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三声後,白桑韵在刘淮烨和蓝阙阳的陪同下抱著笑呵呵的小芋头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有那麽多人,刘天赐“啊啊”叫了几声,显得很是兴奋。看到最疼他的皇爷爷,刘天赐伸出两只ròu乎乎的小手,让皇爷爷抱。
“哈哈…”刘宣见爱孙要自己,乐得合不拢嘴,上前从白桑韵手里接过孙子,忍不住在孙子的小手上亲了两口。刘天赐则在皇爷爷的脸上肆nüè了一番,把他的口水全数留在皇爷爷的脸上。
“当当当”,又是三声锣鼓後,大殿内的人安静了下来。刘宣把吃著指头的孙子放到摆满物件的地毯上,把他的手擦gān後,指著那些东西道:“皇爷爷的小芋头,你喜欢什麽就拿什麽。”
刘天赐的面前,放著佛珠、文房四宝、带鞘的小匕首、水果、点心、各式珠宝、金银元宝、琴棋书画…反正有些吉祥寓意的东西全摆上了。还不会走路的刘天赐坐在毯子上,东瞧瞧,西看看,小脑袋摇摇晃晃的,好似拿不定注意要哪个。
席上的白桑韵看著爱笑的儿子,心中却生出一股悲伤。他的儿子无论选什麽,这一生都可能永远无法和常人那样生活。手被人握住,白桑韵收起悲伤,给了蓝阙阳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深吸了口气,今天是儿子的生辰,他要开心。
刘天赐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东西吸引住了,挣脱出皇爷爷的怀抱,他爬到那些东西跟前,先是好奇的摸了摸毛笔,毛笔软软的柔毛让他觉得很舒服。“呵呵呵…”毛笔的笔尖让刘天赐觉得痒,他笑出声来,嘴角的酒窝立马显了出来。
接著,刘天赐又爬到琴旁,嘟著嘴满是好奇地看著琴,伸手碰了碰,琴发出了好听的声音,他“啪啪啪”地拍手,并朝爹爹伸出手。
白桑韵没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道:“芋头,这是琴,喜不喜欢?”
刘天赐听不懂爹爹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个很好听,要和爹爹一起听,见爹爹没来抱自己,他眨眨眼睛,咬上自己的大麽指。然後吐出指头,对大家笑了笑,又满是劲头地向其他东西爬去。
整个大殿里,只见一只圆圆嫩嫩的小芋头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遇到好玩的,他又是拍手又是笑,遇到不喜欢的(不好吃,也不好听的),他就嘟嘟嘴,叫两声。
和刘韵峥他们小时候抓周不同,这次,没有人帮刘天赐选东西,也没有人在他身边影响他的决定,大家全都安安静静地看著他边玩边选。见他对什麽感兴趣了,大家会跟著发出欢笑,见他不喜欢什麽了,就会有宫女上前把他不喜欢的撤掉。没有什麽比笑呵呵的刘天赐更让人喜欢的,见他一个人玩得不亦乐呼,谁也不想去打扰他。
爬累的刘天赐坐了下来,小脸红红的,歇了一会儿,有些饿的他嘟嘟嘴,决定去找爹爹。这时,他看到了一个漂亮的东西,圆圆的亮亮的。刘天赐高兴了,快速爬过去,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是块麽指般大小的huáng晶玉。拿在手里看了看,刘天赐笑起来,然後再四处瞧瞧,他又发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空著的左手把那块珊瑚石拿过来,高兴地看了会儿,接著两只手一起抬起…“芋头!”几声大喊阻止了某个小家夥把huáng晶玉和珊瑚石吃到嘴里的动作。刘韵峥比所有人快一步地来到刘天赐身边,把他抱了起来,拿走他手里的危险物。
“啊啊。”刘天赐大眼眨了眨,要和大哥拿回好吃的东西。
“芋头,这个不能吃。”走到桌边,拿了块点心喂到刘天赐的嘴里,刘韵峥安抚不高兴的小芋头。
“啊啊。”刘天赐低头在大哥身上找他的宝贝,他要。
“芋头乖,那个是石头,不能吃。”白桑韵起身把儿子抱过来,听到儿子的肚子开始叫了,他终於知道儿子为何要去吃石头了。
“父皇,芋头饿了,抓周就到这吧。”
“饿了?!快快,带芋头回去用膳。”刘宣挥手让人把东西都拿下去,也不管仪式结束没有。
“啊啊。”刘天赐在爹爹的怀里扭来扭去的,手伸向大哥,要他的东西。
“芋头,”刘韵峥解下腰上的荷包,把huáng晶玉和珊瑚石放了进去,“芋头,这个…”刘韵峥摇了摇头,指指嘴,“不能吃。”然後,他把荷包放进刘天赐衣服上的小口袋里,“大哥给芋头放在身上,可是芋头不能吃。”擦擦那双鹿眼里的湿气,刘韵峥用眼神吩咐刘天赐身边的嬷嬷,让她们看好他。
刘天赐拿出荷包,打开看看,确实是他刚才拿到的,笑起来,接著他又嘟起了嘴,拿出一颗。
“芋头乖。”白桑韵把儿子手里的珊瑚石放回荷包,抱著他走到还没撤掉的东西面前,跪坐下,“芋头,这个不能吃。”说完,他拿起一颗绿色的玛瑙,放进刘天赐的手心,“芋头,好不好看?”
“啊啊。”刘天赐又要去吃,被爹爹拦了下来,他抬头,不懂爹爹为何不让他吃,好漂亮呢。
白桑韵拿过那颗玛瑙,轻轻咬了一口,然後皱起眉,摇摇头:“芋头,这个不能吃。”接著,他又拿过一块点心,咬下一块,笑著点头,“这个可以吃。”说完,他把点心和玛瑙都放进儿子的手里。
刘天赐看了爹爹一会儿,啊啊叫了几声,学著爹爹的样子,先是吃了口点心,点了点头,然後拍拍肚子,然後拿起玛瑙,张口咬下。
“啊啊。”刘天赐的小嘴嘟得比任何时候都高,吐出嘴里冰凉凉的东西,他瞧了瞧,摇了摇头,不能吃呢。不相信的又拿出荷包里的huáng晶玉和红珊瑚,刘天赐这次小心的各咬了一口。
荷包连同三块石头全部掉在了地毯上,刘天赐拽著爹爹的袖子,脸上是委屈,不能吃,那麽好看的东西不能吃。
“芋头不哭,和父王用膳去。”抱著儿子在空中飞了几下,惹来儿子的笑声後,蓝阙阳趁儿子忘掉石头的空挡,连忙带著儿子走了。白桑韵把被刘天赐扔掉的荷包和石头捡起来,看向刘淮烨:“这算不算芋头抓到的?”
“当然算。”刘淮烨把东西拿过来,“这说明我们的小芋头今後和惜赐一样,一生富贵,无忧无虑。所以啊,桑韵,你莫再伤心了,芋头会幸福的。”
“嗯,我知道。”握紧荷包,白桑韵却有了另外的感觉,儿子刚才学他的样子让他有了新的发现,也许,儿子的qíng况并没有他想地那般糟糕。
……
依然是养合殿内,依然是热闹异常,而地上也同很多年以前那样摆满了各种代表著吉祥幸福的物件,而地毯上坐著一个小家夥,他的旁边坐著他的爹爹,两人手里各拿著一个橘子,满是惊喜地看著面前的东西。
“宝宝。”刘天赐掰下一块橘子喂到身旁小家夥的嘴里,小家夥严肃的小脸骤然一笑,引来爹爹的笑声,然後他也掰下一块橘子喂到那人的嘴里,“爹爹。”
“宝宝。”再喂一块。
“爹爹。”又笑一次,也喂一块。
“宝宝。”
“爹爹。”
抓周仪式已经开始了,可身为今天主角的尉宝儿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那些东西上面。
“宝儿,”刘饕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尉宝儿身边坐下,把他抱到膝盖上,“宝儿,都不喜欢?”刘饕的眉皱了皱。
尉宝儿眨眨和他的爹爹一样的黑色鹿眼,把手里剩下的橘子喂到哥哥的嘴里,摇头。
刘天赐吃完自己手里的橘子,看了眼面前各式各样的东西,然後挑了几个很漂亮的石头放进自己的荷包里,起身朝一人走去:“天天。”刘天赐不懂今天为什麽要在这里摆这麽多东西,为什麽要让宝宝来挑,本来他今天是要和天天去睡林子的,结果爹爹却说不行,他很乖,所以虽然不懂他还是和天天一起来了。
“芋头,那些石头是给宝儿抓周用的。”尉天出声解释,却没有把刘天赐荷包里的东西再放回去。
“粥?”刘天赐眨眨眼,什麽是抓粥?看看宝宝的手,他马上道:“痛痛,烫,不抓不抓。”他刚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尉天chuīchuī刘天赐担心的脸,道:“不痛,宝宝不抓粥,是挑东西,从这里挑一件他喜欢的东西。”尉天耐心的解释。
“芋头,宝儿不会痛,芋头小时候也挑过呢。”白桑韵也解释道,他的儿子虽然已经成为了父亲,可还是一点都没变。不过和过去相比,此刻的他没有了一丝的伤感,有的只是幸福。
“嗯?”刘天赐还是不明白,不过想想既然是让宝宝挑东西,他自觉地把自己刚才拿走的石头又放了回去,然後乖巧地坐在天天的腿上等著宝宝挑完後他和天天去睡林子。
尉宝儿坐在刘饕的怀里,对所有的东西都视若无睹,只是从身上的小包里拿出橘子继续吃。
“宝儿,都不喜欢?”刘饕比尉天紧张百倍地问,考虑要不要把东西全都撤了换其他的。
很慢的摇了两下头,尉宝儿转身环上刘饕的脖子:“哥哥。”说完,指指外面。刚满一岁的尉宝儿只会叫爹爹和哥哥。
“宝儿,选一个你喜欢的,哥哥带你出去玩。”用只有对著尉宝儿才会出现的低语道,刘饕又把尉宝儿转了过来。尉宝儿嘟起嘴,和他的爹爹刘天赐极像的五官表明了他的不满。
“宝宝,宝宝,不气不气。”刘天赐喊道,对著儿子chuī了几口气,他从尉天的腿上跳下来,蹲在尉宝儿面前,笑呵呵地等著他选。
尉宝儿玩著哥哥的手指头,奇怪地看著那些东西,他都不喜欢,让他选什麽呢。眨了眨眼,尉宝儿笑起来,转身抱住刘饕:“哥哥。”大力点了几下头,尉宝儿抱著刘饕不动了。
刘天赐站起来,拉起尉天就走:“好了好了,睡林子,睡林子。”尉天欣然跟上,第无数次的把孩子jiāo给了刘饕。
“小皇叔?”刘饕抱著尉宝儿唤住向外走的人,“宝儿还没选好。”
“好了好了。”刘天赐头不回地拽著尉天跑了,想到今天要和天天睡林子,dòng房子,他就格外高兴。
“哥哥。”尉宝儿又叫了一声,然後收紧手臂,踢了踢腿,表明自己想走的决心。
白桑韵看著儿子远去的身影,淡淡一笑,对皱眉的刘饕说:“饕儿,你小皇叔已经说了,宝儿选好了。”
“皇爷爷。”刘饕看向未动过的东西,不懂皇爷爷为何也要跟著小皇叔一起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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