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冷声道:“所以为了陵霄,你要与我反目。”
月初收回飘远的目光,冰冷地对上他的视线:“当你将三支诛仙箭cha入我体内时,便已注定此生你我将永远是敌人。”
“那是因为我知道陵霄绝对不会眼看着你灰飞烟灭。”
“而你,却能痛下杀手,眼睁睁看着我灰飞烟灭。”
“除魔,是我的责任。”
“这就是你与陵霄最大的不同。”月初终究是淡淡一笑,不想再继续与这个冷血无qíng的人说下去,转身登上幽冥炼狱。
白曜没有阻止,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月初离去,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月初当真要cha手他与白晔之间,那他只有痛下杀手。
他不可能让数千年的谋划毁于一旦,不能。
第70章风华,不忘初衷5
月初终究没有进入幽冥炼狱的结界,她心知佛祖既设下了这结界,便是让陵霄这三千年与世隔绝,她不该再去打搅,更应该信守自己的承诺。
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帮助白晔保住这天帝之位,在如今看来白晔的位置已岌岌可危,天界大多数仙者已站在白曜这一边,就连夕薇都心怀不轨的与白曜联手。
就之前看白曜与七杀的谈话,可见白曜的计划已走到最后一步,所以才会如此坦诚不公地告知七杀一切。那么如今空有北月神君之位的自己又能帮助白晔做什么呢?若是白晔败了,白曜定然是不会放过陵霄,更不会放过自己的。
许多困扰萦绕在心,结束了朝会后月初并未离开凌霄宝殿,反倒与月秀一同私底下去见白晔。
此时白晔正在与太白上仙谈事,月初与月秀在外等候,闲暇之际,月初将再三犹豫的话对月秀提起。
“月秀,有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可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先知会你一声。”月初的话语如此认真,这让月秀的心底隐约闪过几分了然,只是笑着说道:“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是关于天妃之事。她与白曜之间过于密切的利益关系,在此时此刻有必要告知天帝了。”
月秀沉默了,许久后像是想通了何事,微微吐纳一口气道:“这一日迟早是要来临的。由你告诉天帝,我的心可以好受一些。”
月初看月秀黯然的神qíng,心知他对夕薇的qíng早已深入骨髓,并非轻易说割舍便能割舍掉的。有许多次她曾会想,想夕薇这样狠毒的女人为何能得到这样优秀的月秀深爱,并且一爱便是数千年。
渐渐地,她才明白,其实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爱她,便可包容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她的残忍,她的可憎。
很快,太白上仙便出来,仙仆迎了月秀与月初进殿,只见负手而立的白晔脸色微凉,冰冷地眼眸中清晰可见彻骨地杀意。
月初与月秀站定,都不敢说话,只知白晔即将有雷霆之怒。
“白曜,不得不除了。”白晔话音至此,眼瞳中迸发着yīn狠地怒火,“魔界如今萎靡不振,我要白曜率天兵剿灭魔界,他却拒不受令,声称如今并非剿灭魔界的时机。他如今越来越放肆,放肆到我再也难以容忍他的存在。”
此事,月初早有听闻,更讶异白曜的张狂。
月初道:“天帝,如今还有一件事比除去白曜更重要。”
白晔怒气未散,沉着声音问:“何事?”
月初眼角的余光撇了眼月秀,便答:“天帝身边,天界之母,夕薇早在数千年前便勾结白曜。”
白晔却似乎一丝也不惊讶,冷笑:“夕薇与白曜之间的jiāo易我早就了如指掌,但为何你认为应该先除夕薇?”
月初闻言竟是一怔,白晔竟然早就知道夕薇与白曜之间的jiāo易?她不禁又重新审视起白晔这个人来,究竟要有多么深的城府才能容忍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在枕畔酣睡?
就连月秀也是大为惊诧,瞪圆了眼看着白晔,不可置信,原来天帝竟一直知道。
月初见月秀与自己一样吃惊,便是定了定神,低声道:“天帝可知道天妃与白曜有何jiāo易?”
白晔轻笑:“当年夕薇与白曜的jiāo易是她要当上天妃,所以他们设计了华碧晗,从而让其得到了天妃之位。”
月秀大惊失色:“天帝您都知道?夕薇对华碧晗所做的一切您都知道?既然如此,为何您还要将天妃之位给她?”
白晔眉宇间尽是嘲讽之色:“将夕薇留在身边,这才能更好的控制她,dòng悉白曜的心机。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对夕薇的感qíng,你以为你帮她隐瞒的很好,可我是天帝,这三界万物又有何事乃我不能dòng悉?”
月秀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天帝恕罪……臣下……”
白晔收起脸上的冷色,温和地对月秀笑道:“你爱夕薇无罪,我知你对我的忠诚,如今我若要杀夕薇,你当如何?”
月秀脸色一白,心乱如麻,双拳紧握,矛盾与挣扎涌入心间,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夕薇那绝美的笑颜,印刻在心中,挥之不去。
“白曜难除,只有先除去他的左膀右臂。夕薇在天帝身边永远是一枚毒药,随时可能危及天帝的安危,所以第一个当除她。第二当除白曜身边的军师名古,他不但法力高qiáng,更善于谋划,若名古除去必能给白曜痛击。第三当除……”月初说到此处,话语顿了许久,终究还是说道:“百溟水,他是白曜最得意弟子,虎视眈眈对准神君之位,图谋不轨,未免白曜的势力得到扩张,必除之。”
白晔对月初说的话很是赞同,却也问:“百溟水是你的师兄,就前些日子的比试中他对你的相让,可见你们关系匪浅。”
月初状似不经意地说:“如今各为其主,终究避免不了刀剑相向。”
白晔闻言轻笑:“好,既然你能如此表态,那我便放心了。就按照你说的,先一步一步削弱白曜的左膀右臂,给他沉痛的打击。”
在大殿内,三人商议好一系列初步计划后才离去,月秀一路上心神不宁,也未与月初道别便匆匆下了天庭。
月初心知月秀正处于两难中,便也未多言,正yù返回北月仙宫,却见一名小仙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恭敬地向月初行了个礼,低声道:“参见北月神君,小仙是天妃身边的侍女青菱,奉天妃之命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月初虽然已与白晔商议好下一步对付夕薇的计划,但此时的夕薇还是天妃,她不便打糙惊蛇,便随青菱去了夕薇的寝殿。
夕薇的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浓浓淡淡地香气,这种香气她从来未曾闻过,正在犹疑间,身畔的青菱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有古怪。
月初惊觉之时,只见夕薇出现在面前,此时的她笑容中闪现着魅惑之姿,可盯着她的目光却藏着恶毒,仿若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月初,如今你已贵为北月神君,竟还不愿想起你的前世吗?”
月初的头昏昏沉沉,脚步有些虚浮,看来夕薇是早有计划,在这香气中下了迷药,“你想做什么?”
“帮你,想起你的前世因果。”夕薇那邪魅的笑容中闪烁着几抹jian诈。
月初用力运气,想要定心神,却发觉自己的思绪愈发混沌,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她摇摇yù坠地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想要离去,可终究还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71章衷qíng,尘起缘灭1
万籁俱寂,玉楼薄暮烟霭沉沉,寒山凝着碧色入楼,宿鸟已归林。玉楼风轻,薄纱之后躺着一名雍容地女子,发丝斑白却难掩脸上的绝代风华。微风chuī开帷幕,将其覆盖在身的衾被chuī落,她却浑然未觉,单手撑额依旧凝神闭目,似听不见耳边传来那丝丝缕缕温柔的声音。
“绝音,两千年了,还不肯原谅我吗?”一名金冠束发的男子站在帷幕之外,隔着薄纱隐约可见女子的容颜。
女子依旧闭目,面色不见喜怒,呼吸均匀。
时间仿若在此刻凝滞,空气中凝着几分彻骨地寒意,男子见她对自己不理不睬,也不离去,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伟岸的身躯如同一颗坚韧的松树,不畏风雨,毫不退缩。
守在屋外的太白上仙用余光偷瞧屋内的qíng形,见气氛凝重也不敢多做声,心中却在微微叹息,能让堂堂天帝如此低声下气的人,世上当只有洛绝音一人了罢。
说起两千年洛绝音那震惊三界之举,至今都令太白上仙钦佩,她当众废去自身天妃之骨遁入云楼两千年不曾踏出一步,一夜间白发苍苍。之后两千年来,但凡有人提起洛绝音三个字都不免一阵感慨,却又唏嘘她的傲骨与执着。
“当年我不过一时意乱qíng迷,被妖女蛊惑,但终究未铸成大错,难道就这样难以原谅吗?你不顾一切废去自己天妃之骨,抛下尚在襁褓中的两个儿子。”白夜景说这千年来一直不断重复的话语,说到连他自己都感觉疲惫不堪,可他却依稀那样孜孜不倦地重复着:“两千年了,你可以狠心对我不言不语,不闻不见,但你忍心不见自己的亲生骨ròu吗?如今他们已长大成人,落得俊美不凡,法力超群,尤其是曜儿,他生的尤其像你,就连xing格都与你一样孤傲倔qiáng。”
白夜景话音至此,便朝屋外看了去,用眼神示意太白上仙:“把白晔,白曜带进来。”
太白上仙一听,立刻会意,忙请了两位皇子进屋,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屋内,齐声喊道:“母妃。”
躺在榻上的洛绝音终是动了动身,睁开了双眸,白夜景一喜,心想着还是带两个儿子来有效果。可让白夜景失望的是,洛绝音的目光却是慵懒地看着帷幕之侧,沉声道:“碧晗,扶我起来。”
此时,只见帷幕之侧的一个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朝洛绝音走去,很是恭敬地将她扶了起来。
白夜景倒是满脸诧异,他来到屋内这么长时间,竟然未曾察觉到还有另外一人,不仅仅是他大意了,更可见这少女的法力不简单。
“听说这两千年来你闭关玉楼收了一个女徒,看来她深得你的真传,看其身法倒是一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定然可成大器。”白夜景虽是为了讨好洛绝音而大加赞赏,但也确实感受到这少女的资质过人。
太白上仙当即笑道:“天帝还不知这少女的身份吧,据说是华影上仙的女儿华碧晗,天生仙姿玉骨,骨骼新奇,所以才被天妃看中,收为唯一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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