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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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是君楚禾与乌木齐两人共同相商的吧?

  我看见夏候商目眦yù裂,朝着乌木齐冲了过来,可围困八骏的人已然四散,八骏冲上前来拦住了夏候商,乌木齐则一挥手,那五彩艳翎的勾刺箭又搭在了四周围的暗卫的弓上……而夏候商,他脸上冷利而狂乱,yù冲破八骏的拦截上前,只可惜,他的功力大不如从前,加上肩头受伤,终不可得,被八骏钳制得死死的。

  乌木齐叹了一声:“撤了吧。”

  马车便动了起来,四周围的暗卫无声无息地退走,车帘却是半开半闭,我眼见着他挣扎着想从八骏手里挣脱,脸色涨得通红,可却只能看着我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灰白的院墙终于挡住了他的面孔身形,要隔多久,我才能再见到他?

  马车急驶之间,有人影倏地穿过车帘坐在了我的身边,他伸手解开了我的xué道,道:“君辗玉,你瞧,本王对你是不是很好,为了怕你伤心,竟然不舍得杀掉你的qíng人呢!”

  “王子说错了,他不是我的qíng人,是我的相公。”

  “随便什么都好,他是你的前相公,本王将会用糙原上最为盛大的场面来迎娶你,君辗玉,西疆的战仙,将是我乌木齐的妻子,这岂不是西夷与中原jiāo战多年之后,西夷取得的最大胜利?”

  “王子恐怕忘了,贵族与本朝定下的,可是友好同盟条约,王子还在乎多年前的输赢吗?再说了,我这名战仙,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于王子又有什么帮助?”

  他望着我,车厢之内光线极暗,可他笑起来却是如醇酒一般,让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笑成这样什么意思,只听他低声道:“君辗玉,知道你是一名女子的时候,不光是夏候商心中高兴,本王心中也高兴呢。

  多年前你搅huáng了我的婚礼,其实……我是有些感谢你的。”

  我淡淡地道:“王子感谢的方法当真奇特,用的竟是这种方法,以我为饵,引来四方惊动,可不知王子劫持了江姑娘,要她做你的正妃还是侧妃呢?”

  其实,我气愤之下,不过如此一说而已,可我瞧清了他眼里一恍而过的怔忡,心中不由一惊,我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真有将江紫初纳为妃子的打算?

  那可真是有趣了,他两位身边人都是劫来的,连娶妻都发扬了西夷的光荣传统,无抢不媚

  “劫持江紫初,自然有本王的打算,可目地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辗玉,本王唯一想娶的人,便只有你。”

  我听了感觉极为好笑,

  他和夏候商一样,都说过这句话,可从他的嘴里听来,这句话却成了一个极大的讽刺,他的野心与手段都表明,他与君楚禾在一起在利用我,利用我引来夏候商,利用我来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理由,可他眼里还仿佛带了几分真qíng,神qíng让人看来极为认真,让我感叹此人倒真是天生会作假的第一人。

  “王子还是下车吧,车厢太小,两个人同坐我,我感觉有些吐不过气来。”

  第一百七十章车厢冷

  车厢内的空气骤然变冷,仿佛有冬日漫雪飘落面颊,传过来的,全是冰冷之意,他眼里又有了那种狂怒之色,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我听到了关节咔咔之声,将手肘支在车窗之上,笑道:“王子,如果有怒气,发泄出来较好。”

  其实我很怕他一怒之下一掌将我拍了。

  可这人一向多疑,凡你叫他做的,他必不做,所以,他只笑了笑,却忽地一把抱住了我,嘴唇顺势贴了上来,双臂将我箍得极紧,在我的嘴上辗转吸吮,我大怒,只感觉他的嘴唇冰凉冰凉,仿佛夏日毒蛇一般……可我挣不脱他,只得冷冷地任他用唇舌攻城掠地,他终于放开了我,直视着我的眼睛:“君辗玉,你……要我怎么做……”

  他揭开帘子走了出去,骑上自己的马,我听得他在外用马鞭发狂地抽打着乌骓,大声地道:“尽快出关!”

  想必有了君楚禾的相助,他们几乎是没有受到盘查便出了关。

  接下来,便是一连几十日的急行军,马车上的马换了好几拨儿,乌木齐没有再来打扰我,给我送饭食的,都是小六小七,可他们都被禁制住了哑xué,内力也如平常人一样,想必也受到了禁制,送饭食之时更是限定时间,时间略长一点便有人催促,他们没有办法和我jiāo流送信,车窗的窗帘在行走的时候被钉死了,除了休息之时有时会揭开之外,我整日面对的,便是车壁与车帘揭起之时偶尔可见的糙地,小六小七也与我一样,坐上了马车,想必也得到同样的对待……到了后面,乌木齐发善心让我走出来,所处之地.便是不能辨别方向的茫茫糙原,只能见远处一望无际的碧糙蓝天,如果能辨别方向有明显的山峰叠峦之处,他是绝不会让我下车的。

  每次我下车行走,虽有小六小七沉默无声地陪在我的身边,但我也能感觉到他远远地she过来如láng般的光芒,为了尽力忽视他的目光,有时我便哼起了《朱色烈》,就着落日余晕,蓝天碧糙,也许只有这样,我才略微攒聚起一些勇气,以迎接往后孤立无援的日子。

  我一向都很明白自己,虽有一些智慧,却不是战无不胜那种人,如果身边没有这样兄弟帮忙,也许早就身首异处了,可我身边只剩下了小六小七,且皆受禁制,离边境越远,便代表着能调动的人越少,离我熟悉的环境越来越远,身处乌木齐的地盘,我便更成了鱼ròu,他为刀俎,可我如若想知道,君楚禾到底和他做了什么样的jiāo易,却唯有深入虎xué才行。

  我一直弄不明白,君楚禾为什么会放弃天朝给他的无尽荣耀.而与乌木齐相勾结,让他可以置君家将于不顾,置我这个女儿不顾?

  他求的,到底是什么?

  可我们一路走来,我再也没见过他,有时我特意对乌木齐提出想见见父亲,他也概不作答,只笑道:“在我们成亲之时,你自会再见到他的,放心。”

  越往糙原深处走去,天气变得越冷了,有时白天暖阳照身,到了夜晚,便会寒意刺骨,到晚上宿营之时,乌木齐令人在我身边燃了无数的火堆,又用极厚的貂皮铺底作被盖在我的身上,但我依旧感觉到冷,而越到糙原深处,便越容易感觉犯困,往往当天晚上睡着了,便有一种再也不想醒来的感觉。

  小六小七感觉到我身体的不妥,有时便无论乌木齐的侍卫们怎么打骂都不肯离开我的身边,要我坚持,他们才肯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身上的毒不是清除了吗?有的时候,我还能感觉丹田之中隐隐有内力流动,可那种困意却越来越深?

  到了后来,我的车厢被换成了极大的,能让人舒服的躺卧于上,车厢之内垫上了极厚的貂皮,我便每日睡在上面,连有时的下车放风都不愿意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本来到这熟悉的糙原,我曾在上面跃马奔驰,肆意妄为的地方,不存在什么气候不适的问题,乌木齐却是不闻不问,中途也没有请一名大夫为我看看,只是不断催促加快速度赶回王庭,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时日,只觉太阳升起又落下,有时醒着的时候阳光尚挂在头顶,可一觉睡醒,便已然月朗星稀了,如此日夜赶路,终于深入了糙原内腹,来到平远城下。

  我们到达之时,正值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从梦中推醒,睁眼一看,久未来讨厌的乌木齐坐在我的身边,车厢内挂了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他的面容被那夜明珠一照,当真莹润如珠玉一般,他手里拿着一件紫色裘毛披风,披风上的毛根根而立,毛尖在明珠的照she下莹玉透明,仿有光亮透出,我心里一动,莫非这便是那紫玉裘?想当年我与小七几个潜入城内抢新娘子之时,听闻过可汗将此裘赐与乌木齐为新婚礼物,此裘用极为罕见的紫貂皮制成,更是只取其腋下两寸之处的皮连缀而成,风chuī毛更暖,雪落自消,雨浸不湿,更重要的是价值连城,只此一件,当时就想顺手牵羊了,却没有找到,如今这紫玉裘触手可得,当然也就没了那兴致。

  此人脸皮极厚,男女授受不亲那对他来说讲了也白讲,我也没那么多讲究,再说身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只把此等qíng景当成当年领兵在外,宿营于野了,所以,我坐起身来,头上钗落鬓垂,问道:“这就快到了吗?”

  他望着我,眼眸之中有一时的迷惑,却是用手指将我面颊旁的散发挑起,放至嘴边亲了亲,低声道:“绿云斜坠,宝钗yù垂,慵开娇眼,倦起犹懒……你总叫本王迷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将发丝从他手里拉出,淡淡地道:“王子不是叫我起身,告诉我将到了吗?”

  他却是将发丝绕过的指端放于鼻端闻了闻,仿佛意犹未尽,我心想我都好些日子没洗头了,你摆出个如此深qíng似海的样子,想调戏于我,也真难为你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临桑城

  他欠过身来,伸手将车帘打开,我便看清了那座由巨大的青石砖砌成的隐于黑夜之中的临桑古城,城头四角有巨大的牛皮灯笼,我们渐行渐至的地方是东城门,城头的点将台沥沥在目,一杆旌旗cha于其上,旗上的黑鹰标志仿佛要破旗而出,沉重的吊桥在看见我们行近之时便在缓缓放下,隔得老远,都听得清楚那吊桥放下之时的卡卡之声。

  城头呼的chuī响了号角,城头灯笼忽地出现无数的灯笼,照得城墙城下有如白昼,有两列人马从宽大的城门处迎了出来,女子头戴云纱帽,脚穿鹿皮靴,辫发盘髻,窄袖金珠,男子则是裘皮小帽,弯挎金刀,列于吊桥两旁,皆是九人。

  我知道,这是西夷王室迎接外客的最高礼节,当年guī兹王远道而来,用的也不过这九天九地之礼,那两边站立的九位青年男女,并非一般的普通侍者,却是西夷世家之子侄,日后有资格承继家主之位的,如此换上礼服迎接,却是表示了西夷王室最崇高的礼遇之意了。

  我着实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受如此大礼,想当年,我与七星可是闪躲着趁夜晚无人之继偷偷披墙而入的。

  马车经过吊桥之时,我看清了立于两旁的那九子九女,当真个个风华超卓,意气风发。

  “他们来迎接未来世子妃的……”乌木齐在我耳边轻轻地道。

  “是吗?可我困了……到了宿头便叫我吧。”我应了一声,便倒头向chuáng榻之上歪了过去。

  他一把拉起我,将我揽在怀里,冷冷地道:“君辗玉,你是聪明人,也别做什么蠢事,夏候商的寿命长短,可就取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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