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一定要放宽心。若芋头醒了,看到您哭,他也会哭的。”伍默劝说著白桑韵,可他的泪却差些涌了出来。
白桑韵像是失去了心魂般,只是摸著怀中孩子的小脸。事隔十五年,他又有了身孕,而这个像芋头一样白白胖胖,惹人喜爱的孩子却在他即将满一岁之际,被查出是个痴儿。那一瞬间,白桑韵什麽都感觉不到了,这个爱笑,喜欢吃指头,有两个小酒窝的儿子,怎麽会是个痴儿。他只是比韵峥他们发育慢,快一岁了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罢了。
“桑韵,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们的小芋头是正常的,哪里会是什麽痴儿。”刘淮烨不知花了多大的心力才把悲伤掩藏了起来,此刻他和蓝阙阳都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伤感,否则,白桑韵就真的挺不住了。
刘韵峥和蓝韵嵘跪走到chuáng边,无边的懊悔让他们哭了出来,这个他们最喜欢的弟弟,最爱的芋头,被他的哥哥害成了痴儿。
“爹,您打我们吧,都是我们害了芋头。”刘韵峥压低声音哭道,怕吵醒睡得香甜的弟弟。
“爹,都是我的错,您怎麽打孩儿都行。爹,您的身子要紧…”白忻澈握著白桑韵的手,眼泪掉下来。如果不是他,爹不会生气,不会小产,芋头也不会是痴儿。
“爹,您哭出来吧,孩儿求您了。”刘惜赐出声相劝,让他牵肠挂肚的弟弟是个痴儿,这比剜他的ròu还让他疼。
“桑韵,哭出来。无论芋头是什麽,韵峥他们都会疼他护他一辈子。桑韵…”蓝阙阳开口刚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轻轻握上儿子的小手,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儿子的健康。
刘宣霍地站起来,走到chuáng边把刘天赐从白桑韵的怀里抱了过来:“桑韵,芋头哪里是痴儿了,父皇才不相信他是痴儿,一定是伍默他们诊错了。他是父皇最可爱的乖孙,是天赐给咱们刘家的宝贝。”刘宣喘了几口气,擦擦孙子嘴边的口水,“芋头比惜赐小时候还机灵呢。今後,谁都不许说芋头是痴儿,若让我听到了,我…我诛他九族!”刘宣抱著刘天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过大的嗓门吵醒了怀里的稚儿。
圆圆的小鹿眼眨巴了几下睁开了,接著就是一个哈欠,然後是一个喷嚏。这个喷嚏立刻把沈浸在悲伤中的人拉入了另一种qíng绪中。
“太皇,快让我瞧瞧。”伍默急忙上前,探上刘天赐的脉,怕他得了风寒。
刘天赐甩著小手,眼睛开始湿润,接著低声哭了起来。
“父皇。”白桑韵从chuáng上下来,把儿子抱过来,轻轻哄著,问,“默默,芋头可是受了风寒?”
伍默收回手,松口气道:“没事,可能是刚醒来的缘故。”
“啊。”咬著自己的指头,刘天赐不哭了,又眨巴眨巴眼睛,打了哈欠,打了个喷嚏,对著爹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的口水顺著被含在嘴里的指头流了出来,可那脸上的笑却像是做了美梦一样,越来越深。
这短短的时间内,刘天赐把所有人的心窝子都掏走了。白桑韵的泪当即流了下来,亲了亲睡著的儿子,他开口:“芋头的事谁都不怪,怪只怪我当初大意伤了他。”
“爹,怪孩儿,是孩儿的错。”刘韵峥和蓝韵嵘同时道,白忻澈哭倒在刘韵峥的怀里。
“忻澈,别哭。”白桑韵走上前,把刘天赐jiāo给他,“你皇爷爷说得对,芋头是天赐给我们的宝贝。别哭了,若让芋头瞧见了,他也会跟著哭的。”他的小芋头从来就见不得别人哭“爹…”白忻澈紧紧抱著刘天赐,扑进白桑韵的怀里。
“啊啊。”怀里的芋头突然叫了两声,屋内的哭声马上停了。白忻澈担心地看著刘天赐,以为把他弄醒了,却见他睡得很熟,嘴角的笑加深,好似梦到了什麽爱吃的东西,吮著指头的小嘴用力咬著。
“哎哟,皇爷爷的小芋头…可别咬。”刘宣急忙把被肆nüè的小指头从孙子的嘴里抽出来,只见白白嫩嫩的小指头上留下了红色的压印,看得刘宣心疼地直叫。
嘴里没了好吃的,刘天赐张著小嘴要吃,眼看他因嘴里没吃的要醒了,白桑韵把食指探进他的最里。刘天赐刚长出的几颗小牙在爹爹的指头上磨了磨,这才满意地吮著指头睡著了。
“小芋头是梦到吃什麽了,这麽香。”刘惜赐好奇地问,之前的伤心全部化成了疼爱。
“小芋头爱吃的东西可多了,一定是每一样都梦到了。”白忻澈轻拍怀里的小家夥,心中是愧疚,是亏欠。如果不是因为他,韵峥和韵嵘不会惹爹爹生气,爹爹也不会小产,芋头…也不会成为痴儿。疼惜地吻吻那软软的小手,这个孩子不仅是他的弟弟,更是他的孩子。
抽出儿子吃够的指头,白桑韵抚摸他的小脸:“无论芋头正常与否,你们都答应爹爹,若爹爹不在了,你们要疼他,护他。”
“爹。”几个孩子同时喊道,他们怎麽可能不疼芋头。
从白忻澈怀中接过儿子,看著那即使是睡著都带著笑的小脸,白桑韵收起了悲伤,即使他的儿子是个痴儿,他也坚信,他会快乐的过一生。
当一众人沈醉在某个小家夥可人的睡颜中时,某人不动声色地挤进众人中间,在白桑韵不察之时,把小家夥“抢”了过来:“桑韵,你累了,早点歇著吧。芋头父皇抱过去了。”还没说完,刘宣转身就走。
“父皇,”刘淮渊拦住了刘宣,正经地说,“芋头刚才打喷嚏了,还是让我抱回去吧,宫里的那些太医的医术哪里比得上默默。”说著,刘淮渊的手就伸了出去,直奔刘宣怀里的小家夥。
“皇爷爷,皇叔,芋头还是我抱回去吧,离尧也懂医术。皇爷爷和皇叔还是早点歇息吧。”刘惜赐眼疾手快地在皇叔刘淮渊抢到之前,把小家夥抢了过来,结果他刚要逃,就被人点了xué道。
蓝韵嵘抱过刘天赐,打个哈欠,睡意浓浓地说:“皇爷爷,皇叔,芋头我抱走了。我和韵峥的寝宫就在旁边,小芋头睡了,免得抱来抱去的弄醒了他。”朝刘韵峥打个眼色,在他的护驾下,蓝韵嵘抱著人运用轻功跑了,随即刘韵峥也飞快地离开。
“韵峥!韵嵘!把芋头给皇爷爷!前晚芋头就是跟你们睡的!”刘宣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jīng神抖擞地追出去抢人。
“父皇,快给我解开,大哥太过分啦,我要和芋头睡!”刘惜赐气急败坏地喊道,在他的xué道被解开後,也马上追出去抢人,“我都五天没跟芋头睡过啦!”
“默默,你的软筋散呢,今晚我一定要把芋头抱回府。”刘淮渊在伍默的药箱里找药,决定采取最快的方式夺回他的宝贝侄子。
很快,屋子里跑了一半的人,白桑韵看看白忻澈,再看看伍默,三人大笑起来。
“他们似乎忘了我们。”刘淮烨对蓝阙阳道。
蓝阙阳轻弹了下衣摆,站了起来:“芋头当然得跟他的父皇和父王还有爹爹一起睡。”
“再这样下去,我们要到下个月才能把芋头抱回来了。”刘淮烨决定行使他父王的权利,把已经十天没跟他们睡过的宝贝抢回来。
蓝阙阳点头同意,随即二人也离开了。
“爹,今晚芋头会跟谁睡?”白忻澈问。
白桑韵笑著摇头:“不知。”
伍默把药箱收好,事不关己地说:“让他们抢去吧,反正白天芋头得在大哥这里。我们可以好好抱著芋头睡。”刘天赐晚上睡得沈,很少醒,但白天睡觉却常常会醒,而他醒了就一定要见到爹爹。所以白天,刘天赐谁也抢不走。白忻澈和伍默在白桑韵身边的时间最多,所以他们能见到刘天赐的时间也最长,因此没有加入抢夺的行列中。
“这到是。”白忻澈给三人各倒了杯茶,耐心地等待结果。
半个时辰後,刘淮烨和蓝阙阳空著手回来了。白桑韵毫不意外地看著二人。
“父皇把芋头抱走了。”刘淮烨无奈却也甘愿地说。刘宣这几年的身体很不好,出於孝道,其他人也不能真的和他抢。
白忻澈和伍默一听,安静地退了出去。他们两个一走,白桑韵的笑渐渐消失。
“桑韵,你瞧我们的小芋头多可爱,连我们这当爹的都抢不到他。”知道白桑韵仍在难过的刘淮烨搂著他劝慰道,“小芋头有你的‘七星滴红’,他是有福之人。”
蓝阙阳坐到白桑韵的另一侧,握紧他的手道:“桑韵,芋头不是痴儿,他是我们最可爱的小芋头。”
白桑韵闭著眼睛点了点头,再睁开时,他的眼里是平静:“芋头…是我的错。”
“桑韵!”
依靠在二人的身上,白桑韵露出抹坚qiáng的笑容:“我们的小芋头会幸福的。”
“当然。”刘淮烨和蓝阙阳握紧白桑韵的手,“他会和我们一样幸福。”
……
“天天。”指指不远处的一道菜,刘天赐张大嘴,马上,一块羊ròu喂进了他的嘴里。他的眼睛弯弯的,嘴边的油渍被人轻轻地擦去,这让他笑得更深。
又夹起一块羊ròu,尉天待刘天赐咽下嘴里的那块後,问:“芋头,还要吗?”
“要。”张嘴,刘天赐欢喜地咬下第二块,并含糊地说,“天天,吃。”
“天天会吃,芋头还想吃什麽?”全心全意服侍刘天赐吃饭的尉天,在看到他吃得心满意足的笑脸时,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压根不觉得饿。
“唔…”刘天赐快速咽下ròu,拽著尉天的手摇头,“天天,吃。”接著拿起勺子,从面前最近的一个盘子里舀起一块豆腐,小心地喂到天天的嘴边,“天天,吃。”学著别人的样子,刘天赐对著勺子chuī了几下,怕烫到天天。
吃下刘天赐喂来的豆腐,尉天像吃了蜜,这次,他没用布巾擦掉刘天赐嘴角的ròu汤,而是低头,用舌头舔掉了。刘天赐呵呵地笑起来,然後张嘴,继续让天天喂。
只有两人的雅间里,刘天赐沈浸在满桌子的美味和天天的服侍中,而尉天,则沈浸在刘天赐的笑颜和他对自己的依赖里。
第51章番外二抓周
孩子满一岁,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皇亲贵胄,都要给孩子抓周。这是一件预示孩子今後前程的大事,所以绝对马虎不得。今日,皇宫内异常热闹,原因无他,皇家最讨人喜欢的小王爷刘天赐一岁生辰到了,养合殿内热闹异常,吉时还未到,大家就已各就各位等著今天的小寿星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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