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朱棣:“你怎么了?”
“给我回房去,今天不准出房门一步!”
三保小心地走近锦曦伸手yù接过世子。锦曦想和朱棣说明抱孩子去看李景隆的事,手一挡,三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朱棣气往上涌,这王府上下都唯王妃之命是从,都是自己宠出来的!他大踏步走过来,拉着锦曦往房间里走。
锦曦站得稳了,朱棣拉她不动,怒气便真的上来了。“燕三!”
“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看看你的态度!你这是和你夫君说话吗?本王敬你爱你,不意味着你就能为所yù为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朱棣冷冷地说道。
锦曦一听他口口声声以“本王”自称,便知道朱棣真火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朱棣突然就发脾气,赔了笑脸道:“是,你是王爷,是我的夫君,是这王府的天!行了吧?走吧,去见客人去!”
“说了不准去!燕三,把王妃带回寝殿,今天不准她出房门半步!”朱棣见她嬉皮笑脸,转过身去。
燕三对锦曦行了一礼:“王妃!”
锦曦怒气也起来了,明明拉下脸来示好,他什么意思?“下去!”
燕三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王妃,这……”
“燕九,燕十一!燕十七!送王妃回去!”
锦曦看着为难的几个燕卫,往十七看过一眼,一跺脚叫道:“朱棣,不就是李景隆来了,我不见他,他也会来见我!”
话一出口觉得不对,又改口说道:“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我还在奇怪呢!”
几名燕卫尴尬地低下头,燕十七咳了一声道:“王妃……”
锦曦猛然一醒,在说什么呢,便道:“王爷,你,我回房说与你听。”
朱棣脸色已经越来越黑,喝道:“都伫哪儿gān什么?当本王说话是放屁?”
这话一出,燕三猛的抬头上前一步。燕十七己跃上前去,手一探趁锦曦不注意拿走了孩子。低声道:“现在别闹!”
锦曦一愣停了下来,她想朱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停手后见他还背着身子,便又喊了他一声:“王爷!”
朱棣拂袖而去,留下锦曦呆在庭院里。“朱棣!你怎么啦!”
看到那个银白锦裳的身影越走越远,锦曦大怒:“谁敢拦我!”
四个人齐齐挡在她面前:“怕是王爷心里有什么事,所以不想让你去,王妃,还是先回房吧!”
“走开!”锦曦的火气被挑了起来,跃身飞起拍出一掌,几名燕卫又不敢伤她。
燕十七挡了两掌急道:“锦曦!”
“你若还是我二哥,你就不要拦我!”锦曦听到燕十七喊她名字,眼睛瞬间浮起水雾。
燕十七却怕锦曦如此冲动,让朱棣当着李景隆的面下不来台。他不知道李景隆的事qíng,却从锦曦的脸色中敏感的察觉这个人的不寻常。顾不得别的燕卫在场,大喝道:“锦曦,你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冲动?!你是燕王妃,你这样冲去找王爷算什么!胡闹!难怪王爷不准你出房门!”
锦曦一愣,缓了下来,是她错了么?怎么莫名其妙都黑了脸吼她?心里突然酸楚难当,扭头跑了回房。
燕十七叹了口气,把孩子jiāo给奶娘。低声道:“我去寻王爷。”
燕三和燕九站在房门口都摇头,不知道今天燕王夫妇闹的是哪一出。
朱棣心中发堵走到落雪轩前却停了停,待到走进去,脸上已露出了笑容:“景隆,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来的北平?”
“听闻王妃顺利生下世子,景隆正好有货从江南到北平,就过府拜望!”李景隆穿了件玉色的长袍,外罩同色罩衣,领间露出一圈银灰色的狐裘,丰神俊朗。举止沉稳了许多,眉宇间依然带着股玩世不恭的神色。
朱棣一进来,他便感觉不到一年时间,燕王身上就多了几分刀兵之气。穿着常服,那股气透体而出,李景隆心中诧异,对朱棣越发揣摸不透。
从前的朱棣xingqíng倔傲,好军事,以军法治府,据说贴身燕卫十八骑个个武功了得,也不见得有多突出。今日一见,却有种天地间唯我独尊的气概。真是就藩一方,成北平霸主了么?但是所得qíng报却不是这样。
北平原有驻军朱棣碰也未碰,被燕王府庞大的官员事务安排缠绕。就是去兵营,也不过瞧瞧燕卫左右队的日常练兵罢了。
李景隆打量朱棣的同时,朱棣同样也在观察他。李景隆没有了在南京时的浮làng之气。今日穿着虽然奢华,却显出一种尊贵和大家之气来。
自从知道李景隆会武功且功夫高qiáng,朱棣就起了心。他嘱燕卫详查李景隆的生意让他大为吃惊。不是李景隆生意做的大,而是他不仅有神秘一品兰花组织,还经营着江南的丝绸茶叶。就这两点,李景隆的手段已不敢小觑。
“景隆,从前我答应过你,江南到北平的货物由你供给,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朱棣含笑问道。
李景隆马上反应过来,当时朱棣答应这一条件时,说的是,让他从此不再找锦曦。他呵呵笑道:“江南的织物,还有,新鲜菜蔬和蔬菜种子。来之前皇上特意吩咐说,北平菜少,怕王爷吃的不习惯。种子是皇上与娘娘吩咐一定带上的,说在北平试种种,看能不能种出来。”
朱棣敢紧起身,面南一礼:“谢父皇母后恩赐,朱棣……”他满脸都是激动之色,qíng知李景隆全瞧见眼里,又回身一叹,“北平荒凉,哪及南京繁华。这里太冷,且气候gān燥,景隆来北平不知还习惯否?”
李景隆笑笑:“习惯,只要有美女美酒,怎么都习惯!”
朱棣哈哈大笑,连声吩咐来人整治酒席,唤来府中歌伎献舞陪酒。
席间李景隆只字不提锦曦,朱棣却主动唤人去抱了世子来。
不多时奶娘抱了世子前来,轻声道:“王妃听闻故人前来,吩咐说,今日太晚不便见客,明日请李公子琴音水榭赏雪景!”
朱棣暗暗拧眉,不动声色地笑道:“王妃盛qíng,景隆莫要辜负。王府事务繁忙,明日本王就不陪景隆了,让王妃替本王招待景隆也是一样。”
李景隆似不经意地瞥去一眼,含笑看着世子道:“世子真是可爱,王爷好福气啊!景隆明日自当整治礼物答谢王妃美意。”
送走李景隆,朱棣的脸才慢慢冷下来,我不让你见,你就偏要见是么?他漫步走到寝殿外,挥挥手让燕三和燕九离开。三保机灵的掀起棉步帘子让朱棣进去。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娇喝:“王爷,妾身累了,请王爷移步书房歇息吧!”
朱棣脚已迈了一半进去,听到这句话怒气更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来到书房却唤来白衣道:“李景隆三天前便到了北平,却谎称昨日才到,给我吩咐下去,盯紧了,无论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都给我查清楚了。还有,白衣,明日王妃在琴音水榭请李景隆赏雪,你亲自去,看明白李景隆借这一机会想要gān什么!”
尹白衣低声答应下来。他前脚才走,燕十七便求见朱棣。
又来一个!朱棣暗想,当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思?沉了脸让三保叫燕十七进来。
“王爷!”
“何事?”
燕十七好笑地看着朱棣佯装看书,好心地提醒道:“有两件事想要禀报王爷!”
“说吧!”朱棣的语气始终淡淡的。
“锦曦似乎有什么事在心里藏着。我怀疑与李景隆有关。”燕十七细细把来北平之前锦曦吐血晕倒的事告诉了朱棣。他想,这可能就是锦曦今日想抱了孩子去见李景隆的原因。他想了很久,不想瞒着朱棣。
燕十七相信自己从小在山中与láng群为伍养成的野shòu般的敏感。此时朱棣若是知道比不知道好。
朱棣越听越恼,把书一扔,冷冷道:“为何不说?”
燕十七想了想答道:“锦曦如此,必有难言之隐,早说不见得是好事。”
“王妃的闺名也是你叫的么?”朱棣想起锦曦让燕十七知道也不告诉他,心里的火一跳一跳,当日锦曦待燕十七的温柔模样全浮现出来,想起她居然让他吃闭门羹,更是气恼。
燕十七如当年在吕家庄一样,没有躲开朱棣的目光,坦然的站着:“她是王妃,也是我结义的妹妹。我做燕卫是报王爷大恩,也是为了她。十七并无歹念。”
朱棣当然明白,却极不好受,瞪着燕十七半响突然气泄了,一拳打在书案上:“我就是不想让她见李景隆,当日我便怀疑,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我一并担了,最恨她瞧不起我。”
不是恨她瞧不起你,是生怕她心中不在意你。燕十七在心里暗自说道,想起当年锦曦和朱棣的一番斗气,微微叹了口气道:“锦曦才十八岁,孩子气重。她若真的恼了,也是说走就走的。”
朱棣一惊,想起锦曦当日离开燕王府的事,又是担心又是气苦,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王爷,你的书拿倒了。十七告退。”燕十七身形一动,飞快的离开书房。
朱棣低头一看,可不是,书是反着看的,气得笑了。想起燕十七,心生怜意。这时静下心来,想起燕十七的忠心和痴qíng,也叹了口气,喃喃道:“锦曦,爱你的人太多,真怕你心里没有我。”
和锦曦在凤阳治军和好如初回到燕王府,两人又经历皇孙满月风波,饱尝相思之苦,再也没分开过一天。朱棣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了无睡意,想去找锦曦又拉不下脸,这里不是南京燕王府,打开窗户便能瞧到锦曦的来燕阁。
三保见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却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心中偷笑,大着胆子道:“王爷,今晚月色不错,记得当日你在王府花园中舞枪,三保真想再瞧瞧,不知王爷武艺可有进展?”
朱棣一醒,笑逐颜开地骂道:“还不取枪来!”
他漫步走到庭院中,见正殿内灯火未熄,知道锦曦还没睡着,心道,每晚都等我,今晚我不来,你能睡着么?他邪邪地冲三保一笑,脱下外袍,露出银白紧身内袍,银枪一摆,月夜雪光中只见枪尖挑出银花朵朵。
“王爷好枪法!”三保故意大声赞道。
朱棣见殿内没有动静,大喝一声,身形矫健,一条烂银枪舞得水泼不进。他苦练武艺,心知没有内力,不是江湖高手,却尽可能地把枪法剑法骑she练得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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