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_桩桩【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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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曦不让朱棣进房,心里却极不好受。听到院内三保大呼小叫,知道朱棣练枪。没好气地想,半夜三更练什么枪!猛然想起刚嫁他时没了内力,逞qiáng去和朱棣比试的qíng景,目中温柔浮现。她回身chuī熄了灯,悄悄走到窗边观看。

  灯光一灭朱棣就没了劲,又不肯让锦曦知道他是故意练枪的,想到她不理不睬,酸痛的感觉在胸腔内冲撞,银枪一甩,舞得更为用心。似乎所有的qíng绪都随着银枪刺出而发泄了。渐渐地忘记了练枪的目的,真的练起枪来。

  一套枪法使尽,他喘了口气看到房内还是黑漆漆没有动静,气得把枪往三保怀里一扔,折身便进了书房。

  锦曦却一直站在窗边,想起朱棣练枪英武俊逸的身形,痴痴地笑了。朱棣离开去了书房,锦曦便开始后悔,又拉不下脸去找他,叹了口气上chuáng想睡,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月影移西,院子里清辉一片,披上斗蓬出了房门。

  书房的灯火还没熄灭,锦曦隔了花树瞧着,想去找朱棣,又不好意思。呆呆地站着院子里瞧着一树梅花出神。

  院子里的守卫却瞧见了。今夜正是燕九值勤,他看到锦曦站在院中时不时往书房瞥去一眼,心中好笑,想了想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王妃,冬日寒冷,你才生了世子不久,这般赏梅不宜太久,当心着凉!”

  锦曦侧过头,漫声道:“怎么,当真听王爷之令不让我出房门半步?连这院子都来不得了么?”

  燕九忙恭敬的说:“王妃既然有雅兴,燕九不敢打扰,燕九告退。”他故意说得大声,说完就走。眼睛偷偷地看向书房,心道,我看王爷能忍到几时。

  存了看戏的心思,知道两人从前斗气成习惯了,燕九窝回耳房摸出酒来边喝边从窗fèng里往外偷看。

  书房内没有动静,烛火也没熄灭。锦曦不甘心地站在院子里,不多会儿身上便觉得冷。“阿嚏!”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突然看到书房里的灯灭了。

  从凤阳和好到现在,朱棣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却不理她。明明是自己先发脾气,这时锦曦却委屈起来。狠狠的踢了梅树一脚,转身回房,心想,再也不理朱棣!

  她和燕九的对话还有在院子里的举动全落在朱棣眼中。见她凉着了,朱棣一阵心疼就想出去。想起锦曦的嚣张又忍了下来。这时看到她冲梅树撒气,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浓,见锦曦气鼓鼓地回了房,朱棣咧开嘴无声的大笑起来。满意的窝进了睡榻。

  他转动了下身子,竟有种兴奋,心里盘算着明日该如何逗锦曦,似乎又回到了初识时斗气的时候。

  这一想,竟一夜无眠。

  朱棣瞧着晨曦浸染,跳起来活动一下,洗把脸jīng神更好。想起今日锦曦约见李景隆,又皱了眉。锦曦与他斗气,见了李景隆还不知道是什么脸色,他心里的气早没了,想也不想便走向寝殿。

  锦曦还没起来,看了一晚上月亮和梅树,又是心酸,又是失落。回到房里见一室冷清不禁涑然泪下。哭了不知多久困极睡着。

  朱棣咳了几声见没有反应走进去坐在chuáng边,板着脸道:“今日本王要去兵营巡视,你代本王招待景隆吧!”

  锦曦迷迷糊糊听到,想睁开眼,眼皮重得很,身体酸疼,心想莫不是真受凉了。只哼了一声。

  还装?朱棣暗笑,继续板着脸:“岂有此理!王妃当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竟敢不起身回本王的话!”说完拂袖而去。

  锦曦听得明白,心里更气,又没气力和他说话,见他走了,想起今日要见李景隆,便硬撑着起来打扮妥当。吩咐侍女把琴音水榭布置好了,披上斗蓬就出了寝殿。

  她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刻意放得缓了,扶着侍女慢慢走了过去。寒风chuī来,锦曦脑袋反而冻清醒了些。进了水榭靠在软椅上,qiáng打jīng神等着李景隆。暗想不会这么倒霉,让李景隆瞧着她病蔫了模样吧。

  巳时李景隆依约前来。

  锦曦神采奕奕。剪水双瞳在他脸上转了转笑道:“李世兄风采依旧,另来无恙!”

  李景隆笑道:“锦曦,没想到你生了孩子更显韵味,王爷好福气!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想见我,为什么?”

  锦曦淡淡的笑了:“云南的茶,不过是往年不舍得喝的陈茶,李世兄勉qiáng笑纳!”她提起水壶开始温杯,一丝不苟地沏茶。

  李景隆眼睛微眯了眯,露出针一样的锋芒。当日在韭山玉蟹泉,锦曦便这样煮过一次茶。今日她重新为他煮茶,神态自然,语笑嫣然倒叫他看不懂了。从来都是他掌握一切,锦曦的主动打乱了他的心思。

  “李世兄请!”锦曦把茶杯移过。

  李景隆默然的端起,嗅了嗅茶香,浅啜一口,果然是雪露红芒,韭山上煮过的那种茶!

  “我和你没有什么客套话讲,”锦曦慢慢地抬起头,bī视着李景隆毫不退让,“事qíng你也清楚,你告诉我的,我也没法告诉别人,你以为这就是痛苦?你很得意?不过,今日我想与你打个赌!”

  李景隆转动着茶杯,心里疑惑,锦曦何时变得这般qiáng势了?他不动声色地笑道:“锦曦,你想要什么,我能办到的,我都能为你做。”

  “你不是拿皇上赐的龙凤行天下的玉威胁我么?不是说只要王爷起兵,你绝不会让他得逞么?你要我知道了这一秘密,不敢让王爷知晓,怕勾起他的野心,又畏惧于你,怕你告诉太子相忌于他。我和你赌十年。这十年之内你不吐露北平的举动,十年之后,我必会助王爷成一方霸主。不管将来如何,你若没这心气,那你现在就可以去向太子进言,让他防范王爷,甚至去皇上面前说道,让他打压王爷!”锦曦气定神闲的看着李景隆。神色轻松,似开玩笑又似认真。

  十年,你以为十年后的朱棣就有这能力让我惧怕他?李景隆讥讽地想。嘴里却道:“十年,你觉得十年后朱棣就能赢我?告诉你,他一生都不可能,只能偏安于此,还要看看太子将来是否高兴!”

  脑袋很重,身体酸软,锦曦保持着灵台的清明笑了,这笑容宛若chūn花绽放,李景隆瞬间又回到了魏国公府的后院树上,被她的笑容迷惑。这才发现她今日穿着浅紫色的大袖衫,水榭升着火盆,暖意融融。

  “锦曦,我答应你。只是十年太长,让我再好生瞧瞧你。”李景隆目不转睛的看着锦曦,喉间溢出轻笑声。“你真聪明,我怎能忘了你,锦曦!可是我也很伤心,你为了燕王百般设计,竟连当日未出阁时的装束都记得扮了来迷惑我。”

  锦曦脸一红,有些咳嗽,掩住嘴轻声道:“被你识破了,随你吧。不管朱棣如何,我总是随他一起的。”

  见她轻咳,李景隆皱了皱眉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适应北平的气候还是生产之后体质弱了?请了大夫瞧过么?”

  锦曦听得他关心,身体一抖,手臂上就起了层jī皮小粒子,禁不住苦笑起来。李景隆就是如此,转眼是魔鬼,瞬间工夫就能化成温柔可亲之人。被他一语识破,锦曦蔫蔫的靠在椅子上笑道:“没有大碍,受了点寒罢了。”

  “我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竟答应你。”李景隆见锦曦明丽的脸上隐着病容,脸也转得红了。不用试也知道她在发热。腾身站了起来背对着锦曦道,“十年,我答应你,我在北平所探得的消息,绝不会对燕王不利。十年之后,但凭燕王福气吧。”

  他慢慢走出水榭,停了停轻声道:“锦曦,这次是你赢了。”

  看着他消失,锦曦一下子泄了气,身上出了密密一层细汗。李景隆往日说的话全在脑子里浮现,她早猜到他的一品兰花必是为皇上办事。在韭山煮茶时便是用的这种雪露红芒,她清楚的记得李景隆后来告诉过她这种茶来历时的qíng景。

  “我是想告诉你,皇上赐了我一块。而且,我知道,你爱饮此茶。”

  “我的意思嘛,你不明白么?只有最得皇上信任之人才会得此赏赐,你说,我是皇上跟前的什么人呢?”

  锦曦微微笑了,以往知晓李景隆说的秘密只觉得痛苦,今日却能利用他说的秘密定下十年之约。不知道这十年能为朱棣赢来自保的能力否。

  她缓缓起身,因为放松了心神反而支撑不住,唤了声:“来人!”身体一晃就昏了过去。

  迷糊中锦曦感觉chuáng前人影晃来晃去,像群苍蝇在眼前飞。她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那双手略微粗糙,gān燥温暖。是朱棣么?她轻轻的睁开眼。

  朱棣眉心纠结,担心的瞅着她。锦曦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我病了!”

  那张英挺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凤目里满是带着怒气的寒意。两人就这么相互瞪着,锦曦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心里的委屈就涌上来了:“你走!”

  “哼!”朱棣冷哼一声,动也不动,目光锁住锦曦。

  这眼神直让她想起初见朱棣时,他背对众人对她露出的寒意和威胁。锦曦便使劲想抽出手,却纹丝不动。她一急就想运内力,朱棣冷冷地说道:“你当有武功就是神仙啊?有这力气就别晕倒在水榭里!”

  两人都是桀骜不驯的人,朱棣语气生硬,锦曦也犯了倔,偏不让他握自己的手,使出全身的劲去拉扯。

  她昨晚受了凉,一晚上没睡好。今日又打起jīng神对付李景隆,全然不知身子烧得厉害,看似用足了劲,却轻飘飘没有半分力气。

  朱棣总算找着锦曦柔弱的时候,觉得两根手指头就能拎起她来。见锦曦涨得满面通红,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欺负我!”锦曦低吼出一句,靠着棉枕无力的喘气,眼泪就冲了出来。

  朱棣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想借机训她,手松开站了起来,吩咐道:“把药端过来!”

  “我不喝!”

  “王妃不喝,你们就跪请,什么时候她把药喝了,你们才起来。”朱棣说罢站起身就走了。

  三保满意的点点头,觉得王爷终于有王爷的样了。当日锦曦拿枪胁协燕王的一幕记忆犹深,见朱棣冷然离开,他就大模大样的站在房门口看qíng况。

  隆冬腊月,烧着火坑,摆着火盆,寝殿温暖如chūn。因为王府初建,一时半会儿还未来得及铺设火龙。一群侍女太监就这么跪在冰冷坚硬的石砖地上哀求锦曦服药。

  锦曦听得心中烦闷,又不忍心。暗骂朱棣jian诈,撑起身一口将药喝完。她实在气不过,cao起药碗对朱棣消失的方向摔去。听到瓷碗清脆的碎裂声,心里的气才仿佛找着一个发泄口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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