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养儿记事_骨生迷【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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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不语,薛劭又道:“姐姐,一两个马蜂真的没事的,那马蜂窝不大,里头拢共没有几只马蜂,冬日里也不太会出动。郑荣肯定不会有事的。”

  郑绣只得摆手道:“姐姐知道这是郑荣自作自受,可是二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多半要闹到你们的爹那里。我好说话,你们爹可不是好说话的,多半是逃不了一顿打的!”

  薛劭神qíng坦然,“打便打吧,我不怕。”

  郑誉也挺着小胸脯说:“我也不怕!”

  其实他们也知道事后多半是要被罚的,不过两人为了教训郑荣还是那么做了,并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只是比起他们爹爹的打,两人还是更怕郑绣生气。眼下她不气,还担心他们,两人已经是喜出望外,一顿打对他们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了。

  郑绣一手拉着他们一个,柔声道:“你们也要答应我,往后就算别人惹到你们,轻易也不能再去设计别人。君子坦dàngdàng,工于心计,并非君子所为。”

  两个孩子虽然都算早慧,却对‘君子’还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还都是乖巧地点头应下来,还在郑绣面前做了保证。

  傍晚时分,郑仁和薛直醒了酒。

  朱氏带着郑荣去镇上瞧了大夫,清理了伤口,又上门来说道。

  郑仁听完,脸色铁青,他自诩君子,若是郑誉气不过,回头又去找郑荣打架,他都觉得没什么。可是郑誉竟玩弄起了小聪明,这是他十分不齿的!

  郑誉下午还敢在二婶面前辩解,在他爹面前,却没胆子多说什么了。

  还好有薛家父子这两个客人在,郑绣又帮着从中劝解,将前qíng后果都细细讲了,郑仁的怒气才没有一股脑儿发作出来。

  朱氏卖了马蜂窝,得了三两银子,郑荣治伤抓药只用了一两。其余的都进了她自己的腰包,眼下不过是觉得郑绣回包庇弟弟,特地到郑仁面前告状了。见郑仁脸色不善,朱氏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怕怒气波及到自家身上,忙带着郑荣先回去了。

  她走后,薛直对着郑仁拱手道:“这一听就是我家浑小子的主意。郑举人要怪的话,便怪我管教不严吧。”

  郑仁道:“薛猎户哪里的话,阿劭也是好心帮忙。说到底,是我们两个当父亲的疏漏了。”

  薛直也不肯再留下用夕食,带着儿子告辞归家。

  郑仁要管教儿子,自然不方便当着外人,也不多留,只让他们翌日无事在来一起用饭。

  ☆、第二十一章准备搬家

  回去的路上,薛劭问他爹:“爹,你说郑伯伯那么生气,是不是要狠狠打阿誉了?”

  薛直道:“你还有心思关别人?你就不怕我也狠狠打你?”

  薛劭不以为意,“打就打呗,我不怕。要是下次那个郑荣还敢欺负阿誉,我还弄他!”

  薛直方才听了他们的说话,也了解了大概状况。比起郑仁的生气,他却觉得没有什么。孩子的事,大人本就不好cha手,还不如放手就他们自己解决。况且他的儿子,讲义气,还十分有胆色,有勇有谋,若不是当着郑家人的面,他都想夸夸他了。

  薛劭也了解他爹,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生气,才敢跟他耍嘴皮子。父子俩回到家,热了前一天的剩饭剩菜,用了夕食。薛直也不再提这件事,权当没有发生,父子俩早早地歇下了。

  再说郑家,送走了客人,眼看着郑仁就要发作。他拿了藤条,支开郑绣去灶上准备夕食。

  “爹,这事儿qíng有可原的。”郑绣怕他这种qíng况下下手没有轻重,忍不住劝道,“二婶他们在您不在的时候,欺负我跟弟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回不是还想借着我的亲事揩油么。”郑绣自从跟他爹说过那么一次后,就没提过亲事了,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心里到底是有个结的。此时提起,自然是为了提醒他爹,二婶他们是多么的可恶。

  郑仁蹙着眉头道:“一码归一码。你二叔二婶的为人,爹也看不上。可他们不是好人,就是阿誉也不学好的理由了?这么发展下去,他跟任何事不懂的阿荣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有区别的,怎么没区别呢?”郑绣说这话,脑子也飞快地转着。听她爹这话,显然不是生气郑誉整治了郑荣,而是生气郑誉也‘学坏’了。她推了推低着头装鹌鹑的郑誉,“说句话,跟爹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郑誉有些被他爹盛怒的模样吓到,眼睛红红地说:“爹,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当时真的是太生气了。”

  “爹,你看弟弟真的知道错了。他眼睛都红了,大夫说他眼睛要好好观察两天才能下定论呢。郑荣险些害他瞎了眼,他也是一时气不过……”

  “你别说了!”郑仁打断道,“他气不过,就是去找阿荣打一架,我最多也就说他两句。可你看看,他做了什么,使了心计,诓他人上当!枉我自诩读书人,没想到养出来这样一个为鬼为蜮的小儿!”

  郑仁这话说的极重,郑绣也急了,道:“爹常年不在家,都是我陪伴弟弟长大。弟弟的xing子,我清楚,爹难道不清楚?他难道真是那样的人吗?爹说这样的话,简直比挖我的心肝还疼!您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是我没有教养好他……”

  “你……”郑仁气结,一转头却对上了女儿通红的双眼。她极少哭的,之前生了那样重的病,卧chuáng不起,吞咽都困难,每天要喝上好几副难以下咽的苦药,但为了活下去,都不曾抱怨过,更别说哭了。

  她红了眼睛,郑誉比他还急,道:“爹要打就打我,别骂姐姐!姐姐对我很好,也教我做人道理,是我自己不争气!”

  郑仁还能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扔了藤条回了屋。

  “姐姐,别哭了。”郑誉踮着脚,笨手笨脚地要给她擦眼泪,“你别哭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郑绣拿了帕子擦了擦,带着鼻音道:“你啊,每次都这么说。”

  郑誉努努嘴,想说自己这次保证是认真的。从前挨打挨罚那么多次,都没有这回看见姐姐掉眼泪难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做过太多回这样的保证,说出来也不能让人相信,还是看以后的行动吧。

  郑绣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两天真的要乖一些,不然又惹爹爹生气,姐姐也没有办法了。”看他应下了,郑绣才去灶上准备饭菜。

  做好夕食后,郑誉帮着端菜盛饭,郑绣亲自去东屋喊郑仁吃饭。

  郑仁脸色还好,只是下颚紧绷,仍有几分凝重。

  饭桌上,郑仁下了一个决定:“爹听了你方才的话,这几年来,我这个当爹的确实有不称职的地方。我想好了,过完年就去镇上赁一个屋子,咱们搬到镇上去住。这样咱们每日都能在一起,我也能照料你们。”

  郑绣方才是为了替弟弟求饶,可不是在指责她爹。

  郑仁虽然在镇上的青竹书院教书,三五日才能回来一次,但每次回来都是记挂着一双儿女,变着法子给他们买吃用的,从来不曾心疼过。每次回来也会事无巨细地关心他们的日常起居,他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他比谁都着急。他们有所求,郑仁都会尽力满足。尤其对比眼下重男轻女之风,他对的女儿的关心甚至超过了儿子。

  不过,这也是好事吧,郑绣想,她真的厌透了二婶一家子,先是打她亲事的主意,又几次欺负弟弟。这种亲戚,减少来往绝对是好的。槐树村离镇上也不远,就是他们想回来看望爷爷奶奶,也是十分方便。若是她爹不放心,把爷爷奶奶一起接过去也是好的。而且开年后,弟弟也要上学堂了,住在镇上自然是更便捷。昔有孟母三迁,如今她爹也是别有一番苦心。

  郑绣又看向郑誉,郑誉也没什么不愿意,他最好的朋友二宝也是搬到镇上去住的。只是有些舍不得薛劭。不过鉴于自己刚惹了他爹生气,又惹了姐姐掉眼泪,他并敢不多说什么。

  他们都不说话,郑仁就拍板了:“过完十五我就去托中人相看,出了正月,咱们就搬到镇上去住。”

  一家人吃完夕食,郑绣收拾了桌子,撸起袖子洗碗筷。

  郑誉在旁边提了灶上的热水,给他兑水。

  郑仁不在,姐弟俩便能无话不谈了。

  “阿誉,搬到镇上去高不高兴?”

  郑誉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换成之前,我肯定是高兴的。能去和二宝一道玩了,他也是开年上学堂,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下学了。只是现在认识了阿劭,我有些舍不得他。”

  郑绣摸了摸他的头,“你上了学堂,本就是要早出晚归的,跟阿劭自然是没什么机会一起玩的。不过你每五日就能有一日休沐,那时候你就能回村来找阿劭了啊。而且到时候咱们家换大屋子住,你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到时候可以让阿劭到在咱们家来住,对不对?”

  薛劭脸上也带出了笑,“恩,到时候让阿劭在咱家住!他家就他和他爹,一定没有咱们家热闹。而且镇上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他一定都不知道,我还能带着他一起吃一起玩。”

  正月里最是闲暇,郑家亲戚不多,也没有需要出门走动的亲戚。前头出了那么几件事,郑仁去看望二老的时候,就不带上两个孩子了。

  朱氏本还想借着郑荣被马蜂蛰了的事,从大方身上刮些油水,可郑仁面对他的脸,是一日冷似一日,她有再多的盘算都不敢说出口了。

  后来郑仁跟郑老头郑老太商量他们要搬家的事,还想着把二老接到镇上去住,被朱氏听见了,她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大房这要是去了镇上,郑家的田地可都在自己手上了。之前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不好意思做的太过,虽然也有捞油水,可是该jiāo的佃租还是会jiāo个七八成。若是他们去了镇上,那可就方便了,他们能再把田地租给别人,自己直接就能抽油水。郑全本就不事耕作,若不是大房跟他们收的佃租低,恐怕都不能养活自己。这下好了,等于免了租子。

  朱氏作为媳妇,平时也要服侍公婆,若是二老能一起走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可真是越发舒服了!

  说是商量,郑家二老对郑仁的决定自然只有同意的份儿,不过他们还没想好要不要搬到镇子上去,且说还要想一想。

  郑仁出门的时候,朱氏还十分殷勤地把他给送出了门口。

  回到家,郑仁便告诉郑绣,爷爷奶奶已经同意,等他回书院了就着手准备搬家,让郑绣眼下就可以开始收拾家当,当然挑细软值钱的带过去,家里的家具物事都旧了,就不用带了,过去正好置办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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