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灵说这样一番话最后得到的是被皇上罚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晕倒在地才被奴才们抬了下去。
王府卷·嫁入陵王府的日子
第一章:大婚之夜
一夜北风起,半夜惊梦来。
柔和的光晕透过牡丹屏风,琉璃宫灯之下,她广袖垂地,静静地坐在帷幔衾枕的踏上,绯色光晖映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美艳,雕窗屏cha,四周皆是刺目的红,只觉一室燥热。
夜色如水,明月当空,子时竟已过去。
听着更*点滴滴,时光分分秒秒的飞逝。一盏烛台随着风摇曳,她的影子在屋内拉了好长好长,竟是那样孤寂。
犹记得梳妆完毕,宫人皆是一怔,眼中无不闪烁着*的神色。
宫门外,皇上亲手扶她登上鸾车,这份殊荣让羡煞旁人,一个贱奴被封为一品夫人嫁入陵王府,甚至以公主出嫁的仪式送她出宫。
一阵北风袭来,chuī得她凤冠两侧的流苏晃动jiāo错,衣袂飞舞飘扬,显得出尘脱俗。绝美的容颜被几缕发丝挡住,美得凄艳入骨。
所有人能看见她的荣耀,却看不见她背后的辛酸。
在这之前,她一直在期许着,他能为了她做些什么,也许他的做法不能改变任何,可至少他争取过。
可他却好像从未争取过任何,皇上施bào那夜,出嫁之日,他一直站在皇上身后,没有付出过任何。
其实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为何却迟迟不肯死心,仍然对他抱着最后一丝期许。也许期许的多了,失望便也大了。
门,猛然被人推开,訾汐的心头一紧,隔着流苏望着一脸冷漠的陵王步了进来,他却并非一身红色喜服,仍旧是那贵气的紫色华袍,她知道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她傲然地起身,淡漠地对着陵王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眸,等待着他先发话。
“娶你不过是为迎合皇上的意愿。”他说。
“嫁你不过遵皇上旨。”她答。
陵王眼中微闪诧异,严肃的嘴角不由勾勒出淡淡地笑,“既然你知,那本王便也能免去许多唇舌,你是皇上册封的怀汐夫人,但是你根本不配拥有‘怀汐’二字,在本王眼中,你只是一介贱奴。陵王府只有一个王妃,凤訾宸!”
“若今夜陵王来此只为同訾汐说这样一番话,大可不必。早在皇上赐婚那一刻,訾汐已明白。”訾汐笔直地伫立,在陵王面前丝毫没有一分示弱,“夜深了,訾汐要歇息了,陵王请回。”
他对于她的冷漠不过一笑置之,在他眼中,她此番表现不过是为了保存自己面子而有的行径。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当年那个的凤訾汐身上,后来他才惊觉如今的凤訾汐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耍xing子的凤訾汐了。
看着陵王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訾汐猛然抬手一挥,头上的凤冠摔落在地,碎了满地明珠,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她的发丝散落,清傲的脸上透着一抹自嘲,黯然转身遥望漆黑的天穹。
似乎在遥望那九重宫阙上的皇帝,那个心狠手辣,为了确保皇权不惜丢弃一切的皇帝。
也许在他的qíng爱早在林汐筠离开后便已弃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空有智谋野心却绝qíng弃爱的孤家寡人。
•
独孤珏站在凤台之上,任烈烈寒风chuī得他衣衫凌乱,幽黑黯然的瞳子凝望天边那的黑夜,繁星璀璨。
眼前似乎还闪烁着当年林汐筠发丝凌乱地站在这里,遥望眼前的金阙,纵身跃下时的表qíng。那时,她是否想起了他?是恨?是爱?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魔鬼,混蛋,变态……
一句尖锐的声音清晰入耳,他竟想起了凤訾汐,侍寝那夜她那番激动的话语让他不免有些错愕,却又夹杂着几分好笑。
那时他以为,这不过是她yù迎还拒的手段罢了,可是后来却发觉原来他看错了。
犹记得她在御书房伺候时,说起汉朝风云人物时的风采,一针见血的聪慧与自信的神qíng为她的容貌又添了几分颜色。
一向不喜对人提及林汐筠的事,可惟独对着她竟能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好像有一股qiáng烈的yù望一直领着他继续讲下去,想要将他与林汐筠的一切都告知于她。
……
当端木灵在他面前说下那一番话后,他方惊觉自己从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有些在乎这个凤訾汐了。
便也更坚定了要将她嫁出宫的决心,留在身边越久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弱点,他怕留她在身边越久便会越难以割舍……当断则断,这个道理他很明白,所以他要在自己还能割舍的时刻将她舍去,况且她会是个很好的筹码。
但是回想起今日在他亲自扶她上鸾车的那刻,曾亲眼瞧见她由眼中滚落的泪,心中却有些些空空地。今日到念汐宫,没有再看到元妃身边的她,竟产生了丝丝寂寞。
淡淡地笑笑,目光投放至那在黑夜中仍旧闪耀的金阙,在这个世上他早已无心,他所要的不过是这个江山。
如今六王已除二,剩下的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陪他们玩。
作者题外话:——09-09-26
第二章:王府立威
新夫人嫁入王府之夜陵王仍旧在陵王妃的屋内过夜,根本没有与新夫人圆房。这个新夫人不过是皇上硬压给陵王的,在府中没有丝毫地位。
这是陵王府内奴才们所知道的,于是,新夫人的兰蔺居并不热闹,反倒是人烟稀少,无人问津。在兰蔺居内当差的奴才们也是懒懒散散地,就连她更衣后一盆热水也未端来。
訾汐立在窗前望着院内满地落叶无人打扫,心头不由冷冷一笑,当即命兰蔺居的总管将所有下人都召集一处,总管疑惑却也未多问,许久才召齐了二十来个下人立于院内。
她踩着满院的落叶,只闻“沙沙”脆响,似有意让人听见,在所有下人所站之处绕了一大圈,空气中弥漫着严肃惊心的冰凉气氛。
“知道我与陵王的关系吗?”訾汐扬眉轻问,声音中隐约透着几分冰凉。
“您是陵王的侍妾。”一名男丁率先脱口而出,语气明显有些嘲讽。
她唇边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是皇上亲自扶上鸾车,陵王用八抬大轿迎进陵王府的侍妾。这名侍妾曾由皇上亲自颁旨封为怀汐夫人。”说罢,只见那名男丁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几分紧张,她又问,“知道侍妾与一品夫人之间有区别吗?有,而且是非常大的区别。”
说罢,周围一片死寂,无人再答话。
“知道我与陵王妃的关系吗?”
周围突然沉寂片刻,没接腔,这时一名妇人答话,“陵王妃是您的亲姐姐。”
“既然知道你们还杵在这作甚?”訾汐猛然提高音量,众人皆是一惊,半晌后终于明白了这新夫人说这些话的深意,立刻哄散开来,打扫庭院的、烧热水的、准备早膳的……兰蔺居像是突然由死气沉沉变得忙碌热闹起来。
訾汐拢着披风,不由一声轻叹,嫁入王府并非她本意,更没有争宠上位之心,但是在这王府内她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即使没有陵王的宠幸。
•
用过早膳后她便按礼仪去拜访了陵王妃,犹记得在踏入正厅时,周遭下人对她的目光皆是充满敌意,倒是陵王妃语笑盈盈地上前拉着她的手轻唤,“訾汐。”
訾汐生疏地应道,“王妃。”
“都是自家人,如以前那般唤我姐姐便是。”陵王妃的右手抚上訾汐的鬓角,亲昵地将耳边散落的发丝勾入耳后,再亲热地拉着她与自己并肩而坐。
“没想到,兜兜转转,你竟然嫁入了陵王府。”她颇有感慨地叹了声,“呆在我身边,这样……也好。”
“姐姐说的可是真心话?”訾汐嘴角轻扬,“你们的计划不正是让訾汐进宫为后,如今却被皇上送还给陵王,还与姐姐同享一个丈夫,你心可甘?”
陵王妃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犹如刺猬般的女子,声音竟是那样咄咄bī人,而她却无法回答她的话。是的,自从她嫁于陵王已经七年有余,未曾得子,可他却未另立侍妾,她每日都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生存,可就在数日前皇上竟然赐婚……陵王新立的妾室竟然是她的亲妹妹!在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她便已嫁入府上,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訾汐见失神的陵王妃不由一笑,“可幸的是陵王心中唯有姐姐一人,即使是dòng房花烛夜他都陪伴在姐姐身边,而妹妹也不会打扰姐姐与姐夫之间的幸福,只求余生在兰蔺居能平静度过,便足矣。”
陵王妃被人看穿了心事,不由一阵尴尬,笑了笑边转移了话题,“听说妹妹今日在兰蔺居训了那些个奴才们?”
“姐姐的眼线倒是遍布各处,才一眨眼的时间便传入姐姐耳中了。”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刺耳。
陵王妃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既然訾汐喜静,那么今后每天的请安可以免去,就好好待在兰蔺居,度过余生吧。”
“谢谢姐姐成全妹妹。”她要的,就是陵王妃这句话。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三章:美人倾城
自那次在兰蔺居内立威后,下人们对她皆是唯唯诺诺,只要是她吩咐下来定然不敢怠慢,但是私下里却对她怨声载道。并非这位新夫人高傲蛮不讲理,反倒xingqíng温淳,常常捧着一本书坐在廊前一读就是整日;也并非新夫人常常使唤下人,反倒除了日常起居用膳就再没支使过他们做任何事;只不过下人们心中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端庄贤淑的陵王妃。
七年来,这个思想已经在整个王府的下人脑海里根深蒂固,而这个新夫人只不过是半路突然杀出来要与陵王妃共享王爷的女子……尽管王爷一个月来从来没有踏入兰蔺居一步。
柳絮素,鸟雀调,陵雪色,一汀寒烟抱新chūn。
chūn日的暖阳映得兰蔺居半边金huáng,伴随着白玉兰那若有若无的清香,訾汐坐在廊前的石凳上又翻阅起诗经。
廊后的小湖泛着清波,折she着熠熠金光,正好映she在她全身,犹如为她那鹅huáng色的裙裳覆上一层金光。柳树随风舞动,廊外的柳絮熙熙攘攘地纷飞在她那乌黑如瀑的发丝上,犹如几点霜雪拍打在发。
在兰蔺居的她从来不涂脂抹粉,不佩戴繁复的金银首饰,只是将那柔美的发丝随意绾成一个小髻,寻常小家碧玉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显得那样气质高雅。那风华中透着贵气,贵气中有着令人不敢亵渎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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