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看了看两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又有些担心地看向离尧,离尧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杏儿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紧了离殇。
“别在我面前眉目传qíng的,有什么话直说。”刘惜赐不高兴了,杏儿一见又急忙摇头,有点察觉出这个王爷很爱吃醋。“王爷您别误会,我和离大哥只是兄妹,真的只是兄妹。”她又赶忙把离殇拉上前:“殇儿只是离大哥的义子。”明显感受到刘惜赐身上的醋意,杏儿先前的担心才稍稍去了些,毕竟离大哥不比常人。
“他叫你什么?”刘惜赐拉拉离尧。
“阿爸。不过殇儿不能说话。”离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刘惜赐拍拍离尧,让他坐下,然后坐到离尧腿上对离殇勾勾手。离殇看看阿爸,再看看小姑,这才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你叫他阿爸?”
见离殇点头,刘惜赐问:“你怎么叫?”离殇随即做了个手势。
“那你要叫我爹,记住没?”刘惜赐话刚说完,包括离尧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还有咳嗽声。
不管其他人如何诧异,刘惜赐摸摸离殇的脑袋:“记住了,今后叫我爹,不然我就欺负你阿爸。”
得意地笑出声,刘惜赐拍拍离尧:“抱我回去吧,我走不动。”
离尧摸摸离殇的脑袋,让他听刘惜赐的话,脸上带笑地抱着刘惜赐走了,留下一gān回不过神的人。
“怎不说我是你的小爷?”路上,离尧问。
“本王要不要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府,给你个身份?”刘惜赐眼一挑。
“那倒不必。”终于扶正的离尧小心翼翼抱着刘惜赐进了屋,给他换了鞋,再伺候他洗漱上chuáng。
“离尧,你可没退路了。今后啊,你生是我刘惜赐人,死是我刘惜赐的鬼。”刘惜赐用脚指头蹭蹭离尧的脖子,下令。
“这话是我要对你说的,竟被你抢了先。”离尧握住他的脚,上了chuáng。钻进离尧的怀里,刘惜赐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
“咱俩是谁也离不开谁了。今后必定有什么事你瞒着我,我也瞒着你。但无论是什么事,别一声不吭的人就不见了。误会可以说开,但人没了,去哪儿说?”
“我听你的就是。”
是啊,若多说一句话,也许他们也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也不会搞得两个人如此láng狈,还险些弄得无法挽回。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他们都会小心地守护他们之前的感qíng。
※
离尧的阿公在离尧回京五日之后才进了京,刘惜赐把他安排到府中离杏儿的院落不远的柏翠居里。见到那个老人,刘惜赐也知道了离尧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为了把腿脚不便的贺长老救出来,离尧是背着他从离教的大牢里杀出来的。那些人碰不到离尧,就想着法子去砍他背上的人,所以离尧才会前胸受伤。刘惜赐不免又心疼一回,但他没问贺松一句关于离尧的事,只是从宫里拿了许多上等的药材,又让二叔亲自来给贺松看腿。
“尧儿,你真地不准备去找那人了?”屋内没有旁人,贺松慈爱又心疼的问。离尧应了一声,在贺松的面前,他的脸上是原本的默然。
“外伯公,您就在这儿安心住着吧。惜赐的脾气有点不好,有时候说话可能不中听。但他是刀子嘴豆付心,心肠很好,对我更是一心一意。他把您、杏儿和殇儿都当成他的家人,他还让殇儿叫他爹。”
贺松叹了口气,劝道:“尧儿,外公知道你喜欢那个王爷,可你……难道真就决定放弃了?这样你一辈子都得栓在‘幻雾’上。为了活下来,你受了那么多苦。这次出来,你也是为了找那个人,可现在你却要放弃了。万一‘幻雾’有个什么损伤,或者落在那些人手里,你可怎么办?”
离尧毫不迟疑的摇头道:“外公,谁知道那个人在哪?也许等我找到他之前我就已经死了。我遇到了惜赐,喜欢上了他,那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他。外公,我和母亲一样,得不到的,我就会毁去。既然我爱上了惜赐,那他就得和我纠缠生生世世。”
贺松痛苦地闭上眼,拍拍离尧的手:“尧儿,外公老了。杏儿和殇儿现在出来了,今后……也别让他们回去了。离教的事,你也莫再去管。那个女人疯了,她不想杀你,她想看你痛苦。现在她跑了,你也找不到她。我、杏儿和殇儿都在你身边了,若那个女人想对付你,我们都是她的筹码,还有那个王爷……你要小心啊。尤其是‘幻雾’,一定要保护好,那可是你的命。”
“外公,您放心,‘幻雾’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不会找到的。”说这话的时候,离尧的眼里闪过疑惑,不过很快,贺松没有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那人身上看到“幻雾”了,不知那人放到了哪里。
贺松年纪大了,又经过了一段囚禁和奔波的日子,吃了药就睡下了。离尧在chuáng边守了一会儿,才轻声走了。自母亲自杀后,真正对他好的就只有这个外伯公,所以哪怕知道回去会很凶险,他也不能让外伯公因他而死。
离尧刚想出府去接刘惜赐,却见一群人乱哄哄地抬着一个人冲进了府。当离尧看清被抬进来的是谁后,他神色惊变疾奔过去挥开那些侍卫把满身是血的人抱在了怀里。
“惜赐!”看到刘惜赐的腹部cha着一把匕首,浑身是血,离尧的眼睛变成了深紫色。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他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膜突突地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刘惜赐进的屋。
“王爷!王爷你挺住啊,伍大人马上就到!”王顺儿满脸是泪的喊,其他人拿布的拿布,拿药的拿药。
离尧的手不听使唤地打颤,他不敢去碰刘惜赐腹部的那把匕首,怒急地揪起一位侍卫吼道:“你们是怎么护他的!”极度恐惧的他,生生捏碎了侍卫的衣襟。
“王爷去给小王爷挑好玩儿的,后来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看王爷手上的拨làng鼓,突然他就搂住王爷刺伤了王爷……太快了……王爷只带我了进去,侍卫都留在外头……”王顺儿哭诉道,陪同刘惜赐出去的侍卫全部跪在地上。
“惜赐,惜赐,你说过的不会再离开我……”离尧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颤。他想给刘惜赐喂药,却怎么都喂不进去。不知道是谁从他手里把药拿走,喂进了刘惜赐的嘴里。
“惜赐!”闻讯从宫里赶过来的伍默、刘韵峥、蓝韵嵘和刘默玄一见刘惜赐满身是血地躺在chuáng上气若游丝,当即脸都变了。
“得把匕首拔出来!”伍默忍住害怕,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相gān的人统统都出去!”
“韵嵘,马上进宫从爹那里要一枚丹果,不要让爹知道惜赐受伤了;默玄,去查刺伤惜赐的是何人,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通知皇上和王爷,让他们速速过来;忻澈和皇爷爷一定要瞒着,谁若漏了口风,拔舌!”太子刘韵峥立刻冷静地下令,接到令的人迅速出了刘惜赐的府邸。
“惜赐已经吃了药,二叔,求您……”离尧紧紧搂着刘惜赐,不断给他输入真气,他想说求伍默救活惜赐,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早上还在chuáng上和他闹的人,现在却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离尧的眼角流出一滴血泪。
“韵峥,按着惜赐,我要把匕首拔出来。韵嵘,匕首拔出来之后把白布紧紧按上去!”伍默快速叮嘱,看了刘韵峥一眼,见他按好了刘惜赐,他咬着牙握上匕首。“一,二,三!”
匕首被伍默飞快地拔了出来,刘惜赐的身子随之挺了一下,嘴里吐出了血。刘韵嵘眼疾手快地用白布紧紧按住他的伤口,伍默扔了匕首拿出银针,撕开刘惜赐的衣裳,在他受伤的地方快速扎针止血,然后眉头紧锁地看着伤口上的毒。离尧也看到了,他的身上冒出了淡淡的白烟,那是他bào怒的征兆。
“惜赐的xué道被及时点住了,毒只在伤口上。但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找解药,惜赐也等不及了。韵峥,二叔要把惜赐的毒吸出一部分,剩下的再慢慢解。”
“我来。”离尧开口正准备起来就被刘韵峥按了回去。
“惜赐这事太蹊跷,若是针对你来的,这毒你还是别碰。”刘韵峥喝了口水,趴在刘惜赐的身上,“我是他的兄长,我来给他吸毒。”伍默根本来不及阻止,刘韵峥就把头低了下去。
把刘惜赐体内的毒吸了出来,伍默连忙给刘韵峥吃下解毒丸。这时,刘惜赐却突然不停地吐血。离尧急得眼眶yù裂,手发抖地在刘惜赐身上找“幻雾”却怎么也找不到。
“惜赐,你把‘幻雾’放哪了?”离尧快疯了,“惜赐,快告诉我你把‘幻雾’放哪了?”
“离尧!”刘韵峥拉住急疯的人。
“找到‘幻雾’!把‘幻雾’弄碎了喝下就能救惜赐!我给了惜赐,却不知他放到哪里了。‘幻雾’‘幻雾’……”想到刘惜赐可能会离开自己,离尧几乎要走火入魔了。刘韵峥狠狠给了他一拳,抓紧他的双肩:“离尧!惜赐不会死!你给我冷静点!”
离尧的脸上是血泪,似乎被打醒了,他咽下痛苦点点头。脱鞋上chuáng,刘韵峥把刘惜赐从后揽到怀里,对离尧道:“你内功不弱,我二人先帮他bī毒,少一点是一点。等韵嵘把丹果拿回来,惜赐的命就保住了。”说完,他把手贴在了刘惜赐的后心上。离尧狠狠咬了自己的手一口,qiáng迫自己冷静,上了chuáng。
显亲王府内的气氛极度紧张,刘惜赐在京城遇刺,而凶手却是严瑞严大人家被赶出府的小公子。可那小公子被抓住后,却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醒来后竟什么都不记得了,事qíng更是扑朔迷离。
刘惜赐腹部的那一刀刺得极深,虽然他避开了,没刺到要害,但也极为凶险,而且更要命的是刀上带着毒。侍卫在他被刺之后,立刻封了他的七筋八脉,也给他服了解毒丸,可刘惜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根,这么一折腾就显出了不利。
“幻雾”找不到,离尧想直接喂刘惜赐自己的血也被刘韵峥拦下了。刘惜赐和自己的兄长说过离尧不能出血,在这个节骨眼上,刘韵峥不想再多添乱。他也很担心自己的弟弟,但他相信他的弟弟会和自己的爹一样,在“七星滴红”的保佑下,平安躲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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