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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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那截足先登的人,是夏候商。

  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便联接了起来,给夏候商下药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皇太后。

  我想起席间皇太后赐给夏候商的那碟美其名曰金凤朝阳萝卜煮鲈鱼的菜,她还满含了慈祥的目光朝夏候商望了,眼看着他吃了两筷下去,才调转了头。

  而夏候商被皇太后宣了过去的时候,正是药物发作的时候,所以,他的手指印才印在了椅子上。他qiáng行以功力压下药力,恐怕初时是没有想到皇太后会行这一招,到了皇太后那里,那药才彻底发作了。

  我不禁鼓掌叫好,这老得成了jīng的老太太将给人下药都办得如此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众目睽睽……单一个“好”字又怎么能表达我对她无赖技艺高超的崇拜之意呢?

  第六十六章太后,不兴这样老不羞的(一)

  所以说,越高贵的人,无赖无耻起来,越叫人防不胜防。

  看来,老太太深知夏候商的品xing,qiáng按的牛头不饮水,他母妃江妃娘娘将江紫初送入王府住了那么些日子,也没传出什么非让他娶了不可的传闻来,他对我们这些能弃能舍的卑贱之人自是不用客气,但对于那些能影响他前途命运的女子,却是小心了又小心,所以,老太太才亲自动手设计了自己的曾孙。

  我再次肯定了一点,夏候商看来是打定主意当个太平王爷了,不过人家bī了狠了,他才想办法处理一两个侍妾示威,所用的手段却是直接而鲁莽的,我想起了孙美人之死,他让孙美人公然手持利刃反叛太子,何尝不会让太子放松了心防……如此做为,可不是一位深谋远虑能争夺皇位的皇子应有的,所以,我后来的背叛,以及媚蕊的失踪,太子才会没有再派人处理?只因为太子终认定他不过一介武夫,虽可统领千军,却不是当皇帝的材料!

  却没想到个个认为他不是那材料,他自己也认为自己不是那材料,老太太却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被设计了!

  不过,以他昨晚憋得如此之狠的qíng况来看,他恐怕是对那三位没做出什么,但又能如何,只要他使不出武功,迈不了步子,离不开那汤池,没有办法离开,让人见到了他与三位女子同室,她们身上的衣服肯定是少的,或是没有的……那么,这事便成了。

  又或是,清妃的花蜜茶也在其中起了些许作用?

  那安逸王在其中又是什么作用?他拦住了我,当真只是为了品评酒?可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清妃献了蜜茶……

  我盯着青帐的缠枝花枝,反反复复地将前后过程想了一遍,更认定其中细节虽略有出入,但相差不了多少。

  看皇后的神色,她在里面出力也不少,汤池的宫女,侍候太子,三位贵女的宫人,这其中的默契配合却是要她出手才行的。

  看来,皇太后平日里装聋作哑的技术极为高超,高超得让她真认为老太太已然老了,真是她统领后宫了,手里面真有点儿实权了,让她将手伸到了皇太后的寿景宫!

  皇帝的态度却是极为奇特的,根据传闻,自归政之后,他和皇太后政见时有不同,直至皇太后淡出朝政,但此次的事一发,让人奇怪的是,他对着她的时候,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敬意,却是连我的感觉到了,看来,皇帝如天下间所有的儿子一样,既想脱了母亲的控制,但一出了点事,还是希望母亲能给他担上一二。

  所以,皇后和太子才会惊恐得几yù软倒,想必,他们也没想到关键时候,皇帝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听闻,皇帝对这位太子却是极为宠爱的,和宁王不同,他与皇后相敬如冰,却是极欣赏太子,每每让太子监国,凡遇大事总是让太子参政,当年能让他代帝赴边,处理君家将一案,就足可看出他对太子的信任与尊重。

  可这一次,他却是不得不听了皇太后的安排。

  我想,如果宁王娶了那三位贵女,让朝廷三大世家不得不站在了宁王那边,又或由支持太子变成中立……恐怕,他会对宁王更为防范厌恶吧?

  这其中最无辜的,算是宁王了,谁知道进了宫和皇太后聊了一下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无端端地多了三位王妃,且个个贵不堪言……以后,宁王府可真是热闹了,光是谁为正,谁为侧,就够他头疼的。

  我不禁有点儿同qíng宁王,他能剑指千军那又怎么样,在皇宫这样的谋略场所,他依旧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

  最主要的是,昨晚上,在地上扑腾了一晚,真难为他了。

  我有点儿内疚。

  我睁圆了双眼仔细地思考,却没曾想宁王由外间的宫女们侍候穿上了衣服,无缘无故地又转过屏风走了进来,等听到脚步声,听到他的话:“本王,本王……会给你名份的……”

  我才反映过来,这现在这个样子,很可能既呆且傻,又带了点儿茫然,面无表qíng,看在他的眼里,恐是被他误会失去了……却换不来什么。

  我脸上自是不露出端倪,只是转过头朝他一望,看清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愧意,这才轻声道:“王爷说什么话,妾身本就是侍候王爷的……”

  他已是一身紫袍锦衣,头束玉冠,腰束锦带,穿着整齐,想是先要拜访太后,商量昨天发生的事,再去拜访皇帝皇后,又或是一齐拜访,定下日子成亲,所以才穿了正装。

  我心想,要走你就快走罢,立在这里,我没办法想清楚些事了。

  这话自是不能说的。

  可他站在chuáng头良久不动,我不能老向他望着,只能望了他紫金绣线的腰带,轻声提醒道:“王爷,太后娘娘那里……?”

  他这才道:“那你好好休息。”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我这才吐了一口气,正想着得找个机会通知小七尽快调动人马打听消息,就听到有小huáng门唱诺:“皇太后驾到!”

  这声音一宣,差点没将我吓得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老太太来做什么?怕自己的皇孙被那药物一祸害,失常了,所以一大清早地亲自跑来弄清楚?

  那我是穿上衣服准备她随时传见呢,还是就这样在被子里装被宁王折腾惨了?

  我决定还是躲在被子里算了,想来皇太后不过心痛孙儿,至于我,她怕是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我张了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带来的宫人脚步声轻轻的,衣裳磨擦的声音几不可闻,可见她宫内宫人管得严谨,单此一样,我便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老眼昏花过,那皇后只怕是脑袋有些了了问题,才会认为寿景宫有机可乘。

  宁王磕地行礼之声,众宫人拜见之声,一番忙乱之后,又听到皇太后叫人退下,可见大厅内只剩了下他们两人,才听见皇太后道:“商儿,可有什么不适?”

  宁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禀皇祖母,孙儿并无不适。”

  第六十七章太后,不兴这样老不羞的(二)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可能皇太后也感觉自己有些老不羞,所以不好意思说下去。

  夏候商也有意思,她不说,他也不问。

  两人僵住了。

  终还是老人家脸皮厚一点,一声咳之后,皇太后道:“昨儿个风大,哀家夜观天象久了,有些嗓子痛……”

  夏候商便答道:“皇祖母的玉露枇杷膏用完了?”

  听了此话,我差点笑出了声,这夏候商太绝了,老太太装病想叫他心软接话,顺理成章地用亲qíng相胁,谈来谈去,下面的话可就好说了,谁知他不上当,直接问上了枇杷膏!

  可见夏候商早明白了皇太后捣鬼,所以连她都埋怨上了。

  又是一阵沉默。

  皇太后又是一连串的咳,咳得很厉害,夏候商一开始默不作声,直到最后,才忍不住道:“皇祖母,可要紧吗?可请了御医?”

  在成了jīng的老太太面前,他还是嫩得很啊!

  果然,就听皇太后余音寥寥的咳声之后,声音便是无奈而悲廖的:“商儿,皇祖母无事,只是年纪大了,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有时脑筋便有些糊涂了,自认为是为儿孙们好,儿孙们也不会领qíng,哎……又想着在这世上不会有几年了,若能抱上位曾孙子,如以后入了土,也有些事儿可跟你皇爷爷聊聊了……”

  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设计了人,还要人给她拍手叫好!

  我几乎要拍手叫好,这才是人物呢!

  夏候商闷闷的声音响起:“皇祖母,皇兄年长过我!”

  他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叫太子生两个曾孙给你抱抱?

  皇太后叹了口气,却是没有接他的话,又过了良久才道:“商儿,有些珍宝,无论拥有的人怎么样藏着,却总是有宝气冒出的,还不如想办法善用这些珍宝。”

  这是在劝他善用自己的才能,不让珍珠蒙尘。

  “皇孙不明……”

  皇太后便有些意兴阑珊:“无论怎么样,昨天汤池发生的事,你总是要负责任的,皇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夏候商急道:“皇祖母,皇孙什么也没看到,为何要皇孙负责?她们,她们……是自己……”

  皇太后好整以暇起来:“你没看到有什么关系?皇后看到了,一众宫人都看到了,哀家也看到了,你忘了,你身上挂的,可是……”她再老不羞,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不过我能猜得到,他身上挂着的,可是三名赤luǒluǒ,半秃秃的妙龄少女。

  我要用牙咬了被子才不会笑了出声,这夏候商可太冤枉了,闭了眼睛,什么也没看见,却让三个女人缠了个结实,却还是落得个毁人清白的名声。

  夏候商声音略有些提高:“皇祖母,您不能如此!”

  皇太后声音有些疲倦:“商儿,叫你娶两个侧妃而已,皇祖母什么好话都跟你说尽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是不是非要皇祖母入祭殿请了你皇爷爷跟你商量,你才听从?”

  这话说得有点儿重,夏候商依旧沉默了良久不出声,隔了良久才非常迟疑地吞吞吐吐问道:“是两个?不是三个?”

  我绝倒,他居然不知道挂在他身上的女子有两个,还是三个!老太太找的药物也恁地厉害了一点。

  不过,我也疑惑了,有谁幸免于难?

  “哀家应承过你,那正妃的位置,总是要留给你喜欢的人的,所以,无论她们是谁,也只能得了侧妃之位,泰江两位,人品才学家世都算是好的,原本足以成为你的正妃,只可惜出了这样的事,皇家虽是会认账,她们自己也只得忍了这个气,如此才能成为侧妃,商儿,你还能叫皇祖母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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