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三友的眉心越来越拧,听罢两位心腹查探来的消息后,他说:「卓如初与邬夜雷师出同门,功夫如何难说。找人试试他的能耐,绝不能让他坏了本王的大事!」
两名心腹点点头,三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起来。
一下朝,邬夜雷如常地直接回府,连皇上邀他留下用膳他都推了。和那个xing子如其名般磨磨唧唧、毫无主见的皇上吃山珍海味,还不如和如初窝在肃风堂里吃碗普通的馄饨面呢。
心里这般想着,邬夜雷突生懊恼,如初自从下山后就一直在他的府里。这都两个多月了,他从未带如初去逛逛京城,更别说带如初到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顿饭。想他堂堂霆王,居然如此怠慢自己的「夫人」,真是不该。
虽然卓如初根本不会承认邬夜雷是他的夫君,不过邬夜雷现在早已把卓如初冠上了自己的姓,这世上谁敢跟他抢人,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大天,你去朝华楼,告诉他们本王今晚要过去用膳。」
「王爷?」大天惊讶,难道王爷晚上不陪卓少爷了?
骑在马上的邬夜雷扭头瞪了大天一眼,他这手下怎么越来越笨了。「本王今晚要带如初去朝华楼用膳,还愣着做什么!误了本王的时辰,本王不饶你。」
「啊!王爷恕罪,属下马上去!」大天一个激灵,抽了马屁股一鞭,匆匆跑了。暗怪自己愚钝,他怎么会以为王爷会舍弃陪卓少爷的机会?
快马加鞭回到府里,邬夜雷一进门就问:「卓少爷呢?」这都成了他每日必问的一句话了。
「卓少爷刚刚回肃风堂了。」管家赶紧回答,生怕回答慢了惹王爷发怒。
一听卓如初又在他回来前乖乖到屋里等着他了,邬夜雷的心qíng就大好──这人总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第七章
大步走进肃风堂,果然见卓如初坐在凳子上等着他。邬夜雷上前搂住他,弯身说:「今晚咱们不在府里吃,出去吃。」
卓如初的秀眉蹙起,明显的不愿意。邬夜雷赶在他拒绝前说:「就出去吃顿饭。那家酒楼的菜味道很不错,我想让你尝尝。」
若有哪个外人在场,一定会晕过去,霆王会说出这么「温柔贤慧」的话?!
卓如初对吃什么很不在乎,他也不想出去,但是邬夜雷是谁?软磨硬泡外加好话说尽,本来就很少会彻底拒绝他的卓如初终于点头答应了,不过条件是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卓如初不是不清楚邬夜雷以前的劣迹,邬夜雷自然满口称好。
这边,邬夜雷带着卓如初出府了,那边大天已经包下了酒楼的整个二楼。掌柜的认识大天,看出来王爷要来这里用膳,紧张的就要赶走已经在吃饭的客人们,这可是王爷的规矩。
不过大天刚刚胡涂了一回,不能胡涂第二回,心知卓少爷脾气的他怎可能让掌柜的把人都赶走,那不是摆明了会惹卓少爷不悦吗?暗示掌柜不要声张,大天便在门口等着了。
街上不少人都认出了大天,能走的绝不停留,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也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生怕引来无妄之灾。
看着街上行走匆忙、还不时紧张地瞧他几眼的百姓们,大天很想冲他们喊一句:「王爷已经不是原来的王爷了!你们不用怕!」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王爷现在的身分来说,还是叫人怕一点的好。
大天以为王爷得花些工夫才能说动卓少爷,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王爷。
邬夜雷是文昌国最尊贵的霆王,出门的排场必不可少。不过这回,他的排场却是令人大吃一惊,他只带了两名随从,而且还没有骑他那匹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的汗血宝马。
但霆王就是霆王,即使他不张扬,京城的百姓们谁又不认识他?那些没来得及躲的百姓们一见到邬夜雷马上下跪迎接,与邬夜雷并驾齐驱的卓如初蒙着面,可眼神却冷了。
邬夜雷心里那个恼啊,这些个没眼色的混帐东西,没瞧出来他今天不想张扬吗?但人已经跪下了,邬夜雷不能也「不敢」赏他们鞭子,粗声说了句:「都起来,不必多礼。」
这下子,京城百姓的下巴掉了一地。不理会众人的惊愕,邬夜雷带着卓如初快速来到朝华酒楼的门口,大天急忙上去牵马,卓如初自行下了马,进了酒楼。
邬夜雷哪里还顾得上马停稳没有,匆匆跳下马就跟了进去,生怕卓如初生他的气。
霆王的焦急看在了京城百姓的眼里,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大家这一刻都相信了,相信就是那位白发神仙制伏了残bào的霆王。不少人原地磕头,期盼这位白发神仙永远不要回天上去。
大天小心翼翼地引着卓如初上了二楼,不时瞅瞅卓少爷的脸色,奈何卓少爷蒙着面,他实在看不出来,不过见王爷那副紧张的模样,卓少爷该是不高兴了。
不敢多做停留,引着卓少爷坐下后,大天就匆忙下楼吩咐掌柜的上菜了。掌柜的也是紧张万分,这来人可是霆王啊,伺候不好就是小命不保。
坐下后,卓如初便摘了蒙面,楼上只有邬夜雷和他带来的两名手下,他也就不忌讳了。他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露脸,自小就不喜欢,这也是他为何几乎不下山的原因。
邬夜雷坐在卓如初的身边,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说,毕竟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时半会儿也消不去。
「如初,我……」邬夜雷张张嘴,想着怎么解释才好。
卓如初看过去,双目平静地说:「你以前造的孽,你自己想法子弥补。刚才的事,我是不高兴,但也不会怪你,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邬夜雷的一颗心放下了,马上陪笑脸说:「我这阵子脾气好了很多,连骂人都不曾有过了,不信你问大天。」
邬夜雷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也不屑于说谎,卓如初了解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观察起了这间酒楼,还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竹帘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外头。
见他面色平静,想着他喜欢这里,邬夜雷放心地笑了,也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卓如初身后说:「你若喜欢,今后咱们常来。」
卓如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站在他身后的邬夜雷没有瞧见。放下竹帘,卓如初转身淡淡地说:「我下山来只是因为你,你不必花心思讨我喜欢。」
这话听在邬夜雷的耳朵里甭提多舒坦了,他怎可能不花心思在这人身上?他恨不得把这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辈子都不分开。
不过这么恶心的话邬夜雷绝不会说,他可不想被卓如初点了xué道,所以只道:「我这一来是带你出来逛逛,二来也是自己确实想吃这里的菜了。吃饱饭咱们就回去,我也不喜欢在外头待着。」
侧头透过竹帘的fèng隙又看了眼窗外,卓如初走到桌边坐下,大天端着茶上来了,邬夜雷很自觉地亲手给卓如初递上一杯。私心里,他不大喜欢旁人跟卓如初走得太近,哪怕那个旁人是他的亲信。
整个酒楼里静悄悄的,原本还在楼下吃饭的人们一看到霆王来了,都纷纷放下碗筷结帐「逃了」。
邬夜雷嘴上说着不会跟以前那样张扬,心下却十分满意这些人的自觉,他好不容易跟如初出来吃顿饭,最厌烦的自然是那些闲杂人等。周围清静了,邬夜雷的心qíng大好,一边跟卓如初说话,一边招呼着卓如初吃这吃那。
席间就听邬夜雷一个人话不停,卓如初如常的少言,偶尔需要回答的时候他会应上一句。不过邬夜雷给他夹的那些菜他并没有拒绝,全部吃了,令邬夜雷十分高兴。
虽然丢了十年的记忆,但跟卓如初相处的这段日子,邬夜雷也摸清了他是个对自己多么不在乎的人。吃,只求吃饱;穿,只求穿暖;睡,只要能躺下便是。为了让卓如初的脸色能红润点,邬夜雷可是下了大心思。
主菜都上齐后,邬夜雷迫不及待地问:「如初,这里的菜味道如何?」
「嗯。」卓如初不紧不慢地吃,也看不出他特别喜欢哪道菜。
但他这般赏面子,邬夜雷也觉得出来这一趟值了。
「如初,今后再出来吃可好?」其实是想带这人出来透透气,也间接告诉那些人,卓如初是他邬夜雷的,别想打他的主意。
卓如初咽下嘴里的菜,淡淡地说:「府里的菜也不错,没必要出来làng费银子。」
邬夜雷一愣,然后笑了:「总是闷在府里也不成啊,出来走走的好。」如初竟然这般为他着想!
卓如初扭头看去,说:「我不闷,你府里有山有水,不比外面差。」
要不是卓如初不喜欢,邬夜雷绝对会当场吻住他,如初恐怕是世上最好养的「夫人」了。
「好,你说什么都好。」光天化日之下,邬夜雷发qíng了。
瞧王爷笑得合不拢嘴,大天眨眨热辣的眼睛,低头掩去自己的qíng绪。
他已经七年没有见过王爷这么笑了,自从卓少爷来了之后,王爷的笑不仅越来越多,xing子也变得几乎跟以前一样了,不再易怒。哪怕王爷永远也想不起来,只要有卓少爷在,王爷就不会变。
这时候,掌柜的端着一锅汤上来了,毕恭毕敬,甚至带着哆嗦的把汤锅放下,掌柜的躬身说:「王爷,菜上齐了,您若还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小的。」
「你下去吧,有事本王会吩咐你。」
「是。」掌柜的弓着身子赶紧退下。
给卓如初舀了一碗汤,邬夜雷的脸色马上变得温和:「如初,尝尝这八珍龙凤汤。这汤补身,对你练功有好处。」
只要对练功有好处,卓如初向来是不拒绝的,这也是邬夜雷常用的手段。果然,卓如初没有拒绝,接过汤碗就喝了起来。邬夜雷已经吃饱了,或者说他光顾着看卓如初了,心思根本没在饭菜上。
在卓如初喝完后,邬夜雷又马上给他盛了一碗。刚要端过去,卓如初突然一把挥开汤碗,把邬夜雷扑倒在了地上。几乎是同时,一枝箭破窗而入,直直地cha在了邬夜雷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大天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对另两人喊:「保护王爷和少爷!」说着,他拔剑就要冲出去。
一人拦住了他,是卓如初。剑已在手的他挡在邬夜雷的身前冷静地说:「对方有二十个人,不要出去送死。」
「大天,你想办法出去,回府调兵。」邬夜雷掏出帕子擦擦衣服上的汤水,脸色yīn霾。
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打扰他跟如初用膳!
街道上传来惊叫声,十几枝箭冲破竹帘,she了进来。紧接着,许多条人影从对面的屋舍中窜出,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人。
卓如初护着邬夜雷后退几步,扫开那些箭,又拦下大天快速说:「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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