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护在王爷身边,一脸的焦急与为难。邬夜雷侧身看了眼卓如初的脸色,抽出自己的剑道:「少爷不让你出去,你就乖乖待着吧。」
想到少爷的功夫,大天在这一片肃杀中却安心了不少。
楼下传来掌柜的惨叫声,刺客们从楼梯和窗口处冲了进来。不给这些人先出手的机会,卓如初手里的剑动了。
白色的身影在刺客中间游刃有余地跳跃、挥剑。原本还想着上前帮忙的大天和另两名侍从根本寻不到机会出手。卓如初的身周好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把邬夜雷等四人护在墙后。
刺客们的身手一看便知是江湖人,穿着也是各式各样。别说是刺杀邬夜雷了,他们连卓如初的身子都无法靠近。
刀光剑影中,刺客们有的手腕受了伤、有的兵器被击飞、有的被点了xué道定在了地上,没有人被杀死,但是可以动弹的刺客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人的脖子上架了一柄冷冰冰的剑。
刺客们各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卓如初,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失手了。
剑尖以人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点了对方的麻xué,卓如初收回剑,淡淡地说:「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你是谁?」为首那人,也是刚刚被点了麻xué的人颤声问,不相信他们今天可以平安的离开。
卓如初寸步未离邬夜雷的身前,仍是淡淡地开口:「你们与邬夜雷之间的恩怨从今往后一笔勾销吧,他不会再作恶,你们也不要再来杀他。」
「你是谁?」那人不放弃。
一人搂上了卓如初的肩,残nüè地说:「再不滚,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刺客们谁不清楚霆王的手段,再看一眼卓如初,他们彼此搀扶着离开了。这是唯一一次有刺客从邬夜雷的手上活着离开。邬夜雷也说到做到,没有暗中示意大天除掉那些人,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刺客身上。
剑入鞘,卓如初对脸色不好的邬夜雷说:「回去吧。」
从卓如初身上找出蒙面巾给他戴上,邬夜雷搂着他下了楼。两人没有分开骑马,邬夜雷qiáng硬地把卓如初带上自己的马,两人共乘一骑回府了。
刚才的那一战,卓如初的名声大噪,谁都知道霆王邬夜雷最近宠着的那位男子不仅模样极好,武功也是天下少有。在邬夜雷和卓如初回到王府后,这一消息就连皇上邬莫吉都知道了。
一回府,管家就上前禀报:「王爷,小天回来了。」还未得到王爷遇刺的消息的他,见王爷的神色不对,不由得小心起来。
一听小天回来了,邬夜雷的脸色稍变,紧搂了下卓如初,然后放开他说:「我去见小天,你要不要去醉仙池泡泡?去去那些人身上的臭味。」
「我回肃风堂。」没有说去不去,卓如初先行离开。
「让小天到满安堂去。」卓如初一走,邬夜雷的身周就冒出了bàonüè之气,瞧得管家是胆战心惊,急忙亲自去喊小天。
跟着王爷进了满安堂,大天马上说:「王爷,属下已经命人暗中跟上了那些刺客。」
邬夜雷冷道:「一个不许留。」
大天愣了:「卓少爷那边……」
邬夜雷扭头瞥了大天一眼,大天一个哆嗦急忙说:「属下明白了。」
「露出半点风声给少爷知道,本王就扒了你的皮!」
邬夜雷大步走到椅子处坐下。这时候,小天来了:「王爷,属下回来了。」
进来的小天随手关上门,快速走到王爷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王爷,左门主给您的信。」
邬夜雷一把抢过,满是忐忑地取出信。信很厚,他看得很仔细,越看眉头越拧。大天拽了拽小天,两人悄悄退开。
这封信,邬夜雷看了许久,看完信后,他的手明显的颤抖,呼吸也沉重了几分。捏着信,邬夜雷一手撑在身旁的桌子上捂住眼睛,就见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大天想上前问问王爷是怎么了,被小天拦下。小天指指门外,两人轻声离开。
「大天。」
「啊,王爷。」
刚走到门口的大天急忙转身,就听王爷说:「那些人废了武功即可,不必取他们的xing命了。」声音哑得厉害。
「属下明白了。」不用问,也知道是那封信令王爷改了主意。
低着头没有看两人,邬夜雷又道:「出去吧,本王要静一静。」
「是。」大天和小天开门离开。
把信放在桌上,邬夜雷双手捂住脸,肩膀轻颤,不停地在心里喊:如初……如初……
他终于知道如初为何会有一头的白发,终于知道如初为何七年都不曾来见他。
脑袋里仍是空dàngdàng的,他与如初的那十年被他忘得一乾二净。
是他的错,是因为他的无能才会着了jian人的道,才会令如初失去了一身的功力,险些因他而丧命。
如初啊,为何你一句都未曾对我提起?你后悔吗?后悔为了我这个忘记你的人白了一头的乌发,废了一身的内功。
邬夜雷在心中摇头,不,即使他忘了那十年,那十年也已经烙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如初绝对不会后悔,哪怕为他而死,那人也不会生出一丝后悔的念头,这就是他的如初,他的,如初。
独自在满安堂里沉淀了许久,邬夜雷烧了那封信,走到门边,打开门。守在门口的大天和小天回身一看,只见王爷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异样,但双眼中却有血丝。
「本王明日不上朝。」
「是。」两人没有多问,大天下去传话,小天留下伺候。
没有再说什么,邬夜雷迈出门坎,朝初风院走去。小天小心翼翼地跟在王爷身后,他感觉得出来王爷的心qíng很不好。
快到初风院时,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想着心事的小天险些撞上去。他暗暗吐舌,直道好险。这时候,前面的人出声:「进宫。」
啊?这个时候?
小天刚想问仔细了,就见王爷转过了身,他急忙说:「是!属下这就去吩咐。」顾不得多问王爷这么晚进宫做什么,小天快速离开。
宫门已经紧闭,但因为霆王的到来又再次打开。正在寝宫里与美人调qíng的皇上邬莫吉听到手下禀报霆王入宫,他马上推开怀里的美人慌忙下chuáng,直问:「霆王可是来找朕的?」
禀报的太监迅速给皇上穿鞋,回道:「霆王好像去了太后的寝宫。」
「什么好像!朕要确切的消息!」对邬莫吉来说,这个皇弟在夜晚入宫常常伴随的都是腥风血雨,他怎能不怕。
「奴才这就去!」丢下皇上的另一只靴子,太监跑了。
在寝宫里焦急地等了半天,邬莫吉终于等回了那名太监。
一路跑回来的太监气喘吁吁地说:「皇上,皇上,霆王当真是去太后寝宫了。」
邬莫吉吊起的心稍稍下去了一点,犹豫不定地问:「那朕要不要过去一趟?」
那太监想了想说:「也许是太后召霆王入宫呢,皇上贸然去的话怕是不妥。」
「哦,那,那朕就不去了。」邬莫吉缓缓坐下,心里忍不住嘀咕:太后这么晚找霆王进宫所为何事呢?
想到那两人有事瞒着他,邬莫吉不禁心慌万分。
「母后,是谁给我下的毒?!」
一进屋就命令所有人退下,在门被大天和小天关上后,邬夜雷直接问,脸色yīn沉。正准备歇息的灵太后没想到儿子急匆匆地进宫为的竟是这件事,当场就愣了。
「母后,谁给我下的毒?是不是邬不犹?」几步走到母后跟前,邬夜雷又问。
看着儿子yīn晴不定的脸,灵太后面上平静,心下却惊涛骇làng,猜不透儿子在时隔多年后为何突然又来问她,还是在这个时候。
邬夜雷走近一步:「母后,妳一定知道,告诉我,是谁?」
灵太后退到凤座前坐下,稍稍别过脸,避开儿子的bī视,开口:
「母后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当年你在回栖风门的路上被歹人劫走,是你师父把你找了回来,但是他找到你时那些人已经不在了,你中了毒,你师父也无心去查是谁所为。后来你的毒……」
「母后!」拦下母后的话,邬夜雷又上前一步,「妳难道还想骗我吗?找到我的是如初,根本就不是左柏舟!」
灵太后面色大惊,又很快恢复正常。
邬夜雷克制着怒火道:「母后,我不想怪妳瞒了我如初的事,妳只要告诉我,给我下毒的是不是邬不犹!」
灵太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儿子的怒容。好半天后,她深深吸了口气,略显疲惫地问:「你找过,你师父了?」
「是!他什么都告诉我了。」邬夜雷的双拳紧握。
灵太后垂眸,她其实早该想到师兄一定会告诉儿子那件事。没有不悦,灵太后此时更多的是认命。
当她抬起眼来的时候,她的神色异常平静。抬手,揉开儿子紧拧的眉心,灵太后低低地说:「母后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说实话,是谁给你下的毒母后也只是猜测,那天的事只有如初一人知道。」
邬夜雷愣了。
「你在回栖风门的路上被人劫走,大天和小天拼死跑回栖风门报信。那时候返回京城来告诉母后已然来不及,你师父派了你大师兄来给母后送信,他和你二师兄还有如初分头去寻你。三天后,如初带回了你,为你过了毒,他让你师父jiāo给母后一样东西。后来母后接你回宫,再未见过他。」
坐在马车内,邬夜雷脸色yīn沉,手里捏着母后给他的那样东西。那是一块铁牌,邬夜雷也有,他的铁牌上刻着一个「霆」字,代表着他霆王的身分,而这块铁牌上刻的则是一个「简」字,这是简王邬不犹的身分信物。
七年前,邬不犹出京办差,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邬不犹被山贼杀死了;有人说邬不犹被皇后除去了;还有人说邬不犹染了重病死了……说什么的都有。
跟随邬不犹一同出京的几位官员还有他的手下们也全部杳无音信,真相更是无人知晓。
那时候先皇重病,接着没多久先皇驾崩,新皇登基。邬莫吉对这位兄弟并无好感,意思意思地派人找了找,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有人猜测邬不犹的失踪与邬夜雷中毒一事有关,但所猜的大多是两人是被其它的皇子所害。
先皇有众多的皇子,邬夜雷出生后就被封为了霆王,也因此他自小身边就危机四伏,不是被下毒就是被刺杀,也正是因此,灵太后才会把他送到栖风门去避祸。
皇家是非多,邬不犹的失踪就如其它皇子莫名地死在自己的府邸里一样,唏嘘过后就沉入井底再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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