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刘淮烨的手,白桑韵态度坚决:“去赐儿那。淮烨,你现在把我送进宫,我就会再出来。你若不想我一直好不了,现在就带我去见惜赐。”
刘淮烨看向蓝阙阳,心中焦急。蓝阙阳钻进马车,把白桑韵抱进怀里,下令:“去王爷府。”
马车动了,蓝阙阳揉上白桑韵的心口,轻声说:“桑韵,你别急。赐儿……是遇到些麻烦,不过并不严重。我和皇上瞒着你也是想你安心养身,等咱们的小芋头满月过了再告诉你。”
白桑韵的眼中浮现担忧,他握上两人的手:“赐儿出了什么事?”
刘淮烨略一沉默,道:“赐儿三日前被人捅了一刀,”接着他马上安抚脸色变了的人,“桑韵,你千万别急,赐儿没有生命之忧,只是喝了药,再加上受了惊,所以一直没有醒。伍默说了,最迟明天赐儿就会醒。赐儿的伤口也不严重,受伤的当天伍默就给他fèng合了。这两天赐儿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你可千万别急。”
白桑韵一听儿子受伤了,脑袋里“轰”地炸开,眼前一阵发晕。虽然刘淮烨和蓝阙阳一直和他说不严重,可他却清楚儿子一定伤得很重,不然他们不会从自己这里拿丹果,那少掉的丹果一定是给赐儿用的。
“桑韵,桑韵,真的,我们没骗你。赐儿刚受伤那天,qíng况确实危险,为了安全起见,我从你那拿了颗丹果。可赐儿现在qíng况很好,你千万别着急。”刘淮烨和蓝阙阳见白桑韵脸上的血色一下就没了,急得拼命给他揉心口,并不停地安抚他。
“我不急……既然赐儿受伤了……那我这个做爹的怎么也要亲眼看着他,陪着他。”握紧二人的手,白桑韵定了定心,哑声说:“赐儿身上有‘七星滴红’……他爹既然能九死一生活下来,他也能。”
“是啊是啊,赐儿是有福之人,桑韵你一定要放宽心。”
马车到了,蓝阙阳把白桑韵抱下来。快走到刘惜赐屋前的时候,蓝阙阳和刘淮烨又和白桑韵说了好多让他莫担心的话,才把人抱了进去。
“大哥!”伍默见到白桑韵,急忙上前,“大哥,赐儿没事,您别着急。”
“让我看看赐儿。”看到沉睡在chuáng上气息微弱的儿子,白桑韵的心揪起来了。
白桑韵不能坐,刘淮烨把软榻放到chuáng边,让白桑韵躺上去。摸着儿子冰凉的脸,苍白的唇,白桑韵心疼地闭上眼,胸口揪紧。他就那么闭着眼,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一言不发,看得周围的几人是暗自担忧,生怕他急坏。过了许久,白桑韵吐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复刚才的悲伤与心痛。
“让韵峥和韵嵘带忻澈到船坊去。这几日他天天守着我也累,让他出宫散散心,对他和孩子都好。我身子不方便,把赐儿接到宫里。父皇那边就按你们的说辞,说赐儿出去礼佛了。”
“桑韵,只要你安下心来,怎么样都成。”刘淮烨对其他人示意,让他们去准备。
“离尧呢?”白桑韵问,听到离尧在刘惜赐受伤后人就不见了,他马上道:“派人把他也叫回来,就说我要见他。”
“桑韵。”蓝阙阳不赞成地看着他。
白桑韵却是盯着昏睡的儿子道:“若赐儿现在能开口,他一定会让离尧回来。他们刚和好,别再为了这事闹别扭。而且离尧那孩子……还是把他叫回来吧,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白桑韵虽然只见过离尧一面,可离尧的xing子很像蓝阙阳。白桑韵了解蓝阙阳,所以他能猜到刘惜赐受伤后,离尧会做出什么。他的一生经历过太多,他能听到昏迷的儿子在心里叫着离尧,他要帮儿子把离尧找回来。
“赐儿……睡饱了就醒过来吧,不然天赐可认不得你这个哥哥了。”在儿子耳边柔声道,白桑韵静静地躺在榻上守着昏迷的儿子。这个从自己肚子中出来的孩子,他疼,他这个做爹的也疼。
※
得了爹的“懿旨”,刘韵峥和蓝韵嵘就带着不知qíng的白忻澈出宫了。在白忻澈出宫后,蓝阙阳先带着白桑韵回了宫,接着一大队人马护送着刘惜赐进了宫,选在太上皇刘宣午睡还未起身之前。
受伤加中毒,刘惜赐一直昏昏沉沉,高热不断。到了晚上,热退了些,他又开始呓语,不停地喊着离尧。离尧没有回来,刘淮烨直接下令派人把离尧抓回来。一个时辰后,离尧被蓝阙阳抓了回来,不仅是抓了回来,而且还是被打晕了扛了回来。
离尧身上的伤口裂得一塌糊涂,血流不止,还好他被蓝阙阳及时抓了回来,这才没闹出人命。为了让他好好休息,蓝阙阳直接点了他身上的十八处xué位,让他老实一些,又给他qiáng灌了一堆汤汤水水。刘惜赐和离尧,一个比一个伤得重,一个比一个让人cao心。
同时,京城里在这三天一共死了一百三十二人,其中有八十多人的脖子被划开了一半。刘惜赐遇刺,京城的大牢里瞬间多了几百号犯人。大部分都是在这次京城清剿中被抓到的小偷小盗们,还有些作jian犯科藏匿起来的人,也被抓了回去。一时间,京城可谓路不拾遗。
昏睡了三日多的刘惜赐突然在深夜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离尧呢?”听守着的宫人说离尧被二哥点了xué,在睡着,他笑了一声,在陷入沉睡前道:“告诉父王……把离尧,放我身边……”
第17章
醒来的离尧在得知昨夜刘惜赐清醒过一次后就一动不动地守在chuáng边看着他,盼着他再睁开眼。离尧眼里的深紫一直没有褪去,他的眼前不停出现那一日刘惜赐浑身是血的画面。等了许久,刘惜赐一直没有醒,离尧细细轻吻刘惜赐的脸和手,留下一封信就走了。阮香一天没有找到,刘惜赐的危险就多一天,他必须暂时离开就惜赐,在他杀掉阮香之前。
可离尧还没走到宫门,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下离尧的人,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三下五除二把他绑了个结实,点了哑xué返回了宫里。不过这次,这人没把他丢在刘惜赐的chuáng边,而是把他丢在了自己的chuáng边。
“阙阳,我让你把离尧喊过来,没让你把他绑过来。”chuáng上的白桑韵见离尧被五花大绑着,急忙让人给他松绑。
xué道被解开,离尧跪在白桑韵面前:“国公,对不起,都是离尧的错,才害惜赐受伤。”
“快起来快起来。”白惜赐连忙让人去扶离尧。抱着自己宝贝芋头的刘淮烨则不悦地问了句:“你觉得自己保护不了赐儿?”不过好似是怕打扰爱子睡觉,他说出的话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软。
离尧全身绷得紧紧的,他本是可以保护好惜赐的,可,他的惜赐却因为他的疏忽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你以为离开惜赐他就安全了?”受不住亲亲爱人的责怪的眼神,蓝阙阳不qíng不愿地把离尧拉起来,把他按坐在椅子上。“若想他安全,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过是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làng。你若再让她得逞一次,就趁早滚回你的离教去,我不会把赐儿jiāo给你这种无能之人。”
“阙阳!”白桑韵责备地喊了声,这人的话说得太过了。离尧则是任蓝阙阳数落,自己的事绝对瞒不过这几个人,对待自己他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离尧,说到那个阮香,朕不得不说你两句。朕以前也有过不少女人,可朕从未让那些女人爬到过朕的头上,甚至伤害到桑韵。你一个堂堂的教主,竟叫个女人夺了你的位置,还把你bī到这个地步,朕很怀疑……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当的。”
“淮烨……”白桑韵再度出声,这两个人说话怎的一个比一个过分。
“她当初偷偷怀了我的孩子,我知道时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我不能有孩子,孩子生下来……会跟我一样,一旦有伤口就会血流不止而死。我的命续在了‘幻雾’上,我不会让那个孩子也跟我一样。我亲手给她灌了打胎药,我知道她恨我,可若能重来,我还是会那么做。然后我杀了离天,离开了离教,阮香当时差些血崩而亡,我把她jiāo给别人看护,也没有多问。出来一年后我才得知她成了教主。”
屋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离尧说的很轻,可他话中带出的沉重却让几位长者心里不是个滋味。离尧只是微微提到了自己的身世,不过谁都没有再往下问。他们看得出离尧的痛苦,不愿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也难怪她会恨你……孩子是娘的心头ròu,就那么没了不恨你说不过去。”白桑韵出声打破了室内的静默,是是非非……真是说不清楚。“没有法子解?”离尧摇头,白桑韵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苦了你了。”白桑韵慈爱地对离尧说。离尧低头,忍住被这句话引出的酸痛。
“赐儿的事,你也莫过于自责。若命中注定他有这么一劫,我们谁都拦不住。赐儿受了伤,这个时候他最想见到的就是你。至于阮香……你父皇和父王会派人去找,你身上有伤,还是注意些的好,就在宫里养着吧。虽说你有‘幻雾’,可爹听说你的伤口还再流血,爹让你二叔给你配了药膳,你多吃些。”
白桑韵淡淡地说着,而离尧的眼睛却是越睁越大,眼中的深紫都因怕自己听错而消散不见。
白桑韵温温一笑,拉过离尧的手把一块虎形的玉牌放进去。代表着皇亲国戚的虎牌,代表着这一刻离尧成了“刘家的人”。
“你和惜赐已经定了终生,算是夫妻了。但你们都是男子,爹也无法下聘迎娶或是把赐儿嫁给你。当初爹就是搬到宫里住下来,旁人也就心照不宣了。你和赐儿谁都离不了谁,我把赐儿jiāo给你,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儿子了。”
离尧的眉越皱越紧,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呼吸也开始受阻,握着玉牌的手更是开开合合。
“成了家,做事就要更加地稳妥,考虑事qíng也要更加周全,不能再和以前那样不顾后果。赐儿是个心xing不定的人,你要看着他,管好他,别让他随xing胡来。阮香……既是你种的因,这果你也要处理好。她是个可怜人,若她能想通,你也别再计较这些事了。”白桑韵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对离尧提出教诲。
离尧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是。父皇……父王……爹……”
52书库推荐浏览: nel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