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满意地看着皇上的笑意,立刻道,“单于说了,这个人就jiāo由皇上您随意处置,同时也再三jiāo待,让皇上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妹妹贺兰婧。”
“代朕转告单于,感谢他的礼物,朕一定会好好待贺兰婧的,不会伤她分毫。同时也将赠送一座城池给匈奴,作为朕对单于的感谢。”
“多谢皇上。”使者恭敬一鞠,便退下。
而大殿中涌现的是那浓郁的冰凉之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láng狈的独孤荀身上,满是惊疑。
“朕的大哥,我们终于又见面,没想到,你竟溜入匈奴。”独孤珏一步步地走下金阶,来到独孤荀身边,以一个王者的姿态俯视着他。
独孤荀即使是如此láng狈,仍旧是满身的凌厉之气,“成王败寇,我没有话说。”
“你可以考虑说说能在那严密的天牢中无声无息将你救走的人到底是谁,朕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置。”
“如若我不说呢?”
独孤珏的眼中迸出那冰凉地杀意,“大哥你应该知道刑部十大酷刑,今日朕倒要在你身上试验一试,看看是何滋味。”说罢,他立刻对殿外的侍卫道,“来呀,将独孤荀这个逆臣贼子带至金阙之前,大刑伺候。”
“皇上,在金阙之前?”宫蔚风立刻提出异议,毕竟金阙是沾满龙气之处,若是在那儿用刑……
“朕就是要将他带入金阙,让在天之灵的父皇好好瞧一瞧他那最疼爱的儿子,是何等叛国的!再请万太妃前来金阙,看看她的宝贝儿子是如何的嘴硬!”独孤珏的话让独孤荀的脸色迸出浓郁的yīn狠之色,“独孤珏,你要杀便杀,不要牵扯出我的母妃!”
“这回开始担心你的母妃了?子不教,母之过,万太妃要担当的就是那份不教之罪!”独孤珏一挥手,示意侍卫将其拖下去,而独孤荀却是咒骂连连,那声音直至拖出朝堂之上仍旧回响着……
“诸臣有兴趣看十大酷刑的,便随朕去瞧瞧,朕就不信,审不出他来!”那冰凉的声音中无不透着残忍的冰凉,让在场的大臣们皆打了个哆嗦。
金阙四周皆是一片庄严肃穆之气,那闪闪地金阙在这yīn沉的天色之下仍旧闪耀四周,也难怪是集龙气于一身的神圣之地。
而独孤荀则被五花大绑地绑在金阙前的石柱之上,正对面十丈之外,皇上傲然坐在龙座上,冷对着他。
周围摆满了十大酷刑的刑具,样样令人可怖而心惊,周围站满了百官,有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的曾是禹王的幕僚则是暗暗在手心中捏了一大把冷汗。
有些身份的妃嫔亦闻讯悄悄前来,躲在一旁观望,而不敢出声。
“荀儿,荀儿!”那一声声凄厉的呼喊由远至近,只见一抹丽影朝此处奔来,最后拨开那重重围观的人群直奔独孤荀,扑入他的怀中,泪水早已弥漫了满脸,花了妆容。
“万太妃来的正好,今日朕要替你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儿子!”独孤珏冷眼看着万贵妃那悲伤的容颜,冰冷地说:“当年yù掳走朕的元妃,朕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饶过他,可是他竟然不知悔改,妄图逃离皇宫,勾结匈奴谋夺朕的江山,幸得匈奴王将其擒拿归朝,才避免一场浩劫。”
“皇上,求您放过荀儿,一切都是我这个为娘的错,没有教好儿子,您要杀就杀我,只求你放过荀儿!”万太妃猛然转身对着独孤珏,双膝一跪,重重地朝他磕头,那子子句句肺腑真诚,还有几分决绝与悲恸。
“母妃,不要求他!”独孤荀被捆绑着丝毫不得动弹,可他仍旧在挣扎着,想要将母亲由地上扯起。
“皇上,我就这一个儿子,唯一的一个,只求你放过他……他毕竟是你的大哥呀……”万太妃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一下,那声响惊了四周的人,心中皆是一阵同qíng。
独孤珏看着万太妃那雪白的额头之上已涌出血迹,只道,“独孤荀你何德何能,竟然有这样一个真心待你的母妃,可你却丝毫不知珍惜,妄想颠覆这江山!”
“哈哈——哈哈——”独孤荀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声仿佛振动了整个金阙,“你这样针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曾qiángjian了你最爱的林汐筠!”
顿时,四周一片哗然,就连一直不停磕头的万太妃都不可置信地回头凝望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相信。
独孤荀继续说道:“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山而惩治我,不过是你积怨在心罢了,你要存心羞rǔ,好,我让你羞rǔ,可是你却要扯出我的母妃,独孤珏你够狠!”突然,他调转头对上一侧正面无表qíng看他的陵王,“陵王,这事想必你也不知吧,当年就是我qiángjian了林汐筠!而林汐筠为何会从这凤台之上跳下,你就更不知了……”
“独孤荀,你闭嘴!”独孤珏的声音里饱含盛怒地冲他吼道,“朕不许你侮rǔ汐儿!”
看着独孤珏的模样,他狂笑着,目光幽幽转至正对面的凤台之上,那激狂的目光却突然沉寂而下,一怔,许久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她是怀着我的骨ròu而跃下这凤台的,一尸两命!陵王,是一尸两命!”
陵王的目光再也不见深沉与冰凉,只有那浓郁的惊诧与不可置信,最后转为那悲痛yù绝。
多年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的竟然是如此真相,众人……qíng何以堪,qíng何以堪!
而独孤荀的目光仍旧直勾勾地凝望着凤台之上道,“独孤珏你爱林汐筠,至始至终都是qiáng取豪夺,从来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接受,甚至拆散了她与陵王,可你最终得到的是什么,是她怀着我的骨ròu跃下凤台!其实林汐筠不傻,被我qiángbào之后完全可以服下避孕汤药的,可是她没有,为什么呢?你有没有问过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住嘴!”独孤珏的声音比冰还冷,比铁还硬。
可独孤荀却偏不住嘴,他就是要说,“因为她就是要怀上我的骨ròu,因为怀上了就可以当个不洁之人,你就不可能再有理由要册封她为后的,这样她就可以摆脱你的苦苦纠缠了!独孤珏,你何其可悲……她宁愿死,都不要和你在一起,你即使当了皇帝,却也终究得不到她的心呀!”他大笑着,笑中亦滚落了那伤痛的泪水。
万太妃虚弱无力地从地上爬起,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她曾用尽全力疼爱的儿子,“荀儿,你为何这样傻……汐筠郡主如今香消玉殒多年,你为何要旧事重提,你让汐筠郡主qíng何以堪,qíng何以堪!”
“独孤荀,你永远都是这样自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段往事说出,很得意?你用一个已死的女人来打击皇上,算什么男人!”宫蔚风却是一步一步走了出来,看着独孤荀,严重有那浓浓地仇恨。
独孤荀的目光却依旧遥望凤台之上,“我自私,那他们母子又何其自私,父皇爱的人是我的母妃,这皇后之位原本就该是母后的,只因林雪如家世背景显赫,所以我的母妃只能为贵妃,永远也做不了父皇的妻子。而我,本该是太子,这个皇位也本该是我的,是你们母子qiáng取豪夺的,那我也要夺你最爱的女人一次!独孤珏,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当年我早就发现了酒里有催qíng散,可我还是饮下了。我接着酒力,接着药力,没有克制自己的禹王,qiángbào了林汐筠,你知道吗?我是蓄意的,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要将你们母子给我们的痛苦一倍一倍的讨回来。”
宫蔚风发觉了独孤荀那直勾勾地目光,便顺着他的目光,朝那凤台之上而望去,眼中也闪过诧异与不忍。
听着独孤荀那字字句句,如锥心般,将独孤珏的心一下一下扎着,原来铸成悲剧的元凶,到底是他自己……
“林汐筠的滋味你没有尝过吧,她是多么的圣洁,你舍不得,可我舍得……要我告诉你她身体的美妙吗,那雪白的肌肤,柔软的躯体,我就是那样一分分的抚摸着,亲吻着……当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
“混账!不许你再侮rǔ她——”独孤荀猛然抽出身旁侍卫腰间佩着的剑,正要朝他刺去,却见凤台之上,一支不快不慢,却稳准狠的箭she了下来,笔直地cha入独孤荀的心脏,同时也终止了独孤荀那继续脱口而出的污秽之言。
所有人都调转过身,凝望着箭飞she而来之处——凤台。
在金阙对面的凤台之上,一个素衣女子手持早已空空如也的弓,面色冰凉地傲立在凤台,那北风迎面chuī去,将她披散在身的发丝chuī得纷扬而起。那分凄美而孤绝的容颜有些苍白,却藏着无限的冰冷,还有几分恨意。
此人,正是那正值龙宠,贵倾六宫的贵妃娘娘。
而独孤荀的目光至始至终都盯着凤台上哪个绝世而独立的身影,嘴角扯出那淡淡地笑意,笑中还有几分满足。
“唯有,死在你手中,我才觉得无憾……”他轻轻呢喃着,那目光中有深深地自责与懊恼,却怎么都掩盖不住那无限的qíng深与依恋。
第二十三章
“唯有,死在你手中,我才觉得无憾……”他轻轻呢喃着,那目光中有深深地自责与懊恼,却怎么都掩盖不住那无限的qíng深与依恋。
这一招确实激怒了她,更让她明白,独孤荀是一心求死,只为死在她的手中。
万太妃在看见自己的儿子心脏中箭的那一刻,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痴痴地凝望了片刻,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帘滚落,带着几分撕心裂肺的哭喊,“傻孩子,为何要计较那么多,不管母亲有没有当上皇后,你父皇他的心中只爱我一人。母妃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耿耿于怀,父皇为什么不给太子之位给你,那是因为母亲求他不要给你,因为你斗不过林家的,你斗不过的!”
独孤荀的气息微弱,那苍白的嘴角依稀含着笑容,模糊着视线看着那早已泣不成声的母妃,再看看凤台之上那逐渐模糊的人影,满心的歉疚最后化作那一缕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空留下那满心的愧疚,解脱于人世。
万太妃眼泪朦胧地看着那平静而离去的儿子,心痛的让她再也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终于还是软软地跪在地上,“我是谋逆之人的母亲,也请求皇上降罪。”
而独孤珏仍旧背对着身,眼中满是伤痛地凝视着凤台上那个伫立着的女子,大风chuī得她全身衣衫飞扬,乌黑如瀑的发丝倾斜在腰间,随风而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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