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楚韵的语气冰冷,颇有敌意。
“我是来看看月初姐姐的。”婳婳于楚韵身边伫立,似瞧不见楚韵眼中的疏离,热络地冲月初道:“这几日大护法因月初姐姐之事愁眉不展,我便自作主张来劝一劝,月初姐姐你这样不吃不喝只是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月初瞅着婳婳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容,却不说话,只是与之相对而望。
“楚韵姐姐你能出去会儿吗?我想与月初姐姐说几句话。”婳婳依旧含笑,柔腻的声音仿若快滴出水来。
“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能说吗?”楚韵一口回绝。
“楚韵,我有些饿了,能去帮我把饭菜热一热吗?”月初却明白婳婳定然有话要对她说,便有意要支开楚韵。
楚韵满脸狐疑,犹豫再三,思量着婳婳没那个胆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月初,“那你说话算话,我去热了饭菜,你必须得吃。”
月初扯了扯嘴角,冲楚韵点头,心中不由闪过一抹温暖。
楚韵端着饭菜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再三对守卫jiāo待看好里边的人。
“成亲那日,我分明告诉了你真相,为何你还要执意与陵霄成亲?”婳婳见楚韵离去,一边悠然地找了个椅子坐下,一边问着。
“你不需要知道。”月初声音平缓无波,却蕴含凌然气势。
婳婳挑眉一笑:“既然你不愿谈曾经,那我们就谈谈现在吧。”她捋了捋颈间的发丝,这才继续道:“如此心高气傲的你,定然不愿继续待在魔界吧?”
月初不答,静待她的下文。
“我陪在陵霄身边一百多年了,深知他的xing子,你若硬要与他对着gān,那你永远不要妄想离开魔界。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你肯服软,便会有机会离开。”婳婳笑着说道,心中却另有一番盘算,“我会帮你。”
月初听罢,笑得讽刺,她又怎会不知道婳婳心中的那些盘算,“婳婳,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婳婳道:“我只想你离开,因为我爱陵霄。你是仙,他是魔,他不可能放下满身仇恨,而你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欺骗……既然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求你成全我。”
月初眉宇间一黯,望着婳婳眼角眉梢酷似自己的神qíng,突然觉得,若此生有婳婳陪伴在陵霄身边也未尝不可。陵霄这一生,孤寂了太久,而她注定了不能陪伴他一统三界,更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与那满身罪孽的陵霄共度一生,也唯有婳婳……
婳婳见月初那迷离的目光,有些哀伤地说:“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陵霄的。”
月初听着婳婳字字句句,真真切切,恍惚间闭上了双眼,忆起在潼城与陵霄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qíng真意切,并非说放就能放下的。
陵霄是她的夫君,她又怎能甘心将他拱手让人。
可如今……正如陵霄所言,今非昔比,物似人非,他们之间不再是像在麓山那样单纯,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欺骗与不信任。
与其彼此这样纠缠不休,最终酿成刀剑相向,反目成仇,为何不能保留这最后一丝真qíng。
婳婳知她在犹豫,便不再说话,等待着她的答案。
屋内静谧无声,气氛凝重,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初还没有给出答案,陵霄却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闯入了屋内,惊得婳婳从椅子上弹坐而起,有些惊慌地望着一脸yīn郁的陵霄。
“楚韵呢?”陵霄的目光盯着婳婳,jīng锐的目光似要看入她的内心最深处。
婳婳qiáng自镇定了一下,恢复了一派楚楚动人地笑意道:“月初姐姐说她饿了,想吃点东西,楚韵姐姐便去为她热饭菜了。”
陵霄又问:“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陪月初姐姐聊天,希望能开导开导她。”
“下去。”
婳婳温顺地点点头,临走时不忘对月初道:“月初姐姐好好休息,婳婳改日再来看你。”
月初依旧闭目靠坐着,对婳婳的话语不理不睬,更不愿见到陵霄,只怕会忍不住与他争吵。
陵霄在chuáng榻边缘坐下,凝视月初闭目的容颜,不过数日未见,她已消瘦了一圈,这几日楚韵每日都会前来禀报她的qíng况,他未来见她,只想让她冷静几日,不想再激起她的逆反之心。可这样一日复一日的不吃不喝,终究不是个办法。
“你愿吃东西了?”陵霄的话语轻柔,隐约有着几分叹息。
月初一动不动,似已沉睡而去,毫无声息。
“你心中怨我,恨我都罢,待你养好伤势,我们好好谈。”陵霄的话语中蕴含着妥协,可仍旧等不到月初的一句话,甚至不肯给他一个目光。
“你不想知道月秀与无双的消息吗?”陵霄继续说。
月初闻言,眉眼间动了动,才睁开双眸,看着陵霄那熟悉且陌生的面容,等待着他的后文。
陵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淳地笑意,沉沉说道:“七杀寻到了无双与月秀的踪迹,他们二人有意要远离仙魔之争,隐居山林。”
月初眼中微有惊讶,喃喃问:“那你……”
陵霄轻言截断了她的问话:“月秀是你的师父,我自然会成全他们,只要他们当真不再参与仙魔之争。”
月初有些不信任,“我不信。”
“天界已将月秀视为弃卒,他于我已没有用处,既然他承诺不再归天庭,有心要隐居,那我便成全他们的一片痴心。除非,你还恨着无双,我自会帮你杀了她……”
月初立刻打断道:“不,就让他们永远离开三界的纷争吧。”
陵霄点头,“一切都依你。”
月初凝着陵霄那诚挚的面容,许久才道:“谢谢。”
陵霄的指尖抚上她苍白的脸颊,“你我是夫妻,何须言谢?”
月初感受他指尖的温度,却有些抵触,微微撇过脸,避开他的触碰,冷声问:“你打算囚禁我多久?”
陵霄的手缓缓收回,淡淡道:“怎会是囚禁?我只是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月初突然想起了方才婳婳说的话,她觉得没错,此时她要做的便是照顾好自己,养好伤势,向陵霄服软,这样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大护法,您来了。”楚韵端着已热好的饭菜进来,见陵霄终于来见月初,脸上一阵欣喜,“月初,快来吃些东西。”
月初点了点头,便由着楚韵将她扶下chuáng,脚步虚浮地走到桌案边坐下,可她看着那满桌的菜肴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可她却qiáng迫着自己拿起筷子,将饭菜往口中送,qiáng行咽下。
她要养好身子,她要离开魔界。
而楚韵看着月初大口大口的吃饭,高兴地望了眼依稀坐在chuáng榻边的陵霄,看来月初与陵霄之间的关系略微有些缓和,他们二人和好只是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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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菩提泪,血染玉容颜1
第六章菩提泪,血染玉容颜
“天帝,魔界的暗人传来消息,月秀已被放走,魔君夫人无双也消逝不见。月秀受了伤,短期内不可能返回天庭,可我却搜寻不到月秀的踪迹。”九重天阙之上,浮云点点,玄天一袭锦袍伫立在白曜身边,面色凝重地禀报着。
白曜负手而立,遥望广阔无际的苍穹之上神鸟飞过,金光璀璨,他的面色却极为冷峻,目光深远,“月秀只怕是已遭不测。”
玄天看着白曜的身影,眼底有些不甘:“若天帝你的天籁珠还在,便能万里追踪,顷刻间寻到月秀的下落,只可惜……你将天籁珠给了北月神君。”
“天籁珠的事我不想再提。”白曜挥手制止玄天要继续说的话,“你的人,不要放弃寻找月秀,哪怕他就是死,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
玄天道:“臣下尊令。”顿了下,他继续道:“如今北月神君脱离仙界,南月神君下落不明,西位神君空缺,天界元气大伤,天帝还是早做筹谋为好。陵霄如此诡计多端,诱得我们损失五万大军,只恐他下一步攻上天庭,我们无力阻拦。”
白曜垂首思附片刻,方道:“我打算升轻扬上仙为西位神君,南位神君暂且为月秀留着。”
“那北位神君呢?月初离开仙界也有百年了。”
“我心中还未有新人选,也暂且留着吧。”
玄天面色一凛,对白曜的决定甚为不满,却不敢多言,只道:“自天帝统领神界以来已经数百年,可天妃之位却迟迟未立,众仙心中多有微词,继续这样空着也不是个办法,臣下建议可在天界大选。”
白曜又岂会不知玄天心中的打算,这些日子频频让其二女儿玄安澜接近自己,目的不正是那所谓的天妃之位。
“如今仙魔大战迫在眉睫,我无心想册立天妃之事,往后再议吧。”白曜挥了挥手,不愿再细谈,便遣了玄天退下。
月初相较于之前的执拗,这些日子显得温顺多了,吃饭睡觉作息正常,只是面色依旧冰冷如霜,不太讲话。楚韵看着月初这幅模样,回想数千年前初次见她时的天真,总觉得变得实在太多,岁月的流逝真的能让一个人变这么多吗?
楚韵正在神思间,却见琉离朝这边走来,当即面色一冷,上前拦着他继续前行的步子:“魔君请回吧。”
琉离目光冷凛,斥道:“虽然整个魔界已被陵霄所掌控,但我依旧是魔君,你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楚韵看琉离的愤怒,声音中的冰冷才缓和了一些,可声音依旧冷硬,“当初因你的背后伤人,险些将月初害得魂飞魄散,她不会想见你的。”
琉离嗤笑一声:“你能代表月初吗?”
楚韵丝毫不让步,自知不能让琉离接近月初,只恐他会激化了大护法与月初好不容易才稍稍好转的关系。
“让开!”琉离冷斥一声,越过了楚韵便径自入屋。
楚韵自然没那个胆子敢再阻拦琉离,她的功力也无力阻止,眉宇间稍一犹豫,便即刻去寻陵霄。
琉离大步入屋,只见月初静立在窗旁,背影显得那么落寞。
“月初。”琉离低声喊了句,却没有得到她的回音,他的步子顿了顿,屋内凝聚着一抹冷到极致的静谧,有些森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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