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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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则倚靠在宁王身上,和他喁喁细语,所说的,不过是西疆的风景人qíng,间或夹上一两句君少将如何,果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让他心痒难熬,只盼偶尔能听上一两句,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歌舞?

  见林美人面色落落而坐,我娇声笑道:“王爷,那银甲铠甲,妾身可是制得差不多了呢,西夷派使不知到否,到时,妾身可让王爷脸上有光。”停了停又附在他耳边低声浅语,“也可完成君少将当年心愿。”

  他对此事表面上虽是不闻不问,想是当年银铠之变,让君家军损失惨重之事让他心中还有yīn影,可实际上却是关心之极,有好几次,我在屋内指挥它人织布连缀,都瞧着他在窗外静静而望,当然,我自是诈做不知。

  这时他脸上便略有了一丝激动:“当真?如若真是如此,本王绝有重赏。”

  他还是有些动容了吗?在府内这么多天,我终于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夜夜笙歌,不思进取,一是为了让他的哥哥太子放心,其二,恐怕是对这个朝廷有些失望了吧。

  我把整个人倚在了他的身上,略抬了头,向他一笑,用手指拭着他的下巴,道:“王爷,您明知妾身最想要的,是什么!”

  宁王便哈哈地一笑道:“好好……”

  我悄悄地往林美人那里望去,她的嘴角也带了笑意,却微微有些发苦。

  她终脸上带了寡欢之色,向我们告辞,我见戏已作足,便从宁王的怀里坐了起来,浅浅地饮了一杯酒,yù向他告辞。

  他自己用拇指和食指夹了一颗葡萄入嘴,慢慢地嚼了,这才道:“你之心愿,本王自会帮你达成,你之所为,却不可越过本王底线……”他冷冷地望向我,眼神之中隐隐带了刀刃之气,“你,毕竟不过来自西疆而已,不过对他一知半解。”

  他果然尚是统率千军的帅领,短瞬的迷失之后,便即清醒,知道我在利用君少将的种种,来达到目地,可如果不是我对他‘一知半解’,我之所作所为,便让他早产生了怀疑,采取行动了吧?

  不知为何,我忽地有些可怜他,他身上,便只这一处软胁吧,仅一处而已,便让他束手束脚。

  但我却不能不利用这点。

  我想,他对我,只怕是既厌恶又不能舍弃的吧?明知是利用,却不得不被我利用?

  为了,却只是能在心内稍留住那白马少将的身影?

  历祸多年,我原本已心硬似铁,可不知为何,看到他如此,却感觉身体之内渐渐起了寒意……小七告诉过我,qíng绪不可太大波动,如若不然,身体便会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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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林美人行动

  就因为见他如此,我的qíng绪便起了波动了吗?

  我忙定了定神,拜了下去:“王爷,妾身所做,为已身,也为王爷。”

  果然,他眼内厌厌之色一闪而过,他把我当成了那些聚集在他身边争宠以驳上位的女人。

  这样,也好。

  我求的,不正是如此吗?

  他挥了挥手,我终告退了出来,一阵微风chuī过,却感觉那股寒意在血液之中潜流,,我忙从怀里拿了药丸出来,和着唾液吞下。

  远处屋檐挑出一角,戗脊shòu冷冷蹲伏,静静地注视虚空,我终醒起,这里是危机四伏的王府,绝不容我再有些微的别样心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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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织房指挥织娘连缀战甲,以寒蚕丝织物以为内衬,外表再衬以打得极薄呈片状的犀牛皮,涂上银色,再加上甲身、甲袖和甲裙,以求重量和原来的重铠相比,不过十分之一,如此一来,骑马纵横来回,便可增加行动能力。

  我知道西夷勾刺箭极为历害,she手便是从小选取天赋异禀身材高大之人,加以训练,他们she箭,与中原不同,腰身往后,朝天而she,因而训练成功之人,多脊椎变形,所持之弓,更被人称为神臂弓,因自天而降,那箭身便带了向下了坠地,如非已方身着重甲,便可对穿而过。

  箭头倒刺更非以铁铸就,却是收集西疆所产一种毒蝎,取其足部,嵌于箭头,这等蝎足不但坚逾似铁,而且奇毒无比,加之天然生长,足部勾刺并不似普通弓箭那样有序,其刺杂乱生长,如若中招,极难拔出,除非当及用剑挖下中箭部位一大块ròu,当然,挖出的地方也就没办法长好了。

  所以,当我在太后面前夸下海口之时,我便知道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只略出一点差错,便会满盘皆输。

  因事关体大,我便请宁王派了护卫,请以平日护卫他的暗卫,八骏之一的绿耳暗中守着织房,我没有见过绿耳,但我知道,既有了宁王的命令,他便会执行。

  府内之人也知道了此处乃机房重地,无关人等,一概绕道而过,就连府里的送饭菜的仆役,都只能送进二门,而挑选的织娘,更是不能走出这个院子,饮食起居一概在此。

  幸而我给人的银钱颇多,一月不到的功夫,便足以让她们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辈子,所以她们倒是豪无怨言。

  如此铁桶似的保护,自是让人无隙可乘,但我知道,我得让它有隙。

  要不然,这场戏,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在监工之余,我则叫媚蕊打听宁王的出入行踪,寻隙频频出入他的身边,或送一碟亲手所制小食,或漏夜赶制香包,佩于他的身上,我将所有这一切qíng深款款的戏作足,看在宁王的眼里,不过又是一位为驳上位而出尽手段的女人,既如此,他则一切照单全收,有时还配合我的作为,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我。

  我知道,在他的心底,只要我不越其位,既有了与君辗玉那一层薄如纸的关联,他便由得我了。

  每每一想到此,看到王府堆金砌玉的繁华,看到他身边娇媚如花的姬妾,仆役护卫成群的凑拥,我却只感觉他的眼眉之中,唯有孤独而已。

  他既来我住的小院,林美人自会前来拜见,不过几日功夫,我便见到她的脸颊陷了下去,下巴更是尖如刀削,楚楚之姿尽现,宁王也是人,也有七qíng六yù,虽然把一门心思全放在了那位身死化魂的人身上,但林美人总侍候了他一场,她如此,惹得宁王略略有些动容,有的时候,便也叫她陪同未座。

  我瞧在眼睛,脸上便带了不忿,总要故意找点岔儿让她不好受,明嘲暗讽,只盼她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她却收敛行径,并不反抗,反而对我理敬有加,几次三番下来,倒让我在宁王眼里落了不是,冷冷地告诫于我:“她虽然以前对你不公,但也是为了本王着想,你们皆是本王姬妾,并无上下之分。”

  一听这话,我便伏地下跪,眼眸有泪:“王爷,难道妾身就不是为您着想了吗?她身负武功,出身不明,妾身只想保得王爷平安,王爷平安了,妾身才得平安,王爷,您是妾身的夫,妾身的一切,妾身也想姐妹和睦,可妾身做不到,一想起她那时想要妾身的xing命,妾身就没有办法!”

  我虽跪在地上,可却微仰头,满脸是泪的望着宁王,看在旁人眼里,自是因爱而生醋,因醋而生恨,而宁王的斥责,让我心如刀绞。

  泪眼朦胧之中,我看清了宁王眼内一闪而逝的厌烦,因为心中无爱,所以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只会让他厌憎到极点。

  他本是言令既出的大将军,自不会长篇大论,只冷冷地道:“此事就此作罢,本王不会再提,但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他一甩衫袖,转身便走,他的衫袖拂在我的脸上,我yù拉住那袖子,却被他一扯,衣袖就从手里滑落,上绣的五彩麒麟其中有一色为金,镶有切割成菱形的晶石,一扯之下,那菱形晶石竟划破了我的手心,让我不由自主地呼痛出声。

  作为武人,常与人对决,但凭呼吸,就能感觉到对方是否受伤,更何况我声音之中痛意尽显,可他却连头都没有回,径直出了房门。

  我唯有握紧了手心,任鲜血滴滴而落,眼却凝视着他消失的地方,终泪滑下脸。

  过了良久,才听得林美人行至我的身边,伸出素手,yù扶了我起身,我却将她的手一甩,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扶我,素手轻抬,将鬓边的一缕乱发抿了入髻,轻声道:“妹妹尊重,妹妹既陷入了如此魔障,就应该知道,如此种种,皆不可避免,你我皆如此。”

  我抬头望她:“不,我不会像你,只要守在他的身边,应他所求,他终会改变心意……那个人,不过一个死人而已。”

  她从怀里拿出白绢,递了过来,我自是不接,任白绢飘了落地,转眼之间便染上了地面上流着的嫣红。

  第二十二解决麻烦

  她浅浅一笑:“妹妹最错的,便是利用了那人,要知道,那人如果那么好利用,这府里,便不会平添这么多冤魂,后山竹林便不会增添如此多的墓xué,依我看,妹妹离此不远了。”

  说完,她掩嘴而笑,骋婷而出。

  我知道一切皆如我所料,此番作态,已让她深信不疑,和她一样,我对宁王已然满腔绵qíng,只望跟他终身厮守,为了他,可抛却一切,但凡一名女子,如果对人已经qíng意深深,就会失了准确判断,便以为略在她所思慕的人身边出现的女人,皆与她一样的想法,更何况,我此番作为,落在她的眼里,更是如刺入肌,无一不真,我想,她的下一步行动,便快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解决掉另一个麻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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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转变,自是瞒不过媚蕊,但她却保持了沉默,并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旁敲侧击地过问,我也不瞒她,只把对宁王的思慕之qíng略为收敛,每当她要出府汇报之时,便搅尽了脑汁教她应对。

  今儿天下了小雨,屋内外空气新鲜,窗边嫩叶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油绿,极为可喜,我见青石板路只略被水浸湿,并没有积水,便对媚蕊道:“今儿空气甚好,经雨一淋,想必塘边木芙蓉更为娇艳,不如我们去塘边走走。”

  她给我拿来了披风,搭在肩上,知我畏寒,虽刚至十月,却也准备了狐毛护手,一应俱全了,才在前面带路,提前而行。

  她的细心,让我心底略起了波澜,要qiáng加压制,才能把那丝悔疚压了下去。

  行至塘边,却见木芙蓉开得正盛,此花又名拒霜,不怕秋寒霜冻,一向是我喜欢的,见它开得娇艳,便叫媚蕊折了那斜斜伸出来的一朵好的,cha在鬓边,对着池塘静水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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