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这一招,便是致命的。
月初不放心百溟水的伤势,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东玄仙宫。
如今月初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进入东玄仙宫已无人再敢阻拦,她轻易便进入了百溟水的住处。
百溟水的屋内一如当年在西曜仙宫,简单中透着几分肃穆的冷寂,此时的百溟水正于chuáng榻上打坐,似在疗伤。月初见他面色惨白,看来这一次真伤的不轻。
正疗伤的百溟水觉察到有人悄然闯入,紧闭地双目猛地睁开,凌厉地扫向月初,再看清来人后有些诧异,“师妹,你怎么来了?”
百溟水的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低沉,月初心中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百溟水摇摇头:“是我心甘qíng愿的。”
月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遥想起当年在仙山之巅上,百溟水对她说过的话:“你说你拼劲了全力修行,为的就是神君之位,你会不惜一切代价达到这个目的。而昨日,你却在云台上让了我一招……师兄,我不想这样赢,可我又不得不接受这样赢。”
“你无须对我愧疚。”百溟水很明白月初曾经历过的一切,“我们各为其主,但你永远是我的师妹。”
月初愣住,深深地看着百溟水,犹豫许久才说道:“师兄,其实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我……”
百溟水听后轻笑出声,打断了月初的话:“我确实曾经很欣赏你,也曾想过如此默契的两个人应该可以走到一起。可如今一千年已经过去,很多事都变了,我已有妻子,我很爱她。你的归来,确实让我有些心动,可过去的终将过去,我让一招,为的只是想对我们二人之间有个了结。今后,若再次兵刃相向,我便不会手下留qíng。”
月初闻百溟水的话有些怔愣,不免生出几分尴尬,早年她记得白曜给百溟水定了一门亲事,正是东玄神君之女玄玲珑,她忽而一笑:“看来是我误会师兄了。今日得见师兄你安好,我便也能够放心了。正如师兄所言,今后你我各位其主,免不了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刻,不要再对我手下留qíng,这样只会令我觉得,你在轻视我。”
百溟水哈哈一笑:“千年未见,师妹你的脾气仍旧是这样要qiáng……”
听闻伤百溟水的月初来到了东玄仙宫,玄玲珑当即便赶到了百溟水屋外,也想见一见这个名动三界的月初。可还未抵达百溟水的屋内,便闻里边传来百溟水慡朗的笑声。
跟随在一旁的红伶见玄玲珑脸色不好看,便是一阵添油加醋:“玲珑姐姐,这些年我都不曾听见过溟水姐夫笑的这样开心呢。”
玄玲珑勉qiáng一笑:“我也不曾见过。”
红伶见目的达到,便兴冲冲地奔至屋前,用力推开了房门,只见里边两双冰冷地目光she了过来,她着实一骇。百溟水千年不变的冷然她早就习以为常,但月初那道寒光却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想当年在南月仙宫,月初不过是一个天真纯净的小姑娘,从何时起起双眸子凌厉起来仿若能穿透灵魂最深处。
红伶在月初面前气势瞬间输了一大截,她却qiáng自镇定道:“玲珑姐姐听说重伤姐夫的北月神君来了,特地前来看看。”
月初若非再见红伶,早已忘记当年在南月仙宫那个企图谋害自己xing命的红伶,原来她被逐出南月仙宫后便来到了东玄仙宫修行,看来南海龙王与东玄神君也关系匪浅。
果然,白晔如今的地位当真岌岌可危。
月初朝红伶身后的玄玲珑望去,一袭紫衣束身劲装,风姿绰约,眼角眉梢皆是楚楚动人。
“早些年就听闻北月神君之名,如今得见,当真非同一般。”玄玲珑说话客客气气的,丝毫未有争锋相对之势,倒是一旁的红伶甚觉不满,她处心积虑将玄玲珑带到此处,是想让她与月初闹起来的。
而月初又岂能看不出红伶的心思,也不愿多待,只是冲玄玲珑轻轻一笑,随即道:“北月仙宫还有诸多事宜,我不便久留,日后会正式来东玄仙宫拜会,告辞。”话至此,月初回首看了眼百溟水,随后便飘然而去。
红伶满脸愤愤道:“真当自己是北月神君了,竟然这样目中无人。”
玄玲珑冷睇红伶一眼:“你先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对溟水说。”
红伶有些败兴,便怏怏离去。
玄玲珑进屋,将门关上,望了眼脸色冰冷的百溟水:“你方才与北月神君聊何事这样开心?”
百溟水冷道:“没什么。”
那一瞬间,二人之间相对无言,周遭的空气瞬间冷凝而下。
“你与我就这样没话说吗?”玄玲珑眼神落寞中蕴含着几分激动:“我一直明白你心中住着一个人,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那个人就是月初。其实早在这次你竟会输给月初我就隐约猜到,今日听你笑的那么开心,我才真正接受这个事实。”
百溟水对她的质问,沉默以对。
玄玲珑看着百溟水的沉默,便知他是默认,她的心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狠狠掏空,却隐忍着眼眶中的泪道:“这些年,你我一直相敬如宾,原来并非是我的原因。”
百溟水见玄玲珑眼中的泪,心有不忍,便道:“你放心,既然我娶了你,这一世,便只有你一个妻子。”
“可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这些。”玄玲珑的声音猛然提高,泪水也随之掉落,她满腹言语想要对百溟水说,可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
她是堂堂东玄神君的女儿,自幼受尽了万千宠爱,要她卑微的索爱,她做不到,更开不了口。
几番挣扎,她终是将话语咽下,拂袖而去。
第69章风华,不忘初衷4
月初离开东玄仙宫后并未归去,而是在途中徘徊许久,踌躇多番所想的依稀是幽冥炼狱的陵霄,她想要去见陵霄一面,只想远远看他一眼,只要能瞧见他安然无恙。
心中所思所想,便已付诸实际行动,转瞬间她已来到幽冥炼狱之外,四周浮光涌动,璀璨金光尽数笼罩在这幽冥炼狱。
如今她已是北月神君,这结界,只需要她稍稍运用法力便能冲破,可她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正在踌躇不前时,月初忽然听见几句细微的话语,她顿时眉头一蹙,这荒芜的幽冥炼狱竟然有人?她立刻以灵力探得声源处,隐入一处巨石之后,隐约可见两个身影正在谈话。
“自从陵霄被关押至此,魔界早已不同往日,琉离与无双****声色,手下人萎靡不振,我想此刻是攻打魔界的最好时机。”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的两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七杀与白曜,着实让月初心中暗惊,半晌才接受了一个事实,原来一直隐匿在魔界的细作竟然是七杀。
“我在魔界已数千年,只盼能早日重新位列仙班,这些年我一直给天帝送qíng报,可为何与我接洽的人只是你?我想见天帝一面。”七杀从很早就已经有这个疑虑,但因自己的身份特殊,不便亲自面见天帝。
白曜倒是淡淡一笑,目光如鹰般盯着七杀道:“这数千年来天帝将你安cha进魔界,从来不闻不问,任你自生自灭,也许他早就忘记魔界还有你的存在。”
七杀一愣,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白曜倒不瞒他:“其实并非天帝授意我与你接洽,这些年,你所给的qíng报,只单单是给了我而已。”
七杀顿时察觉到自己被欺骗,厉声问:“那天帝?”
白曜道:“在天帝眼中,你已是一个叛离天界的细作,因为这些年你没有一个qíng报传到天帝手中。”
七杀目光一寒,顿时有些万念俱灰,未曾想到原来这数千年来他送出去的qíng报竟然全部被白曜掌控,而天帝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恢复神仙的身份,将终身成魔?
七杀问:“为何要在此时告知我这些?”
白曜答道:“因为如今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了。”
七杀冷笑:“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你没得选择,如今只有我才能恢复你神仙的身份,否则你就终身成魔吧。”
月初闻白曜这话,也不再躲藏,大方的从巨石后走出,凌厉地声音有几分笑意:“西曜神君好大的口气,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bī迫七杀就范吗?能不能恢复神仙的身份并非你说了算,只有天帝说了才算。你这样信誓旦旦,难不成你想取天帝而代之?”
白曜与七杀闻声而望,俱未想到此时此刻在这荒芜的幽冥炼狱竟然还有旁人。
七杀见月初浑身一怔,心底满是心虚,当自己全部的秘密bào露在她面前时,脸上净是羞愧。
白曜倒是镇定异常,仿若丝毫不介意月初将他们的对话全数听见一般,笑着反问:“我想取天帝而代之这事,难道你今日才知道吗?”
月初见他毫不遮掩,嗤鼻一笑,疏离的目光越过他看着七杀:“我可以带你上天庭见天帝,将白曜的所作所为全部揭露,必然能保证你恢复神仙的身份。”
七杀没有看月初的眼睛,只是垂首,自嘲一笑:“我不能贸然上天庭,我的身份还不能bào露。今日我来只是想来看看大护法,不曾想会遇见白曜和你,请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七杀说完便不再逗留,瞬间隐遁而去。
空寂萧瑟的幽冥炼狱充斥着森然可怖的红光,飞散在四处甚觉凄凉。
月初与白曜相对而立,距离虽然只相隔几步之遥,可却像是隔了天涯海角,争锋相对之势毫不隐藏。
“我以为这一千年你被禁在祈风台上会想通很多,却未想到,你依然未曾想通。”白曜浅浅淡淡的声音似乎藏着几分惋惜。
“何谓想通?”月初失笑着反问,未等他开口,便继续道:“与你为敌就是未曾想通?”
“如今已箭在弦上,你此时cha足我与天帝的恩怨,自寻死路。”白曜的声音中猛然闪过冷凛的杀意。
“死?早就在一千年前我就死在你手中一次,如今便不怕再死一次。”
“你已下定决心要与我斗?”
月初看白曜问的认真,她没有答话,只是笑着遥指那片被金光笼罩之地,问道:“你若成为天帝,可会放陵霄?”
白曜的瞳子一分一分冷下,那双瞳子冰寒入骨,直勾勾地盯着月初的侧脸。
没有得到白曜的回应,月初自顾自地说道:“你若成为天帝,定然是不会放过陵霄的,因为是你亲手将他送入这幽冥炼狱。而陵霄也不会接受你的放过,因为你是他的杀母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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