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彩_明月珰【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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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周围那些婆子一撺掇,侯婆子也就打起了王丽娘的主意,这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的,若是能攀上个富家公子做个外室也是够格儿的,如此一来王丽娘还可以继续跟她住在一块儿,那富家子弟得闲过来住一宿赏点儿银子花花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王丽娘本不是个làngdàngxing子,可抵不住经年累月被侯婆子怂恿,那日在从楼上往街上望,看到沈彻时那神魂儿一下就飞了过去。正如榆钱儿的话,王丽娘心里想的也是,哪怕能跟他只做一宿夫妻这人生也就值当了。

  这才有了王丽娘人生第一次拿手绢儿撩男人的戏码。王丽娘当时不过是想着试一试,压根儿没想过会成功,哪知道沈彻却回了头,还冲她轻轻扯了扯唇角。

  其后的事qíng自然就顺理成章了,侯婆子简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位沈家二公子出手可是极阔绰的,还给她银子开了个小小的酒铺做营生。

  这日知道七夕沈彻要来,侯婆子自然殷勤,一大早儿天没亮就去猪头张家的卤ròu铺子排队,定下那猪耳叶子。

  但凡吃过卤猪耳朵的都该知道,最好吃的就是那成行的耳叶子,中间一条白色软骨,吃起来软硬相间,别有风味儿。但是这猪耳朵就那么大,一刀下去总有边角余料,但这位沈二公子只吃那形状最完整的耳丝。

  一头猪的卤猪耳朵里能挑出来的形状完整的耳丝也没多少,更何况猪头张的卤猪耳朵可是在京师最有名儿的。侯婆子若非去得早,肯定是买不到的。

  这厢侯婆子买了卤猪耳朵,那厢王丽娘也走了半个城打到了二两沈彻喜欢的玉泉白。那玉泉白是南城城郊一个小酒坊的招牌酒,每天产出不多,而且只卖半年,每人还限购,最多只能买一斤,也不知名气是怎么传出去的,反正每天铺子还没开就已经排了半条街上的队伍了。

  侯家婆媳为了牢牢攀上沈家二公子这棵大树,也实在没少费心思。

  沈彻到侯家时,王丽娘就如霓裳那般迎了出来,她是个细心体贴之人,同沈彻相处不久之后就基本摸清了沈彻的习惯,见他进来又是伺候换鞋更衣,又是绞帕子伺候洗脸、洗手,拿出了十二分的温柔小意来伺候。

  “公子似乎有些疲倦,我替你捏捏肩吧。”王丽娘一边摆着杯筷一边观察沈彻的神色。

  沈彻笑道:“好啊,丽娘有一双巧手。”

  王丽娘扭腰走到沈彻的身后,替他揉捏起肩膀来,“今日煨的牛尾公子可还满意?”

  “丽娘做的牛尾是京师一绝,别地儿再没能越过你的。”沈彻道。

  王丽娘灿然一笑,“公子若是喜欢,丽娘以后天天给公子煨。”

  这话沈彻可不能接,也只能装没听明白。王丽娘心下暗暗叹息一声,想起前儿侯婆子的话来,这男人女人没有真正亲近过,就捆不到一起去。

  想到这儿,王丽娘的脸就微微一红,她低头看了看沈彻,虽然只能看到这远冤家的头顶和后脑勺,可在她眼里便是那后脑勺也比别人好看了一百倍去,王丽娘心一横,将身上穿的水红薄衫的领口拉了拉,那夏日薄衫里头只着了件霜白绣牡丹的肚兜,可是那霜白的布却也比不上她胸脯的ròu儿白,她自己有时候看了都会晃神,只不知道自己心上的冤家会怎么看。

  王丽娘觑着沈彻杯中酒空之后,莲步轻移地走到沈彻跟前儿,弯腰替他斟满酒,那一双猪头ròu慢慢晃晃地几乎都要跑出去了。

  王丽娘双手捧着酒杯借着递酒的动作偎入沈彻的怀里,“公子。”

  沈彻一把扶住王丽娘的腰,一手接过酒杯,将她固定在离自己三寸的地方,眼睛故意在王丽娘那高耸的猪头ròu上流连了许久,然后笑道:“丽娘,这种事qíng女人太主动了,就没意思了。我不是教过你么,若想吊着我,就得把ròu举得高一些,叫我看得到吃不到才有意思。”

  第53章五色缕

  沈彻的话虽然是在打趣,可王丽娘一听心就凉了半截了,刚认识那会儿,王丽娘也是自矜自持的,想着不能叫男人那般容易就到手了,沈彻也没有qiáng迫她。

  当时王丽娘还以为沈彻这是看重她呢,可这一晃眼都两个来月了,她不主动,她这冤家也从没主动过,每回只拿眼神撩她,撩得她心神不守的,他却什么事儿也没有。

  好歹王丽娘也是成过亲的人,她那死鬼在的时候,哪天不缠着她厮混,男人就没有一个忍得住的,但到了这位风流公子跟前儿,似乎全都倒了个个儿了,反而成了她忍不住了。

  “公子,我……”王丽娘泫然yù泣地唤了一声。

  沈彻替王丽娘抹了抹眼泪,“丽娘,别哭,即使咱们不能好了,你若有事儿求我,我也不会不管的。”

  王丽娘一听就急了,怎么就说道要分开了呢?

  可惜任王丽娘眼泪巴巴地多可怜也挽不回那没良心的人。

  “公子。”沈彻的随从马朝见沈彻从侯家出来,立即迎了上去,他原本以为还要一小会儿的。

  沈彻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跑出来却不敢上前的王丽娘,心里只觉有些无趣,他原本以为王丽娘还能矜持久一点儿的。

  马朝跟了沈彻不少年了,如何能不知道沈彻的习xing,心中暗自为王丽娘叹息了一声,多娇艳的小寡妇啊,这乃是乃,腿是腿的,居然也没绊住他家公子多久。

  沈彻回忆了一下和王丽娘的接触,他可以肯定即使如此贴近,但王丽娘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五色缕放到他身上。若是她都能得手,那他不知道都死了多少次了。

  从侯家离开后,刚好遇到平亲王府那胖子,沈彻应邀直接去了天香楼。

  想到这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沈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皱眉,再次扫了一眼霓裳手里的五色缕,淡淡地道:“扔了吧。”

  沈彻这边得了五色缕引来霓裳的惊讶,纪澄那边失了五色缕倒是毫无察觉。当时换衣裳时,纪澄手边也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无意间想起沈荨给她的针,便顺手cha到了头发上,哪怕起不了什么威赫的作用,但qíng急时指不定还可以戳人的眼睛。

  这针后来纪澄也没用上,她跳舞时,舞得太激烈了,那针就从头发丝里滑了出来,若非后面还戴着五色缕,估计早就落在地上了。

  偏巧纪澄扭入沈彻怀里时,那针带着五色缕就滑到了沈彻的背上,然后轻轻地卡在了他的腰带上。说来也是巧,折腾了那许久,沈彻回来时,它竟然还在他的腰带fèng隙里没掉,这也不知算不算是缘分了。

  次日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常态,纪澄去给纪兰请安时,见她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紫,想来是没睡好,纪澄也没多问,做晚辈的有时候实在不好多开口。

  但她不好开口,沈萃却没有顾忌,“娘,查到是谁害我们了吗?”

  纪兰道:“哪有这样快的事儿,昨儿晚上一心都扑在找你们上头去了。”

  沈萃还想问,却被纪兰截了话道:“好啦,快别问了,若是有了消息我还能不告诉你?”

  沈萃想想也是,便不再开口,其实她也不是傻子,多少还是猜到了一点儿,可又不敢肯定,觉得王家姐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但纪澄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沈家恐怕差不多已经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qíng了。因为她们回来时,她不仅说了天香楼,还说了那中间接手的“麻子”,顺着这样的线索,当天晚上去查是最快的,因为那些人还来不及藏匿行踪。

  再看纪兰那脸色,分明是极度愤怒却又不得不压制,还得反过来安抚沈萃。

  王家那位淑妃娘娘的面子实在是大,沈家未必会给沈萃出头,纪澄心里暗暗叹息,突然就有些懒怠了。她进京时,一心想攀上高门,觉得那样生命的尊严就有了保证,可如今见纪兰这样子,她又想沈家算是高门了吧?世袭国公的爵位,还有公主下降,可是又能如何呢,连沈萃出了事儿,沈家都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那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纪澄想着,难不成还真的只能嫁给老皇帝,等他两腿一登,当上太后娘娘,才能快意恩仇?

  可是谁又想嫁给老皇帝呢?纪澄瞬间觉得自己做的事qíng再也没有意义了,心里空dàngdàng的,不由又想起了凌子云来,想起自己走的时候,他骑着马追着送了她一整日,他的眼睛一直红着,纪澄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之前从未见他哭过,是一个总念叨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人呢。

  纪澄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其实也是个不怎么哭的人,那样太懦弱了,可是今日却有些忍不住,她抬起指尖抹了抹眼角的泪,却在晃眼间看到了对面的沈彻。

  纪澄当即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正好走到了堆云积翠桥,而沈彻正从九里院出来。

  这一幕大概和以前的有一幕太过类似,以至于连纪澄自己都不由想起苏筠在这儿等沈彻的qíng形,天地良心,纪澄可真没有苏姑娘那样的心思。

  纪澄往旁边看了看,想找榆钱儿,她虽然人恍恍惚惚地走到这儿了,可还是大约记得她去给纪兰请安,出来时身边是带着榆钱儿的。只是这小丫头不知中途又溜到哪里去了,纪澄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训一训榆钱儿的规矩。

  其实纪澄这明显是迁怒了。纪澄以前也有想事想得出神的时候,小丫头一步一步跟着她还嫌烦,所以榆钱儿也就学乖了,见纪澄想事入神,就跑到院子里跟其他小丫头玩儿去了,只偶尔往这边望一望。

  纪澄寻不着榆钱儿,也知道自己这“瓜田李下”的嫌疑是甩不开的了,索xing放开了给沈彻行了礼,唤了声“彻表哥”,被人误解有倾慕之意的感觉真是有些烦躁,而秋老虎此刻也渐渐爬上了树梢,晒得纪澄脸上的热làng一阵一阵上涌。

  “澄表妹,怎么独自在这儿流泪?”沈彻问。

  沈彻这话的对象若是换成苏筠,估计对方会心如小鹿般乱撞,但此刻纪澄听来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纪澄脸再大也不会觉得沈彻这是对自己有什么男女之意,她心里升起了浓重的防备,动物对自己的同类似乎都有异常敏感的嗅觉。

  纪澄觉得自己对这位彻表哥如今也算是有了一点儿了解的。风流多qíng自然不假,但却也聪明,知道惹上表姐表妹什么的很不容易脱身,所以当日对苏筠才那么冷淡有礼,没道理到了自己这儿就变了。

  纪澄又不由忆及昨夜的事qíng,心里就直皱眉,那样的地方装潢得再华丽,也掩饰不了内心的肮脏,在那样的地方袒胸露腰跳舞的经历,让纪澄一想起来就觉得难受,还有那些男人当时对yù望毫无掩饰的嘴脸,都让她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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