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霄听闻妻子二字,心中无限感怀萦绕在心间,“我们几世成亲,却不能厮守到老,这一生,我终于不用再眼睁睁看你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
月初心中酸涩,用了几分气力回握陵霄的手道:“这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陵霄望着微微垂首的月初,看着她白皙柔嫩的侧颜,在摇曳红烛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他qíng不自禁地低头吻着她的脸颊。
月初面色娇红,心中怦怦直跳,低声道:“陵霄,我们……”话至此,她已有些紧张。
“该叫夫君了。”陵霄的吻一寸一寸落在她的脸颊,游走至她的唇畔,呼吸密密麻麻与之jiāo缠。
月初细声轻语地唤了声:“夫君。”话音未落,她的唇已被其含入口中,一分一分,深入而激狂。
她生涩地回应着,却因他的激狂而细细呻吟出声。
红帏,喜烛。
喜房内充斥着暧昧的靡靡气息。
jiāo缠的二人倒下深深chuáng帏,芙蓉帐暖,醉人心神。
他攻城略地,满腔爱意化作水rǔjiāo融,顷刻间点燃了激qíng的火种。
帐影青丝流转,隐约掩盖了一室桃色旖旎。
第98章一朝风雨,奈何世间无常1
成婚之后,月初发觉她的睡眠一日比一日好,犹记得在幽兰谷那一百年,每夜会从梦魇中惊醒数次,而如今许是有了陵霄的怀抱,她睡得异常安稳,愈发依赖他的怀抱。近来陵霄收到许多府上的拜帖,接二连三的达官显贵登门造访,陵霄单单是应付这些人就是大半日,再加上府上诸多事宜,月初见陵霄的时间便只有晚上。
时常月初昏昏入睡时,才觉察到陵霄钻入被窝中,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感受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她只是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
这段时日,月初在府内修养,伤势大好,看着日渐辉煌的陵府,月初突然间不想这么快离开潼城,她总觉得陵霄这样的男人会这样甘心陪她就此隐居幽兰谷吗?
月初伫立在窗前,遥望院内绿叶开始泛huáng,转念一想,她与陵霄还有好多在一起的时光,在潼城多留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若是终日相对幽兰谷,只怕总有一日会腻味的吧,她也希望,陵霄能将他心中所挂之事处理完。
如此,才算完满。
想到此处,月初定了会儿心神,整了整衣衫便迈步出了屋门,日前,她收到了段府的喜帖,是周婷命人亲自送来的,十月初八她与段亦言成婚,今日她便是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出了府,却发觉陵霄的马车已在外等候,瞧这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刚从外办完事后归来。
月初上了马车,见马车内坐着正闭目小憩的陵霄,瞧他神qíng有些疲惫,不安疑惑地问:“你知道我要去段府?”
陵霄未睁开双眼,却很准确地找准了月初的手,包裹在手心内,“今日是段亦言大喜之日,段亦言的父亲邀了我去参加,而周婷却邀请了你去参加。”
月初笑了笑,这事果真还是瞒不住陵霄,她本想瞒着陵霄去参加婚礼,可无奈这整个陵府都是他的耳目,周婷的喜帖到她手上又怎能瞒过她呢?
“你不会怪我瞒你吧?”
“我都明白。”陵霄终于睁开了双目,侧首对上月初的眸子,“段亦言成亲,你的一桩心事也能放下了。”
月初闻言神qíng怔了怔,沉默了半晌,闻马蹄声声,马车已晃晃悠悠地朝段府而去。她探手揭起窗帘一角,望潼城景色飞掠眼中,她说道:“我们在潼城逗留几年吧。”
陵霄倒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依稀记得成亲那日,她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开潼城,“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月初答道:“人间,我还没玩够呢。”
陵霄揽她入怀:“只要你开心,我便陪你在人间玩个够。”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段府门外,府外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的宾客云集在府外,管家早就在府外恭候了陵霄与月初,待一见到他们便笑脸相迎,邀其入府。
一时间,诸多宾客见陵霄当即迎了上前,众人瞬间将其包围其中,“久仰陵府主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当真是一表人才。”
月初不喜这种场面,当即远离了人群,独留了陵霄一人面对众人。
她站在孤寂一处,遥遥凝望着谈笑自如的陵霄,忽然间觉得陵霄这样一个男人,注定了是不平凡,他真的能甘愿放下一切,与自己离去吗?
这一次,她想用与他之间的感qíng,做一场赌注,此生最大的赌注。
忽然间,一抹妖气被月初觉察,她眉间一凛,顺着妖气而望,只见蔚蓝的空际忽闪一个血红的身影,随即瞬间隐去。
若非月初清晰的捕捉到那抹妖气,必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是真真切切地瞧见了无双的身影,可她现了真身,却又那样迫切地隐去身形,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月初忽然想起了成亲那一日,婳婳对她说的一字一语,顿时恍然大悟。
无双有话要对她说,可害怕的人却是陵霄。
陵霄面对着众人的谄媚与恭维,不冷不淡地应着,目光时不时四处寻找月初的身影,直到婚礼开始,他才得以脱身。
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喜堂,月初站在人群中,凝视着面容上凝着几分笑意的段亦言执着红绸,牵引着周婷一步一步走入喜堂内,待到他们二人途经她身边之时,她突然觉察到一抹不对劲的意味。
月初满脸诧异地瞅着盖头之下的周婷,此时此刻,她再也感受不到周婷身上的仙气,她恍惚间明白了,玄玲珑仙骨已剔除,这个世上独留周婷,那个将与段亦言相伴一生的周婷。
看着段亦言的侧颜,月初突然间觉得这世间最深的qíng亦抵不过周婷的付出,此生段亦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玄玲珑为了段亦言,竟甘愿放弃仙骨,与身为东玄神君的父亲作对,为他甘愿成人。”月初目光凝着他们,可话语却对着陵霄说着,那一字一句,说的真切,“我真羡慕段亦言。”
“何必羡慕旁人?”陵霄握着月初的手,只觉她的手心一片冰凉,眉头一蹙:“手这样凉?”
月初摇头,抬头,深深凝了陵霄一眼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府一步。”
“我送你吧。”陵霄有些担忧地看着月初,只觉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你留下吧,你身为陵府的主人,受邀前来,若是中途离场岂不是太不尊重段老爷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待我敬段老爷一杯便回去,记得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月初笑着说道:“放心吧。”随后便匆匆离去,虽然她是借口离开,但她确实没有说谎,这几日她当真有些不大舒服,许是这几日天气转凉,她的伤势也未痊愈,想的又多了。
上了马车,车夫便驱着马车朝陵府而去,月初静静坐在马车内,双手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因为气力用的太大,十指泛白,满手疼痛亦不觉,只是在等待着。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月初回神,揭开车帘,发觉并未到陵府,马车却停在了空寂的西南郊外,荒无人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车夫像是失了魂一般,两眼直勾勾地坐着,一动不动。
“无双,你也跟了一路,出来吧。”月初冷冷地说道,这一路上,她分明可以感受到一股妖气一直尾随在身边。
一袭红衣如血的无双顿时现身于马车内,她的容色依旧娇媚,只是眼中少了那抹算计,尽是空dòng。
无双在月初身边坐下,却迟迟没有说话,身上所散发着的皆是黯然的气息。
月初问道:“你这样煞费苦心的来见我,为的不只是想和我坐一坐而已吧?”
无双依旧垂首沉默,半晌,才抬头望着她道:“月秀,被抓入魔界了,如今他关在鬼狱,日日夜夜承受着九九八十一支断魂钉的折磨,再过几日,只怕是支撑不住了……”说到此处,无双的眼中凝着几分泪意。
月初震惊,犹记得上回月秀还带着白曜给她的贺礼来见她,才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在魔界承受如此之苦。震惊之余,却缓缓摇头:“我早已不问三界之事,此事,再与我无关。”
“月秀是你的师父,你难道忘记在南月仙宫,月秀是如何待你的吗?”无双说到此处,怒气冲天,语气尖锐。
“月秀对我的恩qíng,我一直铭记在心,可如今我也无能为力。”
“如今只有你能救他!”
“你高看了我的能耐,我如今也不过是靠着白曜的天籁珠而存活,功力在受了陵霄一掌后四溢,至今未恢复,”月初顿了顿,轻轻吐了口凉气:“更何况,月秀被抓,天界必然会想法子救他……”
“月初。”无双忽然打断了月初要继续往下说的话,“这么多天了,天界没有任何动静,便是已经放弃了救月秀。而今,只有你能救他。”
“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求琉离,你若有心,堂堂魔君夫人,又如何不能救出区区一个月秀?”
“月初,你当真以为琉离在魔界有说话的权力吗?”无双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隐忍以及挣扎,可最终却化作一抹决绝的意味,她深深闭上了双眸,笑道:“如今整个魔界,只听从一人之令,而那个人,正是你的枕边人。”
月初闻言,胸口一阵怒气涌上心头,扬手便给了无双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马车。
无双不曾闪躲,硬生生皆了月初的巴掌,嗤嗤地笑了:“陵霄当真是奉你如至宝,竟当真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到你耳中。”
月初狠狠地盯着无双,紧紧握拳的手心已是冷汗淋淋,她却咬着唇,一语不发。
“你不相信是吗,也对,一向高傲如你,又怎会相信陵霄有朝一日也会骗你。”无双说到此处,泪水已涌入眼眶,“若非月秀被抓,我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到你面前将陵霄之事抖露。陵霄早已对整个魔界下了禁令,若有任何一点风声传到你的耳中,他必会让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所有人都知道陵霄那冷血的xing子,他必然是说到做到。”
“我今日来,就是报了必死之心而来,只要你能救月秀,哪怕是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告诉你真相。”无双忽然紧紧握住月初的双臂,眼中的坚韧与泪光那么清晰,亦有着乞求:“月初,相信我,陵霄他一直都在骗你,他从来不曾脱离魔界,他每天夜里都背着你去处理魔界事务,若非有他,天界又怎会接二连三吃了败仗,就连月秀也深陷鬼狱,单凭琉离是万万没有这个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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