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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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道:“妾身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妾身出身卑微,万不敢奢望王爷的宠爱,只求能在王府生存下去而已,不知娘娘可否愿意,让妾身留在您的身边……?”

  江妃娘娘愕然道:“你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处?”又抬头往门厅之处望了望,笑道:“这样吧,宁王来了,听听他怎么说?”

  我回头一望,却见宁王脸无表qíng,揭了珠帘走了过来,向江妃娘娘行礼之后,才道:“你是我的女人,哪由得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面向江妃娘娘之时,他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母妃,听御医说,经此寿宴,您的病可大好了?”

  江妃娘娘笑道:“你这位美人可是居功至伟,可别委屈了人家。”

  他转头向我一望,脸色便又变得淡淡的了,道:“那是自然。”

  我心想,想不到一向以百战沙场而闻名的宁王,倒有其它一项本事,那便是变脸变得尤其的快。

  见江妃娘娘脸有疲色,宁王便道:“母妃,您也累了,不如先休息吧,明日儿臣再来请安?”

  江妃娘娘点头应了,宁王又细心地叫侍女们将娘娘每晚必饮的奶羹端了过来,用银勺尝了尝味道,这才递给江妃饮了,叫侍女们扶了她进内室休息。

  转眼之间,这屋内便只剩下我们两人,想来这一次,我或多或少有一点功劳,他不会找喳儿,便略定了定神,准备接受他的赏赐,无非是些金银珠宝而已。

  那知等了半天,只听得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默不做声,过了良久,才问道:“对你们来说,是男是女,真那么重要么?”

  我怔了良久,初时不明白什么意思,想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便抬头问道:“王爷,您……说什么是男是女?”

  他没有回答,我抬头望去,只见他站在窗前,面颊如削,俊颜修眉,脸上却有郁色,望着隔窗那一轮明月,神态怅惘,在我看来,他恐是灵魂出鞘了,想着快快领了赏好回去歇着,经过一番折腾,自己又该吃药了,可没有闲心陪他伤chūn悲秋,便提醒道:“王爷,夜已深了。”

  他这才恍然惊悟,将头抵在红木漆窗之上,半垂了眼睑,叹道:“又过了一年了。”

  我心想,他到底富贵出身,虽说在边疆多年,可重回富贵之乡,便染了不少那些贵族子弟的毛病,对着个月亮都能感叹半天,把想要领赏的人倒遗忘一边不理了。

  我小心地道:“王爷,您还不歇着?”

  他这才望了我,淡淡地道:“你便重回依兰宛吧。”说完,身形一转,便向门外走出,一转眼,我只看见他衣衫的一角擦过门廊而逝。

  对于赏赐,我原也没什么奢望的,但他却连提都没提,却让我略有些不满,心想宁王素以赏罚分明闻名,这可是怎么啦?

  我还立功了呢!

  依兰宛庭中的那棵榕树,依旧枝叶茂盛,在暗暗的夜色之下,宛若巨shòu,我和媚蕊走进了院子,却发现自己那屋里的灯亮着,推门进去,林美人从桌前站起,向我巧笑嫣然:“妹妹终究回来了,让我好等。”

  她双目含笑,朝我上下打量,又望向媚蕊手上所拿,笑道:“看来妹妹此番立下大功,得了不少赏赐。”

  我道:“不过是些首饰而已,姐姐如若喜欢,尽管挑一些去。”

  我示意媚蕊打开首饰盒,将赏赐摊开在桌上,她便走了过去,用手拿起一枚金钗,瞧了瞧,便又放下了,回首道:“我还以为妹妹此番会飞上枝头呢,却想不到只不过得了些寻常物件儿。”

  她带来的两名侍女,却走到了门前,将门口守住了,而另两名侍女,则朝媚蕊望着,面露警色,我暗自一惊,她想要gān什么?

  我笑道:“哪比得了姐姐,获王爷另眼相看。”

  她一笑,便端坐于桌前,道:“你知道便好,既知道了,那么,我们就来算算旧帐。”

  那两名侍女倏地向媚蕊bī近,我暗以眼色示意,媚蕊知机,没有反抗,让她们轻而易举地拿住了。

  我道:“你敢!“

  林美人笑道:“你以为,凭今日寿宴之事,你便可以一朝得惩?却未曾想,王爷并未加封赏,看来,你始终都不明白为了什么了。”

  我冷冷地道:“既便如此,你也不能将我们怎样!”

  林美人道:“你我同属王爷的女人,我自然不能将你怎样,可是她们,却肩负捉拿刺客之命,自然能将那刺客捉拿。”

  第十章无端灾祸

  我暗叫不好,上次以林美人作引,引开宁王注意,早就知道自己的把柄便捏在了她的手里,想来她暗中细察,早就暗中注意上了媚蕊,终让她找出媚蕊的破绽,更认定媚蕊便是那日之人,令我想不通的是,她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动手,胆敢如此明目张胆?

  我刚立下功劳,获得江妃喜爱,就凭江妃的面子,宁王对我当有一些怜意的。

  我暗暗着急,不知她会采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媚蕊,便道:“你凭什么认定,媚蕊便是那刺客?”

  她一笑:“妹妹,你可别怪姐姐,姐姐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虽没有证据,但身上外表伤痕虽然痊愈,但经络之伤,却没有人能逃得过冯御医的眼,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到王爷那里,由王爷判断?”

  说完,她款款在榻前坐下,伸手接过身旁边侍女递过的清茶,浅抿一口,意态安然。

  我略略放下心来,看来她还不敢胡作非为,可我望她的神qíng,却暗暗担忧,她有备而来,必定有所凭仗,可她凭什么认定宁王一定会信她呢?任她任意妄为呢?

  不期然地,我想起刚刚领赏之时宁王的脸色,暗自一惊,这才忆起,他转瞬间的qíng绪,是不耐而厌烦的,我有好几次都看见过他这样的脸色,如果说先前那几次,尚可究其原因,可这一次,对一个刚刚才趁他心逗了娘娘欢颜的有功之人,他却是如此脸色?

  我做的一切,又是哪里将他得罪了?

  不容我分说,另有一名侍女上前,扶了我的胳膊,便向门口走去,林美人则摇曳生姿地跟在我们身后。

  走没了多远,便来到了琼书阁,看来宁王今日没有宿在任何一位美人之处,反而独自宿在书房了,尚未近房门,我便闻到了琥珀酒特有的浓香,从门隙之间传了出来,早有人上前通传,说是刺客抓到了。

  过了良久,书房的门才打开了,林美人头一个走了进去,躬身道:“王爷,妾身早就说过,妾身一定会助王爷拿住刺客的。”

  那两名侍女则推了媚蕊进入,而我的左臂,则让另一名侍女紧紧地握着,唯有跟了进去。

  一进门,那股酒香味则更浓,宁王一手拿了酒杯,案台之上摆放着的,则是那青花瓷的酒樽,他随手将琥珀液体倒入杯中,一饮而下,漫不经心地望了我们一眼,道:“是吗?”

  还好,他没有喝醉,眼神依旧锐利,可他望着我们之时,眼神之中的厌恶之色却更为明显了,恐是因为喝了酒,便一点也不加掩盖。

  我暗自着急,心里便明白了,林美人一定知道原因,所以她才借了这个机会,趁宁王厌心起的时候,想办法除掉我们,可我实在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之间会对我如此厌恶?

  林美人笑道:“王爷jiāo待妾身做的事,妾身怎敢不尽力而为,妾身原就疑惑,为什么上次刺客事件,妾身会被牵扯其中,又适逢妹妹前来拜访之后,妾身身上便无缘故的出现红斑,直至今日,妾身见了妹妹身边这位侍女不动生色地在驯鹿身上做手脚,这才明白,原来,妹妹身边倒有一位高人。”

  被宁王醉眼一扫,仿如寒风冷刀,我便不由自主的腿一软,便跪下了,连声道:“王爷,请您明查,确不关媚蕊之事。”

  他却仿若没听见般,纤长的手指抚上青花酒樽,又倒了那琥珀色的液体入杯,一饮而下,才道:“原来,那鹿,是你做了手脚?”

  我想,这个,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别人瞧不见媚蕊动手脚,she死那发狂的鹿,难道你也不知?

  难道你竟要籍此来治我的罪?

  这杯酒入肚,他眼中的厌恶便愈深,让我更为惊心,他的言行已无对错之分,只关乎喜好,更关乎可不可以趁势把多余的美人处理了。

  更何况,他不用亲自动手,又有了对太子解释的理由:您送给臣弟的美人内讧了。

  林美人有意利用,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我暗暗思索应该怎么办,却听他道:“既如此,她们便jiāo给你处置,务必问出真相来……”又指着四位侍女,“你们,协助林美人吧。”

  我看清了林美人脸上的得色,更兼一丝凶狠,便知道她恨我极深,如王爷的厌恶之色一般,已不加掩饰。

  “那么,妾身便不打扰王爷了,等处理完这件事,妾身便帮王爷炖一碗醒酒汤来……”

  她的柔声软语,却只换得宁王冷冷一声:“下去吧!”

  我看清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转头向我之时,却又是满脸得意,她一挥手,那四名侍女便押着我们往偏殿走去,我万想不到,今日我们会从云端转瞬跌落地底,可到底为了什么?

  押着媚蕊的两名侍女显是武技极高,手法极熟,按压在她的xué道之上,让她动弹不得,而押着我的这名侍女,却也是有些手段的,我只觉她不动生色地扭着我的手腕,让我的手腕痛彻心肺。

  我被人用丝带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之上。而媚蕊,却被其中一名侍女在膝弯一踢,便跪下了。

  她一摆手,叫侍女们都退下了,将媚蕊也带了出去,媚蕊显是被人用手法禁制,动弹不得,是半拖着拉出去的。

  我心里有些紧张,屋子里只剩了我们俩人,很明显,她想动私刑。

  林美人拿了杯盏,慢条思理地喝着,我闻到那茶杯之中散发出来的暗暗幽香,便知她饮的,就是君山银针了,便笑道:“林姐姐还是喜欢这种茶?”

  她一笑,道:“这茶在茶叶之中也算得上极品了,可比它好的,却也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喜欢,就喜欢它,旁人略略评论一声,说它味道太淡,我便不喜欢,连带这个评论它不好的人,也怪上了,你说奇不奇怪?”

  她脸上含笑,款款道来,让我一惊,她说的是自己,还是宁王?难道我便是因什么事触动了宁王哪根神经,便让他对自己生了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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