,你放心,我去广西,嘿,就做你的护卫,总之帮你在广西站住脚我再走,反正我也不想呆在府里。”锦曦绽开一个大大和笑脸宽慰朱守谦。
“锦曦,”朱守谦心中感动,跟着露出暖暖的笑意,甩甩衣袖转了个圈,“我接你嫂子去啦!”
拜了天地,新娘送回dòng房。
朱守谦心里高兴,陪着前来道贺的诸人饮酒。
太子朱标,秦王朱樉,燕王朱棣,李景隆,徐辉祖等皇亲国戚纷纷送上厚礼。
朱标故意左右观望一番奇怪地问道:“守谦,今日你大婚,怎么没见着你的表弟谢非兰呢?”
此言一出,全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朱守谦。
太子与徐辉祖嘱人在南京城中四处寻找锦曦,如果燕王没有说谎,锦曦唯一能来的地方就是靖江王府。朱标轻飘飘的一句话,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朱守谦憨憨地笑着,眼睛看了眼徐辉祖,意思我怎么没见着锦曦?
徐辉祖便叹了口气道:“多半是怕了燕王,非兰不敢来了。”
朱棣不动声色也跟着叹了口气:“若她出现,本王也不会再怪罪于她,瞧在靖江王面上,又是成亲的大喜日子,非兰要是在府上,唤出来,本王和她的账一笔勾消了。”
“呵呵,如此守谦先代非兰多谢四皇叔!”朱守谦再笨,也看得出眼前这几人都想找到锦曦,如何肯吐露实qíng。
李景隆今日穿得特别花哨,降红绡衣大袖深衣,潇洒中带着不羁,摇晃着一把折扇微笑看着这桌人bī问锦曦的下落。
秦王与他一样,也不着急,似乎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
朱守谦守口如瓶,太子极似失望,朱棣也不多话。眼看就要冷场,一声娇咤响起:“景隆哥哥!”
李景隆身上汗毛竖起,暗暗叫苦,知道定是阳成公主去求了皇上皇后,放她来靖江王府玩。他眉一皱,毫不吝啬的把一杯酒撒在了袍子上。晃晃悠悠站起:“唉呀,景隆醉了,王爷,可有方便之处让景隆更换衣衫?”
大家都知道阳成缠他,也谅解了李景隆的装醉。
“阳成!没大没小,没看到太子殿下在?”朱棣低斥道。他冲李景隆眨眨眼,意思是本王帮你一回,你要懂得记qíng。
李景隆也回眨了下眼,在银蝶的陪同下跟着王府侍女进了后院。
阳成眼睁睁看着李景隆醉着离开,心想那有那么巧的事,不是避自己是什么?她心高气傲,又被朱棣一喝斥,眼泪花就冒了出来。
朱标赶紧安抚阳成,不满地看了朱棣一眼:“四弟!”
“见过太子哥哥,二皇兄。”阳成吸吸鼻子问安,眼睛却紧盯着李景隆的背影。
“阳成乖,过来,大哥给你个任务。”朱标对这个妹妹也很心疼,一改平时端重温和的形象,露出几分恶作剧的微笑,“你帮哥哥们瞧瞧,靖江王妃漂不漂亮?”
阳成注意力马上被转开,破涕为笑,想起顺便还能去找李景隆,高兴得说道:“还是太子哥哥最好!阳成这就去!”
一桌男人全哄笑起来。
朱守谦也想知道,但是又怕新婚妻子被阳成吓着,有点担心。刚起身想跟着一块去就被秦王拉住。“守谦,稍安勿燥。阳成是女孩儿,就是活泼了点。不会欺负你的王妃的。”
太子与朱棣看着朱守谦涨红了脸,也跟着偷笑不已。
不多会儿,阳成从后院跑了出来,一张脸变得苍白无血色,走路踉跄。
几人相互望望同时离桌:“怎么了?阳成?”
朱守谦更是着急,看了眼抽泣的阳成,不知道新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抬脚就往新房走。
听到身后阳成哽咽着:“他,他……”
“怎么了?谁敢对公主不敬?”朱棣冷声问道。他对阳成严厉,也最是护短。
阳成哇的一声哭出来,脸埋在手里:“景隆哥哥,他,他喜欢的是男人!”
几个面面相觑,李景隆什么时候好男风了?不过到后院换件衣衫而已。
“阳成,别哭,你看到什么了?”太子温言问道。
阳成抬起脸,她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从小时候起她就喜欢俊美潇洒的李景隆,没想到去新房时,正看到李景隆抱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侍卫,脸上还带着迷人的笑容。那笑容阳成再熟悉不过,可是李景隆却从来没有对她这样笑过。阳成伤心之至大喊了一声掉头就跑。
52书库推荐浏览: 桩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