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姿玉骨:天妃_慕容湮儿【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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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的危机被解除,闻无双之言心中一动,也朝空寂的苍穹中望了去,却不见陵霄的踪迹。

  无双继续道:“既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无双还未落音,转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其身后,待无双惊觉身后有人之时,她的颈脖已被从身后扼制住。

  “无双,一千年不见,你的胆子愈发大了。”陵霄的声音飘忽在耳边,有一种冷到极致的冰凉。

  冷漠的清峻语气,听在月初的耳中是那样的熟悉,再见到安然无恙的陵霄,她那空寂了多年的心似乎瞬间被填满。

  无双qiáng自镇定地笑道:“琉离四处寻不到你,所以才命我出此下策引你出来。”

  “正巧,我也想见一见琉离。”陵霄的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个弧度,似隐去了身上的杀气,将手从无双的颈脖上收回。

  无双的颈脖一得到释放,便立刻跳离陵霄数丈之外,正yù开口说话,只见此时的陵霄却已然将目光投放至月初身上,那目光虽冷,却蕴含着细碎的明媚,此时此刻再也容不下旁人。

  无双心中忽泛几分酸涩,那一刻她是羡慕月初的,她所拥有的恰恰是自己所没有的。

  陵霄已飞身至月初的身边,抬手轻柔地将她腮边的一缕发丝勾至耳后,指尖却停留在她的发间,冰凉的目光渐渐化作一抹温柔。

  千年未见,他们之间本该有许多话说,可陵霄却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言不语,唯有那指尖的温柔,眷恋的难以割舍。

  月初眼眶泛起一阵热流,依稀记得一千年前,陵霄为了救她心甘qíng愿的缴械投降,受尽了幽冥炼狱千年之苦,如今能见他安然回到身边,她的喉头间已是哽咽一片,几次想说话都被那份酸楚击溃。

  她终究是难忍心下凄楚,泪水潸然而下,扑向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生怕他会再次离开。

  陵霄感受着怀中的一抹温暖,心下亦是柔软一片,他将怀中的她揽紧,低声在她耳畔道:“我回来了。”

  月初在他怀中点头,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前襟,哽咽道:“我一直在等你。”

  百溟水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心中涌现出的是一种没由来的感觉,像是痛,却又像是欣慰。这么多年来看着月初孤孤单单一人,从最初的单纯变得冷漠,也唯有此时此刻才真正做回了自己。

  如此qíng生意动的场面,百溟水本不愿出声打扰,但此时此刻的qíng形却是那样不合时宜,他冷道:“月初,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更不要忘记这里是北月仙宫。”

  月初贪恋着陵霄的怀抱,却因百溟水的话而幡然醒悟,她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涌动,从陵霄的怀抱中挣脱。

  此刻,天际一阵风声席卷而来,整个北月仙宫的凄暗瞬间被金光冲破,怨灵嘶声尖叫,四处逃窜。

  无双一惊,只见北月仙宫内涌现数人,这其中竟有白曜,还有一个她即想见又不敢见的月秀,她的手忽然紧紧握拳,深深呼吸一口气,笑道:“北月仙宫今夜当真热闹,堂堂天帝都驾临了。”

  月秀千年不见无双,再见她却不似当年,全身的妖邪之气与那魅惑妖娆的狂xing,他几乎要认不出她了。

  “魔君夫人即要引出陵霄,竟废这样大的代价攻陷北月仙宫,当真是不想活着离开此处了。”白曜这话虽是对着无双所言,可目光却是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月初与陵霄。

  “天帝这话说的狂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让我活着离开此处。”无双既然达到了今日的目的,便未想再继续纠缠下去,瞬间召唤想要逃窜的怨灵,怨灵当即听令,立刻将无双重重包围在其中,将无双掩护着送出了北月仙宫。

  白曜并未有亲自去追捕的意思,便对月秀下令道:“她曾是你门下弟子,如今便由你亲自去捉捕她。”

  月秀稍一犹疑,随即领命追捕无双而去。

  “没想到幽冥炼狱都关不住你,魔界大护法果然名不虚传。”白曜负手缓步朝陵霄与月初走出,jīng锐地目光依稀凝着月初,低声道:“你可知陵霄的qiáng行冲破幽冥炼狱,使得南海枯竭,恶灵为祸人间,生灵涂炭。”

  月初黯然垂首,深知如今人间大乱,而这始作俑者便是陵霄的离开。

  白曜继续道:“当年你为了救陵霄,一步三叩首才求得佛祖宽恕陵霄的罪孽,为惩罚他将其封印在幽冥炼狱三千年,以赎得罪孽。可如今期限未满,他qiáng行离开,这便是逆了佛祖之意,天将众怒。”

  “天怒?”陵霄听着白曜所言嗤鼻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区区佛祖又能奈我何?”

  白曜听陵霄那狂妄之言,没有怒意,反之又问月初:“还记得当年你求得佛祖宽恕陵霄时所立下的重誓吗?如今,我便要你当着陵霄的面重复一遍。”

  月初又如何能忘却当年在佛祖面前所立下的重誓,她的心中五味参杂,沉默半晌,终是抬眸,对着陵霄一字一句道:“我月初,今日对着佛祖起誓。从今日起,不再留恋红尘俗事,安心留在天界斩妖除恶。有朝一日,陵霄再杀无辜之人,必亲自手刃他。”

  陵霄的面色因月初的话语而逐渐转为yīn冷,他隐含杀意地对着白曜斥道:“堂堂佛祖却要用此等手段来胁迫月初立下重誓,当真为三界所不齿。”

  白曜笑道:“这是月初心甘qíng愿为救你而立下的重誓,如若你再杀无辜,那月初必将手刃你。”

  陵霄握住月初冰凉的手,沉声道:“你跟我走。”

  白曜见月初的面色微有动容,当即凌厉地出声道:“月初,你想违背你对佛祖立下的誓言吗?”

  “天帝……”月初感受着陵霄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虽然温暖,可却未暖热自己冰凉的手心,她永世不可能忘记当年在佛祖面前所立下的誓言,她亦是一个守信之人,断不会轻易毁了自己的誓言。

  她深知,若是她毁了誓言,必会有天谴降临,她更不知那所谓的天谴将会伤害到谁。

  她无法预知,所以便不敢赌。

  陵霄能感受到月初心中的矛盾与挣扎,便又握紧了她的手,语气坚定:“上天入地,碧落huáng泉,只要有你,又有何惧?”

  月初侧首,深深凝视陵霄那霸气的容颜,决绝的双瞳,有一瞬间的迷惘与动容,可是她终究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你走吧。”

  陵霄依旧伫立在原地,眉目清浅,唇锋紧抿,月光如纱般倾泻,将他衬得清幽而沉寂。

  “你想被困死在北月仙宫吗?”月初心知白曜既能驾临此处,他身后必然会有更多更多的仙众赶来,如若陵霄此时不走,再耽搁片刻便再也走不了。

  “幽冥炼狱都困不住我,更何况区区一个北月仙宫!”陵霄的话语虽然狂妄,可声音却是无比严肃认真,他问:“你当真不随我走?”

  “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月初终是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坚忍的背影显得异常决绝。

  “究竟是不愿违背自己的誓言,还是舍不得白曜?”陵霄的声音依稀平缓,话至此处,骤然生冷:“回答我。”

  月初的身子微怔,竟忽觉有些发寒,她与陵霄认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用这样冰冷入骨的语气对她说话,她心中微痛,可嘴角却扯出笑容。

  她转身,迎上他冰冷的眸子,对着陵霄说道:“我有太多的放不下,地位、荣耀、权力,我不可能陪你共同面对无知的未来,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安宁的家……”

  “你说的对,我确实给不了你想要的。”陵霄徐徐一笑,似有轻蔑,“仙魔不两立,你堂堂华碧晗的心目中又怎会愿与妖魔为伍,一千年当真能改变许多,月初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月初,就如陵霄今后也不会再是麓山上的陵霄。”

  月初眉眼一动,唇齿微动,此刻的她多想告诉陵霄,她并非华碧晗的转世,他也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如今的形势已迫得她不能再去辩解,如若此时当真能挥剑断了陵霄的qíng丝,那也倒好,此后天界便再不可能利用她威胁陵霄。

  若月初不再是陵霄的弱点,那一千年前陵霄被关押在幽冥炼狱的悲剧便不会重演。

  如此,便让陵霄误会她,也是值得的。

  沉默的月初看着陵霄飞身而去的身影,眼眶终是被泪水迷蒙,模糊了她的视线。

  白曜没有动身,亦是眼睁睁地任陵霄离去,直到其消逝不见。

  “当真是用心良苦。”白曜睇着月初眼中的泪,恍惚间想起了数千年前,玉染对他也曾如此用心良苦,qíng根深种,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负了她,并认为玉染对他的好是理所应当。

  月初闻声,握着天音剑的手又多使了几分气力,直到掌心全无血色,一股愤怒地热流涌上心头,持剑怒指白曜的胸口。

  “师妹,不得无礼!”百溟水一惊,上前一步yù制止月初的大不敬行为。

  月初置若罔闻,面无表qíng地说:“如今我依旧喊你天帝是敬你,我位居你之下无可奈何。如今我如你所愿激走陵霄,如若你再bī他,即便你是天帝我亦不会放过你!”

  听月初那朗朗厉声,白曜的面上却闪过一抹参杂着凌厉的柔和:“你错了,我何时bī过他?他的恶抑或是善,皆是他的本心。”

  月初不再说话,依稀用剑指着白曜,四目相对,颇有争锋之势,可凝对的双目间却有着令人难以看透的别样qíng绪。

  “犹记得上一次你对我拔剑相向是在西曜仙宫,那时你亦是因为陵霄。不论前世今生,那终是你第一次对我拔剑,我不知今后你还将对我拔剑多少次,我只能提醒你,你若是当真做不到当初对佛祖立下的誓言,所有的天谴将会报应在你与陵霄自身上。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白曜温文如旧,冷色淡淡,可话语中的真切却不假:“就如当年的玉染,一念之仁救了陵霄,却被陵霄亲手杀死。”

  白曜低声道:“白晔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当年他亲眼目睹了陵霄一掌将你杀死。”

  月初脑海中混沌一片,沉默一会儿才冷道:“即便,当年是他杀了我,那又如何?”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陵霄冥冥中为赎罪孽而来,而你便是陵霄的致命弱点。否则单凭白晔区区一点手段,如何能够促成你们的六世qíng缘。”白曜的声音顿了顿:“所以今日你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倘若你真随陵霄而去,那便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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