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嫣然说,“父王,幸亏发现得早,不然母亲xing命危矣,您一定要为母亲做主,免她再受苦。”
云侧妃在王爷怀里瑟瑟发抖,似是被吓坏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十分惹人心疼,王爷恨不得最珍贵的东西都捧上去,哄她开心。
云不悔暗暗喊糟,她主事以前,府中采购是由王妃全权负责,若是出了问题,头一个怪罪的便是王妃,云不悔焦急,电光火石间,也寻不到好的法子解释此事。
父王和母亲的感qíng稍有和睦,若出这事,母亲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云儿,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王爷厉眸看向云不悔,“府中是你主事,灵芝和雪莲又是你房里的人送过来的,好好彻查,给本王一个jiāo代。”
云不悔福了福身子,“是!”
程佑天说,“灵芝有毒并非偶然,父王,如此查也查不出什么,不如让大夫检查府中的灵芝,看看是不是采购时出现了也问题。”
程慕白目光一眯,王爷说,“佑天说得有理,定要好好查一查,免得他日再有人中毒。”
仓库。
李侧妃和玉侧妃等人听闻消息,也匆忙赶到仓库,其中居心自知,云不悔让李侧妃和玉侧妃作证,自己曾经取过灵芝,服用后并无不适,玉侧妃说的确并无不妥,李侧妃也说无不妥。
王府的灵芝、雪莲,鹿茸和人参等人补品都放置一处,四个仓库围成一个方形,其中一个仓库都是这些补品,王爷率人在仓库外候着,让奴仆抬着两袋灵芝出来,倒在院子外的青石板上,灵芝散了一地,大夫一一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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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灵芝、雪莲,鹿茸和人参等人补品都放置一处,四个仓库围成一个方形,其中一个仓库都是这些补品,王爷率人在仓库外候着,让奴仆抬着两袋灵芝出来,倒在院子外的青石板上,灵芝散了一地,大夫一一检查。王妃收到消息,带着jú青和竹青过来,王爷虽是震怒,却也顾及到王妃身子尚好全,让她回去休息,这些琐事jiāo给不悔处理即可。
王妃说,“无碍,不悔初次当家,难免出了纰漏,妾身在此处看着,日后教她更谨慎些。”
王爷点了点头,也不阻王妃,大夫检查了所有灵芝,回禀王爷,“这批灵芝中有数只带有毒素。看来是一批灵芝中参了有毒的灵芝。”
王爷怒指着这批灵芝,问云不悔,“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采购一批有毒的灵芝回来,你怎么没让人仔细验收?”
云不悔有口难辩,她主事后,府中采购一直是云侧妃负责,可最近云侧妃并未采购灵芝,这批灵芝是王妃主事时采购的,也便是说,责任在王妃,可她焉能明说。
李侧妃说,“天啊,这有毒的灵芝若是服用,身子骨稍弱一点的,不是要一命归西了么?云姐姐真的好险,差点没了xing命。”
云不悔跪下,“父王请息怒,是儿媳的疏忽,府中采购一贯是买了灵芝便收在仓库中,外行人看不出灵芝真假,也看不出灵芝有毒素,府中的灵芝、雪莲和鹿茸等采购是有固定的商行提供,他们提供的灵芝一直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一次参了有毒的灵芝,不悔真的没想到。父王请恕罪,儿媳疏忽,险些害了云姨娘,自知有错,甘愿领罚。”
王妃眯起眼睛,她自然知道怎么一回事,府中采购一直是她负责,由林氏商行提供,这是她娘家的商行,口碑极好,给王府提供十几年的补品,从未出现过含有毒素的灵芝,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究竟这有毒的灵芝从何而来,怕是要好好彻查,如今云不悔担了所有的罪名,王妃在赌,就凭这张脸,王爷不会舍得重罚不悔。
程慕白道,“父王息怒,府中事务多而繁杂,不悔偶有疏忽也是常有的事,且灵芝有毒,哪怕拿在她面前,她也看不出来,这是一次意外,请父王轻罚不悔,让她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主事更谨慎些。”
王爷怒气已渐消,可想起云侧妃蜡huáng的脸,憔悴的容颜,心中又起了怒,若是发现得晚,险些要了她的命,这要是酿成大祸,谁担得起一条人命的责任。
玉致也跟着求qíng,楼嫣然道,“父王,据儿媳所知,不悔主事后,府中采购大权便jiāo给母亲,可母亲一直没有采购过任何灵芝,这府中的灵芝是原来便有的,最新采购的灵芝还没送来。这是不悔主事前的事qíng,父王焉能责备不悔,她自是不能一一检查府中仓库所有的物品,只求数目核对便是了,有毒无毒她怎能分辨,这责任也不在她啊。”
云不悔抬眸,冷锐的目光直she楼嫣然,指尖微微拢着,楼嫣然此话,分明是把王妃推出来,王爷略微一想便明白此事的缘由。
玉侧妃yù言又止,最终兴许觉得人微言轻,并没有说什么,程穆东说,“父王,这件事也怪不得谁,灵芝有毒谁曾想到,或许摘采到时候不小心,不仔细验也不知道,出了事也是意外。”
“三少爷说得轻巧,意外呢,这要是意外死亡,也算意外,可不是要冤枉死了。”李侧妃声音有些尖锐地说,楼嫣然说道,“李姨娘说得甚是,母亲这一次真的甚为冤枉,险些失了xing命。”
楼嫣然似乎感觉不到云不悔冷锐的目光,也感觉不到程慕白的淡漠,淡淡说,“父王,府中的灵芝采购一直出自林家商行,而林家商行又是王妃娘家的商行,若是有人为谋私利而不顾府中家眷的安全,那……”
她点到即止,没有说完,可言下之意却十分明显,王爷先是一怔,倏地想到什么,厉眸看向王妃,那目光中的冷漠,把这几日的温qíng打得支离破碎。
这么多年来,王妃已不止一次尝到什么叫心如死灰,她心中已成灰烬的感qíng慢慢地复苏,却又一次被冷水浇灭了,哀莫大于心死,说得也不过如此。
可哪怕是如此,在子女面前,在王爷面前,她依然挺直了背脊。
王爷问,“你有何话说?”
“你若真是疑我。”王妃苦笑,“我只问你一句,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可做过一件伤害你,伤害大家的事qíng,我主事这么多年,又曾出现过什么错漏,导致有人无辜受罪,我若有心,便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王妃福了福身子,神色有些悲哀,“言尽于此,也许我和你的缘分真早就尽了,所以彼此间信任都没有,我也乏了,且回东苑,王爷若是责罚,也不必亲自过来,劳烦管家通传一声即可,日后若是无事,王爷也大可不必再来东苑,你我已经无话可说。”
王妃说罢,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傲然离开,云不悔倏然红了眼圈,含泪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
四周一片静默,李侧妃和玉侧妃都不曾想到对王爷一直温和有礼的王妃,竟然说出这么严厉的话来,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来,王妃的确不曾做过什么伤害谁的事qíng,对王爷的子嗣也是疼爱,并无加害之意,她一心只求王爷温qíng,别无其他,如今却说出王爷无事不必去东苑的话,想来是心死了。
是啊,被枕边人如此质疑,谁不心死?
王爷面无表qíng地站着,目光yīn鸷至极。
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端庄有礼的王妃,竟然说出这般严厉的话,那语气无一点委屈,无一点抱怨,那般平淡,仿佛真的心死。
如此硬骨气的她,已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气氛一时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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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嫣然似乎也没想到王妃会说出这样严重的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程佑天,程佑天神色淡漠,王爷抿唇,怒气勃然而起,程慕白道,“父王,母亲心qíng不佳,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云不悔骤然仰起头,刚要指出这事可疑之处为王妃辩驳,程慕白扶着她起身,握住她的手,他说道,“父亲,今天一事,谁是谁非自jiāo给父王定论,事关母亲,不悔不便cha手,免得被人说成徇私,落人口实。”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程慕白用力握住了手,带着出了仓库院子,背后楼嫣然的声音已和他们无关,云不悔心有不甘,她是极心疼王妃的。
“不悔,别和父王顶嘴。”程慕白淡淡说,“母亲一人开罪了父王,可东苑不能赔上所有人。”
若是赔上所有人,今后东苑便真的主不是主了。
“分明有人陷害母亲,为何你能做到如此冷静,程慕白,那是你母亲,我都心疼,你不心疼吗?”云不悔和程慕白相识至今,第一次在程慕白面前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子女看见母亲受罪,竟一点反应都没有,程慕白的心到底冷到什么程度。
程慕白温和一笑,他轻执着云不悔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微微一笑,“不悔,总有一天,你会了解它。”
云不悔一怔,一时无声,他希望她了解吗?
程慕白伸手抚着她的脸,微笑说道,“不悔,去陪母亲吧,好好开解她,玉妩不能说话,玉致尚不懂这些,唯独有你,能宽慰母亲的心。”
云不悔轻叹说,“恐怕此刻谁也宽慰不了母亲的心。”
她回到王妃住所的时,jú青说,王妃一个人沿正院去了,不允任何人跟着,玉致和玉妩不敢违抗,焦急地站在门口,程慕白抿唇,说道,“她在梅林。”
云不悔到梅林时,便看见王妃一人站在梅树林中,此刻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梅林并不漂亮,也无半分梅花的香气,王妃的背影几乎融入到光秃秃的梅树林中,看起来孤寂悲凉,云不悔心中又怜又疼。
她不敢马上走近,只敢在梅林外等着王妃,她似的缅怀什么,她在想,王妃一定害怕别人看见她的眼泪,她这么要qiáng的人,是不会让别人看见她的眼泪,她的脆弱。
过了半刻钟,王妃动都没动,云不悔犹豫片刻,微微走了上去,王妃听到脚步声,沉声喝住,“谁!”
“母亲,是我。”云不悔淡淡说道,恭顺地低着头,她想王妃心qíng不好,此刻要骂她出气她也是心甘qíng愿的,甚至是欢喜的,人有闷气,出出气比闷在心中要好许多。
王妃没有骂她,也没有说话,仍旧站在,仰头不知道看什么,云不悔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她和王爷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
云不悔说,“母亲,起风了,回去吧,免得着凉了。玉致、玉妩和世子都很担心您,都在等着您回去。”
“我静一静,你走吧。”王妃说,声音听不出qíng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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