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秀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夕薇继续道:“我知道你,你与白晔天君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月秀一听她主动与自己说话,不由得一阵狂喜,连连道:“是呀。”
“你能与我讲讲天庭上的事吗?我一直都很向往能够登上那九重天阙,看看天庭与人间有何不一样。”夕薇的声音柔腻地快要滴出水来。
月秀立刻点头:“行……”
“等等。”夕薇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踮起脚,朝月秀一分一分地靠近,最后在他头下取下一片花瓣,“花瓣。”
月秀在夕薇靠近时,闻到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芬香,心中怦然一动。
躺在花海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的华碧晗被对话声吵醒,他们的声音在黑夜的花海中异常清脆响亮,她睁着熠熠生辉地眸子盯着天空中点点繁星,觉得此时此刻的气氛她并不方便打扰,若是她起身,岂非让他们认为自己在偷听?
于是那一夜,她就僵硬地躺在花海中,听着夕薇与月秀聊了一整夜的欢声笑语。
他们谈的最多的就是那九重天阙之上的白晔,华碧晗想起那一日在玉楼的白晔,不由得会心一笑,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一面呢?她一定要当面问问他为何会失约。
第75章衷qíng,尘起缘灭5
也不知夕薇与月秀二人坐在花海中聊了多久,华碧晗只渐渐看见漫天荧光缓缓消散,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万物复苏,天边一道霞光映照在华碧晗那白皙的脸颊,似染上了一层颜色,为她那绝色容颜凭添几分妩媚的娇色。
“原来你在这。”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华碧晗乍一听这声音顿时一愣,立刻要翻身起来朝来人看去,可一想自己是隐匿在此,便轻轻地收回了动作。
“白晔天君。”月秀一见来人,便很是热qíng地迎了上前,顺带向夕薇介绍着:“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白晔天君。”
夕薇迎着朝霞朝白晔那俊秀温润的面容看了去,嘴角不由地挂上了几分娇柔地笑意,低声道:“参见白晔天君。”
白晔轻扫夕薇一眼,最后却是凝目于他们身后的一处花丛,冷声道:“也不知你们二人在此处待了多久,竟没有觉察到还有第三人在此。”
月秀与夕薇满脸诧异地相对而望,下一刻只见花丛中缓缓站起来一名少女,身着素色水仙并蒂裙,迎着朝霞而立,清雅的目光静静凝视着他们,仿若初入凡尘的仙子,笑傲红尘,不问世俗。
白晔看着久别重逢后的华碧晗,脸上微闪诧异,却怔在原地许久未曾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凝视。
jīng睿如夕薇,她又岂会注意不到白晔与华碧晗之间的暗涌,只是浅浅微笑着迎向华碧晗,低声道:“你应该就是华碧晗吧?我早年便听师父提起你,仙姿玉骨,过目不忘。”
华碧晗听着夕薇的话,莞尔一笑:“我并非有意偷听你们谈话,只是此时景色甚美,不知觉睡去,惊醒时又不便惊扰。”
月秀倒是笑着摆了摆手:“无妨,美景该与众人分享,况且我与夕薇所谈也并非见不得人。”
“如此,那我便先离去了。”华碧晗说罢转身就走。
白晔看着那迎风径步而行的背影,风姿绰约,不由得追了上去,挡住了华碧晗的去路,可面对她却又一时相对无言。
“白晔天君何事?”华碧晗硬声问,眼中看不出丝毫波澜。
“你可有话问我?”白晔反问。
华碧晗看着白晔那双温润且清澈地眸子,忽然想起百年前与他的那个约定,也许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自己却当了真。
“没有。”
白晔听后,温润一笑:“多年未见,你的xing子没变,依旧心高气傲。”
“天君倒是变了许多,少了些毛躁与狂妄。”华碧晗不愿与其继续jiāo谈,悠然转身离去。
后来华碧晗才知晓,这一次来蜃水滨修行的不止有他们六人,天帝还特将白晔、白曜两位天君送至此处修行。
据闻此次天帝选六人来此修行,为的便是栽培新人辅佐下一任天帝,可是华碧晗想到天帝此举便是不以为然的一笑,虽然天帝有意培养接班人,但天界大选五千年一次,只要当今天帝威信仍在,便能继续任下一任天帝,而白曜与白晔两位天君便永远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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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蜃水滨的日子,上午打坐修行,下午飘渺台练习仙术,华碧晗在玉楼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与外界隔绝的日子,便觉在何处都是修行,很快习惯了此处的习xing。倒是另外几人不大习惯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纷纷垂头丧气。
尤其是出身名门的云陌与月秀,数千年来习惯了红尘世界,蜃水滨整日只是修行打坐自然闷坏了他们。于是,每日修行打坐时便趁易朝子不在时商量找机会离开蜃水滨去人间玩一场。
这个时机很快便来临,那日易朝子奉命上天庭商议剿灭魔界计划,便留下了蜃水滨八个修行打坐的徒儿。
待易朝子一走,云陌便侧首看了眼月秀,满眼兴奋地说:“机会来了。”
月秀兴致盎然,一边点头一边说:“白晔天君一起去吧,今日正好是人间的上元节,可热闹了。”说着又将目光瞥了眼一侧的夕薇,此时她的目光中也挂着满满的期许,便问:“夕薇一起去吗?”
夕薇立刻点头,可又犹豫道:“当然想去,可是万一被师父知道……”
云陌扫了眼在座众人,朗声道:“此次商议除魔大计,师父必然要去一整日,断然不会发觉我们偷溜出去的。”
夕薇一见多数人都想去的神qíng,不由将目光凝了依旧闭目打坐的华碧晗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冽,仍旧道:“那若是有人告密呢?”
白晔见夕薇的目光投向华碧晗,心知她有意针对华碧晗,便是轻轻一笑:“我们八人一起出蜃水滨,便不会有人告密了。”
夕薇闻言,心下有些愤愤,可脸上却仍旧挂着柔柔笑意:“白晔天君的主意甚好。”
华碧晗自打出生便没有去过人间,数千年来在玉楼的修行,早已令她清心寡yù,从未想过眷恋红尘世俗,更没有他们对人间的热忱。本yù拒绝的她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不去,岂不是会让他们起疑?稍作思虑,便也未泼冷水,默默不语地与众人一齐离开了蜃水滨。
到人间时天色已灰蒙蒙一片,可四周早已被弥漫着的红光所笼罩的如同白昼,家家门前大红灯笼高挂,河面上浮动着点点河灯,顺水波而去。鼎沸的人声几乎淹没了众人的谈话声,华碧晗一直尾随在众人的身后,可目光却被周遭的花灯吸引。
她从未想到,人间竟然如此热闹,热闹的令她恍然觉得自己这数千年来从来不曾真正活过,她的世界中只有修行,从来不知人生可以如此多姿多彩。
伴随着飘远而忧伤的思绪,华碧晗与众人被比肩继踵的人群冲散,她也不急着追赶人群,只是顺着人流被牵引到一座石桥上。石桥中央可一览河面全景,浮动的河灯璀璨地闪耀在河面上,浮光点点。
父亲,今日是上元节,你在乱影山可曾会想起女儿?
她长叹一声,缓缓转身,却是在隔了重重人群中对上了一双孤傲的双眸,令人无法忽视的冷凛。
白曜依稀如华碧晗一般,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她,便是穿越人群来到她的身边。
白曜问:“你怎么一个人?”
华碧晗倒是很惊讶,在蜃水滨已有数月,他们如同陌路人一般不曾有过任何jiāo谈,这一次是白曜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华碧晗笑了笑:“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白曜闻言沉默了许久,目光掠过她身后那纷乱的人群,才道:“谢谢。”
华碧晗疑惑:“谢什么?”
白曜道:“那日在玉楼。”
华碧晗忽而失笑,对于白曜那迟来的谢谢感到很是费解,这数月来他有无数次对她道谢的机会,可他却偏偏在此时此刻对她道谢,“这可真是迟来的道谢。”
白曜亦是一阵淡淡地笑意划过嘴角:“还要向你道歉,连累了你被母亲逐出玉楼。”
华碧晗侧首扶上石桥的栏杆,遥望天边缓缓升起的孔明灯,眼中净是凄然,却依旧含笑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二人并肩立在石桥上,遥望那不断升起的孔明灯,再无言语。
身后不断有人来人往,而他们却依旧并肩而立,似在享受此刻的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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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晔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华碧晗的人影,心中放心不下,便立刻往回寻去。
直到走上石桥,一眼便瞧见华碧晗与白曜相对而望,二人的脸上都挂着暖暖的笑意。
他站在原地,凝视二人并肩观赏孔明灯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也未打扰,悄然转身而去。
第76章衷qíng,尘起缘灭6
绚丽的烟火将那黑暗的苍穹点亮,华碧晗与白曜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终是利用仙法与走散的数人会和。大家玩的尽兴了,便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蜃水滨,有惊无险,他们的偷偷离开并没有引起易朝子的怀疑,往后的日子仍旧一如既往的修行。
易朝子生xing高傲,面对众多出色的徒儿,从来都是冷眼相待,即便是白曜与白晔两位天君,他都不曾有过分毫特殊,直到第十年,他第一次当众赞赏了华碧晗。
“果然传言非虚,华碧晗当真乃三界少有的天才,假以时日,必然笑傲群雄。”易朝子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惊叹,这让再坐众人心思各异。
易朝子是天界最有威望的神君,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赞赏,多数人是心中难平的,尤其夕薇最甚,这几年在蜃水滨,她一直那样刻苦的修行,可得到赞赏的人却是华碧晗,她十分不甘。
当下她便秘密约了华碧晗于荒无人烟的小树林相见,下定了决心要与之一较高下。
华碧晗如约而至,可她却没有看见夕薇的人影,只是不知不觉走入了夕薇的五行八卦阵中,漫天袅袅的烟雾弥漫整个树林,风声与枝叶jiāo错,华碧晗顿时被困在树林间。
夕薇自幼便跟随其师父修行五行八卦,擅于布阵谋划,这一次是有意要将她困在其中给她点苦头尝一尝。
华碧晗对于五行八卦一窍不通,便在阵法中兜了好几个圈子都无法脱离,直到夜晚更是不见前路,她有些疲惫地找了个空地坐下,仰望乌云密布的黑夜苍穹,心中有些无奈。不明白为何夕薇约她来此,却又不露面,若只是单纯想与她一较高下,又何须如此鬼祟布阵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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