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泽不是很能听得懂,不过听懂了对方说那就是董鹏。想到那人的身份如今却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他皱了皱眉,道谢过後朝著那间破屋子走了过去。
敲了敲透风的门,砚泽的心绷紧。过了一会儿,屋内才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沙哑地问:“谁啊?”
“请问,这里是董鹏先生的家吗?”砚泽向後退了两步,门开了。
“你是谁?”开门的人脸上有著紧张,现在还会有谁来找他?当他看清楚门口站著的人是谁後,他倒抽了一口气,然後张嘴就想骂,但话到嘴边,他却涨红著脸半天没骂出来,最终只粗声说:“你来gān什麽!”
砚泽看著这位背脊佝偻,嘴唇gān裂,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面貌苍老的人,已完全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誓言要让他在C市呆不下去的局长了。
一手抵住董鹏要关上的门,砚泽淡淡地说:“能谈谈吗?”
“我跟你没什麽好谈的!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想看我死吗?!”董鹏气喘地说,然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砚泽伸手扶住他往屋里走,不理会这个倔qiáng落魄的老头子的抗拒。
屋内只有一个煤球炉,关了门却依然关不住屋外的寒风。砚泽环视了屋内一圈,说不上是家徒四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向董鹏,说:“我和黎飞一个多月前刚从美国回来,他获得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士学位。”
董鹏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侧过身冷道:“他混得再好也和我没关系,我变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你们,因为他!”
“能谈谈吗?”砚泽的脸上是尽释前嫌的浅笑。看著他的笑容,董鹏的嘴动了动,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
当天回到韩庄隐和莫绍的家已经是晚上8点了,黎飞和他们两人都回来了。砚泽掩藏起一路上的心思,陪著最近这段日子难得能在家吃一顿饭的三人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吃饱喝足後,莫绍和黎飞又钻进了书房,韩庄隐也一刻不停地忙著他自己生意上的事。快过年了,谁都想赶快忙完了和家人一起好好过个年。
凌晨两点,黎飞拖著疲倦的身体爬上chuáng,在还没有睡著的砚泽的按摩下很快进入了梦乡。见他这麽累,砚泽也不好跟他提董鹏的事。知道了当年他离开後黎飞做了什麽,砚泽对黎飞的爱更多了几分感动和感激,感激黎飞对他的坚持。可一想到董鹏,想到那个妻离子散、连生活都成问题的几乎一头白发的人,他又有些不忍。在经历了这麽多的“打击”之後,董鹏的身上早已没有了qiáng势,他只是个想得到儿子原谅的父亲。
砚泽一直没有机会跟黎飞提董鹏的事,一直到年关将近,大年二十五了,工作室的诸人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该jiāo的活都jiāo出去了,jiāo不了的活来年再做。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丰厚的年终奖金,终於放假啦!领了奖金,黎飞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砚泽出来,他已经订好了酒店,这三个月憋死他了。去酒店之前砚泽先洗了澡,两人一进入房间,砚泽就被黎飞拖上了chuáng。
急不可待地脱掉碍事的羽绒服、毛衣和裤子,黎飞嘴里嚷著:“我忍不住了,我要马上X你。”砚泽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赤luǒ地趴在chuáng上,抬高臀部,一手掰开自己的臀瓣露出他湿润的地方。黎飞低吼地扑上去,从内裤边缘掏出自己的家夥就抵了上去。
“怎麽办?我忍不住了,要爆掉了!”
“那就进来啊。”砚泽不怕死地磨蹭黎飞的小兄弟。早就伤愈的小兄弟哪里抵抗得了这样的刺激,二话不说地就往里冲刺。
咬牙忍住被刺入的痛楚,砚泽深呼吸放松自己。黎飞的小兄弟狰狞得可怕,充血的海绵体血管bào露,如一条条可怕的蛇。在砚泽的dòng口处磨蹭了几下,借著自己分泌出的粘液和砚泽分泌的肠液,黎飞嗷的一声就冲了进去,整根到底。有那麽一瞬间,砚泽疼得是脸色发白。不过黎飞太熟悉砚泽的身体了,他又整根拔出,然後再整根刺进去,来回这麽几下,砚泽的叫声就变成了qíng动的激昂。
略重地拍了一下砚泽的屁股,黎飞野蛮地在砚泽紧窒的後xué里冲撞了起来,这段时间忙得他连打手枪的时间都没有,今天一定要做个尽兴。配合著黎飞的抽cha动作,砚泽趴伏在chuáng上努力翘高臀部,这会让黎飞更舒服。又是一巴掌拍在砚泽的屁股上,黎飞已经兴奋得没有理智了。砚泽也被黎飞的这种野蛮做爱弄得是理智全无,那拍在他屁股上的巴掌不仅不会令他觉得疼,反而只会让他更兴奋。
嘴巴里说著yín言秽语,黎飞双目发红地大力揉搓砚泽的屁股,蛮蛇沾满两人的体液喷著yù火在蜜道里进出、嘶吼。不过十来分锺,黎飞就在砚泽的体内喷发了,这次真是憋狠他了。两人谁也没有力气从chuáng上爬起来去清理,黎飞抽出自己软下的yù望,拿过纸巾给他和砚泽擦拭,之後他就瘫倒在了chuáng上,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窝在黎飞的怀里,砚泽笑问:“黎老爷一次就不行了?看来得锻炼身体了。”
“X,老子现在是养jīng蓄锐,你一会儿不要求饶!”一把握住砚泽刚才和他一起释放的分身,黎飞露出自己的老虎牙,绝不是虚张声势。
“黎老爷饶命,我知错了。”按住黎飞的手,还在余韵中的砚泽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挑逗。
咬了砚泽一口,黎飞松开手,舒慡地吐了口气:“真TMD累,总算可以休息了。房子搞得怎麽样了?”
“过完年最多再一个月就OK了。”
“嗯。”
摸著砚泽的luǒ身,黎飞有点想睡了,最近累坏了。见他昏昏yù睡,jīng神处在最放松的状态,砚泽凑近,低声问:“小飞,我听他们说……董鹏现在似乎挺惨的。”
黎飞瞬间清醒,扭过头就拧眉说:“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跟我没关系!还有,你听谁说的?”
安抚地摸摸黎飞的胸口,砚泽说:“我有位老同学在工商局,有天联系的时候我问了问。”
“你问他gān嘛?他死了也跟我无关!”黎飞生气了,“今後不许再提他!我讨厌听到他的名字。”
看来黎飞原谅董鹏的希望渺茫。砚泽赶快说:“对不起,我不会再提了,不要生气。”翻身压住砚泽,怒火烧光了睡意的黎飞决定惩罚砚泽,这人应该知道他最讨厌的是什麽。
※
在酒店住了三天,腊月二十八晚上黎飞和砚泽才回到韩庄隐那边。欧阳晏和熊天回熊天的老家过年了,邢辛和牛重斌回邢辛家过年了,他们四个孤家寡人正好凑成一桌麻将。腊月二十九剁好了饺子馅,三十的下午莫绍和砚泽主厨、黎飞和韩庄隐打下手。四年没在“家”过年了,面对养大自己的两个人,虽然这两人在某些方面不怎麽负责,黎飞还是恭恭敬敬地给两人鞠了躬、敬了酒。
气氛温馨而令人感动,四个人围在茶几旁边看联欢晚会边吃年夜饭,砚泽嘴角带笑地和另外三人聊家常、聊来年的事qíng,但心底他却想著那条巷子里的那个人。回来後他曾私下试探过韩庄隐对董鹏的态度,结果仍是没有什麽希望。董鹏以前对莫绍和韩庄隐做过很多很过分的事,韩庄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伤害莫绍,所以董鹏的事在他那边谈不了。本来砚泽也想探探莫绍的口气,後来想了想又作罢了。莫绍是一个难以用常人的心理去揣摩的人,他不想冒险。
那天从董鹏那里出来时砚泽给他留了些钱,後来砚泽也陆续去看过他几次,给他买了保暖的衣服和吃的。董鹏每见他一次就哭一次,是後悔、也是悲哀。和董鹏接触的这几次,砚泽已经原谅了他。砚泽不奢望黎飞能把董鹏接来一起住,他只希望黎飞能偶尔去看看董鹏,给他一些jīng神上的慰藉和生活上的照顾。不过酒店的那一次砚泽是放弃了,起码近期内是不可能了。
带著心事和黎飞过了一个高兴的年,在黎飞上班的那一天,砚泽又去了那条巷子,带著董鹏少得可怜的行李把他接了出去。砚泽给董鹏租了套小房子,给了他一张银行卡。他告诉董鹏他会每个月给他往卡里打钱,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今後的生活。董鹏拿著那张银行卡跪在砚泽的面前痛哭,真正地认识到以前的他太不是人。
砚泽还给董鹏请了一个锺点工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和家务琐事。离开董鹏的住处,砚泽抬头对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开的董鹏挥了挥手,上了车。也许若gān年後再成熟一些的黎飞会原谅董鹏,会愿意让他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个人。他等著那一天,在此之前,他会替黎飞照顾好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有著血脉关系的亲人。
下雨了,chūn雨贵如油,chūn雨过後,寒冷也将过去。董鹏擦著泪看著砚泽的车驶远。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会真心对待黎飞的母亲,会给黎飞一个真正的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会对砚泽说:“请你照顾好我唯一的儿子。”有砚泽在黎飞身边,他死了,也安心了。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他临到老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生活步入正轨,砚泽正式成为了大学老师,黎飞也在工作室里继续他的忙碌。房子装修好了,6月,两人搬入了自己的新家。黎飞带著砚泽去墓地见了母亲,告诉母亲这人是他的老婆,是会跟他共度一生的人。砚泽在心里告诉妈妈:董鹏很爱您,只是他没有分清楚什麽对他是最重要的。妈,我会替你照顾好小飞,也会照顾好董鹏,您放心吧。
风chuī过,照片上美丽的女人仿佛在笑著说:“他们父子俩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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