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蔺居的下人每每经过此处都会qíng不自禁的停步伫立,望着廊前的女子看书时低垂着头的模样。这一幕常常看呆了众人,就连自己原本打算做的事皆会抛诸脑后。
当端木矍踏入兰蔺居时看到的竟然就是这样的景象,白玉兰下,三四名下人呆呆得伫立着,也不知看什么竟看得那样入神。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不由一愣,在水波dàng漾的光芒下,她犹如金光附身,如天仙下凡一般,美得令人未饮先醉。
端木矍清了清喉咙,几名下人即刻回神,见是安王即刻跪拜行礼。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而自己的步伐却缓缓地朝那个正看得出神的女子走去。
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片昏暗,她仰头,突然一阵目眩,良久才缓和不适,看清来人后她立刻垂首,继续看书。
端木矍俯视着她的漠视,“男人看的书,你也爱看?”
“难道朝廷还规定了这书只准男人看不准女人看?”訾汐淡淡地回了句,视线仍旧不离书“像安王这样的贵人事忙,怎有空来这他人不愿涉足的兰蔺居?”
安王在她身边坐下,“近来,可好?”
“托安王福,我很好。”
“陵王没有再踏入过此处,还能称好?”
“安王错了,陵王之宠訾汐从未奢望过,只求能在兰蔺居安静度此余生。每日坐看云起时,闲来无事赏花品诗,落得自在无束,比起皇宫可谓是人间天堂。”
“你是这样想的?”他未曾想到原来她竟是如此享受此刻的处境,他来时还在担忧这样的日子她是否能够支撑下去,“如今看来,倒是本王瞎cao心了。”
她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突然,他们之间又沉静下来,他盯着她低头时看书认真的神qíng,头一回发觉她似乎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爱粘着他不放的小丫头,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费尽心机也要得到。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四章:乱吻
“你知道,当皇上赐婚的那一刻,我以为你会抗旨,你会激动的在后宫闹出一番乱子来,可是你没有。你默默的接旨了,随后便顺利的嫁入陵王府,这一切说起来就像昨昔往事,快的令人措手不及。我曾想过要为你拒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来为你拒婚,好像我们之间自那一夜后就再也没有jiāo集了。”
对于他的话,她置若罔闻,仍旧专心读书。
手中的书猛然被他夺取,她终于抬头望他,那眼中有着明显的怒火,“你爱的人是宫蔚风,为何却逆来顺受,丝毫没争取过你想要的?你们之间真可悲,曾经有我,后来有皇上,如今却有陵王。”
她没有争取过吗?
是的,她没有,但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机会去争取。
那个人,一再的退让,一再的隐忍,而她又有什么权利去争取?
感qíng并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靠两个人共同面对。
“我的事,似乎与安王没有gān系吧,你管的好像多了些……”她的话音方落,便重重地落入一个怀抱,充满着占有*望的唇狠狠的压了过来。她挣扎,他愈是吻的凶狠,还带着一丝怜惜。
挣扎不得,她便用尽了气力给了他一巴掌,那一声清脆响彻四周,也让几个看得失神的下人回神,猛然垂首四散,生怕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他们即将会被灭口。
“端木矍,你疯了。这里是陵王府,我是怀汐夫人!”她声声严厉,对着端木矍不再有对王爷该有的尊重。
“怀汐?”他嗤鼻一笑,“这个称号对陵王府只不过是个侮rǔ,皇上要的就是时时刻刻提醒着陵王,怀汐!”
她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夺回,不再理会他,径自入屋,可那沉重的步伐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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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陵王一边在书架内寻找着书,一边听着管家恭敬的禀报着府内的琐事。
“方才听下人说……安王到了兰蔺居,还qiáng吻了怀汐夫人。”张管家犹豫了许久才将听人说起的事讲给陵王听。
陵王正在寻书的手顿在书架上一会儿,又继续寻找着,“然后呢?”
“然后夫人给了安王一巴掌,安王竟也没发怒,后来夫人便立刻回屋了。”
张管家说完,许久没有得到陵王的回应,正想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却听见陵王问,“原本摆在这里的《诗经》呢?”
陵王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张管家一怔,立刻上前瞧了瞧,“对呀,诗经一直都是摆在这的,怎会突然消失了呢?”
陵王不理会他的疑惑,转身走到一处书架旁,指着一本《资治通鉴》说,“前些日子本王找了许久都不见的资治通鉴突然回来了,还有这本《三字经》也在几日前回来了。”
张管家诧异,“是谁这么大胆,敢动王爷您的书!”
陵王抿着嘴角,目光直bī那原本放着《诗经》的地方,一抹jīng光由眼中悄然划过。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五章:阑夜惊心
訾汐怀中揣着今日翻阅完的《诗经》行走于陵王府内,避过陆陆续续的巡卫,隐入陵王书房的后面,悄悄推开后窗翻身跃了进去,手脚之灵敏让人深觉惊诧。
她感受着书房内那yīn沉之气,在黑暗中熟练的摸索到一处,很快将怀中的诗经塞回原位,这样敏捷熟练的手法想必是此处的常客。
放好书,她轻手轻脚的走至书架的另一处,随手抽下一本书,揣入怀中,正yù转身溜走,一只的手突然拍了下她的左肩。她显然被吓的不轻,正想尖叫,不料一只手由身后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正想要挣扎,却在身后闻到熟悉的气息,直觉告诉她,是陵王。
“是你?”似乎没有料想到会是她,低低地说了声。
果然是陵王的声音,为何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竟是那样熟悉。而这样一幕,似乎曾经在梦中出现过……
“啊……”呼声还未脱口而出,一双手紧紧由身后捂住她的唇,制止她继续呼喊下去。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冰冷的低吼,还夹杂着浅浅的喘息。
脑海中飞速闪过这样一个画面,让她心惊,似乎……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被禁锢的身子渐渐被松开,她转身,对上一双幽黑如鹰的犀眸,她喃喃出声,“陵王?”
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在黑暗中瞧了她许久,“竟没想到那个盗书贼竟然是你,你倒是喜欢追求偷东西然后又还东西的乐趣。可是你的目标却是区区几本书,可真是眼光浅短。”
对于陵王这样一番解释,訾汐失笑,“陵王真是谬赞,偷还之事并非訾汐所擅长,不过终于在兰蔺居闷的慌,苦又无书消磨时光,只好深夜潜进陵王书房内谋几本书去看看,十二个时辰过的飞快。”
他一笑,“诗经第四十二篇。”
“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她简洁明了地熟练地背诵出口。
“倒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和她……倒有几分相似。”他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许久,口气由最初的冷漠变得轻柔却不自知。
“陵王说的那个‘她’是谁?”隐约心中猜到是谁,却还是克制不住问了出口。
他的脸色突然一阵yīn沉,冷冷挥袖,“擅自闯入本王的书房盗书,可知罪?”
对于他突然冷下的脸訾汐深觉他翻脸之快,“可是我全数归还了,顶多只能算是个未经允许擅自拿书。”
“好一张伶牙俐齿,既然你喜欢看,便拿这本书去看吧。”他探手由书架上取来一本书,递给她,“好好读一读,对你有很大帮助。”
回到兰蔺居的訾汐怎么都没想到被陵王逮个正着却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能安全回到屋里,顺便还给了本书给她看。
她一口饮尽杯中之水,平复一下心绪,便由怀中取出陵王给她的一本书,赫然见封皮上写着两个大字:妇德!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六章:皇上驾到
暖暖chūn风拂面,chuī得她衣衫舞动,发丝轻扬。她轻轻地靠在石凳上,手中捧着那本《妇德》却未翻阅一页。
她知道,这本书是陵王在向她暗示,想必昨日端木矍qiáng吻她的事早就传入他耳中了。也许,整个府邸的奴才们都该知晓,在他们眼中也许已认为她是个水xing杨花的女子罢。
指尖轻抚书皮上妇德二字,凝神而望许久才轻轻放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见张管家竟来到兰蔺居,恭敬地堆起笑脸说,“夫人,王爷请您过去正厅。”
訾汐疑惑,“去正厅作甚?”
“皇上驾到。”温温吞吞地吐出四个字,訾汐讶异,虽讶异皇上为何突然驾临,更讶异这管家为何说起皇上竟像是在说天气一般平常。
“夫人请打扮一下,随奴才去见驾罢。”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朴素异常,确实不适合见驾,便慵自入屋梳洗打扮一番,出来之时已是一身华贵的装扮。
随着管家步入正厅,四周守卫森严,大内侍卫犀利的目光如豹子般在处巡望,避免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踏入正厅,便隐隐觉得有几分危险的气息蔓延在四周,皇上的手轻轻敲打着花梨木制的案几,yīn寒的目光令人不由心生畏惧。
陵王与陵王妃同坐皇上右下侧,皆是神qíng淡漠,无人说话。这样的气氛对于刚踏进正厅的訾汐来说无疑是个难题,她跪地行礼,却没有得到皇上恩准起身,只是让她就这样静静地跪着,空气中凝结着令人压抑的窒息之感。
“朕听说,陵王新婚之夜并未与怀汐夫人圆房。”皇上的声音平稳如水,却有着一股很qiáng的穿透力。
没有人答话,却是在默认。
他继续说,“不仅如此,还将她冷落在兰蔺居整整一个月不闻不问。”
“皇上,这是臣的家事。”陵王低声回答。
“陵王认为这是你的家事?”皇上挑眉而冷笑。“怀汐夫人是朕亲自册封,赐婚于你,而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的冷落她,是在向朕宣战?”
陵王妃意识到事qíng的严重xing,立刻起身跪下拜道,“皇上息怒,王爷他不过是疼爱臣妾,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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