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坏……”知道自己在谁的怀里,刘天赐放任地喊著“天天”,喊著那个惹他生气,气得他不愿再喊的名字。
“嗯,天天坏。”尉天附和,第一次期待明日尽快到来。
“天天……”
“天天在。”
“坏。”
“天天坏。”
半晌,刘天赐终於陷入沈睡,不再呓语。尉天抱著刘天赐,他从未如此感谢过老天。哪怕刘天赐会生他一辈子的气,他也不会再放手。
门被人敲了几声,有人在外喊:“尉天,太皇要见你。”
尉天平静地下chuáng,穿戴整齐。然後连人带被的把刘天赐抱在怀里走了出去。屋外是刘淮烨的贴身太监,还有几名侍卫。尉天缓缓迈出步子。
芋头,这回,天天说什麽都不会放手,你安心地睡吧,等你睡醒了,天天任你处罚。
第33章
抱著刘天赐进到太皇刘淮烨的寝宫,尉天意外的发现蓝阙阳和白桑韵都在。当他看到白桑韵欣喜地看著自己时,尉天知道,他等到了。
“尉天,芋头没有忘记你,这场赌约你赢了。”不是没看到刘淮烨和蓝阙阳的黑面,但白桑韵却很激动,他不了解他的儿子,在这个人面前,他的儿子不紧紧是个孩子。
“天天?”睡著的刘天赐被爹爹的声音和异样的气氛弄醒了,他揉揉眼睛,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喊。
“芋头。”白桑韵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儿子身边。刘天赐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看到爹爹,伸手要抱,然後才发现自己被人抱著,回头一看。
“爹爹。”刘天赐的小脸马上皱在了一起,气鼓鼓的要回到爹爹身边。尉天不好在三位“长辈”的面前太过放肆,不舍的把刘天赐放下来。
刘天赐的双脚还没接触到地面,就迫不及待地投进白桑韵的怀里:“爹爹,睡睡。”丝毫不理身後的尉天,好像刚才叫“天天”的不是他一样。
刘天赐的态度让刘淮烨和蓝阙阳两人的心qíng大好,白桑韵则忍俊不禁地看著有苦难言的尉天。搂住明显在生气的儿子,道:“芋头,爹爹以为你睡了,原来你去找‘天天’了。”
“不是不是。”刘天赐埋在爹爹怀里大叫,“坏坏,不是。”显然刘天赐这回气得不轻。白桑韵却觉得自己被那两个男人带坏了,他只想笑。
“芋头,告诉爹爹,什麽时候发现王一哥哥是天天的?”搂著犯困的儿子回到软榻上,白桑韵问。尉天单手抱著被子,平静的面容下是颗紧张却又兴奋的心。
“坏坏。”刘天赐眨眨酸涩的眼睛躺在爹爹身侧,抱怨。白桑韵轻拍著儿子,等他告诉自己答案。
过了会儿,抱怨够的刘天赐撅著嘴嘀咕:“跑跑,坏,跑。”白桑韵不明白,看向尉天,从他眼中看到了明了。
“尉天?”刘淮烨问。
“跑……骑马……”尉天向前走了一部,手里的被子掉在了地上。是那次吗?是吧。他扮作马夫来到行宫的第一个月,刘天赐只是来看“虫虫”,并不理他。後来,他忍不住带他骑了一回马,那次之後“小芋头”就每天来马厩看马,看他的眼神充满期盼,他以为他只是想骑马。後来渐渐的,“小芋头”见到他後会说“坏”,会不理他,又会常常对他笑。多久了?芋头发现天天多久了?整整六个月。芋头说的“七”,写的“七”可是指他在他身边七个月了?
尉天慢慢走到刘天赐跟前,不顾尊卑地弯身拉住他的手。刘天赐没甩开,却依然不回头,嘴里小声喊著“坏坏”。
白桑韵轻拍儿子,又问:“芋头怎麽不叫‘天天’呢?爹爹以为你忘了‘天天’了。”他还是不了解他的儿子,他让他的儿子受委屈了,包括爱著儿子的尉天。
“藏藏……别人……不要……不要芋头……”刘天赐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白桑韵把儿子搂紧,然後放开手站起来,把伤心的儿子jiāo给他身後的人。
“坏坏……”刘天赐忍著眼里的泪,不让它们掉下来,万分委屈和指责地“瞪著”尉天,让人心疼极了。
白桑韵拉著两个不愿走的男人离开,现在儿子需要的另一个人。
“芋头。”当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面前终於忍不住哭起来的人後,尉天紧紧地把刘天赐搂入怀中,闻他身上的橘子香,亲他软软的下巴和脖子。
“坏。”刘天赐揪著尉天的衣服,用他的哭声和不满来谴责某人。
“芋头,天天没有和别人藏藏。”半跪在地上,尉天用袖子擦去刘天赐落下的泪,解释,“天天没有不要芋头。天天藏藏是因为天天想和芋头在一起。如果芋头能认出天天,天天就不会再和芋头分开。”
“笨,笨。”刘天赐不知在说谁,却哭得更大声了,“不玩,不玩藏藏,不别人,芋头,芋头。”不许和别人玩藏藏,只能和芋头。
“天天不会和任何人玩藏藏,天天只和芋头,天天在等著芋头认出天天,不然天天就不能和芋头在一起。”尉天懂得刘天赐每句话的意思,并为他的话而心动,心喜。
“坏人?”把眼泪鼻涕全部抹到尉天的袖子上,刘天赐没忘了尉天去抓坏人了。
尉天马上明白过来,喜欢地看著尉天孩子气的动作:“坏人已经抓到了。没有坏人,没有藏藏,天天会陪著芋头,和芋头在一起。”摸摸刘天赐的额头,尉天在他开始发热前把他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
刘天赐惊呼一声,被高高举在天天的上方,他忘了哭,大大地笑了起来:“天天,坏。”不是不满,而是撒娇了。
见刘天赐终於高兴了,尉天放下他:“天天坏,芋头不气。”
哪知,刘天赐在这件事qíng上异常坚持。只见他又嘟起嘴,“坏,气气。”然後揉揉眼睛,舒服地蹭蹭尉天的前胸,轻语:“睡,睡。天天,抱。”气归气,但抱还是要抱。
尉天哪里还敢不从,抱起眼睛都阖起来的刘天赐走出屋子,屋外两名太监在他出来後指了一个方向,尉天跟了上去。尉天的手上用力,今後,什麽都无法再分开他们。
“淮烨,尉天会给小芋头幸福的。”一直在不远处等著的白桑韵,见儿子被尉天抱走了,欣慰地说。
“会的。我们的小芋头比谁都jīng明,怎麽会不幸福?”打横抱起疲倦的白桑韵,刘淮烨抱著他回去。白桑韵放心地搂住刘淮烨的脖颈,眸子中是两人的身影。
……
白嫩嫩的指头在一人的眼睛、鼻子、脸上点来点去,当点到嘴部时,睡著的人突然张口把那只ròuròu的指头咬在了嘴里。
“呵呵呵……”憨厚地笑声传来,被咬住的人把指头抽出来,突然发觉自己不能笑,捂住嘴,不让对方看到他笑了,继续控诉,“坏。”
“芋头……”尉天把趴在旁边的人拽到怀里,拉开他的手,然後咬了上去。刘天赐瞪大双眼,却没挣扎,意思地咬了咬伸进嘴里的舌後,就乖乖地让对方吃芋头了。
浅尝辄止後,尉天放开脸蛋红扑扑的芋头,把他按在自己怀里:“芋头,芋头……”
“天天……”刘天赐也跟著叫,然後从尉天的身上下来,掀开被子,“起起。”让尉天起来。
见刘天赐一副神秘的样子,尉天帮他把褥子全部掀起来。可接下来的事,刘天赐却不许尉天帮忙,甚至不许他靠近自己。尉天无奈,只能坐在chuáng的另一侧,远离刘天赐。
刘天赐先是趴在chuáng板上听声音,然後又拍拍。接著,他对尉天“嘘”的一声,得到对方的保证後,他小心翼翼的爬到chuáng的角落,轻轻的掀开一小块chuáng板──里面是一个暗格。
“天天,天天。”刘天赐招手,让尉天过来。
爬到刘天赐身边,尉天看过去,暗格里有一个红色的檀香盒子。尉天把盒子取了出来,刘天赐像献宝一样叫著:“看看,看看。”
尉天打开盒子,然後他惊呆了。刘天赐笑嘻嘻地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个紫色的小荷包和一块廉价的玉佩,玉佩上,刻著“天”字。
“天天天天。”刘天赐从chuáng上翻出自己随身带的荷包,打开,让尉天给他放进去。见尉天不动,刘天赐不高兴了,扯扯尉天的手,指指自己的荷包:“放放,天天。”
尉天急忙把小荷包和玉佩放进去,然後就见刘天赐极宝贝的把荷包戴到脖子上,塞进衣襟内。
“天天,不走,不走。”刘天赐拦腰抱住尉天,仰头道。chuáng铺上一团乱,却不如尉天的心乱。
“不走,天天不走。”回抱刘天赐,尉天低头哑声道。他一辈子都不走,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他的小芋头。
“天天,”刘天赐把尉天扑倒在chuáng上,窝在他身上,“七。”
“七什麽?”尉天翻身,把刘天赐环在身下,吻他的脸。
刘天赐伸出双手:“一,二,三……七。”然後把手贴在尉天脸上,“七,芋头。”
尉天虽然仍不明白刘天赐的意思,但只敢点头:“好,七,芋头。”七个芋头?尉天想著身边有七个小芋头的qíng景,然後开始吃芋头。
“尉楼主,时辰快到了。”就在尉天吃得不亦乐呼,刘天赐被吃的喜不自禁时,一位小太监在外扬声喊道。
尉天缓慢离开那个不愿让自己走的人,开口:“芋头,天天和你一起回京。”
“不藏,不别人。”刘天赐没忘了天天和别人藏藏的事。
“不藏,天天只陪芋头藏藏。”
心里的一角变得极为柔软,尉天起身穿戴好,然後服侍“小王爷”穿戴好,洗漱完毕後。两人手牵手地走出屋子。
第34章
长长的车队在官道上行驶,不过一辆车里的动静却让车外的人频频发抖。
“呵呵呵……呵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在马车内回dàng,让听到的人毛骨悚然。
刘天赐有些害怕地窝在尉天怀里,小声喊:“离儿……”离儿是怎麽了?好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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