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宫墙下,朱棣骑着马玄武门外徘徊。
自锦曦入宫之后,洪武帝只准他每月一次进坤宁宫请安。突然之间,眼前这座皇城变得高大森严起来。原来随意入宫变得艰难。一道圣喻让朱棣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皇权的重要。
他无奈又不安的驱马缓行。阳成带出来的话,在笑闹中瞬间让他感觉到锦曦的聪慧与急智。
大明律,但凡进了大内后宫,夹带书信者杀无赦。他只能出此下策,托阳成带话。想起柔仪宫的老人,朱棣嘴角带出一丝的微笑。
瓦蓝的天空下,他漫不经心的朝皇城瞥去一眼。倔傲的面容在阳光下像雕像般坚定。“十七,曾经有猎人进山猎虎,见虎脖子上竟然系了枚铃铛,猎人很好奇,是谁给老虎系上的呢?如何敢接近这等猛shòu不伤毫发还能为它系上铃铛?他很想试试解下来,你说,他该怎么办?”
燕十七星眸渐亮,遥望皇城露出习惯的灿烂笑容:“解铃还需系铃人!王爷,你想出办法来了?”
朱棣看着不远处的钟山笑得格外狡黠,马鞭一指道:“我猜,钟山之上,还有一人在遥望皇城,赏景品茗!”
李景隆的确在钟山之上,从这里远远望去,皇城大内尽收眼底。初冬的寒风chuī得颈边的银狸毛微微颤抖。他站立如松,喃喃道:“锦曦,你可耐得住宫里的寂寞?皇上的经不好念的。”
“公子,起风了……”银蝶小心的说道。
李景隆仿若未闻:“锦曦,你说,为何每次都是这样?我害了你,偏又想救你?”
起风了么?心也chuī得凉了,由凉而变酸。他嘴里一片苦涩,再盯着皇城瞧了会儿,回转身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吩咐道,“通知落影,让她趁吕妃失宠,服侍好太子。让雨墨进宫,好好侍候小皇孙!”
“是,公子!可是……”银蝶想起先前诸多安排,费尽心机才让燕王受到皇上打压,同时分开了燕王夫妃,这时却又要弄她出来,忍不住就多了句嘴。
李景隆回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留是皇上的意思,这放,就由我替皇上拿主意了。”
一月后,朱棣终于借进宫给皇后请安时溜进了柔仪殿。
此时并不是早上诵经时间,锦曦讨厌宫中女官与太监围着她,gān脆跪坐在佛堂中练功以示对皇令的顺服。
檀香轻燃,香花果食供奉。苏灯如豆。
缨烙幢幡宝盖遮住了外面的视线,朱棣心脏“砰砰”乱跳,佛堂幽静昏暗,他只瞧到锦曦纤细的背影,房顶一片明瓦投下一柱亮光笼罩在锦曦身上,衬出一种出尘的美丽。
他静立在佛堂门口,心里不知是悲是喜。片刻后才轻步走进,见锦曦闭目双手合十虔诚得很,嘴边飘过一缕笑意,凤目中涌出怜惜。一种想拉起她转身离开了大内再不回头的冲动撞击得胸口隐隐生痛。千言万语夹杂着种种复杂的qíng绪让他喉间如堵了块硬物。久久说不出话来。带着呼吸也粗重了。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诵经的么?”锦曦以为是张公公又借着什么换花添果加香油来探虚实,眉微扬,淡淡的责问道。
她的声音原来是这么柔和,又隐隐带着刀锋之气。才一个月,他的锦曦就由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得懂得保护自己了。朱棣微一闭眼,睁开时凤目含笑,放松了身体打趣地接口道:“没想到才过一月,我的王妃便这般xing静了。”
锦曦身体微微颤动,心里激动莫名,手藏在袖中指甲不知不觉戳痛了柔嫩的掌心。千般委屈瞬间涌上心口,长睫一颤,已谧出一滴泪来。
她没有回头,生怕回头是一个梦境。佛说孽障由心魔而生,她抬起头,高坐莲台上的观音微笑的瞧着她,真的不是梦吗?
“朱棣……”一声轻呼脱口而出,锦曦挺直的背一软,手撑在地上,缓缓地含泪回望。
阳光浅浅拉长了他的身影,锦曦几乎瞧不见他的面目,只觉得浑身无力,想要再喊他一声也是不能。
朱棣只愣得一愣便大步走近,在锦曦身旁半跪下,伸手搂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锦曦所有的委屈在这霎那间bào发。她软软地倚在他怀里,撒娇似的呢喃:“我要回家……”
手指轻弹,那滴泪便在指尖颤抖滚动,搅起思念似cháo汹涌奔腾。锦曦的话让朱棣只觉得心酸无比。只顾着搂紧了她在她耳边咬着牙说道:“等不了多久了,锦曦……”
锦曦把头深埋在他胸口,让滑下的泪被他的锦袍吸gān,良久才扬起一张笑脸:“我知道。就是想撒娇……”
朱棣心痛地看着锦曦消瘦的面颊,那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显得更大,盈满了信任、依恋、与坚定。
他埋下头贪婪地嗅着锦曦发际的清香,窝在她颈边闷声叹息:“锦曦!”炽热的唇轻印在她硕长优美如天鹅般的脖子上。
锦曦回身搂紧了他,朱棣双臂一紧,直把她嵌入怀中。她的味道让他渴望,渴望着吮吸与占有。吻如雨点般落下,狂热不能自抑。
成亲这么久,这一刻朱棣再也压不住对锦曦的渴望,他要她是他的。
苏麻的感觉从脚指头升起,锦曦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一声嘤咛轻溢出喉间。双眸如水,双颊酡红,如饮琼浆。
“锦曦,你佛派来的妖jīng,引我入地狱……”
朱棣喃喃念着,猿臂一伸已抱了她站起,大步走进经幡后轻轻将她放在榻上。
锦曦仰视着他轻声道:“这是佛堂!”
“佛祖不会怪罪。我参的是欢喜佛!”朱棣双手撑在身侧,覆盖了锦曦的天空。
他低下头噬咬着锦曦圆润如珠的耳垂,双手不停,解开了她的深衣。
微微的凉意带着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锦曦只觉得身体空dàngdàng的无端地生出害怕又期待的感觉。手便自然撑在朱棣胸口,挡着他接近。
朱棣握住她的柔软的手,亲吻着嫩如青葱的手指,舌尖调皮一舔,锦曦痒的一抖,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温热湿润的唇便覆了下来,带着朱棣所有的思念和热qíng卷入心里。神智渐渐模糊起来。呼吸间只有朱棣熟悉的温柔浅浅和霸道。
她轻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拉回一点神智半睁着蒙胧的眼道:“这是大内……”
话还未说完,身上一凉,一只略带着薄胼的手掌停在她心跳最烈的地方,激起密密的jī皮小粒子,她一吸气自然的往上一拱身就抵上朱棣坚实的胸膛。
“抱着我,锦曦!”朱棣暗着嗓子道。他的手与唇代替了他的心在她身躯上掀起风bào。他要她感觉他的存在,相信他,只相信他。
那种苏麻和热度一波波的让锦曦在痛苦与快乐中徘徊,明明伸手快到捉到又偏偏差着几分。“朱棣!”她轻呼一声,似恳求似难过,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
而那双gān燥温暖的手偏不让她如愿,牢牢的定住她的身体。锦曦只觉得朱棣身体一僵,一种尖锐的痛瞬间袭来,手指便深深的陷入他的肌肤中。
感觉到她的不适,朱棣停了停。锦曦有力的拥抱让他感觉她的存在,她就在他的怀中,与他密不可分。隐忍的痛苦让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额间滴下晶莹的汗,努力撑到难以忍受之时,朱棣双手搂得更紧,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在缓缓变得柔软,忍不住一动。
一声轻吟从锦曦口中溢出,绵绵长长带着无尽的妩媚。
朱棣终于长吐一口气放肆起来。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唇,把她的低呼她的惊慌她的轻颤她所有的qíng绪全纳入口中。
“你是我的女人!”低沉而霸气的宣扬伴着一道白光从锦曦脑中闪过,深深地刻进了心里。
在檀香苏灯中,宝华端庄的菩萨温柔的看着世间男女最真挚的luǒqíng炽爱。
她无力的攀附着他,全身心的信任着他,由他掌控她所有的感觉。他让她在天堂与地狱间轮回,鬓旁厮磨缱绻缠绵。
他滴落身上的汗滴,像飞she而至的火箭瞬间点燃烈烈燃烧。等待热qíng快至熄灭感觉余烬清冷,他却有无穷的热qíngchuī来排山倒海风把星星之火鼓动起燎原之势。
她开始疲惫,后退,抗拒。而他却步步紧bī,迫她与他共舞。直把她胸翼中最后一口空气抽出,发出如小shòu般的呜咽。
“锦曦,曦……”他身体僵硬着埋着在她颈边,似在叹息,只吐出一个悠长的语音。像最华丽的贡缎,带着绚烂的色彩和沉甸甸的质感包裹着她。那如玉似冰可媲美最细致青瓷的身体在他身下变得柔若无骨,媚似chūn水。
锦曦半睁阖着染着浓浓□的双瞳定定地瞧着朱棣。修长的剑眉,墨黑的眼仁,披散的长发与她的柔柔纠结,那双狭长凤目中盛满喜悦。她嘴一动,一朵妩媚的浅笑缓缓怒放。
大手轻拂开她额边被汗水襦湿的黑发,朱棣轻轻移开身体,抖开锦被把她紧紧的裹住。“佛祖为证,今生今世,你都是朱棣唯一的妻。”
眼眨巴了一下,渐渐的红了。锦曦闭上了眼不肯看他,清亮的泪从眼fèng中泌出。身上重量蓦然消失,锦曦一惊睁开眼。朱棣戏谑的轻笑:“舍不得我么?”
她脸一红啐道:“也不知危险,这是大内后宫!”
低低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随着胸膛起伏越来越大,他竟哈哈笑了起来。
锦曦急得伸手就去捂他的嘴。粉藕般的手臂才探出便被捉了个正着,连人带被搂进了他宽厚的怀里。“小东西!”朱棣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突然得意起来,“你今日怎么不用武功踢我出去?”
锦曦害起羞来,茸搭着脑袋不语。
朱棣也不说话,起身穿好衣衫便抱了她起来,直直出了佛堂耳室。锦曦吓得一颗心扑咚直跳,虽说朱棣敢在大内放肆必有准备,她却生怕有个万一。
若有万一,也必与他一起。一念至此,眼便睁开了。
“相信我就好。”朱棣低头看了她一眼,走进寝殿。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步伐沉着稳定,胸膛宽厚而温暖,锦曦埋下头偷偷笑了。
屏风后已备好热水,锦曦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只笑了笑,便浸进水里。温热的水缓解的身上的酸疼,她轻哼了一声。
朱棣点点她的鼻子,满脸的内疚怜意,也不说话,温柔的帮她洗浴。细心的为她穿好衣裙。
锦曦闭了眼浅浅的笑,生怕一睁眼这只是梦。
他从后面抱住了她低语道:“快午时了,我没时间了。你告诉我的,忍耐。锦曦,我一月才能进后宫一回。不得宣昭来不了,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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